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当自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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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当自强- 第2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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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德孝又道:“我这儿就好,你先回去!”
“老爷赶我做什么?”鸾喜撅了嘴横生几分媚态来,“上午陪着念祖玩了一会儿,转眼又到了月底,将这月该发的月例银子细细地核对了一遍——哪个该罚,哪个该奖,一个不拉。到这时候才核算完了,觉得有些腰酸背痛的,正好出来走动走动。”
“这些事你不耐烦做,交回太太做就是了。”
鸾喜赶紧道:“太太身子不爽快,若是这点子事我都不能帮她分担,那也算是太太平日白疼我了!”她一脸诚恳,讲得是真心实意。
“那也罢了!”许德孝点点头,“这满府上下若是都同你这般懂事就好了。累了,怎么不去歇着?”
“怀这胎可不比怀念祖的时候,老是觉得困。若是歪在那里了,一时半刻的总会睡过去。”
“那睡便是了!”
“我迷糊了一阵,却不敢多睡,生怕白日里睡多了,晚上走了觉。”鸾喜应付自如。
许陈氏忍不住插嘴道:“四姨太怀着的怕是小姐,我当初怀了小妹的时候也是困得很,恨不得随身带着枕头。”
鸾喜浅浅一笑:“那也好,就是不知道老爷喜不喜欢女儿。”
许德孝有了两个儿子香火得继,自然盼着来个女儿,闻言笑得合不拢嘴:“都好,都好!”
许陈氏心里暗暗嫉妒鸾喜的好运气,没想到歪打歪撞的,倒是成全了她。不单单斗倒了京城里来的三姨太嫣红,更是独占许德孝的宠爱,就是太太也不得不给她点体面。这样一个年轻的贵夫人,有谁会相信几年前还是个畏畏缩缩的柴禾妞。
“四姨太自然是心想事成的,算起来小妹也快临盆了,左不过在年前一月了。”许陈氏不禁有些唏嘘,“她前几日托人捎话过来,我也不敢让她回娘家——若是她知道了大郎出了这样的事体,那还了得?”马屁是要拍,可是话题还是被许陈氏绕了回来。
鸾喜秀气的眉毛便皱了起来:“老爷可将事情问清楚了。”不等许德孝回答,又急急地道:“我总疑心这当中有什么误会,我与善若姐相交多年,她必然不会做出这样不堪的事情来!”
许德孝这才意识到在场的还有两个外男,他倒不管不顾和四姨太说了这许久的话。也怪了,虽然鸾喜生得不算是标致,最多只算得上是清秀,可偏生有股子吸引人的魅力——若说嫣红是媚在眉眼上,鸾喜便是媚在骨子里,媚在夜深无人处……
许陈氏尖刻地道:“四姨太,老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不单单是你,便是我也被她骗了!”
“怎么?”鸾喜吃惊。
“喏!”许陈氏将头一偏,指了指团在案上的那方素绢的帕子。
鸾喜伸了纤纤十指拈了这帕子,只消一眼便惊呼:“这不是善若姐绣的石榴花吗?”

☆、第408章 柳暗花明(2)

许陈氏又惊又喜:“四姨太认得?”
鸾喜扬起脸笑着道:“我怎么就不认得,念祖百日的时候她送了好几件衣裳过来——那样的小衣裳,还巴巴地在袖口领口绣了一溜细细的花边,精致都舍不得拿出来穿。”鸾喜又细细地看了看手中的帕子,道:“这石榴花是善若姐最拿手的,怕是旁人也绣不出来这样栩栩如生的。”
许宝田垂了眼帘不说话,只是心里暗暗称奇,这个四姨太早就知道有这样一条帕子在,这回装得就像是刚知道似的,那语气那神情竟没有一处让人生疑的。
许陈氏便看着许德孝:“二老爷,我就说这帕子定是出自那贱人之后,她就是能将黑的说成是白的,也绕不过这个弯儿去!”
鸾喜吃惊:“怎么?”
许德孝颇有几分不耐烦地道:“鸾喜你可认准了?”
鸾喜又装模作样地将帕子托到眼前看了半晌,这才点了头慎重地道:“自然是善若姐的绣工,莫非她太阳地里晒着竟连自己绣的帕子也认不出来了吗?”鸾喜看了太阳地里的庄善若一眼,话中有话。
“这帕子是从伍彪的包袱里搜出来的!”许德孝揭晓了谜底。
鸾喜一惊,像是怕被咬着手似的腾地将帕子丢回到几上,满脸的震惊:“这,这难不成是定情信物?”
许陈氏巴不得这一声。赶紧拍了手道:“倒叫四姨太说中了,只是他们两个抵死不认。”
鸾喜这才眨巴眨巴着眼睛看向院子。
庄善若知道鸾喜自从向她露了底之后便对她嫉恨着,却见鸾喜突然出现。一番真真假假的表演,将伍彪好不容易扭转过来的局势又逆转了回去。太阳毒辣辣地晒着,早上喝的那半瓦罐水似乎早就变成汗水流尽了。庄善若只觉得口干舌燥,嘴唇干得发裂,背上像是着了火一般,却只能极力忍着。
鸾喜黑漆漆的眸子深不见底,有着远超她这个年龄的成熟。
庄善若别过了眼睛。这个时候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倒不如以静制动。
鸾喜翘起嘴角轻轻一笑,道:“当中怕是有什么误会。等大郎回来自然便分明了。”
许德孝苦笑:“这周围的县都寻了几遍,也不见踪影,也不知道他是有心躲着我们还是……”
鸾喜面露愁苦,双手又覆在了小腹处:“老爷还得费力再找找。我娘家也就出了大郎这个读书人,今后念祖还有肚里的孩子发蒙都是要依仗他的——若是交给别人我是断然不放心的——若都是姑娘也就罢了,偏偏念祖那个没福气的孩子未能投生到太太肚子里……”
“好端端的又说起这个来做什么?”
鸾喜低眉顺眼:“老爷知道我性子本就懦弱,我们母子只求有个安身立命之所,也不想挣什么也没能耐挣什么。”
“你又胡思乱想了。”
“念祖不比大少爷,我只求他知书识礼,勤勉上进就好了。可怕就怕若是有不怀好意的,念在我们母子孱弱,将他带到歪路上——想来想去。也只有娘家大郎的学识人品让我放心。”鸾喜说到这儿,又歉然地对许陈氏道,“婶子。我说这话你别恼。我既盼着大郎高中又不想他高中,若是他能伴着我这两个孩子和乐一生也未必就是坏事。”
许陈氏先前本还存了让许家安光宗耀祖的心思,斜刺里出了这档子事,哪里还会想着飞黄腾达,菩萨面前求了千遍万遍只想着许家安能够平安回家。听了鸾喜的话倒是喟叹道:“四姨太说得不差,若是这番大郎能够平安。我便是什么都不求了。”
许德孝道:“昨日郑爷造访,我多留他几日。他是跺一跺脚。整个县城都要抖三抖的人物。我今日得了机会托了他,让他帮着再细找找。”
鸾喜欢喜:“让老爷费心了。”
许陈氏脸色却变了变。许德孝口中的郑爷,不就是当年那个为了秀丫头害得许家鸡犬不宁的郑小瑞吗?让他帮着去找大郎,岂不是……许陈氏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说什么。二老爷的好意是不能轻易拂逆了的,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几人故意在廊下说着话,为了让伍彪与庄善若两人在大太阳底下多吃点苦头,可怜许宝田陪着备受煎熬。
终于,许德孝道:“散了吧,今天也问不出个什么来了。”
许陈氏点点头,犹不放心:“可不能放了他们去!”
“来人,将他们两个各自押到柴房去等候发落。”
“宗长老爷……”许宝田趁机会涎了脸上前两步。
许德孝厌烦地挥挥手:“带他去账房领五两银子的赏钱去!”
许宝田乐得又将身子弓成了虾米形状不住地道谢,跟了个家丁下去了。
伍彪庄善若两人无法,只得互看了两眼,却有千言万语堵在心头说不出来,只能用眼睛传达着内心的担忧与不舍。
伍彪先被人带出了院子,庄善若低了头闷闷地挪动早就僵直得不像是自己的脚,刚要迈出这个院子,却听见鸾喜轻声唤道:“慢着!”
庄善若在心底冷笑了几声,果然,鸾喜逮着了机会是不会那么轻易地放过她的。
“老爷,我有个不情之请。”
“什么?”
鸾喜垂下眼帘露出怯生生的模样:“我与善若姐素来亲厚,即便是她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来,可我还是想嘱咐她几句。”
许德孝眉头一皱:“你该好好歇着了,和她又有什么好说的。”
鸾喜便不说话,脸上带着淡淡的执拗的笑意。
“好好好,依你依你!”许德孝没辙,“略说两句就是了,我让人在花厅给你准备消暑的甜汤!”
“是!”鸾喜乖乖地应了,由丫鬟扶着起身将许德孝与许陈氏送了出去。
等他们的脚步声渐远,鸾喜脸上的谦恭和顺的笑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一下子抹去了,不留一点踪迹。
她舒舒服服地在许德孝原先坐的太师椅上落座,威严地指挥那几个家丁道:“你们出去,远远地守在院门口,轻易不许让人靠近了。”
那三两个皂衣家丁应承了,丢下庄善若自是守到院外去了。
鸾喜将手搭在太师椅的扶手上,没由来地平添了几分气势:“红儿,你回去将我房里的那把羽毛扇子拿过来;绿儿,你去我们院里的小厨房嘱咐一声晚上老爷也在,整治几个清爽的小菜,别弄得油腻腻的。”
叫红儿绿儿的丫鬟有些为难,有个略胆大的道:“四姨太,您一个人在……”
“怎么,我的话都不听了。怕什么,还怕她吃了我不成?左右外头有人守着,就是怪罪也怪罪不到你们头上。”
两个丫鬟只得唯唯地应了,出去了。
偌大的院子,只剩下廊下的鸾喜与院中的庄善若两个了。
“善若姐,别来无恙!”鸾喜的话语里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意味。
庄善若慢慢地将身子转过来,正当午的太阳晒在她的身上,将她的脸晒得通红,却更衬托出那一双杏目的沉静来。
鸾喜伸了手把玩着几上的杯盏,又道:“这偌大的府里除了月儿一个再也没有能敞开了说话的人了,偏生月儿又是个傻大姐的性子,什么事告诉她了也藏不住,我即便是有什么事也轻易不敢告诉她。我倒是想着我们姐妹两个投契,有什么都是明着说,从不藏着掖着,倒是痛快。”
庄善若不答,嘴唇干裂得起皮出血来,舌头尖是甜腥滋味。
鸾喜兀自说下去:“上回一别,我就盼着什么时候能再和善若姐说说掏心窝子的话——可万万没想到,再见竟是这样的光景!”
庄善若又累又渴又热,眼前不免有些发虚了。鸾喜留下她不单单是为了奚落她这么简单吧,她能将三姨太嫣红斗倒,从二太太手中夺权,早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怎么,善若姐心里怕是还怨恨着我,不肯和我说话吗?”
“不敢!”庄善若润了润干燥的嘴唇。
鸾喜笑,将一双秀气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缝儿:“也是,既然有胆子做下那样出格的事,就该想到会有这一天——善若姐,我看你运气始终就差那么一点。”
庄善若被她一激,忍不住道:“倒不像四姨太那般顺风顺水!”
鸾喜不以为忤,反而将后背靠到椅背上,惬意地伸了个懒腰,道:“怀了身子容易倦些,只这一会儿,我就打了十个八个的哈欠了。我不像你,前怕狼后怕虎的,反正我这条命不值钱,我就豁出去了——没想到老天爷还可怜我,暂时还给我几年好日子过过。”
庄善若不答。
鸾喜又笑嘻嘻地道:“今儿我特意找了府里的一个老嬷嬷来说说话。上了年纪的人,走过的桥要比我们走过的路都要多。你猜我问她什么?”鸾喜也不期待庄善若回答,自顾自说了下去:“我问她,但凡宗族里若是有女人不守妇道那该怎么处置。老嬷嬷说,若是轻的,也就杖责几十下,一纸休书打发了;若是重的,不是浸猪笼就是绑火柱上烧了——不知道善若姐喜欢哪样?”

☆、第409章 柳暗花明(3)

纵然是当午的太阳*辣地晒着,庄善若还是觉得从心底泛出了一股寒意来。
鸾喜握了嘴咯咯地笑了几声:“善若姐,你难不成也怕了?我还当你什么都不怕呢!我若是你必然选绑火柱上烧了——多好看哪,那火烧得红艳艳的,能将半边天都烧红了。到时候那些边上村子里的人都过来看,有好日子没看过这样的好戏了。有句话叫什么来着……我书读得少,善若姐也别笑话我。哦,是了,那个时候我定叫人给善若姐裁了大红的衣裳穿了,凤凰涅盘,是这个话吧?”
“你就这么恨我?”
“我们姐妹情深,又怎么会恨你,我是成全你!”鸾喜笑容一收,目光便冷得吓人,“等你烧着的时候,你那好表哥好情郎一定不忍心独活,说不准也冲进火堆里陪着你一起烧呢!我记得有梁祝化蝶的故事,你们两浴火重生,也是美得很。要不然,凭了许陈氏那老虔婆的性子,知道你外边有相好的了,就是再看不上你,也得拖着你不放。”
庄善若听到自己被烧犹可,听到伍彪陪她殉情,杏目圆睁,喝道:“我竟没看出你的心肠这般歹毒!”
鸾喜一拍扶手,撑起身子前倾:“我也没想到贤良淑德的善若姐竟然会偷情!”
“你不用拿这顶大帽子来压我,我与伍大哥清清白白,没做什么苟且的事!”
“哦。是吗?”鸾喜又将后背靠了回去,嘴角漾起嘲讽的笑来,“我怎么记得你是大郎明媒正娶的媳妇。却趁着丈夫不在家的时候,与别的男人勾勾搭搭的——到底有没有苟且之事又有谁在乎?这顶*荡妇的帽子你可是戴定了!”
“你若是怕我泄露了你的秘密,对付我就是了。伍大哥对这个事一无所知,也不必再牵扯到旁人。”
“好一个情深意重!”鸾喜话音一转,突然变得幽怨了起来,“你和你的好表哥花前月下卿卿我我的时候,可曾想起过大郎?”
“大郎?”
“是。那个为了你赴考又为了你弃考的大郎,那个早就被你抛诸脑后却无怨无悔的大郎。那个为了你写下若无善若,功名于我如浮云的大郎,那个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风餐露宿苦苦支撑的大郎,你可还记得?”
庄善若心中不由一阵愁苦。面对鸾喜咄咄逼人的目光,道:“我与大郎的事不是外人能够轻易置喙的。”
“是!我是个无关紧要的外人,可你这个所谓的内人又何曾做过对得起他的事来?”
庄善若对许家安始终怀着一丝愧疚,既然无法回应他的深情便只能当做看不见。
鸾喜眼中闪闪有泪:“你忘了,我却都还帮你记着。那一年你们刚回连家庄,我烧了条红烧鲤鱼,你不过是多夹了几筷子,大郎便巴巴地替你下到柳河中去捞鱼,不慎滑入水里。呛了水高烧了几日。”
庄善若心中微动,眼前不禁迷蒙了起来。
“后来,大郎在荣先生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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