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着阳光向着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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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着阳光向着风-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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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胡归承认他和苏盛宁现在的关系时依燃的脸更加苍白,有那么一两秒她感到窒息般的难受。她甚至希望在她反问他的那一瞬间他毫不犹豫就否认,哪怕是骗她也好,但她忘了他很少说过慌。
  “她的?”依燃露出一个嘲笑的笑容。
  “阿燃,你听我说。”胡归突然抓住依燃的手,他才惊觉她手的冰凉。
  依燃轻轻抽开自己的手,缩放在桌沿边上,“我听着呢,拜托你说快点,我要赶时间。”
  “好。”胡归自嘲的笑了笑,“我和盛宁的婚姻是协议婚姻,我们只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当年盛宁已有身孕,她要给她孩子一个名份,另一方面,我妈那边……”胡归顿了顿,“一直很希望我早点结婚,然后早日抱上孙子。”胡归又自嘲的笑了笑,喝了好几口咖啡。
  “那不是很好?不知胡师母知道她抱上的孙子不是她老胡家的种会是什么反应?”依燃讽刺的看着眼前这个人。
  “不知道,我想肯定是要疯的。”胡归低下头,“阿燃,你说我是不是很傻?”
  “没有比你更聪明的人了,这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好事让人捡啊”依然冷冷的看着他。
  “我和盛宁说好的,只要你回来了她就会离开。”胡归看着依燃,眼里满是期待。
  “我之前不是对你说过一句话么,不知道你忘了没有,你太慈悲了,你的慈悲早晚会害人终害己。你不是观音菩萨,连泥菩萨也不是,胡归,别把婚姻当儿戏!”
  “如果我说我后悔了呢,我后悔当年没有留下你……”胡归坚定的看着依燃,他的左手紧紧握着咖啡杯耳,指关节乏白,如同他没有生命力的语言。
  “胡归,这个世界没有后悔药,好好过你的日子吧,你的妻子美丽大方,孩子聪明可爱,看上去多美满的小家庭,我——可不想当破坏人家幸福家庭的第三者。”依燃把‘幸福’这两个特意咬的很重。
  “那我……如果我还依然爱着你呢。”胡归激动的对依燃说。
  依燃突然抓起眼前没有动过的咖啡愤然的把它泼向胡归,“你别跟我说‘爱’这个字,五年前那个巴掌早把我们的所剩无几的爱拍散了!”依燃转过身,忍了许久的泪终于流了下来,然后她头也不回的高雅的走出咖啡厅,某位作家写过一句话“我转过了身,你没有看到我流下的泪”依燃才觉得这样的场景并不是矫情,至少在自己经历之后。
  胡归轻轻用手擦了擦脸上的冰咖啡,他倒不觉得它有多冰,残留在嘴边的尝起来味道还可以,只不过有一点苦,原来不管是热的还是冰的,加糖还是不加糖的,咖啡的苦味在味蕾中还是那么显然,咖啡终究是咖啡。
  胡归自言自语道:“阿燃,你还欠我一个理由,一个不再爱我的理由。”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究竟谁爱谁多一点

  在一家流光溢彩的酒吧里,依燃独自一个人不停的喝着酒,期间有不少人想和她一起畅饮都被她以不友好的态度赶跑了,第三十三个风度翩翩的男人又停留在她旁边搭讪:“嗨,美女,一个人啊,介不介意我坐在这?”
  依燃转过头看他,然后在他的耳朵边大声的喊:“介意!”
  “美女,别这样啊,难得的良辰。”
  依燃有点醉态的朝那人招了招手,那人以为有机会了赶紧靠前,依燃提着他的耳朵,“在你滚之前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帮我找个牌子在上面写上‘请勿打扰’?”
  那人听了只得讪讪的走了,依燃看着他的背影哈哈大笑,然后继续喝酒,突然一双白净的手抓住她握着酒杯的手,依燃发现他的无名指上那个令人生疼的白灿灿的戒指不见了。
  “行了,别喝了。”程又逸露出愠色的神情。
  依燃甩了甩他的手,“你谁啊,凭什么不让我喝。”
  “凭我是这间酒吧的老板。”
  “哼……哼,老板有什么了不起的,老板就有干涉客人喝酒的权力?你是哪门子的狗屁老板。”依燃讥笑的看着眼前脸色不怎么好的程又逸。
  “阿仁,把这些酒收好。”程又逸朝那个高瘦的调酒师说道,“如果这个女人在我这出了什么事可不好。”
  “哎,好的,逸哥。”叫做阿仁的调酒师伸手想拿摆在吧台上的酒。
  依燃按住阿仁的手,“慢着。”然后转头看向程又逸,“你是几个意思?我能出什么事?”
  “你坐这有多久?那些见你死喝的男人哪个不像只苍蝇朝你乱飞!”
  “哼,是啊,我就是个臭鸡蛋,不然那些苍蝇怎么会跑来叮我?”依燃无比自嘲的笑了笑,她跳下高桌椅朝程又逸靠近,伸手在他脸上挑逗性的轻拍了几下,“那你又算哪只虫?”
  “既然你想喝,那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我陪你喝。”
  依燃在他的耳边暧昧吹了吹气,“谢谢,不过我已经喝够了……你在我眼里和他们那群苍蝇有什么不同?你别在这给我装高雅。”依燃说完就与他擦肩而过。
  程又逸背对她,“依燃,别这样作践自己好吗?”
  依燃冷笑了一声,是啊,每个人都可以作践为什么她就不可以?她没有回头也没有回他半句话,就这样离开酒吧。出了酒吧依燃坐在路边的石阶上,把头理在双手里,从最初的小声哭泣到最后的毫无顾忌的大哭起来,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哭,只是觉得哭起来比把什么事憋在心里好受多了。
  远处的霓虹灯闪烁成一条光河把车辆行人瞬间吞没,整个夜晚都在洋溢的光中显现了它的魅惑。过了许久依然才觉察到身后站着的人,她抬起满是泪的脸看着他。“你怎么跑出来了?”依燃用手背粗鲁的擦着泪,“回去吧大老板,现在我不在你的酒吧里了,出了什么事也不关你的事。”
  程又逸靠着她坐下,拍了拍自己的右肩,“如果有需要,现在我可以借给你。”
  依燃听了也没怎么犹豫就把头重重的靠在他的右肩上,“可不可随便也把它割下来给我?”依燃突然破涕为笑。
  程又逸伸出左手想抚摸她的头,最后悬在半空中,他爽朗的干笑了两声,然后安静的配合着依燃沉默下来。过了许久程又逸觉得手臂的麻痹感,“喂,依燃?”他轻声叫唤了她,“你是不是睡着了。”
  程又逸把依燃轻轻地放在自己酒吧的备用房里的小床上,自己蹲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她,她的头发长了许多,和以前短发的时候更显女人味,那天无意的看到她时还不怎么确定是她,她写在手掌上的号码在洗手的时候不小心洗掉了,幸好给了她名片可她也没给他打电话,自己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起老是丢三落四,不长记性,倒像那时候的她。程又逸想到这些嘴角不由的上扬了。他伸手帮她把垂下的刘海撩到耳后,然后在她额前印上一记,她和以前一样喝醉了就很安静的睡着了,此时她就像一只温顺的小猫沉睡在属于她的梦里世界。
  程又逸关了灯掩上门在沙发上抽起了烟,一圈一圈的烟云在头上围绕像你追我逐的跑道,不知最后的冠军会是谁。
  半夜依燃口渴的厉害,从床上挣扎的爬起来,习惯性的在右边的地方伸出手,乱摸了一阵也没摸着那盏台灯,下了床走了没几步就碰倒了一张椅子,依燃想了想这个方位不应该有椅子的,她一下子意识到这不是自己的房间而是一个陌生的地方。等她适应了黑暗之后,凭着窗外微弱的光线她终于找到了门,门的旁边有个灯开关,打开灯刺眼的光线让她一下子还无法适应她忙着用手背挡住眼睛,从指缝间打量了这间房,房间不大,但东西齐全也很干净,看来是有人住的地方。
  依燃叹了口气,然后拉开门。程又逸安静的蜷缩在一张小沙发上,依燃摇了摇头折返回房间从床上抱了张被子轻轻地盖在他的身上,依燃不由的伸手在他的腮边划了几下,以前她老是在他睡着的时候这么做,手指方向一转就触到了他刚冒头的胡子,还是那么扎手。
  程又逸突然张开了眼一手抓住在他唇边停留的手,依然一惊想抽出自己的手,但抓住自己的手加大了力度。程又逸含笑的看着她,然后在她极度惊慌的神情中把她的手伸到唇边轻轻吻了吻。
  依燃急忙朝他挥向自己的另一只手,程又逸眼明手快的用手挡住了,“你还是和以前那么调皮。”
  “你放手,我叫你放手!”依燃愤然的吼道,“程又逸!你听到没有。”
  程又逸使了使劲把依燃拉向自己的怀里,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我不放……依燃,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依燃在他怀里听到他剧烈跳动的心跳,还有他的那句“依燃,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一时间忘了挣扎,世界就这样安静下来,好像睡着分不清哪个是梦境哪个是现实。
  过了许久依燃才喃喃自语:“我们究竟谁爱谁多一点?”对于依然而言以前拼命去爱却感觉不到爱的她,心死了爱不是早就没了,她轻轻扬起嘴角然后说:“谢谢,不过我不需要。”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有如果,我希望重新来过

  天亮了,天空呈现一种灰白,像一块肮脏的抹布。依燃简单的在路边快速的解决了早餐,完全无视一直跟着自己的程又逸,上了公交车随便找个靠窗的位子坐下,早晨的公交车没几个人,程又逸离着她一小段距离,哈着气拉着扶手站着。
  依燃鄙视的看着他,在他“不经意”的看向她的一瞬,她慌张的转过头看窗外倒退的风景,在玻璃窗上哈了哈气然后百无聊赖的在上面写写画画。中途上来的人很多,依燃则趁着这个天然的屏蔽溜之大吉,回到家草草的梳理一番就往L市人民医院赶。
  对于回国几天没有第一时间去看望顾硕,依燃油然而生的愧疚感如同滚滚长江水。路过一间花店依然买了一盆顾硕最喜欢竹叶青,还特别嘱咐老板娘用淡紫色的包装纸包装好。
  丁晋娟跟顾硕的主治医生罗医生是校友,私下往来也算密切,对于顾硕的病情丁晋娟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她也曾有意无意的向依然提起过一些,只有0。01%的苏醒率,五年来苏醒迹象为零,病情不好不坏。医生方面除了进行必要的例行检查基本上都放弃了,罗医生他们曾劝阻过顾硕的家属这样医治下去既浪费钱财也浪费药资,铁了心的马可心当时还很愤激的指责罗医生他们有失医德,有一回因为没有及时给顾硕进行例行检查,马可心还大骂罗医生不重视病人的生命安危。罗医生私下里不止一次跟丁晋娟抱怨,说她理解病人家属的心情,但医生又不是神仙,还说摊上这样的人她一辈子的名誉差不多都毁了云云。
  听到这些依燃总是一笑置之,她马可心从来不是省油的灯。依燃明白了当双方感情捆绑在一起之后任何人也比不了,人家的感情是情爱,而自己的只是友爱。
  来到顾硕的病房,依燃透过门窗刚好看到马可心熟练的帮顾硕擦洗身子,一边擦还一边说笑,马可心瘦弱的背影让人感觉到悲凉和无奈。
  正想着如何避开她时,马可心突然拉开了房门,她一脸愣鄂的看着依燃,过了一两秒她才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那个……你来了。”她回过冲着病床上躺着的人笑了笑,“你来谁来了!是依燃,你的好哥们依燃!”
  依燃看到马可心手里端着的水盆,想伸手去接却被马可心一挡,“不用了,你陪顾硕聊聊吧,医生说多聊一些以前的事对他的病情有帮助。你和他共同的往事比我的多……我先把水倒了。”马可心匆匆的端着水盆往外走,依燃急忙侧过身让出一条过道。
  放好手中的竹叶青依燃顺便也解下围巾,她端详着床上躺着的人,这是她从小就认识的那个活跃好动的顾硕吗。此时躺在床上这么安静依燃顿觉眼睛开始生涩。
  “很陌生,很不适应,还有点绝望是吗?”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马可心突然在身后对她说,“刚开始的时候我也这样,后来我想起码他还活着,起码还在,我还能看到他,他只不过是睡了一个长觉而已,某一天他就会醒过来,一定会,醒过来第一眼看到的也会是我。”
  “这就是你坚持的理由?”依燃背对着她说。
  “我在证明我爱他,比你们都爱。”
  “爱他?爱他为什么把他害成这样?”依燃转过头盯着马可心。
  马可心紧紧咬着下唇,“你以为他变成这样全怪我?他为的还不是你!本来我不想说的,起码我觉得我最后是赢的!”马可心坐在床沿伸手理了理顾硕的头发。
  “马可心你要我说多少遍你才相信,我和顾硕只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
  “是吗?同时他也是你的初恋吧,这点既使你不承认我也知道。”
  依燃愤愤然的看着马可心,却没有反驳她的话。
  马可心转过头冲依燃温和的笑了笑:“之前我以为我赢了,后来我才发现我是输的,现在看到你这样我还一度以为我又赢了,其实呢,我们大家都输了,在感情上没有赢家也没有输家更没有平手,到头来我们什么都不是。”
  依燃从未与马可心这么近距离的说过这类的话,从她嘴里吐出这类的话语让她觉得马可心的另一种辛酸,她们以前彼此憎恶,看不清对方,当脱下这层表皮,才惊觉两者其实都一样。
  “依燃,如果有如果,你最想做什么?”马可心侧着头问她。
  “如果有如果,我最想做什么?”依燃重复了一遍。
  “先不要说出口,说出来就没意思了。好了,我也该走了。”马可心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今天真是个好天气,公司有一大堆的事等着我去做。依燃帮我照顾一下顾硕,顺便陪他聊聊天。”
  马可心特意把“帮我照顾”四个字咬得特别重,好像在宣示着什么,依火会意的笑了笑:“这不用你多说。”看着马可心远去的背影,依燃之前对她的憎恶感又涌现出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她们一个是火一个是水,所谓的水火不容吧。
  依燃拿起桌上的一个苹果闻了闻,左右看了一下:“这真是个好苹果,顾硕,我削给你吃好不好?”
  依燃拿起刀就削,一边削一边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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