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当自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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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当自强- 第2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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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得富奈何连淑芳不得,又被她说得不好意思起来,只得捧着滚圆的肚皮找伍彪说话去了。
“还有件事你听说了吗?”
“什么?”
“是许家的事,我想你也不大经心。”连淑芳脸上挂了讳莫如深的笑,“听说许德孝家的四姨太和你私下里关系不错。”
鸾喜的事?
“那也是在以前,现在也很少走动了。”
连淑芳露出了然的神情:“也是,说起来四姨太可也算得上是有本事的,才多大的年纪,刚生了一个又怀了一个。”
“嗯。”庄善若只当连淑芳要和她说这件事,闷闷地应了,却想起鸾喜那两个孩子的来历,心里又觉得有些不安。
“这倒也罢了。”连淑芳看看四下无人,又拉了庄善若一把,“你没听说过吧,听说府里的三姨太——喏,就是京城过来的那个叫嫣红的——也怀上了!”

☆、第385章 谁都有秘密(3)

庄善若骇然:“什么时候的事?”
“这事儿可了不得。”连淑芳压低了声音,“我有个远房亲戚在他们府上掌着厨房里的事,偶尔说顺了嘴才漏出来的,可千万不能被旁人知道了。”
“这不是好事吗?”庄善若觉得奇怪,虽然对鸾喜来说不啻于惊天霹雳,可是对许府应该是桩大喜事。
“嗐,这大宅院里的事可真说不好。”老根嫂不喜欢说人是非,偏偏连淑芳得知了这个消息,说不得漏不得,心里痒痒的,逮到了庄善若恨不得竹筒倒豆子说个痛快。
“怎么?”庄善若突然想起鸾喜曾经明明白白地说过许德孝早就失去了生育的能力,心头突然一抖。
“三姨太也算是个机灵的,趁着四姨太坐月子的时候不声不响地怀上了孩子,也藏着掩着不说。等过了三个月,胎坐稳了,才将消息透了出来。”
“二老爷怕是高兴坏了吧!”
“谁说不是呢!之前是四姨太,接着又是三姨太,他那个年纪的男人啊,就得意自己的宝刀不老!”连淑芳突然意识到庄善若同许家安有名无实的关系,赶紧住了口,“听说先前很是冷落了三姨太一阵子,这下子母凭子贵,又阖府上下奉承着了,把个二太太气得鼻子不是鼻子嘴巴不是嘴巴的,可是又不好发作!”
庄善若不禁为鸾喜揪心。难道机关算尽,到头来还是要被人压制着?许德孝很看重子嗣,只要嫣红能给他生下个一男半女。凭了她的姿色与手腕,重新获得宠爱那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那也算得上是三姨太的造化了。”庄善若很有些意兴阑珊,虽然不赞成鸾喜的不择手段铤而走险,可是听到嫣红怀孕的消息,下意识地还是会为她担心。
“造化不造化那可不好说了!”连淑芳看着边上吃完了中饭的民夫三三两两地将碗搁回到木板桌上,没一会儿便摞成高高的几叠,也就不卖关子了。“可三姨太还没得意上几天,这事情又有了转机。”
庄善若蒙头蒙脑地道:“难不成大姨太二姨太也怀上了。”
连淑芳握着嘴咯咯笑:“善若。你这话说得真有趣!也不知道许德孝哪里得来的消息,说那三姨太外头有人,这肚里的孩子还指不定是谁的种呢!”
“外头有人?”庄善若就像是自己被发现了隐情,心突然砰砰地跳。
“是县城德音戏班子里拉胡琴的。”连淑芳不知道是可惜还是感喟。“那人我见过,生得白白净净的,一双手倒是比女人的还细。这府里常常请了德音班过来唱戏,一来二去的,那两人也不知道怎么勾搭上了。”
“拉胡琴的,不可能吧?”庄善若想起嫣红的模样,无权无势的戏班子的胡琴先生,怎么能入得了她的眼——可是也未必,漫漫长夜。青春寂寞,能有一个心曲相通的人倒是能够排遣许多寂寞。
“怎么不可能?这府里发生的事儿就跟戏文里演的似的——年轻貌美的姨太太不甘寂寞红杏出墙,爱上了落拓书生。以身相许,只可惜东窗事发,活活拆散一对鸳鸯在两下里。”连淑芳又是摇头又是点头,“嫣红能有这样的勇气,我倒是错看了她!”
“后来呢?”
“后来?还有什么后来?抓贼拿赃,捉奸捉双。被许德孝抓了个现行,还有什么可说的。”连淑芳叹道。“听我那远房亲戚说,那个胡琴先生伏在地上抖了半晌,梗了脖子说了段情啊爱的,将许德孝气得够呛,当晚便通知了衙门的人,将他当贼拿住了。”
“送到衙门了?”
“听说受了刑,连夜就不行了。不过也是个情种,临死前撕了一截布料,蘸了血水写了两行诗。”
“什么诗?”庄善若觉得身上有些发寒。
“什么诗我也记不清了。反正这胡琴先生是外乡人,本地就只有个表亲。自知理亏,也不敢声张,偷偷地拿一床破草席卷了,草草地葬在乱坟岗子上了事。”
“三姨太呢?”
“为了府里的脸面,她暂时保住了一条命。可这肚里来历不明的孩子可是万万留不得了,被撬开牙关灌了两碗落胎药下去,当晚就把孩子弄下来了。”连淑芳不忍,“听说她被折腾得不成人形,待见了那胡琴先生留给她的血书后,却是疯了。”
“疯了?”
“怎么不疯?就过了一夜,从风光无限到性命难保,情郎没了,孩子没了,什么都没了。”连淑芳摇了摇头,“不过疯了也好,至少这命算是保住了。许府能容得下一个疯癫的女人,却容不下偷情怀了野种的女人——毕竟,这女人还是京城里大老爷给的,既然能守住这个秘密,倒不如让她活着就是了。”
“这样活着,倒不如——死了!”庄善若看着天上明晃晃的太阳,身上是一阵一阵的寒。如果说嫣红的初衷与鸾喜一样,既然从许德孝身上找不到希望,那就走一险着,找个男人借种,以此来扭转颓势。只是,恐怕连嫣红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情根深种。
“三姨太被关在一处荒废了的小院子里,只每日差人送两餐饭。听说,这么暑天,她穿了冬天里厚厚的棉袄,披了斗篷,在小院子里咿咿呀呀地唱戏跳舞呢!”
庄善若眼前回想起那次躲雨和嫣红的邂逅。那时候的嫣红,风情万种,踌躇满志,飞扬跋扈,怎么也不会想到竟会落得这样的境地。看来,有些人注定是和情爱无缘的,一旦动了心动了情,便会陷入到万劫不复的境地。
“是谁告的秘?”
“天知道!”连淑芳将这个秘密一吐为快后,松快地摊摊手,“满府里这么多双眼睛盯着,饶是再隐蔽,也总会露出点马脚的。这倒也罢了,也不知道是谁,倒是有心,连胡琴先生与三姨太接头的暗号也知道得清清楚楚,看来是早有准备,就等着一击中的,将三姨太彻底打垮!”
“那倒是有心人。”庄善若喃喃地应着,眼前却不知不觉浮现出鸾喜那张素净的脸来,唇上却涂了艳艳的胭脂,红得像血一般。
“这大宅院里的,不是西风压倒东风,就是东风压倒西风!这回,四姨太又成了府里顶得意的一个了。”连淑芳好意地提醒着,“你有机会也和四姨太提提,这棒打出头鸟,得意的时候也要留意留意身后。”
庄善若苦笑一声:“她哪里需要我提醒。”心里竟有钝钝的痛。
连淑芳惊诧,正待说什么,远远地便看到周全荣迈着小短腿,挥着手中的鞭子,骂骂咧咧地赶着民夫做工去。
“呦,哪儿来的大老爷,架势摆得倒是十足,只可惜这三寸丁的身材,就是将一身公服披挂停当了,还是不成个样子。”连淑芳奚落道。
周全荣仿佛听到了似的,朝这边瞥了一眼。
连淑芳也不怕,拾掇了东西,挎了小篮子,毫不示弱地朝周全荣瞪过去。周全荣嘴巴动了动,也没说什么,只是急忙朝那一溜窝棚走过去了。
连淑芳见旁边没人,又压低了声音道:“善若,你别嫌我多事,我看你对那个容树媳妇倒还是好声好气的。她这个人,嗐,怎么说呢?别的都还好,就是有点……你大概多少也听说过。”
庄善若点点头,道:“听说她家里有个瘫了的男人和半大小子。”
连淑芳很不以为然:“这年头,谁家里还没个难处的。她倒好,容树瘫了也管不着她了——不过以前也奈何她不得,村里的那些不要脸的老光棍老鳏夫,不论是香的臭的,她都来者不拒。”
“她怕是也有难处。”
“难处?”连淑芳嗤笑了一声,“有难处就靠那些野男人?她有手有脚的,又能说会道,我就不信这日子就过不下去了。这事啊,还得分人,她就是这样的人。我娘听说你和她搭伴,心里就有几分不自在,不过幸亏也就一个月,谅她也不会怎么着。”
“还让婶子惦记了。”看来容树媳妇在村里正派女人的眼里早就很不堪了。
“我劝了,说是善若的性子她又不是不知道,往好听里说是要强,往左里说是拧,怎么也不会和她搅和在一起。娘这才放了心,不过还托我再嘱咐你几句。”连淑芳眯了眼睛看了看那些扛着铁锹陆陆续续上工的民夫,又笑,“再说了,得富也在,总不会让你给人欺负了去;退一步说,即便得富是个光长个子不长心的,可是伍家的姨表兄弟也在,总能照顾得周全。”说到这儿,连淑芳眨巴眨巴眼睛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这些我都明白,熬过了这一个月就好了,你让婶子别替我操心了。”
“行,我过两天再过来。”
送走了连淑芳,庄善若在大树底下发了好一阵呆。许德孝府上的这一番变故虽然和她无关,可她总觉得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鸾喜,可别是你做的才好……

☆、第386章 苦夏(1)

一连四五日,日头毒辣辣的就像是火球,不知疲倦地从早烤到晚。歪脖子大杨树的叶子被晒得蔫头巴脑的,蜷曲了起来。柳河边的那一段缓坡上泥地被晒得又白又实,即便拿木棍往泥地上一杵,也不过留下一个浅浅的坑。除了柳河边的植物有点绿意之外,天地间所有的事物似乎全都变得灰蒙蒙的。
周全荣悻悻地看着明晃晃的太阳,扯了扯领子:“这狗日的,一连十天了,也不下阵雨来!”那身公服终于穿不下去了,领口袖口全都被汗水渍得又腻又黄。
容树媳妇讨好地道:“周老爷,都说大旱之后必有大涝。县衙里可真是有先见之明,至少今年我们村不用受这涝灾之苦了。”
周全荣没应这个话茬,不住地用手抹着汗,问道:“绿豆汤熬得怎么样了?”
“快好了,快好了!”容树媳妇掀开锅盖,看着里面绿莹莹的汤水正上下翻滚着。
庄善若往土灶里填了两块干柴,手搭凉棚远远地看着柳河里顶着正当午的烈日劳作的民夫,想从那些身影中找出伍彪来,可是一片黑黝黝的脊背,哪里分得出彼此。
周全荣盯了那锅绿豆汤,只觉得嗓子眼里冒烟,颇有几分想念里正家里在井水里冰镇过的绿皮红瓤的大西瓜。
“这绿豆还是你们村里的大户送来犒劳的,念在天气苦热,给你们去去暑气。可得仔细着……”话音未落,突然听见咣当一声巨响,烫得灼人的柳河里激起了一大片的浪花。
“怎么了。怎么了?”
“出啥事了?”
一大群民夫放下手里的工具,踩着泥水呼啦啦地围了上去,七嘴八舌地议论个不停。
“怎么回事?”周全荣的眉头又紧紧皱起来了,原来以为这是个肥差,总比守在衙门里看人冷脸子要好,还能吃香的喝辣的。不过人算不如天算,要知道是这能晒死人的鬼天气。他宁可就窝在衙门的角落的纳凉了。
“别是又有人中暑了吧?”容树媳妇搓着手。
庄善若心里咯噔了一下。从前天开始,便陆陆续续有人中暑发痧。常常是干着干着,便一头扎到了地上不省人事了。这也难怪,好好的人站在外头也能被晒得发晕,更别说那些下着苦力的民夫了。
哗啦啦。人群突然散出了一条道儿,只见伍彪裸了上半身,身上又是泥又是水的,背上驮了一个人从柳河里大踏步地过来。
庄善若不由自主地站起了身子。
“走,我们看看去!”容树媳妇一招手,提了裙子,和庄善若迎了上去。周全荣嗓子眼里闷哼了一声,背了手怏怏地凑了上去。
伍彪将背上的人轻手轻脚地放在了柳河边的一棵大树下,借了一点阴凉。
“怎么了。怎么了?”周全荣咋咋呼呼的。
“老爷,又有人中暑了!”
“不过是中暑,又不是没见过。有什么稀奇的,赶紧散了,散了,干活去!”
有几个人挪了挪脚步,但是更多的人却在大树下围成了一个圈儿。
伍彪将那个中暑了的人裤腰带松开,又将手脚摊开。取了自己腰上系着的破褂子,一下一下地给他扇着风。
“呦。这不是刘全吗?上半年得了场痢疾,差点就把小命交代过去了,怪不得这身子骨还虚得很。”
庄善若定睛一看,只见这个叫刘全的民夫也就四十上下,正值壮年,可是全身上下湿漉漉的,脸色青白,眼睛紧紧地闭着,几乎像是闭过了气去。
容树媳妇从旁喊道:“扇风又有啥用,掐人中,掐人中!”
伍彪顿了顿,丢了手里的破褂子,屈了腿,伸了右手的大拇指掐在了刘全的鼻下唇上。可是刘全像是死过去了一般,除了微弱的呼吸,竟全然没有动静。
“你这劲儿使得不对,让开我来!”只见容树媳妇撩起了袖子,伸了蓄着长长指甲的大拇指,狠狠地掐在了刘全人中的位置。她体态丰腴,情急之下也顾不得什么,蹲下来的时候领口露了大半的春色,更是看着边上那些眼睛不老实的民夫着急上火。
“哎呦——”刘全长长地透了一口气,眼珠子滚了几圈,总算是醒转了过来。
“醒了,醒了!”容树媳妇喜道,赶紧撤了手,却在刘全的唇上留下了一道紫色的血痕。
伍彪松了口气。刘全本在他身边做活,嚷了几声不舒服,他也没有留意;没想到话音刚落,整个人便直挺挺地往后仰了过去。幸亏是在柳河里,要是在地上,后脑勺可就要磕出血来了。他将目光转到一旁庄善若的脸上:“拿碗凉水来!”
“哎!”庄善若赶紧跑到木板桌旁,倒了满满的一大碗的凉水,等跑到刘全身旁的时候,连泼带洒也就剩下半碗了。
伍彪便扶了刘全的头,庄善若也顾不得避嫌,将水送到刘全的唇边。刘全小口小口地喝了,脸上也渐渐有了人色,眼珠子也慢慢地活泛了起来。
只听得有人酸溜溜地道:“刘全,你倒是因祸得福了!”说话的便是撇了腿站在一旁流里流气的许宝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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