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有弟初长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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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家有弟初长成-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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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苏后退了两步,脑袋压得低了一些:“只是想到今晚那一家人……呵呵,虽然我知道惹恼了千岁他们一定会死,可是因我而死……”
“别想那么多。”长姷口气微微缓和了下来,叹了口气,攥了攥袖中不经意颤抖的手,笑道:“是我杀的,跟你无关,你也拦不住的。”

话说完,荣苏沉默了,半天才道:“其实,荣宴与我姐姐两情相悦,曾经爹娘要把我送到千岁身边时,是荣宴来接的,那时候,他在我们家住了一段时间,我姐姐喜欢上了他,临走的时候,姐姐说,无论如何都要等他,而现在,爹娘要把姐姐嫁给一户官宦人家做小妾,婚礼在三月,没有多长时间了,所以,昨日我与荣宴吵了一架,不自量力的去刺杀千岁,呵呵,真是不自量力啊。”
长姷坐在椅子上思索了片刻,正欲说什么呢,外面陡然传来声音:“荣苏,谁让你胡乱说话的!”
话音落,一身寒气的荣宴冷硬着脸大步跨了进来,长姷有些惊愕,这荣宴,比她想象中要在意荣苏的多,那事情,应该不会很难办。

站定,荣宴一双漆黑冰冷的眸子看着长姷,冷声道:“你有何目的?”
长姷眨了眨眼,抿唇不说话。
荣苏站起,道:“姐夫,我有话和你说。”
“有话不必现在说,我在问她,你闭嘴。”
“呵呵。”长姷皮笑肉不笑的一声呵呵,诚实道:“杀了千岁。”
荣宴表情一怔,皱眉一挥袖:“大逆不道!身为千岁的干女儿却在想这般事情吗!”
“那又如何?你不是也这么想的吗?”长姷耸肩,十分不在意的模样:“与自己心爱的人不能在一起,每天要过自己不喜欢的生活,杀人如麻,你真的就打算这么过下去了,永远当他手中的一把剑,干爹?呵呵,好笑,他认你的时候可有把你当作儿子了,你又何必觉得自己对不起他,荣宴,你明明能过得很好,为何一定要让自己受苦,还差点连自己的弟弟都要杀死,这种生活,你过的很有滋味吗?”
荣宴被长姷说的半天找不到反驳的话,眯眼微怒道:“我没荣苏那么笨,不会受你蛊惑的,你别白费心思了,以后规矩点,今日的事我不会告诉千岁的。”
“姐夫!”荣苏一听他这么说,好像全盘否认了长姷,这般下去似乎不妙,急急的开口:“她说的没错,根本不存在蛊惑,姐夫,你难道就不想我姐吗?她等了你多少年了,你忍心吗?”
“你!”荣宴怒指荣苏:“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一副哥哥的口吻,想事情却还没有小孩子通透,你若是愿意荣苏被千岁杀害,若是愿意你爱的女人嫁给别人,若是愿意一辈子被人操纵朝不保夕,这些的确都是你的事,我不会强迫你。”长姷说着,一把扯过荣苏的袖子,冷笑道:“为了个没用的人要脏了手,不值得,我这就把他送回千岁府,随千岁处置。”

“你威胁我。”荣宴怒不可遏。
长姷两手一摊:“跟你有什么关系,这是我的事吧,没用的人我不想留着,难道这都碍着你的眼了?荣苏,走!”
“站住!”荣宴长剑出鞘,直接横在长姷胸前:“别想带走荣苏。”
长姷止不住的笑,陡然将荣苏拉到身前,手指钳住他的脖子,道:“考虑一下如何,触手可得的自由,你不要?”

两两对峙,空气中寒意更甚,荣苏感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紧张的看着荣宴,明明自己的命已经握在了长姷手中,害怕的却是荣宴。
长姷这回下手一点含糊都没有,眼中弥漫着显而易见的杀气,似乎只要下一刻荣宴的回答不对,荣苏便魂归西天。

“别忘图杀了我带走荣苏,因为,你不一定能杀得了我,还会赔上了荣苏的命。”

荣宴的剑只颤了一下,终是收了回去,道:“我知道。”
说罢,看了眼荣苏,转身出了房间。

荣苏不顾脖间的手,回了头看长姷:“他……”
长姷松了手:“他会考虑的。”后退了几步坐在椅子上,继续道:“你去休息吧。”
荣苏激动的笑了起来,还想和长姷说什么,可见对方单手支着脑袋已经闭上了眼睛,于是便道:“你不舒服吗?”
长姷睁眼:“怎么,想跑?现在除了我,没人能保护你的。”
荣苏脸色一白:“我没有,难得荣宴动了念头,我会配合你的。”
“那就好。”说完,长姷指了指内室:“那里面有床,你受了惊吓,早早去休息比较好。”
荣苏点头,挪动步子走了两步,忍不住问:“你说是为了一个人才这么做的,那那个人是谁?”顿了顿,又说:“难道是当今太子。”
长姷吁了口气:“我弟。”
荣苏歉意的笑笑:“我还以为是为了太子殿下呢。”

夜色降临,天色黑暗,不见一丝月光,寒风萧瑟,如刀一般往脸上割。
“害怕吗?”身边的荣宴问,声音如同被寒风侵染了般的冷。
长姷径自拔出身侧的佩剑,抬头看着府门,道:“真安静。”
“他知道自己难逃一死,前几日就已经将自己家里的人都遣散了。”荣宴回答。
长姷笑:“你是来看着我的吗?”
“算是吧,你若是手下留情,我会帮你清理干净。”
长姷奥了一声,仰头往黑漆漆的天空:“帝王路,若要成功,必有大片白骨垫脚,无论想牺牲或是不想牺牲,似乎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有。”荣宴冷漠着表情偏着头看长姷:“你可以退出,牺牲是必须的,但是可以不经过你的手。”
“我若现在退出,千岁会饶了我吗?你说的退出,是要我拿命换吧。”
“不然呢。”荣宴挑眉,冷哼了一声:“不自量力的插进一脚,这里远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除非千岁死,否则……”
后面的话,荣宴没说完,长姷也没听完,推开厚重的府门,沿着漆黑的道路,一路前行,朝着有光的方向。

那大臣已知自己死期将近,出乎意料的平静,自己一人独自坐在厅堂的主位上,神色平静,嘴角带着一抹冷嘲。
听见长姷的脚步声,微微抬头,道:“千岁就派了你这个黄毛丫头来吗?何时千岁这么无能了。”
长姷并不答话,双眼毫无一丝感情,脚步缓慢的走到他面前,抬手举起冰冷的长剑,眉头一拧:“既然这般瞧不起我,为什么不反抗,在你心里,应该不会觉得打不过我。”
那大臣大笑:“我等这一天等的都快不耐烦了,迟早都要死,反抗你又有和好处,不过,你们要找的那样东西,已经被我送出去了,哈哈哈,那个老太监,死期临近了!”
长姷垂眸:“虽然我不知道你拿了他什么东西,但是你就算你掌握了他肮脏的证物,朝中有谁能和他作对,谁又敢杀了他。”
大臣表情大变,咬牙切齿的瞪着长姷,本嘲讽的表情一瞬变得灰白如纸。
“你走错了一步,死的不可惜,你败给了你自己。”本就是一步错便深渊的朝势对抗,这其中因为自己走错了一步而送命的人死的都不可惜,包括她自己,也包括赫佑。
长姷心中这么告诉自己,可拿剑的手还是轻微的颤抖,表情摆的再冷漠,心却早已回不到从前那种心态……明明从前可以不在意任何人的生命……
使劲的咬着牙,长姷拿着剑半天,苦笑道:“真不想杀你……”19
“坏人!”陡然间,从外面跑来两道身影,飞快的冲到长姷身边,用力的一把将长姷推开,瘦小的人影手臂伸开挡在那大臣面前,哆嗦着唇瓣喊道:“我不许你杀我爹!你滚!你滚!”
“老爷对不起,妾身想好了,若是死,咱们就一起死,不能叫你在黄泉孤单一人!”一个妇人狼狈的趴在那大臣身边,脏兮兮的面容,凌乱的头发,珠钗都已散落,脸上挂着泪花,回头看长姷:“若杀,就把我们一起都杀了吧。”
长姷踉跄的后退了两步,望着突然出现的两人,眉头陡然一皱,眼眸里散不去的戾气,心中突然暴躁起来,直直的举起剑毫无犹豫的挥向那个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男孩。

“住手!”那大臣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求你不要杀他们,杀了我就成……我明明将他们送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还要回来!”说着,已然泣不成声。
长姷剑一顿,笑道:“是啊,既然走了,就不要回来了,一定要白白多死几个人才心甘情愿吗。”越说,表情越冷,嗤笑:“你以为我想不杀就不杀吗?是他们不愿意走活路!”
“我求你了,求求你,不要杀他们,下辈子给你当牛做马都好,放过他们吧!”

“你在做什么。”或许是等的时间太长,荣宴一脸不耐烦的走了进来,询问着长姷。
长姷不作声,剑就僵在半空。
荣宴见她这般,抽出腰间的佩剑:“你既然动不了手,那就我来。”
说罢,凌厉的剑指向那大臣……

长姷依旧不动,看着那孩子和妇人的表情,也看着那大臣的表情,一瞬出剑拦住了荣宴,抬头望荣宴不明所以的表情,道:“放了这个孩子吧。”
荣宴眉心一拧,沉默了半天:“你心软了。”
长姷恩了一声:“比我想象的难出手。”
“你想违背千岁,你会死的。”
长姷笑,蹲下身子看着那男孩,无奈道:“可是下不了手啊,多像长生的表情,那么坚定,明知是死还来……”
“你闪开,我来。”荣宴道:“你死我不在乎,不能连累了荣苏。”
“不好。”长姷一错身,刚好站到了荣宴的对面,身体对着他的剑:“这孩子本来就走了,我们就当他没回来,千岁的怒火,杀了当事人就够了,一个孩子,千岁应该不会在意。”
“他不在意孩子,却在意你不遵守他的命令,再不闪开,对你我也不会手下留情。”说着,冷剑迅速的一动,只一瞬间,长姷腹部一道血迹流出。
孩子和妇人尖叫了一声,大臣忙的搂住两人,看着面前的长姷,道:“是我不自量力惹恼了千岁,杀我吧!杀我吧!”
长姷神色不动,静静的看着荣宴,惨白着脸笑:“真的没办法啊,不是从前的我了。”

荣宴沉默了半天,刚要说什么,只见那大臣飞快的站起身跑到墙前,用尽了全力的一撞,如风中落叶一般缓缓倒下,张着嘴说了句什么,便闭上了眼睛。
妇人表情大变,飞扑到大臣身前抱着大臣的身体,泪珠如断了线的珠子不停的掉着,无声的哭着,转头看长姷:“若罪臣死不能得以平息千岁愤怒,算上罪妇一份力可够!”
说罢,手中一把精巧的匕首露出,用力往腹部一捅。

“爹娘!”小男孩惨叫一声,扑了过去,那妇人笑,推开小男孩,断断续续道:“乖,跟着……那个姐姐走……不要替爹娘报仇……”

长姷看了眼荣宴,走过去拉开小男孩,强行的将他抱起,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我会说,这个孩子逃走了,你最好藏好他。”荣宴对着长姷的背影说完,长剑对着桌上的蜡烛一拨,火苗迅速窜起……

深更半夜,终是托着疲惫的身体回了宫。
站在赫佑的房外,意外的看见他的灯还亮着,长姷顿了顿步伐,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你回来了。”
桌前,赫佑静静的坐着,看见长姷,指了指桌上早已凉了的饭菜道:“太久了,都凉了,我再叫他们重新做,你等一下。”
“你还没休息。”不知怎地,瞧着赫佑平静的模样,长姷心里一阵紧张,笑容都十分不自然。
赫佑低头沉默了会,站起身来道:“下午的时候父皇身体有佯,我在一旁照看,晚上才回来,奏折还没批完,累了的话,你先休息。”说完,吁了口气,松了口气的模样。

看着赫佑披上衣服,自己给自己研磨,长姷犹豫了会才道:“以后别等我了。”
赫佑动作一顿,闷声恩了一声,不再说话。
长姷自个儿坐在桌前,拿着筷子扒拉着凉了的饭菜,正吃着,感到赫佑走到了她身后,刚想回头,赫佑就道:“别动。”
一块布搭在了头上,轻轻的擦着已经冻上的发,身后的赫佑说:“洗完澡总要把头发擦干净,现在天气那么冷,会生病的。”
长姷抿唇:“你,知道我去做了什么。”
“恩。”赫佑答:“小筝告诉我了。”

长姷手臂一颤,努力平淡道:“我今天没忍住,偷偷放走了他们家的一个男孩,是他的爹娘跪着求我不要杀他,我没办法下手,所以答应了,然后,他们便……自刎了,若是被千岁知道,我大抵也难逃一死。”
赫佑恩了声:“我死也不会让他杀了你,你只要不后悔就好。”
“我果然不适合皇宫的,说了要硬起心肠的。”长姷惨笑:“长生,今天太冷了,我不想回屋。”
“那就睡我这里,我守着。”赫佑说着,进了内室去铺床。

铺好了床,长姷躺在床上吁了口气,笑道:“叫太子给我铺床,我胆子真大。”
赫佑也笑,摸了摸长姷的头发:“睡吧,你今天很累了。”
长姷点头,闭上了眼睛。

过了会,见长姷睡着了,赫佑熄灭了灯走到外室,攥着不断发抖的手,脸色阴暗,开门走了出去,道:“来人!”
没一会,丫鬟过来了,行礼道:“殿下吩咐。”
“传太医!”说这三个字的时候,喉咙似乎压了千金重,声音都在颤抖。
丫鬟一惊:“殿下不舒服?奴婢这就去!”
赫佑仰头笑,低喃:“真无能啊!真无能啊!”

第二天醒来,赫佑已经不在了,但天色还早,长姷想他应该是去上朝了。
下了地,意外的看见桌上摆着一碗黑漆漆的汤药,长姷摸了摸腹部,喝下了药,本想休息一天,可喝完药刚躺下,就有丫鬟进来说,赫佑的娘亲德容贵妃来了。

长姷连下床都来不及,德容贵妃便走了进来,脸上笑的和蔼可亲,道:“你就是长姷?长的挺俊俏的。”
长姷忙的下床,跪在地上:“奴婢参见贵妃娘娘。”
德容贵妃一笑,四处看了下,走了两步坐在床边,伸手摸了摸那被褥,状似心不在焉的道:“你睡赫佑的床榻?关系真好。”
长姷垂头不说话,也不知该说什么,只答:“是。”
“比我这个母妃还好?”德容脸色微冷,虽然还带着笑,可无端叫人心里升起怯意。
“不敢。”
德容贵妃收了笑:“本宫查过你,你不敢事似乎没什么。”
来找茬的吗?长姷脑袋压得更低:“不敢。”。
“本宫就不和你拐弯抹角了,你对赫佑好,本宫都知道,但是,你要注意身份,这里是皇宫,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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