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当自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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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当自强- 第2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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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德孝听了童贞娘叽里呱啦一阵,不由得觉得脑仁疼,问:“二郎媳妇,你可有撞见她什么不检点的事?”
这话刚一出口。童贞娘就像是被火燎着了,跳着脚道:“宗长老爷这话问的。我童贞娘眼里容不得沙子,若是他们真的被我碰上什么龌龊的事情,还能被他们藏着掖着到现在?我说了我这妯娌出身贫寒些,可是心气儿高着!她连举人娘子都不稀罕。竟还看得上伍彪那泥腿子?除非真的是脑壳坏掉了。”
鸾喜恨得将拳头狠狠地捶在了桌上。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事情全都朝着自己预料不到的方向发展。童贞娘不是口口声声厌弃庄善若吗,可为什么逮着这么好的的机会却还帮着她说话?
围观的村民听了半天,没听出个头绪来,倒是听出个大概来,许家大媳妇与伍彪的事不过是捕风捉影,终究也没什么真凭实据。
郑小瑞摇着扇子,道:“二老爷,你这柱子也立了。劈柴也堆了,若是到头来没个拿得出手的证据,恐怕这许家大媳妇最多也是个嫌贫爱富不敬舅姑之罪。为这个事开祠堂。是不是有点小题大作了些?”
许德孝恼怒地看了童贞娘一眼,问:“二郎媳妇,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童贞娘眉毛一挑,朝庄善若撇撇嘴,道:“婆母说了,自从她一进门便家宅不宁。看来是不祥之人。原来为了大郎的缘故,是一心要留住她。可没想到她竟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大郎都不在了,她还穿得这般妖妖艳艳,这样的媳妇我们许家是再也容不下了。倒是请宗长老爷做主,将她打发了就是了,免得以后她做出什么不体面的,玷污了许家的名声。”
“唔!”许德孝含糊地应了一声,挥挥手,让童贞娘下去了。
童贞娘福了一福,转身要走,却又停住步子,朝庄善若又是狠狠地啐了一口,道:“好自为之!”自是扭了水蛇腰退下去了。
庄善若有一刹那的愣怔,分明看见童贞娘啐口水的同时朝她眨了几下眼睛。到底是怎么回事?童贞娘虽然没有替她说什么好话,可毕竟也没有落井下石,这对她来说已经是非常难得了。还有她最后说的那番话,分明是要许德孝替许家将她休弃了,这对别人来说是莫大的耻辱,可对她来说却是甘之如饴。庄善若怎么也不相信这会是许陈氏的意思。
许家安一死,许陈氏必然是恨她入骨,恨不得将她剥皮吸髓。若是能将庄善若活活烧死,更是趁了许陈氏的心;若是不能,许陈氏定不会轻易放了她,定要用一辈子的时间好好折磨她的。
莫非,这根本不是许陈氏的意思!
庄善若脑中电光火石般的一闪,突然有些明白过来童贞娘最后朝她眨眼的意思了。她与童贞娘做了三年的妯娌,素来是水火不容。只不过是念在童贞娘一片真心被辜负,在许家宝心中的天平完全倾向映雪的时候,她在童贞娘这边加了些砝码,使她不至于成为下堂妇。
是了,定是这个缘故!
庄善若心中稍定,看来老天爷还没有完全抛弃她,她不由得振奋了下精神。
许德孝有些拿不定主意了,许二郎两口子的话没有更多有用的地方,当着众目睽睽,他若是不能拿出有力的证据,那就是贻人笑柄了。许德孝回过头,看了看坐在偏厅里的鸾喜。
鸾喜掏出了自己的帕子,朝许德孝点点头。
许德孝心中有了底,站起身来,对庄善若道:“许庄氏,你可知罪?”
“请宗长老爷明示,我到底何罪之有?”
许德孝没想到吃了个钉子:“你与伍彪的私情败露,就不要再死扛着了。”
庄善若轻蔑地笑了笑,将美丽的头颅昂得高高的,漆黑的秀发迎风飘展开来,朗声道:“三尺之上有神明,我庄善若自认从未做过苟且之事;若有半句谎言,必遭天打五雷轰!倒是宗长老爷,也不知道从哪里听了些谗言,不问青红皂白将我与伍大哥拘在宗长府上整整三日,却不知是何道理?”庄善若虽与伍彪有情,可却未曾越雷池半步,这番话说得自然是问心无愧。
许德孝被她问得一噎。
白胡子老者颤抖着手指连声道:“刁妇,刁妇!”
郑小瑞故意要触那白胡子老者的霉头,却道:“二老爷若是手里捏了证据,倒不如亮出来让大家伙看看,也好堵了那女人的嘴,让她心服口服,也不算是拿宗法的大帽子来压制她。”
围观的村民等了半日就好比戏台上鼓点敲了半天,可伸长了脖子,瞪圆了眼睛,也没看到有人上场的,不由得有些不耐烦起来,叽叽喳喳的声音又四起。
在这混乱中,庄善若与伍彪的眼神在半空中有过短暂的交流,各自都从对方的眼神中获取了力量。伍彪偷偷地蹭着手上的绳子,想将缚在手上的绳索挣松——若是事情真的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他就豁出去了拼了性命也得将庄善若救出去。
伍彪朝人墙处看了看,密密匝匝的人头,挡住了他的视线,并没有看到那几个熟悉的面孔。伍彪心里不免有些着急,难不成贺氏兄弟他们在路上有事耽搁了?
许德孝骑虎难下,只得露出最后的杀手锏。
“伍彪,你看看,你可认得这块帕子?”许德孝将那条素绢绣了并蒂石榴花的帕子在伍彪面前虚晃一下。
“认得。”
“你认得便好!”许德孝笃定地道,“这帕子便是你和许庄氏偷情的铁证!”
伍彪也学得聪明了,道:“宗长老爷,我不过说认得这块帕子,可也没说这帕子就是善若送我的。”
许德孝恼羞成怒,一张脸沁满了油汗:“狡辩!我都让人比照过了,这上头绣的石榴花的的确确就是出自许庄氏之手。”
庄善若冷笑一声:“宗长老爷糊涂了,即便这帕子就是我的,那也说明不了什么。自家亲眷送条帕子虽不大合规矩,可也算不上是大逆不道。若是宗长老爷单单就凭了这条帕子就一口断定我与伍彪有私情,并且暗中谋害了许大郎,那我是怎么也不服的!”
“还有许宝田作证!”
庄善若的目光往围观的人群中一扫,躲在人墙后的许宝田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许宝田是什么人,想必在场的比我这个外村的更清楚。”庄善若目光泠然有光,“在疏浚柳河的工地上,他对我有些不规矩,被伍彪教训了一顿,怀恨在心,不仅宰杀了我养了数年的黑狗,更是趁机寻衅诋毁——这样一个人所说的话又怎么能够相信?”
围观的村民纷纷点头应和着。许宝田生怕许德孝喊他出来作证,赶紧缩了头偷偷地退出人群,一溜烟似的跑了。
许德孝恼羞成怒,抖着手中的帕子,道:“许庄氏,你说你与伍彪清白倒也罢了,你送他一条帕子也算是情有可原——只是我问你,为什么这帕子上什么不好绣,偏偏就绣了朵并蒂石榴花,你可别告诉我你只是随手绣的。”
在偏厅的鸾喜听了不由得击节叫好。
庄善若一顿,还来不及想出什么理由来。
突然,从人群中斜刺里跑出一个年轻的妇人来,嘴里喊道:“这帕子是我绣的!”

☆、第415章 浴火凤凰(3)

围观的村民不提防杀出个程咬金来,一时半会安静了下来,百来双眼睛便齐刷刷地落到了那妇人的身上。
半晌,才有人犹犹豫豫地道:“这不就是村西刘大婶家的外甥女吗?听说男人还是县城里善福堂的少东家,去年春天的时候没了的。”
果然便是刘春娇。
只见她穿了件石青色的衣裳,挽了寻常发髻,只不过在鬓边簪了支银簪子,挂了短短的流苏。饶是打扮得这般素净,却也难掩青春姿容。圆脸盘,大眼睛,虽然不施脂粉,但是脸上却莹润有光。
“你是什么人?”许德孝摆出了威严的架子,今天的事情很不顺利,意外情况一出接着一出。
刘春娇落落大方地朝许德孝福了一福:“我是榆树庄人氏,娘家姓刘。”
白胡子老者也站起来,喝道:“这是我们本族之事,你一个外村外姓之人搅合什么?”
庄善若从看到刘春娇的震惊中缓过神来,犹不敢相信地盯着她看。数月不见,刘春娇就像是一株干枯的植物得了活泉的滋养般地重新活了过来,虽然少了之前的活泼娇俏之色,可是更多了几分温和柔婉。
刘春娇却也不怵,道:“老爷,我虽是外村外姓之人,可是却与这两人极为熟识。”
伍彪也是吃了一大惊,在他的印象中刘春娇素来是娇娇柔柔的,又远在榆树庄。怎么竟然出现在这样的场合中。他突然又想起之前她与他之间的那些似有还无的纠葛,心里又是惭愧又是不安。
“哦?你刚才说这绣了石榴花的帕子是你的?”许德孝疑惑道。
“正是!”
郑小瑞突然道:“二老爷不认得她倒也罢了,她是善福堂二少爷刘昌的未亡人。”
刘春娇本强自镇静着。听到郑小瑞说话,不由得循声望去,却恰好撞上郑小瑞似笑非笑的桃花眼,赶紧收回了目光。
原来是个寡妇?许德孝拧了眉头上下打量了刘春娇几眼,问道:“你的帕子怎么会好端端地到了伍彪那儿?”这言外之意便很明显了。
围观的又哄地发出了议论声,有些三姑六婆更是撇着嘴对着刘春娇指指点点的。
庄善若心中不忍,刘春娇素来娇养着。哪里当着这许多人的面受过这样的羞辱?她为了撇清她和伍彪的嫌疑,不惜将自己陷进去。可是。她又怎么知道,这帕子不过只是鸾喜的一个由头。无论怎么样,鸾喜都想要看着她死,为许家安陪葬!
“我、我……”刘春娇脸上突然腾起了两朵红云。低声道,“前几月伍大哥脚上有伤,涂的吃的全都是善福堂的药,我帮着在伍家煎了几回药。”
“不论是你娘家还是夫家都与伍家搭不上关系,我倒是从来没听说过,去药铺抓药还能遣个小媳妇帮着煎药的!”
“老爷有所不知,我与善若姐都是榆树庄人氏,未出阁的时候常伴在一处针线玩耍,情同姐妹。我寄居在连家庄婶娘家中。去伍家帮忙是受了善若姐之托。”
“既然你与许庄氏情同姐妹,自然想着要帮她开脱。”许德孝冷笑连连,“你倒是说说看。你不过去伍彪帮着煎了几回药,怎么就好端端地留了帕子了?”
刘春娇脸色红得像是喷了血,她摇了摇嘴唇,正要答话,突然听得庄善若高声道:“春娇……”
刘春娇回头,见庄善若眼中盛满了悲戚。冲着她摇了摇头。
“你说!”许德孝自觉当中有什么猫腻,又追问了一句。
刘春娇浑身一颤。梗了脖子道:“老爷,这帕子自然是定情信物,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
庄善若长叹一声,阖上了眼睛。
郑小瑞用扇子拍着手连连道:“有意思,越来越有意思了!”
白胡子老者又是气得胡子一翘一翘的,低叱:“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只有伍彪听了刘春娇的话像是遭了雷劈一般,整个人都木了。这帕子是刘春娇送给他的定情信物?
人群中有人阴阳怪气地道:“呦,伍彪,还真看不出来哪!你成日里闷声不响的艳福倒是不浅,不单单有个相好的表妹,这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标致小寡妇也吵着嚷着要认了你!”
“哼,只可惜两个都是寡妇。”
“你可别是吃不上葡萄倒说葡萄是酸的,你也给我勾搭一个两个看看。”
“听说善福堂的两个儿子不过几年里都没了,偌大的家业,倒是全留给两个小寡妇了,啧啧!”
……
刘春娇皱着眉头,那些风言风语一个劲儿地往她的耳朵眼里钻,几乎让她产生了落荒而逃的*。可是,既然做了决定,就不能临阵脱逃。唾沫星子终究是淹不死人的,若非走这一步险棋,善若姐可就要被那群不讲道理的活活给烧死了。
“不守妇道!”许德孝没想到看着柔弱的刘春娇如此的不顾脸面,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私情说了出来。
“老爷,本朝也没哪条律法规定寡妇不能改嫁。我敬伍大哥至纯至孝又勤勉能干,心生爱慕之情,便送了他这条帕子定情。我记得那是六七月的时候,石榴花正开得艳,我就顺手在帕子上绣了朵并蒂的石榴花。”
许德孝一愣,似乎刘春娇的话里也并没有什么破绽。他疑惑地看着手里的帕子,难不成这真的是这个小寡妇绣的?不对不对,看那许庄氏紧闭双眼满脸不忍,伍彪更是一副呆若木鸡的模样,当中定然有些古怪。
想到这儿,许德孝试探道:“莫非他们两个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顶了这个罪名?”
“不不不!”刘春娇的脑袋摇得像是拨浪鼓,“我说的句句属实!”
许德孝脸色一沉:“你们两个若是真的有情,我也管不到。不过——你可知道,现在不是什么情不情的问题。他两个为了长久的苟且,竟痛下毒手,害了许大郎的一条性命,这会子尸身还在许家挺着呢!这么大的罪名,莫非你也要替你那好姐妹扛着?”这番话真是恩威并施。
刘春娇脸色唰白,双唇一颤,眼中便漾满了泪水,看起来煞是可怜:“老爷,许大郎算起来是我姐夫,他与善若姐恩恩爱爱,我与伍大哥害他做什么?”只要庄善若与伍彪的私情不成立,便没有杀害许家安的原因了。
“哼,你的话谁能作证?”
“我婶娘与伍大娘都知道,不过是想着我与先夫有情,善福堂又与伍大哥有恩,少不得先将此事瞒下来,只等我替先夫守满三年孝后,再结连理。”
“是吗?”许德孝犹不相信,“我怎么知道你们不是串通好了的?”
“老爷若是不信,我这儿还有件信物!”刘春娇说着从怀里掏出了另一条帕子,道,“那时我绣了两条帕子,一条给了伍大哥,一条贴身收了,以慰相思之苦。”
许德孝看着刘春娇手中的帕子,不由得弹睛落目。再比照自己手里的这条,无论是从材质、大小,还是纫边、绣花上,全都是一模一样,放在一起竟分不出彼此来。
鸾喜远远地看着,惊得站了起来,恨不得就此冲出偏厅,将那两条帕子放在自己眼前好好端详,定能看出个蛛丝马迹来。她笃信,庄善若的那手出神入化的绣工是无人能及的。
伍彪也惊呆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刘春娇手中竟然还有一条一色一样的绣着石榴花的帕子。这帕子到底是怎么来的?
庄善若心中却是和明镜儿似的,没有比她更清楚的了。她记得刘春娇要回榆树庄的时候,她描了些花样子给她,当中便有那并蒂石榴花!只是不知道刘春娇的绣工竟能进步如此神速,和她绣的放在一起也分辨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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