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有弟初长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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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家有弟初长成-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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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姷惊住了,忍不住伸手摸着那额头的伤,引的长生身子一阵避缩,后退了几步,再次转过脸。
“长生,他们打的?他们现在在哪?”长姷闭了闭眼睛,甚是轻柔的问道,轻微颤抖的身体却暴露了欲要掩藏的情绪。
长生咬唇摇头:“没有,他们没有打我,是我自己不小心跌倒的。”
“真的?”
“没有站稳,被长玉推了下,磕到桌角上了,她不是有心的,可是姐姐,咱们以后都不要理他们了好不好?咱们就在山上不下来了好不好?我讨厌他们。。。。。。”
长姷陡然间笑了出声:“不是有心的呢,呵呵,好一个不是有心的!”顿了下,抬头望了望山路,吁了口气:“走吧,长生。”
长生固执的拉着长姷的手臂:“姐,再也不理他们了好不好?再也不下山了好不好?”
长姷步子一顿,转过头猛地抱住长生,脸埋在长生的肩膀上,鼻尖充斥着汗味,咬牙道:“你为我求他们了对不?以后别这么做了知道不,他们本就都无情,我们犯不着自取其辱。”
长生突然间哽咽起来,压抑着嘶吼,如同一只愤怒的小兽:“他们怎么可以这样,他们是你的家人啊!干嘛要赶你走,干嘛要那么无情!你伤的那么重,他们却还只想着银钱,真恶心啊!”
长姷无语回答,只能一遍一遍的拍打着长生的后背,道:“长生,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我没有受委屈,我只是替姐姐寒心,他们跟他们根本就没有区别,一样的无情。。。。。。”
长姷不知道他说的另一个他们是谁,只是心里感到难受,抬首望着长生的伤口说不出话来,嗓子犹如被缀了千斤重,喉咙难受之极,手指根根攥紧,指甲险些都要被崩断。
忍不住咳嗽了几声,长姷死死地攥着长生的手,白如一张纸的脸冷汗落下,步步前行,边走边道:“长生讨厌这里,那咱们就离开这里,再也不管他们了。”
长生在后面点着头,落着泪,抽搭着鼻子,头上的伤口一顿一顿的疼,突然一阵眩晕袭来,他晃了晃身子,脚步停下,嘴巴动了动,一声姐姐终是未叫出口便倒了下去。

年迈的老大夫摸了摸花白的胡子,望着床上瘦小的人,眉头拧在一起:“本是个少爷的身躯,你也当真能狠心叫他做苦力,这身子如今虚弱成这般,怕是要好好的养一段时日了。”
“那他头上的伤。。。。。。”长姷急急地问出口。
老大夫摇了摇头:“那倒是没大碍,只是这口子大了些,若是处理不好,日后会留疤痕的。”
长姷心中吁了口气,问:“可有去疤痕的药?”
老大夫瞧她那么着急的摸样,也就不兜圈子了,道:“有是有,但姑娘大抵是不了解的,去疤痕的药家家医馆都有,但是这作用就微乎其微了,真正能够去疤痕做到远看近看都看不出来的药天下难寻,可巧了,老夫这里前些日子得了一盒,虽然只是小小的一盒,却作用非比寻常,姑娘可有心要?”
长姷点头,已经做好了大吃一惊的准备,若真有那种药,在这种不发达的古代,必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老大夫清了清嗓子,压低了声音:“我也不跟你多要,就两千两。”
长姷心里一震,两千两。。。。。。怕是她三辈子都挣不到的数额。面上却表情未变,道:“你确定那药有你说的这么神奇?”
老大夫冷笑一声,手指朝天指了指:“我的医馆就在这,你还怕我跑了不成?”
长姷抿了抿唇,望着床上的长生,他的额头已经被白布裹上,此时看不见什么,可若揭开布,那里面必定是狰狞伤疤。。。。。。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损其一毫。古人对皮囊如此重视,长生醒来看到此,该要如何面对?
“便宜点,成不成?”长姷以商量的口吻。
老大夫为难的摸了摸胡子:“这药若是拿到京城必定价值连城,可惜了我这把老骨头也走不动了,只能在这小镇里卖了,原本就没想着高价,若姑娘你实在接受不了,也就算了。”
长姷拳头一紧:“好,你给我留着,我过几日筹够了银两给你送来!”
老大夫顿时拿起了架子,扬声道:“这宝物就是宝物,你要不了,自然还有别人能要。”
长姷狠狠的咬牙,眯起了眼眸,若是平时,她定然不会给这老头好脸,可如今。。。。。。罢了罢了,她伸出两只手:“给我十天时间!”
老大夫高傲一笑:“就十天,多一个时辰可都不成,那现在先把给这孩子开药的银子结了吧。”
长姷掏出铜板往桌上一拍,摆上恶狠狠的嘴脸:“若是十日之内你把药卖了出去,别怪我手下无情砸了你这医馆!昨天刚抓了一帮山贼,想必那县官老爷应该也会给我几分薄面。”

租了辆架子车,长姷把长生放在架子车上,拉着就往前走。
此时街道是一片寂静,夜色已黑,只是有不少犬鸣声,刚才大黑天的敲开了医馆的门已经吵得很多人家都亮起了灯,如今她打门口一走过,架子车的吱呀呀声引起狗叫,经历了昨夜的山贼之事,一天时间已经传遍了全镇,此时丁点的动静都会引起镇里人的注意,放眼放去,一条道上已经冲出了不少的壮汉拿着铁棍之类的‘武器’,看见是长姷,叫骂了几声回了院子。
长姷不为所动,只快速的走着,伤口似乎又在流血,但比劳累了那么久明明身体不适的长生来说,不算什么,或许还是轻的呢。
这孩子,真的是要把她气死,她神经大条不知该如何养身娇肉贵的少爷,那么他就一声不吭,几次身体生病也从未说过,只自己熬着,把她当什么了!
越想就越气,越气心里就难过,连眼前的路都变得朦胧,显得特别凄凉。
“我靠,心里真难受!”长姷停了下步子狠狠的抹了把眼睛,继续前行。
前面又是一个闻风而动拿着钉耙冲出家门的男子,他望见长姷,松了口气似的放下钉耙,心里起火的骂道:“大半夜的鬼晃什么!你家人不管你啊!”
长姷瞪了眼他,底气十足的回骂:“关你屁事!就爱鬼晃了怎么地!全家死绝了怎么地!”
“咦你个小丫头敢骂我!怎么教出来的孩子啊!小心被人贩子拐走!”
“拐你也不拐我!”长姷脚步飞快的拉着架子车从他身边走过,朝小饭馆走去。29
再次在半夜敲开饭馆的门,长姷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可现在却由不得她这般想,在五月骂骂咧咧开门的时候,她立马叫道:“五月姐,帮我一把!”

夜微热,空气中流动着怪异的气氛,几盏烛台照亮漆黑的饭馆,长姷安静的坐在椅子上,五月颦眉坐在其对面,沉默了半晌,终是问:“要多少银子。”
长姷抿唇苦笑,半天才吐出仨字:“两千两。”随即又忙的说道:“我会尽快还给你的,若是没有,那就算了,我再去想其他法子。”
五月怒拍桌子,好大的一声,吓得一旁的胖子都是一惊,嘴唇动了动,没出声。
“我没有这么多,全部身家加起来一千二百两,都给你。”五月说着,就要起身去拿东西。
长姷忙的扯住她的手:“五月姐,我欠你的,一定会还。”
五月冷笑:“怎么还?我说的话你都不听。”随即抽出手,向后院走去。
长姷尴尬的笑笑,活了这么久,第一次和人借钱,脸上都似乎燃起了一把火,她甚至都做了最坏的打算,可五月出乎意料的好说话,但这并没让她心里多好受。

叩叩叩,一阵敲门声响起,几人同时往外看去,胖子猛地站起:“又是你们!”
变调男子皮笑肉不笑:“谁让就你们家开门了呢!”
胖子一怒,正要说什么,长姷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气道:“胖子,没你的事了,今天这桌的饭菜我来做,你和瘦子去歇息。”
瘦子不赞同的皱眉:“瞧你伤的那样,还做什么菜啊,别把自己血弄菜里的才好,赶紧去后面重新包扎下。”
长姷低头看了看自己腹部略微渗出的些许血迹,嘀咕道:“有吃鸭血猪血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吃人血的,这么多,浪费了还真有点可惜。”
说罢,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身体过了紧张的劲儿,竟比想象中的要虚的多,脚步都晃悠起来了,长姷翻了翻白眼:这未经怎么训练过的身体,果然不够强悍。
正走着,瘦子若有所思的问:“以后打算怎么办?”
长姷步子一顿:“还能怎么办,长生弄成这样,我这个做子女的,能报复他们吗?我只是不会再继续管他们了。这几天有空就把该拿的东西拿过来,以后,也不会回去了。”被人骂又怎样,狼心狗肺又怎样,不孝子又怎样,她自问她从来未亏待过他们,如今,也都够了。
瘦子眨了眨眼:“呵呵,你不管他们,不就等于让他们这种废物活生生饿死?你那么狠心?”
长姷扶住楼梯扶手,缓缓用力,闭着眼睛笑了笑,无辜的问:“跟我有关系吗?他们是我的谁?我又是他们的谁?瘦子,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我多无情似的。”
瘦子一拍手掌,大声道:“你都不知道等你这句话等多久了,我以为你和那些愚孝的人都一个样呢,只是稍微比他们多点心眼,如今看来,这长生的伤也没白伤,起码让你狠下心来了!哈哈哈,长姷,等你伤好了,咱俩天天喝酒,现在也是个自由身了不是吗!无牵无绊的最是舒服。”
长姷扭头望他:“你这人,对于这个朝代,就是个惊世骇俗的典例!”
瘦子嘻哈一笑,忙的摆了摆手:“赶紧去休息去,今个的饭菜我和胖子弄了,你就别出来了,一会再把药给你端过去。”
“成,我谢谢你俩了。”长姷一摇一摆的往后走,突然停下了步子:“啥药?”
瘦子答:“你从进来的时候五月就让胖子熬上伤药了,还别说,就她心细。”
长姷心下感动,点了点头,走了回去。

刀刻男子看着长姷身影消失,低头对着变调男子说了几句话,变调男子便站起身道:“这位姑娘是怎么了?”
瘦子睨了眼他,冷笑:“干嘛?”
变调男子扬起头颅:“就是问问。”
瘦子心中一动,咧嘴一笑,轻巧道:“就是昨个被那帮山贼砍了几刀而已,其实也没啥事,看现在不是还是该吃吃该喝喝的嘛!你这样的,她打十个都没问题!”
变调男子脸色大变,忙低头和刀刻男子说了几句什么,只见刀刻男子眉心一紧,点了点头,用蹩脚的口气道:“那,她伤,的,很重?”
瘦子嗤笑:“怎么?看上我家掌柜的了?”
刀刻男子眼波一闪:“佩服,她。”
瘦子起身坐在了他们的对面,变调男子当即一怒,欲要说什么被刀刻男子压了下去,瘦子鄙夷的望了眼变调男子,随即道:“佩服?瞧你这话说的,真是虚伪,别忘了,那帮山贼是你们惹来的,如今我家掌柜的替你们摆平了事,你们也不给点表示,一个佩服就打发了?”
刀刻男子并不生气,沉声问:“那你,想怎,么样?”
瘦子笑眯了眼眸,掰着手指半天不知道在算计着什么,刀刻男子就看着他算计,不插话,半天后瘦子才道:“我给你们算算啊,你看看,耽误的时间费就给你们省了,就光说这伤,那可是真刀实枪的伤口呢,个个血流三尺!除了疼,这得瞧大夫吧,得开药吧,得捏着鼻子喝苦药吧。而且不瞒你们说,我们这中原的大夫那叫一个黑啊!这钱你们是不是得赔?还有啊,我们掌柜的是女人,女人以后就要嫁人,若是叫丈夫瞧见了满身的伤,那肯定是得被休的啊,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啊,你们说严重不严重?再者说,她每天疼的吃不下去饭睡不着觉的,精神不好,饭馆就没人管了,还瘦了一大截,这也是一大笔损失啊,若是再细算,那数目可大了去了,我也就不跟你们一一计较了,你们心里也是明白的,大家都是豪爽之人,想必你们也不会赖账的对不?”
一番话下来,另一桌的胖子已经嘴角抽的直哆嗦了,直叹瘦子果然是混蛋中的混蛋,太。。。。。。精明了!
而变调男子则被最后一句话引去了注意力,当即道:“自然不会!”说完,立马后悔了。
瘦子啪的一拍桌子,眉开眼笑道:“好!就知道你们不是那种人!果然还是跟豪爽之人好说话,今个我替我们掌柜的心情好,想吃什么随便点!”
刀刻男子沉甸甸的眼神望了眼变调男子,道:“找,大夫,的,银钱,我给。她嫁,不出,我娶。”
瘦子一怔,想着刀刻男子虽然不是缺钱的主,但似乎也不太好糊弄啊。转而冷哼一声:“呦喂您这话可真逗乐,我们掌柜的为了给你们挡麻烦惹了一身伤,如今还得嫁给你不能追求自己的真爱,凭什么啊!滚滚滚都出去,今个爷心情不好,不接来客!”说罢,手上已经开始轰人了。
刀刻男子不动:“追求,真爱?那么,说。她嫁,给我。是吃,亏了。”
“对,非常吃亏,我家掌柜的认识你是谁啊,还没见两面就得嫁给你?她跟你有什么感情啊!就瞧您身边这位,您平常肯定是个不缺女人的主,嫁给你独守空房吗!不想承担后果就直说,何必糟蹋我们掌柜的!”
胖子噗的一口水喷出,红着脸转头道:“你,说话注意点。”一个大男人说这些话,非常不合适。
瘦子翻了个白眼:“注意什么啊注意,长姷咱们一起这么久了,她的事,我多多少少有点发言权吧。”
刀刻男子瞧着身边的丰韵女子,缓缓颦眉:“我,没有。”
“你就是有!”瘦子立马拿话堵他:“没有糟蹋干嘛不出钱!还想捡个便宜媳妇,你也忒会算计了!”
刀刻男子一时语塞,脸色沉得吓人,瘦子却不怕,皮笑肉不笑,显然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刀刻男子见他如此镇定,眼波一闪,点头:“好,我出,银钱。只是,现在,没有”
瘦子扬眉,拿着架子道:“还是想赖账呗!我们中原人最讨厌言而无信推三阻四的人了!”
刀刻男子侧脸看变调男子:“去拿。”
变调男子不赞同的想说什么,但见刀刻男子突然冷硬的表情,不敢再说什么,愤愤的瞪了眼瘦子,道:“奸诈小人!”随后出了客栈。30
当瘦子一大早拿着八百两送到长姷面前时,她惊讶的合不拢嘴,问:“这是干嘛?”
瘦子一乐:“那俩外国的看你伤成这样内疚,所以就给了些银两,我也是刚才出去去隔壁镇上兑换出来的本国银子。”
长姷奇怪的挑眉,不是她多想,而是当时那种情况下他们都没管,会在事后给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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