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飞花卷西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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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飞花卷西楼-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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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后大桃的声音也越来越急切“姑娘,别再跑了。” 冰冷的地面丝毫阻止不了她,眼见大门越来越近了,那不断的箫声让她勇气倍增,入画忍不住大叫:“梅大哥我在这,我在这……”
  身体骤然停住了,有人伸手拦住了她,因为冲力的原因,她几欲摔倒,接着身子一轻,被人抱起来了。
  “放开我!”入画挣扎着,不断地叫喊着。西子清在她身上一拍,她软了下来。西子清直接把她抱回自己的卧房,放到自己的床上。入画说不出话,只是含泪的目光狠狠地瞪着他。
  凝视了她半晌,西子清终于开口道:“他所在的地方离这里很远,你如何能寻得到他。”入画心中悲喊:“他是来找我的!”似乎能看出她在想什么,西子清叹了口气说:“如我没猜错,他现在在玉家做客,离此地几百里的路程。箫声虽能传入你耳中,怕是他用了些内力的原因。”他伸出手指,解了她的穴道。
  “他是来找我的,我知道,放开我!”尽管有些沙哑,她还是大声说了出来,正欲起身,被西子清紧抱在怀里。
  大桃小桃端了盘水进来,还拿了些药膏之类的。西子清脸色不善的示意她们离开,两人面色惊惶,似是做错了些什么,放下东西低着头匆匆走出去了。
  “不管是谁,绝对不能进入我这里找人,尤其是找你。”西子清把下巴抵在她的头上,平静的说。
  奋力挣扎的入画心一凉,知道他所言不虚,愤懑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见她不动了,西子清把她抱在摇椅上放好,在旁边坐下,把她的双脚抱在自己腿上。
  入画的原本纤巧白皙的双足在踩过雨后的土地上,此刻变得污垢不堪。当西子清用帕子沾着盘子里的水为她擦试双脚时,她才感觉到刺骨的疼痛。跑了这么长一段路,双足不知道被割破多少道口子,右足上的大脚趾也有血痕,不知道是踢到哪个石头给弄的。
  尽管西子清动作轻柔,但是入画还是疼得忍不住叫了出来。西大公子抬头看了她一眼,她连忙咬紧嘴唇不再吭声,于是他更加小心翼翼的。
  好不容易才洗干净,西子清又细心帮她涂上药膏。那药膏凉凉的,疼痛减轻了不少。因为这一番折磨,入画仅存的一点力气也消失殆尽,她无力的靠在椅背上。
  “我不会再给你机会令自己受伤。”西子清把她抱起来,放在床上,自己也随即躺上去,拉过被子把两人包裹起来。
  入画把身子转开,他长臂一伸,把她紧紧拥入怀中,在她耳边低语说:“两日之后,我们成亲。”
  入画一愣过后,意识却模糊了,疲惫不堪的她不能再承受什么,沉沉昏睡过去。

  出人意料

  这天,这个小宅院似乎透露出某种诡异的喜庆,庭院里到处打扫得干干净净,除了灯笼与窗户贴上了喜字,其他的并没像一般的喜事那样,到处张灯结彩、披红挂绿。
  院子里的仆人与奴婢都换上新衣裳,然而走路做事都小心谨慎,唯恐破坏了什么似的。
  入夜,刻意装扮后的屋子里,沉默的入画坐在镜子前,看着一身喜服的自己。被她们精心化妆后的脸,显得绝美无暇,只是,那一双眼睛,她惊异的发现镜子中的那双眼睛竟然毫无生气,这是自己吗?还是一具木偶?她忙抬起手来摸了摸脸,还能动,便又松了口气。
  屋里红幔低垂,金光闪闪的喜字似在嘲笑这没有宾客没有贺礼的喜事。拜堂也免了,这里就是洞房。自己是第N房妾侍,大概有喜服穿就算不错的吧!入画冷笑,把盖头扯了下来,这个也无用了。
  门被轻轻的推开,穿着一身吉服的西子清走进来了。在龙凤烛光的照耀下,这个嘴角含笑的人更似月里光华,一身红色的锦衣更显优雅高贵。
  入画忽然想起了另外一个满身喜红的身影,心中苦涩皆有,她闭上眼睛,低下了头。
  无数次梦牵魂绕的佳人此刻就在自己眼前,西子清喜悦满怀,他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仔细地端详着她。尔后情不自禁把她抱在怀里,喃喃地说:“终于……你在我身边!你可知道,这一天我盼了有多久”
  到了这个时刻,她知道哀求反抗也没用,一动不动,任由他抱着自己。
  西子清轻吻着她,“我知道委屈了你,但是以后我会给你最好的,别再想着离开我。”
  “你还记得四夫人吗?她死得如此凄凉,你也很难过吧。以后你我就如同四夫人与西老爷了。”入画突然冷冷的说道
  西子清的身子随即一僵,愣了一会儿,放开她,双手捧起她的脸,无语凝视着。
  他的手指正轻轻拂着自己鬓边的发丝,眼里除了痴恋,还有丝不甘。入画苦笑了一下,仿佛看见第二对梅若冰与西玉山。
  “不会的,除了你,我不会再碰其他女人。”他坚决地说完这句话,把她抱了起来,往床边走去。
  “娶玉荷时,我别无选择,那是我自幼订的亲事。”西子清把她放在床上,俯下身子抚摸着她的脸,接着说道:“后面娶的淑云,那是因为……因为当初第一眼看到她,我竟觉得像你,后来才知道,她不像你,一点都不像。”
  入画僵着身子,紧咬着牙,他现在说的什么一点都不重要了。
  西子清去解她的衣结,入画反射性的去拉他的手,他用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腕,道:“只有一个你,别人是代替不了的。”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嘈杂声,似乎还有什么怪异的味道飘了过来。西子清顿了一下,充耳不闻,接着解她的衣结。
  “别害怕,我会对你好的。”外衣已经被他解开了。入画紧张得有些发抖,外面红光乍现,她忽然坐起双手紧紧拉住西子清的手腕说:“外面……外面有火。”谁知西子清依然面不改色,把她揽在怀中,直到门外终于响起一个惊慌的声音。
  “大公子,外面起火,就要烧到帐房了。”
  西子清眉头紧皱,放下怀中的入画,柔声说道:“别害怕,帐房离这还远,我去去就来。”说完吻了吻她,披上外衣出去了。入画悬着的心落下一半,暗自祈祷,烧吧烧吧,最好把这里全烧光。
  在院子的另一头,火光冲天,西子清赶到时,已经烧了一间屋子,火势就要蔓延到隔壁的帐房,胡先生正指挥着众人救火,还有些人正在帐房里搬东西。
  看见西子清来了,胡先生擦着汗喘着气说:“公子,这火烧得有些怪异,不像是灯笼里的烛火引起的,一下子就烧起来了。”
  西子清紧紧抿着唇不语,看着拿着水桶,脚步匆匆的家仆们救火。有些人跑到屋顶,接过递上来的水桶外下浇,有些人就在下面浇。而帐房的东西也被搬得差不多了。
  “把东西搬完,由得它烧吧,最多再烧一间房,其余的相距远些,牵连不到。”
  西子清说完正欲离开,假山后面有可疑的人影一闪,被目光锐利的他看到了,马上施展轻功追过去。还未到假山,他忽然一顿,暗道一声“不好!”马上调转身子,往卧房赶去。
  只见有两个人躺在地上,那是西府的护卫,而卧房的门大开着。西子清顿时如堕冰窟,用尽全力闯进房中,果然空空如也。他咬牙切齿的说道:“停止救火,给我追!”
  夜晚的空气冰冷如霜,入画身子都快僵掉了。刚才还在新房里,一转眼就被人带到这漆黑的荒路上,好象做梦一样,刚刚才回过神来。
  西子清出去后,她一骨碌爬起来,穿好衣裳想趁乱寻找逃跑的机会,谁知还没走到门口,就有人闯进来了。那人只是说了一句:“带你出去。”就把她往肩头上一扛,跑了出去。晕头转向的入画只来得及看到屋外的几个护卫倒在地上的身体。
  这种感觉非常熟悉,肚子挂在他肩膀,头向下垂着。当初在富府就是这样被人救出来的。因此,她也没叫喊,由得这位身手敏捷的人带着自己离开这个不让人留恋的地方。
  几乎没有什么阻拦,西府的护卫们大多数都在忙着救火,非常顺利就离开了这个小府院,现在他们两人共乘一马,在黑暗中飞奔。一路上马不停蹄,因为西子清马上就能追得上来。
  入画是这个姿势,坐在那个人的前面,双手紧紧抓着马鬃,双脚在马背上丝毫不敢放松。因为这马跑得很快,要不是那人护着她,早就不知道摔了几下了。
  又奔了一段路,她双手已经麻木了,伤腿也开始隐隐作痛起来,从晚上开始几乎没吃什么东西的入画几乎要撑不住了,身子一歪,手也松开了。后面的人赶紧伸臂把她抱紧,只剩一只手抓缰绳。
  她无力的靠在那个人的胸膛,再也提不起手来抓马鬃。
  天将白,他们转入了一座深山,那人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把马勒停了。
  那马早就疲惫不堪,等背上的负重减轻,自己跌晃着去寻草吃。
  下了马,入画根本站不稳,那人把她轻轻放在一堆枯叶上,靠着树干坐好了。又递给她一个水囊,入画接过,大口大口喝起来,那水冰冷,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喝了好多口,才停下来,她用衣袖擦着嘴,又递回给他。看来不想刻意泄露身份,那人用黑布蒙着头脸,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透露着坚毅。一霎那间,她有种熟悉的感觉一晃而过。他并没有喝水,低下头把盖子拧上了。
  入画一直看着他,心想,这肯定不是西子翼的人,当初在西府救自己的时候,他们碰见还交过手,到底会是谁呢?
  见他并没有取下脸上的布,她忍不住说道:“多谢公子又救了我一次!”
  那人轻看了她一眼,露出些许诧异,然后又摇摇头。
  “呃,公子一而再的救我,我竟然不知道你是谁?又为何要相救?可否告知些许,容我日后相报。”入画目不转睛地望着他,带着询问与诚意。
  那人与她对视着,有些许失神,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抬手取下了脸上的黑布。一张英俊淡漠的脸露了出来。
  首先映入眼睛的,是他额头上的伤痕。尽管猜到他会是自己认识的人,入画还是惊异不已。“你是……岳林!”
  缓缓点了点头,他正是烈风国大财主风傲野的贴身护卫岳林。
  挠挠头,入画有些摸不着头脑,岳林是风傲野的人,为何几次三番相救自己。与他统共没讲过两次话。难道是风傲野叫他救的?更没理由啊,在富府绑架事件之前,根本就没和他们主仆说过话。
  她想了想,说:“上次在富府,也是你救的我吧!”
  岳林开口了,声音浑厚稳中,“没错,是我。但,你是如何知晓的?”他有些好奇。
  入画苦笑了下:“因为你带我出去的方式啊。”西子翼是用抱的,西子清也是,只有他才会把自己扛在肩头。
  心下了然,与他主人一样酷的岳林难得见地嘴唇翘了翘。
  暂时得了自由的入画有点开心,说道:“虽然我不晓得你为何要救我,但是看到朋友,我还是很高兴的。”
  岳林还听出了她话里的另一层意思,想知道为何自己几番出手救他,考虑了一下,才道:“我说过,你的情,以后我一定会加倍还给你!”
  入画闻言更是诧异,心想,他什么时候欠自己的情了?
  看到她睁着一双疑问的眼睛扑闪扑闪地望着自己,岳林叹了一口气,从怀里摸出一个东西,递了过去。

  幼时情谊

  看到她睁着一双疑问的眼睛扑闪扑闪地望着自己,岳林叹了一口气,从怀里摸出一个东西,递了过去。
  入画接了过来,是个小小的银镯子,镯身银白透亮,刻有精美的花纹。有点眼熟,她脑中快速的放映了一遍有关镯子的回忆,“啊,是你!”入画叫了一声,看向小镯子的内壁,果然刻了有“入画”二字。“你是……”
  “没错,我就是当年的小乞丐!”岳林淡淡地说道。
  当初幼年时,曾跟着管事大叔去过添城大街,在大街上遇到为弟弟乞食的小乞丐,小乞丐讨不到食,被人赶了出去。自己看不过眼,留了个镯子给他去换东西吃。
  原来自己不经意间做过的事,却换来今天一次又一次的化险为夷。没想到当年的小乞丐如今变得那么厉害,入画心中充满感概。
  “原来是你,你是当年的哥哥还是弟弟?”她高兴地问道。
  岳林看了她一眼,面带微笑,“自然是哥哥,那句话是我当年说过的。”
  “没想到我们这么有缘份!你是哥哥,那你弟弟如今在哪?”入画很想知道当初萍水相逢的两兄弟的境况。
  岳林的眼神蓦然暗下来,然后嘴里淡淡地说出:“他早就去了。”入画心里紧紧一抽。
  “那天你给了我镯子,我立刻去给他换吃的,换来几笼包子,他很高兴。吃到第二个,他就再也吞不下口中的东西。”岳林的眼睛看向树林远方,叙说着那件遥远的事。入画咬着嘴唇,眼眶有些发热。
  “那样也很好了,我原本以为他最后的心愿也达不到……他是带着笑容离开的。”岳林的声音越来越低,脸上的伤痛却再也没有刻意掩饰,双眉之际的那道伤痕看起来更显深。
  真没想到,眼前这位刚毅的人心底藏着这样的痛苦。不敢再去问他当初为什么两兄弟会流落街头,问了只怕会让他揭开更深处的伤痛,不经意间触到了他不堪回首的一幕已经很愧疚了。
  看着入画眼中晶莹的泪水,岳林一震,又变成了那副刚毅冷淡的模样,他淡淡地说:“此事过去已久,你不必再悲悯其中!”
  入画却伸出手,轻轻握住他说:“我不是在可怜你,对于不堪回首的往事,我们当然不用再刻意去挂怀,人活着要活出自己的精彩,不必每天伤花悲月。”
  岳林眼里流过一丝异彩,没有甩开她的小手。她的眼神坚定纯净,还是与小时候见到她一样,因此,当初第一眼自己就认出了她。之后每次见到她举动都让人吃惊,但却不知不觉让人为她所折服。
  入画笑了笑,缩回手,拿起手中的银镯把玩了一下,忽然抬起头问道:“这个镯子你不是拿去换包子了吗,为何还在你这里?”
  他说:“后来我把它寻回来了。”
  虽然只淡淡地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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