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当自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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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当自强- 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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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书,偷去看又看不了,引火烧灶又不经烧。
许家安兀自又道:“原先你不在的时候,我也想翻翻这箱子里有什么有趣的,倒是媳妇宝贝,成日里锁着,也没看成。”
庄善若闻言心中一动。
“我记得有次弟妹过来想问我借本书,嫌我书架上全都乏味无趣,还想问你借呢。”许家安一边挑拣着书一边道,“说你这箱子里还有话本小说,倒是可以解闷,可惜遍寻钥匙不着,只得作罢了。”
竟还有这样的事?
难道是童贞娘做下的?
庄善若不由得咬了咬嘴唇,整个许家上下也只有童贞娘对她有莫名的敌意。她不是傻子,自然知道。
原先童贞娘是许家唯一的一个媳妇,又早早地生下了元宝,娘家家境又殷实,又有许家宝先前那段荒唐的旧事,自然是拿下巴看人的。每日里和许陈氏磨牙赌气也不过是打发无聊的时光。
可是庄善若一进门后,家底薄,年纪轻,反而要叫声一声“大嫂”,这搁她身上哪里会乐意。再者说了,许掌柜因为心有愧疚,对庄善若偏心得连瞎子都看得出来。凡此种种,许陈氏退居二线,庄善若倒成了童贞娘的头号假想敌。
看她倒霉,童贞娘自然乐意。
可是,偷了她的和离文书,千方百计地要留她在许家,对童贞娘来说似乎没什么好处。除非,童贞娘有爱看人倒霉的嗜好。
庄善若摇摇头,这事早就说不准了,即便是童贞娘拿的,又没个证据,也不好贸贸然行事。
“好了。”许家安选了六七本书捏在手里,顺手将箱子合上。
庄善若一看,最上头的那本是朱熹的《四书衬》,看来许家安倒真是大好了,竟然知道用功了。
许家安帮忙将床铺复原,皱着眉头看着简陋狭小的柴房,拉了庄善若的手又道:“媳妇,你何苦要住在这儿?”
这话许家安说了不下几十回,庄善若叹了口气,转过脸去。许家安若是真的好了,她也会为他高兴,可是若是让她不计前嫌死心塌地地留在许家,那她是万万不愿意的。
许家安一拽庄善若的手,温言道:“我知道,定是我娘的意思。媳妇,你也别为难,等我爹回来了让他和我娘说去……”
什么?
庄善若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转过了头,看着许家安清亮的眸子。
“怎么了?”许家安轻轻一笑,眼中尽是疼惜,“放心,我爹最疼你了,人前人后尽说你的好。他一发话,娘不敢不听。”

☆、第203章 清者自清

“啧啧,倒真真是奇了!”童贞娘冲着西厢房撇撇嘴,对着庄善若道,“我还陪老太太念了一天的佛,还只当我们许家转运了,嗐,没想到!”
庄善若站在前院里,看着西厢房窗下许家安正在奋笔疾书。
“怎么会这样?”
“谁知道呢!”童贞娘踢踢脚旁撅着屁股啄食的母鸡,道,“大郎写的文章二郎偷偷地拿给私塾里的先生看过了,都说作得好,怕是恢复了原先七八分的样子。可是——”
许家玉皱眉走到一旁,道:“可是,除了家里的人,旁的人竟一个不认识,还老是拉着我问爹去了哪里。”
童贞娘一拍手:“这倒是什么毛病?”
庄善若问道:“旁人真的不认得了吗?”
“是。”许家玉道,“之前三婶过来,请二哥二嫂帮忙,大哥刚好碰到了,竟像是不认识她似的径直地走了,将三婶气得够呛。”
“大郎本也就不待见三婶。”
“话虽如此,可平日该有的礼数还是有的。”许家玉瞥了童贞娘一眼道,“倒害得三婶疑心,以为将鸾喜给了二老爷,大哥心里不痛快,又和娘唠唠了许久。”
“你那三婶,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童贞娘不屑地道,“若不是恰好有个三姨太,她家的鸾喜就是成日里在二老爷面前晃悠,人家还指不定看也不看一眼呢。二老爷是什么人?那是见识过京城大场面的,哪里就能对个柴禾妞动心了?若不是二太太极力促成,鸾喜也交不上这好运。不过,对二老爷来说,娶一个也罢,娶两个也好,不过是多置个院子,养着就是了。”她倒看得透。
“啪!”只听得西厢房的窗户被人用力地关上了。
许家玉苦笑着道:“定是大哥嫌我们吵着他写文章了。”
庄善若问道:“二十八,鸾喜的好日子可不就是后天?”
“可不是!”童贞娘细眉一挑。道,“三婶也是个识时务的,他们两口子撑不起场面,虽说不是正经的岳家。可也不能太失了体面。这不,就求着我和二郎两口子后天去宗长府上,当做是鸾喜娘家哥嫂给撑个面子。”
“老太太怎么说?”庄善若懒得理童贞娘,问许家玉。
“我娘?我娘还能说什么,只说大哥这病是时好时坏,只能顺着他的意思说,可别把他逼急了。”许家玉叹息道,“往好里说,大哥至少能想起写文章了,这在以前可是万万不能的;可是。偏生又记不大清楚人了……”
童贞娘眼风一瞟,道:“大郎倒是对大嫂记得牢!”
庄善若默默,冲着紧闭的西厢房的窗户出神。
许家玉听不得童贞娘话里的挑衅,道:“大嫂是自家人,自然记得。那有什么稀奇的?”
“自家人,不见得吧?”童贞娘冲庄善若笑了几声,道,“听说老根婶子倒是大方,将一亩多地白给大嫂种;还听说他家的两个儿子合力将那块地好好地耕了一遍。这又出地又出力的,唱的可是哪一出啊?”
庄善若知道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也不去搭理她。
许家玉倒是认认真真地解释道:“老根婶子和王大娘是金兰好姐妹。自然是将大嫂当做闺女似的疼。”
“切,当闺女?不一定吧,我怎么听说他家的二小子还没娶上媳妇……”
许家玉一愣,竟没想到童贞娘竟往这方面想,她未出嫁的姑娘,也不好辩白这些。倒气鼓鼓地说不出话来了。
庄善若没空和童贞娘磨牙,只淡淡一句:“弟妹倒真是看得起我了。”
童贞娘自觉失言,尴尬地笑了笑,道:“大嫂,我不过是说笑。你别放在心上。倒是哪天有空帮着二郎借他们家的牛使使才是正经!”
庄善若不置可否,朝西厢房深深地看了一眼后,自是回后院去了。
童贞娘又拉了许家玉道:“小妹,我记得你还有一支红宝石的簪子。”
“嗯?”
“后日借我用用,去宗长府上作客总不能够太寒碜了不是,省得被人看了笑话。”童贞娘陪了笑道。她的嫁妆里还有好几副值钱头面,偷偷地藏了,轻易不敢拿出来,生怕落到了许陈氏的眼里,到头来不保。
“我还要找一找,好久没戴了。二嫂晚饭后再来我房里取吧!”许家玉天性不懂得如何拒绝别人。
“好,好,我就知道,小妹最好了。”童贞娘嘴甜,反正说几句好话又不要钱。
庄善若坐在柴房门口,拿了针线绣花,黑将军惬意地将下巴搁到庄善若的鞋面上。有只白粉蝶招摇地从黑将军面前飞过,它也只不过是抬了抬眼皮子,不去搭理。
庄善若没绣上几针,就拿着针线愣了神,稀里糊涂地将针尖戳到了手指上,忍不住低低地唤了一声。
黑将军支楞起耳朵,看了看主人一眼。
庄善若轻轻地一拍它的脑袋:“没事!”
她用力地在那个小小的针眼上挤了挤,挤出了一滴血,然后将手指放到嘴里轻轻地吮吸着。
半晌,她将腿上的针线箩收拾好,把柴房的门锁上。黑将军兴奋地摇着尾巴在她身边打转儿。
“走吧,黑将军,出去解解闷!”
庄善若话音未落,黑将军便像是一支利箭般地冲了出去,惊得前院的几只闲闲刨食的母鸡咯咯乱叫,将羽毛飞了一地。
童贞娘正弓了腰在鸡窝旁拣鸡蛋,看着一人一狗出门便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黑将军?哼,到时候看我不把你变成一锅狗肉,神气个什么劲儿?”
四月底,春光正盛,空气中弥漫着春天固有的甜香。
黑将军撒着欢儿跑在前头,一身黑毛光亮得像是一匹缎子。它时不时地嗅嗅路边的野花,拱拱路上的泥土,显得是快乐无比。
若是庄善若落在后头有些远了,它还会回过头耐心地等着。
庄善若的心情没由来地变得明朗了起来,胸中的闷气一扫而光。什么许大郎。什么刘春娇,什么这个事那个事的,她此时统统不去想,只想空出整个身心。做一个纯粹的自己,去感受这久违了的春光。
庄善若折了路旁一支油菜花,放在鼻子下嗅着,这金黄的花儿似乎带了无限的活力。
“许大家的,许大家的!”
好久没听到这样的称呼了,庄善若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张山家的招呼她。
黑将军很自觉地在张山家的破院子前停下了,和地上的一只蚱蜢较上了劲。
张山家的正抱了宝根靠在门框上,逗他看对面歪脖子老槐树上两只鸟儿在打架。宝根生得白胖可爱,正咧了没牙的嘴乐呵呵地笑。
“许大家的,咋有空出来逛?”张山家的喂了几个月的奶。身形不见消瘦,还是胖胖鼓鼓的,浑身散发着又腥又好闻的奶味儿。
“张嫂子,你就叫我善若吧!”她有自己的名字,不想顶了许家的名头。
“宝根。宝根,叫姨,姨——”
宝根将黑亮的眼珠子盯了庄善若,张了嘴咿咿呀呀地不知说些什么,晶晶亮的口水牵拉成线。
庄善若失笑:“张嫂子,宝根才多大,哪里会说话?”
“昨儿刚过了百日。”张山家的献宝似的将宝根脖子上挂着的一块银制的长命锁拉出来。笑道,“这还是他爹前两日托人捎回来的,说是一定要在百日那天给宝根挂上。”
“倒是有心!”庄善若留意到那个小小的坠了五个铃铛的长命锁,做工有些粗糙,不过“长命百岁”这四个字倒是雕得清楚。
“他爹倒是急着想回来抱抱儿子,还是我劝着。一来一回又费路钱又耽误工夫,倒不如安心在外面多揽些活,多赚几个钱回来呢。”
“他爹宝贝着宝根呢!”
张山家的嗔道:“若是我再生个闺女,你看看他还想不想回来?先前三个女娃百天的时候别说长命锁了,就是草也没寄上一根来!”她是心满意足的抱怨。
庄善若自然知道。往院子里一打眼:“大妮她们呢?”
“去地里拾掇了!”
“大妮也就罢了,二妮三妮还小,这地里的活哪里干得来?”
张山家的不以为意:“干不来也得干,穷人家的女娃哪个不是这样过来的?不过,重活累活也有伍彪兄弟帮着做了,她们几个不过是去拔拔杂草,间间苗。”
庄善若听到伍彪两个字,心里便有些不自在,耳朵后面有腾腾燃烧的架势,她赶忙道:“张嫂子,这个季节种些什么好?”
“种什么?”张山家的倒是被问住了,“这个时候不着前不着后,种啥也没个合适的。你家那几亩地不是都种上麦子了吗?我看你家男人和小叔也不是侍弄庄稼的主儿,那麦子长得可真够寒碜的!”
庄善若也笑,逗了逗宝根,再聊了会天后,便招呼黑将军离开了。
靠着张山家的地是许家的地,和她庄善若无关,她的地尽管只是一亩三分的沙地,可是在她看来却有无限可能。
这地果然如王有虎所言,被深深地耕过了,田里像是翻起了真真浪花,留下了犁铧的痕迹。
黑将军撒着欢儿跳到了地里,却被潮湿的泥土陷住了脚,倒逗得庄善若一阵笑。
边上的那块地上有人挥了锄头在劳作,庄善若上次就眼馋那块地上的麦子长得好,正愁碰不上主人,无处讨教,那肯放过这个机会。
庄善若招呼了黑将军一声,几步跳到旁边地的田埂上,那块地的主人正弓着背,小心地用锄头锄着杂草。
“请问……”待庄善若看清楚人后,恨不得将那半截话吞回到肚子里去。

☆、第204章 春意

伍彪支起身子转过来。
他身后是一大片长得茂盛的麦子,挥着小小的青色的麦穗在春风里招摇。伍彪单穿了一件粗布的褂子,劳作得热了,将领口扒拉开,露出一大片结实的古铜色的胸膛来;裤管卷到膝盖处,赤着脚穿了双草鞋;一手握了柄磨得雪亮的镰刀,一手抓了一蓬杂草。
黑将军见到生人,倒退了几步,低低地伏在庄善若的脚边,冲了伍彪叫了两声。
庄善若更窘了,眼睛都不知道看向哪里好。
伍彪分明是吃了一惊,他连忙将裸露的胸膛掩好,将手中的杂草丢到田埂上。
“妹子……”
庄善若这才抬起头,对上伍彪清亮的眼,他似乎也没比她好到哪里去,虽然依旧带了笑意,可那笑容要有多僵硬就有多僵硬。庄善若心中不由得涌起一丝赧然,没由来地又想起了那日两人在马车内独处的情形。
如若用许家玉的话来说,那真真是“出格”了。
一阵和煦的春风吹来,吹得麦子相互摩挲沙沙作响。一男一女正隔了一块麦地,躲闪着眼神。春风暖暖地拂着人的发丝,带来了远方草木的清香,也带来了野花野草细小的种子,更将朦朦胧胧的情愫不动声色地覆到了两人的心田上。
原来,春风也像美酒,容易让人醉!
黑将军瞪了圆鼓鼓的眼睛,看了伍彪半晌,估计这人虽然长得人高马大,可不像是有什么恶意,便将绷直的身子放松下来,颠颠地跳上田埂,去嗅他丢在一旁的那蓬蔫蔫的杂草了。
庄善若见黑将军四蹄染了污泥,忍不住唤了它一声:“黑将军,黑将军!”
黑将军哪里肯回来。用湿漉漉的鼻子拱了那蓬杂草正玩得欢。
伍彪咧开嘴露出雪白的牙齿笑了:“原来它就是黑将军,名字倒威风!”
这是什么话,分明是看不起黑将军的意思。
庄善若不服,道:“它还小。假以时日……”
伍彪却冲黑将军张开手,黑将军先是迟疑地嗅了嗅,见伍彪没有下一步动作,然后便将整个脑袋凑了上去蹭了蹭。伍彪轻轻地拍了拍它的脑袋,赞了声:“好狗!”
黑将军低低地吠了一声,像是同意了他的结论。
“我家原来也养过一条大狗——那几年我娘身体不好,我出去的时候,有它在家倒还放心些。”伍彪拿穿了草鞋的脚蹭了蹭黑将军的肚皮,它舒服地眯上了眼睛。
“哦,后来呢?”
“那大狗本来是条流浪狗。来我家的时候年纪就不小了。”伍彪回忆道,“过了两三年也就老死了,我将它埋到了山上。”
两人一时又有些默默的,不过原先空气中的那丝尴尬却消失了。庄善若很庆幸带了黑将军出来。
“妹子,你咋转到这儿来了?”伍彪问。也怪不得他这样问,这片田地太偏僻。
“我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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