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记者的非常情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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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记者的非常情路-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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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鞋却仿佛生了根,或者已经根深蒂固,成了再也不会消失的一双化石了。那样漫长的静默仿佛使他们跟黑暗凝成了一体,而静默本身却越发地薄脆了——它是活的,有着密密的神经,每一根都探进了黑暗深处,一种来自地心深处的可怕热能正在迅速地传导过来……
楚天舒忽然大起恐慌,与此同时她听到了粗重的呼吸声,惊惶地刚一抬头,那呼吸的热辣辣湿漉漉毛茸茸的触须一下子就到了她的脸上,就好像迎面卷起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浪头,楚天舒只觉得她被猛地一带,整个人向前一跌……
“不……”楚天舒这时的反应是一只皮球坠落到地上马上弹了起来的本能反应——足够快了,可是“不”的一声还没来得及稳定延长,已经给一个火热的吻覆盖了。
那样一只烫热湿润的*,不顾一切地压下来,就好像是一大片天空雷鸣电闪着压下来,楚天舒先还惊惶失措,却转瞬就被不可抗拒的汹涌的浪涛席卷了,所有的意识突然涣散,人好像是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成了一片羽毛,无比轻盈、无限欢愉地飞升起来……
突然她被推动,身子趔趔趄趄退后,即刻撞到了冰凉的墙上,一根硬邦邦的东西隔着衣裙牢牢抵*的*,一只有力的大手马上又从她的肩上顺过来牢牢扼住了她的喉咙,另一只手到她的胸口紧抓了两把,疯狂地撕扯起她的衣裙来……
楚天舒先是完全愣住了,像是一点儿也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即刻愤怒得不行,也委曲得不行,差不多是要哭喊起来了,可是脖子就像给一只老虎钳钳住了,别说出声,连气也喘不上来了。
楚天舒眼里喷火,完全搞不清楚孙华年这会儿是疯了,还真就是打算奸杀了她,她也来不及想,立刻扑扑腾腾同歹徒展开了殊死搏斗……
楚天舒非同寻常的力量显示了非同寻常的态度,孙华年突然停止了所有动作放开了她,同时一面*一面连声道歉,叫她相信他,说他没别的意思,就是太喜欢她了,又喝多了酒。
楚天舒*颤抖着半天说不出话来,突然抬手直指楼梯口,尽量克制着激动的情绪低喝道:“你走!”大口*着,有些发懵地直望着眼前一张布满了阴影的蓝灰色面孔。
——非常陌生的一张面孔。
——完全就是个陌生人!
片刻之后,这张陌生的蓝灰色面孔突然消失了,无边的黑暗和着夜的清凉立刻填补了一个一米八高、75公斤重、温度肯定超过37摄氏度的碳水化合物占据过的空间,就像水虚虚地弥平了一个移去了重物的沟壑,但那沟壑还在,掉下去过的人知道。
楚天舒依然傻愣愣地站着,感觉是给人从热水锅里捞出来又一下子扔进了冷水锅里——热煞、冷煞、疼煞。
然后她开始颤栗、萎缩,唯独不能思考。
——她感觉她是给从没有过的可怕的黑暗、可怕的陌生和可怕的绝望重重地击垮了,活埋了……
突然她听到了马达声,一定是那辆出租车启动了,从容有力的声音瞬时划破了一个世界的黑暗和静寂,显得突兀而又不同寻常。紧接着,隐约一道淡橘色的光影掠过走廊浑浊的玻璃窗……
——就像是要去追寻那声音和光影,就像是害怕略一迟疑那短暂的声音和光影就此消失了,再也不会有什么能给她勇气和力量了,楚天舒本能地弹了起来,一口气跑下楼,逃也似的冲出楼门,头也不回地朝着家的方向飞奔……

第四十七章 原罪

孙华年就好像自己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走廊里的一幕,一路气喘吁吁地跑出来,都不能相信自己干了什么。坐进出租车,简单一句跟司机交待了地址,立刻闷头抽起烟来。他真的很难说清自己到底是种什么心情——谈不上后悔,只能说是非常懊恼。
来江缘前孙华年提醒过自己:他就是来做生意的,麻烦事一概不要招惹。而明摆着的,楚天舒就是个麻烦——说是跟市委书记过从甚密,因为有了李仁泽这趟线,他一时半会儿还用不*,可是他留着她就是为了当过河卒子预防万一的,却没想到……
不能否认这个小女人的确有些魅力——相貌倒在其次,关键是她才华出众,热情洋溢,充满知性的同时又燃烧着一种近乎野性的激情,在她身边的男人好像都不由自主地会被她灼烧、吸引,就连伯德见了她好像也格外快活……
可是他分明看到——别人也一定看得到——她火焰般灼灼燃烧的目光常常是公然指向他的,这使他在众人面前——尤其是在李仁泽面前——很是陶醉,很有种成就感,也进一步激起了他攻城掠地的渴望——那或许就不光是酒的缘故了……
叫孙华年最郁闷的是他怎么还是一出手就那么狠,要是单只吻了她,或者也可以更出格些,只要他是温存的,没准儿事情的结果完全就是两样。
孙华年的太太早就劝他去看心理医生了,但是只要她胆敢提及“心理医生”四个字,他至少一周不会回家。孙华年有种中国老百姓普遍的观念:谁看心理医生就说明谁有精神病。他当然没有精神病!
孙华年其实也知道这种观念不对,但是发现他说服不了自己。从小到大,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的内心就呈现着截然相反的两个走向了——一方面非常脆弱,一方面又非常骄傲。而越是在面对自己最脆弱的一面时,他的骄傲就越不可战胜。
孙华年早就清楚自己有虐待狂倾向,细究起来可以一直追溯到小时候抓小朋友绑在树上“严刑拷打”的那些事上——那样一种难以描述的快慰,直到他长大了有了梦遗的情况后才发现——就跟梦遗时的*是一样的。
导致他梦遗的那些梦境也和常人一样总离不开美女,可那些美女无一例外全都是披枷戴镣或是给牢牢捆绑着的,给他施以各样手段虐待,她们哭叫呻*吟起来了,兴奋就会像潮水一样淹没他……
孙华年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样了,直到有一天电视里播放几十年前的一部老电影,一个*党员给光着膀子吊了起来,敌人的鞭子抽下去,“啪”地一声,*党员身上立马就是一道血凛子。“啪”、“啪”、“啪”鞭子不断地抽下来,*党员的身上、脸上到处都是血凛子……
孙华年猛一个激灵记起来了,小时候有一次他爸带他进县城,后来叫他在一个地方等一会儿,说他去办点儿事,马上就回来。
腿长在孙华年自己身上,他哪里会安安生生原地待着啊,他爸一走他一秒钟也没停留就开始四处溜达了。忽然他发现了一个贴着好多幅电影海报的地方,人家告诉他那是电影院,里面正演电影呢。
孙华年以前从没进过电影院,看电影都是在大队场院看露天电影,忍不住好奇,就过去扒着门缝往里看。
里面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突然有人一推门出来了,门撞了他的头,疼得他立刻“哇哇”大哭起来。
马上又出来了一个人,问他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想偷看电影。
孙华年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那么机灵,居然说他是来找他爸的,还说他爸说带他来看电影,结果他出去玩忘了,他爸自己来了,他就进不了影院也回不去家了。
那人一定以为一个小孩子不会撒谎,见他哭得可怜就让他进去了,叮嘱他只可以站在门口看,等一会儿电影散场了也好第一个出来,在外面等他爸。
孙华年进去时刚好就演到那个鞭子抽人的镜头,他当时正高兴,也不知前面是什么情节,人物怎么回事,只一门心思想:“嘿,抽得可真带劲!”越抽他就越觉得带劲儿,自此后忽然就特别喜欢看电影里敌人用皮鞭、辣椒水、老虎凳、红烙铁严刑逼供一类的镜头了……
林老师小时候一直给人唤作“丫崽儿”,孙华年带人第一次抓了丫崽儿时,丫崽儿一直朝他瞪眼睛,叫她闭眼她也不闭,他便接连扇了她好几个大嘴巴子。
奇怪的是丫崽儿竟然一声不吭,仍然朝她瞪眼睛,他只好叫小伙伴用红领巾把她的眼睛蒙了起来,五花大绑捆到了树上,再掐、捏、拧、抽,用各样办法问她服不服,听不听话。
可是“严刑拷打”虽然一再变本加厉,丫崽儿却始终一声不吭。
孙华年到底有点儿下不去手了——他是怕了——别是死了吧?赶紧扯下了蒙在丫崽儿眼睛上的红领巾。
丫崽儿却闪了闪眼睛冲他笑了,道:“你们怎么就跟挠痒痒似的啊——我爸都是用捆猪的绳子把我捆起来,用我妈缝被的大针浑身扎!”
孙华年惊呆了,全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后来丫崽儿成了林老师,跟孙华年讲,从小她就是在他爸的暴打和虐待折磨中长大的。后来因为她功课特别好,考中学时考了全县第一,她爸忽然就不再打她了,奇怪的是她倒常常浑身不自在起来,总喜欢自己偷偷用针扎……
孙华年很难说他到底爱没爱上过林老师,也不知道林老师到底爱没爱上过他,反正后来他俩都发现他俩谁也离不开谁了,而且似乎他们都更喜欢那种背着她丈夫提心吊胆的幽会方式……
林老师是因为怀了他的孩子才从西山跳下去的,他第一个在山脚下发现了她的尸体。叫他恨不能杀了自己的是,他在给一个巨大的痛苦瞬时击中的同时,面对着那具血肉模糊堪称惨烈的尸体,竟也即刻生出了想要*的*……
孙华年结婚晚,因为他很清楚除非遇到一个像林老师那样的,否则谁嫁给他谁倒霉。
叫他松了一口气的是,他太太性冷淡,所以在折磨了她几次后,她给他生下了一儿一女,他就再也不动她了。他知道他太太一定也是松了一口气,并且也是为他和他们这个家好,才劝他去看医生的。
但为什么要去看?在孙华年有了钱后,他越来越喜欢他的方式了,因为他找到了一个最好的解决办法——嫖娼——往死揍那些,变着法折磨她们,扔钱就是了,决不会遇到任何麻烦——多爽啊!为此他发誓不惜一切手段和代价也要有钱、更有钱,有许许多多可以让他主宰世界的钱!
当年孙华年作为最后一届工农兵大学生,最痛苦的事情是刚刚兴高采烈地*高等学府,新鲜劲儿还没过去,就迎来了粉碎“四人帮”后第一届高考上来的“天之骄子”们,世界一下子就成了他们的了。巨大的心理落差叫他有种末世王朝不受待见的遗老从天上摔到了地上的感觉。
孙华年学的是数学专业,本来程度就差,一时间只有更差了。但他这人是这样,他可以否定自己,打击自己,却绝对受不了来自别人的否定和打击。
当“天之骄子”们以不争的事实证明了他们无论从学习到思想、到各项活动,很多方面都远胜于他们这些工农兵学员的时候,孙华年骨子里的狠劲儿暴发了,开始发奋读书学习,无论吃饭喝水上厕所手里都捧着书,经常在走廊里点着蜡烛一学大半夜,很快学习成绩便产生了质的飞跃,成了工农兵学员中的佼佼者,各方面的表现也都堪称优秀,丝毫也不输给“天之骄子”们。
孙华年毕业时恰逢中科院有用人名额,他凭借优异的成绩和出类拔萃的表现得到了那个名额,被招到了中科院计算技术研究所,第一次接触到了得用两层楼房装置的计算机。
孙华年先是负责机房的维护工作,因为表现突出转年便参与到了研发设计工作中。但是中科院人材济济,孙华年很快就发现无论他再怎么努力也不过就是大海里的一滴水——可以呈现跟别人一样的水的特质,却无论如何也显不出自己来。
孙华年也发现,中科院作为国家最高的科学殿堂,光彩奕奕令人肃然起敬是真的,铁板一块也是真的,虽然到处都在说“科学的春天到来了”,“吹响了向现代化进军的号角”,然而这“科学的殿堂”里仍旧弥漫着一种暮气沉沉的东西——来自官僚体制的压抑,也来自那些高山仰止的科学家们无形中给人造成的压力,叫他时常就会问自己:我行吗?我能走多远?
无论如何,工农兵大学生的身份一直如影随形地紧紧跟随着孙华年,想着马上就是“天之骄子”们的天下了,他一点儿也看不清前路,时常就会陷入焦虑中。
然而时间*八三年4月,随着中科院物理所陈春先拉出人马创办的一家民营性质的公司在花园路6号正式成立,当喧天的锣鼓声和震耳的鞭炮声响起来,庄严肃穆铁板一块的中科院似乎突然间被撕裂了一角。紧随其后,5月,物理所的陈庆振也出来创办了自己的企业。8月是孙华年所在计算所的王德洪……
王德洪当初走得轰轰烈烈义无反顾,孙华年那会儿热血沸腾,差一点儿就追随他一道出来了,但是之前突然接到了*病重的消息,他还来不及作出决定就紧急赶回了老家。
孙华年到家三天后*咽的气,他爸一夜之间苍老得腰都直不起来了,只有当乡亲们来吊唁时,拉着他的手安慰他说:“你可要挺住啊——你看你多有福,儿子在北京科学院……”他爸的腰才会一下子挺得溜直,脸上那种安慰的神色叫他印象深刻,叫他突然间就下不了出来的决心了。
很快邓小平视察了深圳、珠海、厦门三个经济特区,深圳“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的口号瞬时传遍了华厦大地。紧接着中央作出决定,进一步开放14个沿海港口城市,下海经商立刻就成了不可阻挡的潮流,全中国都行动起来了。
中科院那时候更是不平静了,孙华年眼看着熟悉的人一拨接着一拨往出闯,到底熬不住,跟他最铁的哥们沈金梁一商量,差不多年底的时候也出来了。
但他们并没有像大多数人那样出来也吃科技饭,那时候恰逢“价格双轨制”出台,沈金梁他爸在首钢任要职,搞得到内部钢材,他们成立了一个皮包公司,专倒钢材。
沈金梁躲在暗处*纵,孙华年四处联络张罗,他们一下子就发大发了。那会儿开业不久的北京首家中外合资五星级饭店——长城饭店——一般人哪儿去得起,他们动辄就在那里请客,领人到20层高的楼顶俯瞰北京城。听说中山市的温泉高尔夫球会所在中国是第一家,他们也曾专门乘飞机去玩过。
如此挥霍无度,几年间他们赚得多,败得也多。当沈金梁他爸因为党委书记管志诚案受牵连被抓起来时,他们手头并没有多少钱了,马上散尽资财到处疏通打点,但是忙到最后一点儿用也没有,很快沈金梁也被抓了起来,孙华年被隔离审查,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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