《奉旨宅斗-山有木兮没有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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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旨宅斗-山有木兮没有枝-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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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奉旨宅斗
作者:阡陌风
文案
 
南箫搞了半辈子的政治斗争,血里来,阴谋里去的,好不容易将人扶上大位,总以为三千佳丽最不济也能占个妃字,却连遮头的片瓦都被抢了。
 
幸好,还不至于太差,有个傻子王爷接手,还能搞个王妃当当,品级是差了点,好歹是个妃。
 
岂料竟是注定了后半辈子的“窝里斗”。
 
还有谁能告诉她,传说中的那个傻子王爷在哪里,千万不要告诉她这个坑死人不偿命的货就是。
 
至于那些个碍眼的妾室,咱是先帝亲赐“千古毒妇”,岂能被你们压过一头,抢了名号。
 
 
(ps:非典型宅斗,混杂点点宫斗)
 
(ps:本文原名《山有木兮没有枝》,过于文艺,改了撒。。。)
 
(ps:鞠躬谢谢WS图谱,谢谢jb妹,谢谢阿澄的封面,很好看,感谢ing……)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南箫李渊一  配角:李淳风  其它:一干人等


☆、序章

天幕起了积云,放眼过去,好似哪家黑心商人囤积的黑心棉絮,一层压着一层。来时,钦天监便言说会有场大雨,可我等不到大雨歇下。将将跪了在地,一道裂天惊雷就劈在了头顶,天色灰沉。
明明是皇后宫门前,却是来往无人,连巡逻的侍卫都绕了路走。这宫里于我,不动声色的刻意,我早就习以为常。
尽力使得面上沉静,挺直了脊背,暴雨之下我只觉得骨头生疼,一对眉眼更是被大雨砸得睁不开。
李淳风登得大位称帝以来,这是我第一次主动找他,却是整整三个时辰的跪求依旧不见其人。而在早前,李淳风还是个连太子都不是的皇子之时,我曾占尽“恩宠”,无出其右,连他身边的权臣都比不上。
阜家在南朝有丞相世家之称,在南朝建朝的数百年里出过二十多位丞相,传至这一代虽历经几代皇帝削权,但好歹是瘦死的骆驼。只可惜,到底没熬这一代,尽数折在了我手里。
彼时,李淳风还不是皇帝,不过是先帝五六个皇子里头的一个,阜家拥护的也不是他,而是大皇子。是我用上满腹阴谋算计,顶着腥风血雨,硬是换掉半个朝堂的大臣,帮李淳风踢掉太子,最终登基称帝。而阜家也没能逃过那次大换血,竟被安上株连九族的大罪,最后只剩了我一人苟活。
我至今忘不了,天牢里,那个满头银发的老人领着阜家满门跪了一地,他叩头道:“我阜苍晟领阜家满门给你磕头,只求你莫要再做阜家人。”
于是,爹之一字被我哽在了喉咙里,怎么都喊不出来,只是满目的苍凉。我也没有掉一滴泪,因为我不是阜家人,没有资格。
听闻长辈跪晚辈是要折寿的,这满满的阜家三十几口,不算爹娘还有祖父母叔伯一辈数十人有余,再加上其他牢房跪着的阜家宗亲,一人算我折寿一年,倘若我能活过二十,那都是上苍怜悯。
“北箫?”
李淳风终于从皇后宫里出来,满脸惊诧,紧着步子上前来扶我,不忘回头厉声责难身后的宫人,“好大的胆子,为什么没人禀报?谁是主子都不知道了,要你们何用……通通拉出去,杖责二十……”
宫人瑟缩着跪了一地,张嘴只求饶,旁的一句也没多说。
也是,本就是欲加之罪,又从何辩解起。这种一而再,再而三的把戏,上演的多了,我都懒得心凉。
“皇上,阜北箫不敢求功,但求皇上看在我多年相随,不曾逾矩半步,尚且有苦劳的份上,收回赐婚的旨意。”
李淳风几不可见的皱了眉头,须臾间又是笑颜和煦。
他说:“北箫,渊王爷手握重兵,何况周边诸国虎视眈眈,随时来犯。如今朝中武将凋零,除了渊王爷,没有能用之兵。他虽是个傻子王爷,朕也不得不依仗。幸好他……”
幸好他对我倒是痴心一片,正好用我去牵制他,让他为李淳风效命。这话李淳风不能说出口,但提点我意会却是最好。
李淳风倾身将我搂在怀里,遮了半数的雨水,倾唇至我耳边,沉声道:“北箫,他不过是个傻子王爷,你去渊王府几年,你素来聪慧,定能保自己一个周全。待朕培养起一批武将,不再受他钳制,一定接你回宫。朕的贵妃之位一早为你留好了,就等着寻个名头罢了。”
雨太大了,即便是我仰脸勉力睁开眼,也瞧不清此刻李淳风面上的神情。我从一个还说不清楚话的稚子小儿就呆在他身边,整整十五年,自问他每一个皱眉的不同含义我都懂,却在他当上皇帝的这三年,成了个睁眼的瞎子。
李淳风搂着我说:“北箫,想到你要离开皇宫,去渊王府,朕实是不舍,可朝廷一日不稳,叫朕如何安心。”
皇后闻风赶过来,举着伞过来帮李淳风挡雨,蹲身下来道:“皇上,雨大风急的,还是先回宫里避避雨,保重龙体要紧。”
视线斜到了我身上,端庄淑德,“北箫也是,有话不妨去姐姐宫里说。”
离得太近,皇后身上萦绕着似有似无的沐浴后的香气,与李淳风身上是一个味道。还是白日里,因何沐浴,我自问不是无知稚子,深闺也不曾呆过,总不至于那般没脑子。
只是,我实在不懂,李淳风是如何一边与我海誓山盟一年抱着别的女人行鱼水之欢,引颈交缠。
雨还是太大了,砸得我眼睛生疼。
彼年七月,也是这般大的雨。李淳风还握着我的手,教我练字,写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还是天真的年纪,深信不疑。到了今日,我太过惫懒,连嘲讽自己都觉得吃力。
为了李淳风,我容了三千佳丽,三宫六院,那一生一世一双人我只当是骗人的戏言。可惜到底那后宫院子再多,却没有一片瓦是给我遮头蔽日的。
“北箫……”
李淳风紧紧抱着我,他身上沐浴后的味道熏得我眼前发昏。在晕过去前,我听到自己说:“阜北箫领旨谢恩。”
我告诉自己,这是我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凤冠霞帔,嫁给渊王爷,稳定兵权。女子皆蠢,连决绝,也要祭奠。幸好我不是最蠢的,堪堪赔上半生罢了。
我醒来的时候,正是日落西山,大雨早停了,李淳风没在床前守着,他一个皇帝,守一个我,总不成样子。
见我醒来,宫女端了汤药过来,说是太医开的房子,药一直让御药房熬上,温着,只等我醒了能马上喝。说是身子无甚大碍,受了点风寒,加上之前心气郁结,底子本就虚,淋那么一场大雨也就挨不住了。
喝了药,我吩咐下去让宫人都集中到正厅。我被宫女扶着上座,扫了堂下一眼,他们瑟缩着暗暗发抖。
常年习武,我的眼力终究是太好。
“七月初九,我与渊王爷大婚,日后也要住在渊王府,你们愿意跟着走的向前一步站出来示意,不愿意的,我自会禀明皇上,给你们安排个去处。”
话说完了。
他们垂着头,偷眼无数,最终就站出来就一个名唤凉风的宫女。我这半生,对人太狠,回顾半辈子,堪比浮萍,但无依托。
我说了句散了吧,宫人如释重负,好像躲过了什么大劫。为着李淳风,我凶名在外,这般光景也是不枉先帝亲赐“千古毒妇”的名头。
七月初九,艳阳天,宜祭祀、修造、出行、竖驻、教牛马、动土、安葬,偏偏没有宜嫁娶。钦天监说整个七月与我八字相冲,初九已是最好的日子。
我是从皇宫里以贵妃礼嫁出去的,礼部早早上了奏折谏言道是不合祖宗礼数,是李淳风力排众议。
赐婚的圣旨上说。
阜北箫温良恭谨,贤良淑德,才貌双全,与渊王爷乃天作之合,今朕谨遵天命,赐婚,特准阜北箫以贵妃礼嫁入渊王府。望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我跪在朝臣队列中央领旨谢恩,耳力太好,满殿嗤笑。我不怪他们,毕竟我自己都忍不住想笑。
然后。
披上红盖头,上了花轿。八抬大轿晃晃荡荡地绕皇城一周,足足走了一个时辰终于停在渊王府门前。喜娘将我背下来,我倾身趴上去的时候,红盖头掀起了一处,隔着层层叠叠的凤冠流苏,正见着迎出来的渊王爷。
都说渊王爷是傻子,确实是,我区区一介罪臣之女,还是被逐出宗族的,即便是皇帝赐婚,他堂堂王爷迎出来,何止是自降身份。
我忽然想起多年前,一次暗杀行动后,正撞见渊王爷,他握住我好似浸在血里的手,说:“如果你过不下去了,来找我。”
彼时,他还不是个傻子。
渊王爷上前几步,将我从喜娘背上抢过去,扣在怀里,有人近身悄声劝诫道是不合礼数,他说:“我的人,不许你们碰。”
我是被抱进礼堂的。
一阵喧哗。
李淳风特意赶来渊王府见礼,不知是为我长脸还是为了这个渊王爷,不过于我无所谓。
本要请李淳风上座,不过他推辞了,毕竟算不得高堂。于是高堂就一个太妃,是渊王爷生母,也是唯一一个不用呆在皇宫里的太妃。至于我,没有高堂,莫说是不在世,即便是在,也是没有的。
喜娘朗声。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我屈膝叩首,再屈膝再叩首,三屈膝三叩首。
从此,我丢父姓,留母名,曾为你埋头向北,如何浴血,日后也只南行,改名南箫。我不配冠父姓,留母名算个念想,于你李淳风,只你欠我的,我不求你能还上,只求老死不相往来。
不求来生,但愿今世。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看太多虐文,心情阴郁,决定挖坑,是不是HE还没想好,所以估计是个正剧吧。

☆、东风怒放(一)

在南朝,渊王府是个特殊的存在,彼时,皇子里头还没争斗出太子来,李渊一就领着自家母妃离宫建府。大臣们没来不及上折子谏言,说长议短,先帝一道妄议者死的圣旨,愣是差点搬空了半个皇宫来补贴渊王府,也没人说点屁话。
但凡想沉浮官场的,总是怕死的。自也难保有几个榆木脑袋,抱着祖宗礼法不肯放的,砍了就清净了。
于是,几个皇子斗得死去活来,也没一个敢动渊王府。
我没怎么见过李渊一,以前光顾为李淳风如何阴谋算计了,那些关于渊王府的都是听来的,帝都里没少传。只听闻李渊一性子软软的,孩子气十足,这般姿态落在坊间便是亲民,可落在见惯兄弟倾轧的皇宫里,就是个傻子,那个傻子王爷的名头正因着这点才在宫里暗暗传开。
不过,好赖深蒙先帝荣宠。先帝走了,李渊一又顶着王爷名头挣下赫赫战功,震慑四方诸国,风头滔天,皇帝也只能敬着,不可妄动。
在庞大的渊王府,摊上一个性子绵软的主子,少不得衍生出些背后议人长短的下人。
“听说了吗,里面那位王妃,就是先帝亲赐的千古毒妇。”这是一个姑娘的声音,年纪大概在十五六岁左右。能说出这种是非的,在渊王府算得上是个新人。
“嘘,你不要命了。妄议主子是非,小心你的小命。”这是一个稍微年长些的姑娘,语气小心谨慎得很。
“谁知道呢?”那个稍小些的姑娘讽刺道,“昨儿个我听说王妃以前可是跟在皇上身边的,整整十五年,那副身子还干净不干净都不知道。
“你……”年长的刚要说点什么,大概是见着某个不该见着的人,声音戛然而止了。
清晰的脚步声缓缓走近,然后停在了近前。
“不该听的别听,不该说的别说,你们才来的渊王府不成?王妃是王爷求皇上赐婚才嫁进来的,日后就是这渊王府的主子,你们有几条命能在背后传是非。”
一个清朗却异常稳重的声音缓缓地训斥,“太妃最恨乱嚼舌头的,你们自己掂量掂量。”
两个人草草行了礼,脚步凌乱地走了。那个剩下的脚步声站了会儿也走了。没有再听到别的,我有些遗憾。堂拜得早,一个人在屋子里坐得久了,难免烦闷。
我早过了会介意这些是非的年纪,我也不是耐不住性子之人,前些日子细细算了才知跟李淳风耗了十五年。这十五年里,没少在大臣的屋顶趴着,有时一夜有时连着几夜,不曾烦闷过,却不想捱今儿个这区区一两个时辰。
这些个婢女,都是如花豆蔻的年华,无知无畏,不曾见过血和死人,心里眼里还端着界限分明的好坏……
多好。
而十五年前还是稚子的我还不懂分好坏,至于后来能懂了,却也只能装着不懂,硬是杀了不少好人救了不少坏人。
有些东西想想,时辰总走得快些。
屋外头响起喧哗声,脚步凌乱,不用亲眼见着也知道是一群醉鬼,里头有几个装醉的恐怕也都是心知肚明的。嚷嚷着要闹洞房,挤在了门口,但却没一个敢真的推开门来。
“不许。”
李渊一的声音好似含在嘴里的,藏着些醉态,却也有常年行军之人的威仪,叫那些个喧闹都熄了。
也不知道是谁起了头,给了个台阶,也就慢慢散了,出去喝酒。
一抹影影绰绰的身影落在门上,修长。
人进来盯着我瞧了会儿,本还是迷蒙的眼顿时清明得厉害,咋呼地一跳,喊的声音不小:“你怎么揭了盖头,我还没揭。”
说着话抢了桌案上的红盖头,硬要往我头上罩。我实在懒得多费唇舌,由着他把红盖头罩上去又扭扭捏捏好一阵揭开。
门外喜娘小心地敲门,道是要进来说点吉祥话,被李渊一一句不许吵给堵了回去,离开的脚步很快。
端了两杯酒过来,李渊一抓耳挠腮的,大概是想把喜娘要说的话给记起来。闹了一天,我实在累,抬手环着他伸过来的手臂,仰头,一饮而尽。把酒杯还给他,起身用屋里那一盆不多的水随意洗漱,也就上床准备睡觉。
我面朝着床内侧,让出半个床来,锦被下大概是红枣花生桂圆类的干货藏了太多,膈得我很疼,一直疼到心里。强忍住要起身把所有东西都抖落出去的冲动,那样动静势必太大,而我没那般气力了。
三年前,我也做过往锦被下藏红枣花生桂圆莲子的傻事,还特意找钦天监问的吉日。
宫里的床都很大,我整整用了三篮子的干货才把整个床都铺上,生怕哪里漏掉了不够吉利。可惜,李淳风很忙,才登基,忙着稳定皇权,忙着带皇后祭祖,忙着册封这个妃那个嫔,也就没想起来我这个没名没分之人。
那晚的床也膈得我很疼。
藏满这些东西的床我硬是睡了小半个月,那些东西都烂干净了才让宫人都收拾掉。
“阜北箫。”李渊一坐在了床沿边叫我,声音沉灼,是好听的,没有不悦自然也没多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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