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从门缝里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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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从门缝里看我-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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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无止境的沉默中,银毛站起身走开。不消片刻,他捧着一个大托盘走回来,将那林林种种的吃食和饮料统统放到我的腿上。

我肚子一声叫,抬眼看他。他不太自然地说:“看什么?快吃!”

细想之下。我好像有几天没有吃东西了,怪不得脾气这么不好。原本,我以为自己不饿,可看到这些美味时,尾就开抽搐,看来真是饿得不轻。

随手抓起一个三明治。一口口吞进自己地肚子。含糊道:“谢谢你,不然我可能还得饿一段时间。”平时我过苦日子时也没像现在这样,竟然混得吃不上饭。

银毛没有感觉到我的感谢之情,而是直勾勾看着我,说:“不会再让你挨饿。”

我一口三明治噎在喉咙上,有些咽不下。吐不出,只能用矿泉水狠狠地灌下去。将那无措掩饰起来。

银毛伸手拍我的后背,很“体贴”地耳语道:“怪不得何然骂你混蛋,你还真是个混蛋。以后再跟我装糊涂,我可不惯着你。”

耳边是他温热的呼吸,吹得我面红耳赤,心跳过速。呼吸困难。

我想闪躲,但身子却被他抱住,还非常无耻地在我耳朵上咬了一口!

我忍着痛。没敢吭声,就怕招惹来其他人的关注。扣我一个勾引“儿子”的罪名。

银毛见我隐忍不发,逗弄道:“怎么,来了这里还换了脾气?”

我仍旧闷不做声,开始不晓得以前自己是什么脾气了。想着想着,我抬头看了银毛一眼。

银毛问:“想什么呢?”

我答道:“我开始怀疑,是不是我得暴踢你一顿,才能找回我曾经地风格?”

银毛笑露一口白牙,冲我点了点头,赞赏道:“就冲你这话,你就已经找到曾经地风格了。”

我好奇地问:“你觉得我是什么风格?”

银毛状似认真地说:“应该是属于那种……敢于和任何人做对的傻气风格吧。”说道这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还记得第一次见面吗?”

我笑道:“记得,那时候你一脸烟熏妆,顶着银色爆炸头,全身重金属,想不注意都难。如果我是你,在偷人钱包时就一定不将自己打扮得那么另类。不然丢钱包的人一准儿怀疑到你头上。”

银毛说:“那时候,每天就想着寻找刺激,怎么疯狂怎么玩。我可是清楚的记得,在公交车上你看见我偷人钱包时,还搞小把戏偷偷地提醒别人注意。”

我感慨道:“好人难做啊。我好心提醒那个男人,结果还被他一顿骂。”

银毛一语双关地说道:“误会的存在,就在于很多人都不晓得你是真得为他们考虑。”

我微微一愣,心思豁然一紧,貌似我今晚一直为何然的态度所难过,却一直没有真正告诉过何然,我是因为他才将自己卖了地!而且,我只是卖年头,并不卖人。如果他知道真相,应该就不会怪我了。这样一想,我的心情也就好了起来,不至于因为何然地话一直在心里纠结,让自己痛苦难过。

没想到,银毛还真是替我考虑问题呢,嘿嘿……

温情涌动中,我一把抓住银毛的手腕,急切道:“快,借我电话,我给何然打过去。”

银毛慢悠悠地掏出手机,递给我。

我忙拨电话去找山蛇精,可在按到最后一位数字时,我有些犹豫道:“这么晚了,他们应该都睡觉了,我……明天再打?”其实,我有些怕,一怕我即使说了原因,何然也不会原谅我。二怕何然知道了真相后,会更气恼我。只是……若今天不打,我晚上怕是不用睡觉了。

银毛为自己倒了杯啤酒,说:“前怕狼,后怕虎,你就折磨自己比较有能耐。”

我咧嘴一笑,觉得有人关心我的感觉还真不是普通的好。觉察出自己的重要性后,自信又涨了一分。我深吸一口气,按下最后一个数字,听见里面传出山蛇精有些不耐烦的声音,问:“谁啊?”

我忙表态,说:“我是何必,想和你谈一下。”

山蛇精那边微微停顿三秒后,声线趋于柔和地说:“有什么事儿吗?”

我舔了下嘴唇,努力缓解着精神上地紧张,尽量用高人一等的声调回道:“按照我们曾经的口头约定,我给你一千万,你给我何然地监护权。如果你没有反悔,明天我们去办理手续。”

山蛇精仿佛听见很大的笑话般,在电话那边咯咯咯咯地笑个没完没了,拿捏着强调说:“古夫人啊,您就别说笑了。如今啊,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虽然不介意你偶尔叫他何然,疼他,喜欢他,但是呢,他身为全哥唯一遗传地继承人,怎么可能让你领去监护权?就算我这边行得通,那些道上的兄弟,怕也不会接受。”

我的手指寸寸收紧,恨不得将山蛇精给捏两半了!但是,多年的社会经验告诉我,此刻不能动怒,否则什么都不用谈了。我尽量平息自己的怒火,缓声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强求了。麻烦你将电话转交给何然,我有话对他说。”

山蛇精仿佛很为难地说:“不好意思啊,小筌他已经睡下了。你说我这个做母亲的,真得很心疼儿子,是不是?古夫人,有时间来家里坐坐,毕竟我们也算是亲属嘛。”

我咬牙切齿地点点头:“好啊,不过最近我有些忙,要陪着老公接待一些贵宾。你也知道,我是不喜欢这些交际的。可是老公说了,这些贵宾中有些人是搞什么虐待儿童心理学的,以及什么法律维权的。恰巧我最近对这些内容很感兴趣,所以得陪着去接待一下。等我有时间,自然会去看你和何然。”

山蛇精咔吧一声挂断了电话,看样子被我气得也不轻。不过,据我估计,她被我这么一吓,也能消停一段时间。

我挂机后,才如同被斗垮的母鸡般耷拉下了膀子,倍感力不从心。

银毛冷哼道:“你这一口一个老公叫得,还真是绕梁三日,回音不断啊。”

我狠狠瞪他一眼,唾道:“懂屁?有机会不利用,过期就作废。”

银毛双手夹住我的脸,使劲往中间挤压,龇出一口白牙,阴森森地笑道:“原本以为你是个鸡蛋糕,没想到,还是个肉包子,挺有褶儿啊。还别说,这么一挤,更像肉包子了。”

我口齿不清地吵嚷道:“你才是肉包子,没看我最近狂瘦呢吗?”这一段时间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忙些什么,除了上火吃不进去东西,就是根本就找不到东西吃。这生活,太他妈地折磨人了!

第四十四章 爱你就是要我命(三)

银毛嘲弄道:“就你这身肥肉,估计瘦个十斤二十斤的,也看不出太多的变化。”

我扭开他的拉扯,用手比量着自己脸,冲他仰起下巴,示意道:“你看你看,我脸上的肥肉真得少了很多呢。原先我的脸是个标准的圆规图形,现在,有点儿尖下巴了,眼见着就要变成鹅蛋了。”

银色状似认真地提起我的下巴,左左右右看了看,在我满怀期望的眼神儿中终于打开金口,品头论足道:“好像有些瘦了。来,我抱一下。”语毕,不由分说地就将我抱入怀中,低头含住我的双唇……

我吓得不轻,心跳都快蹦出嗓子眼儿,忙扭开头,挣脱开他的拥抱,望向波光粼粼地大游泳池,特想跳进去让自己清醒一下,好让自己分清楚,银毛对我的感情到底是戏弄多些,还是真情多些,或者……只是一种亲近的习惯?

说实话,我虽然不轻易贬低自己,但若以时下的眼光来衡量事物的表面皮相,银毛确实比我好上百倍。如果剖开表现看本质,就他那些恶劣因子,绝对会羞愧与我的对比。我承认,面对感情我有些畏首畏尾。可是,谁不是在精挑细选,想为自己寻个最合适的伴侣?

如果说我此刻拒绝银毛,是不识好歹,那么谁有能肯定,当我全身心地投入到他此刻给予的宠溺中后,接下来又要如何面对彼此之间的巨大差异?

毕竟王子与灰姑娘的爱情是个神话,并非现实题材。如果让作者继续为其写续集的话,可能就会在柴米油盐中演化出争吵,然后让人生观、价值观、社会观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分手。

真得,银毛很好,真得很好,好到我有些不敢要。这就如同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一般。试想如同我现在啃了他这种味道的果子。以后还能对什么样的歪瓜裂枣下咽?

也许,我就应该找一个不太优秀的男人。我可以试着爱他。但不会给予全部。当他不再爱我时,我也可以保护好自己的心,不会撕心裂肺地痛。

面对感情,不是我太悲观,而是缺乏了信任。

其实。面对这场感情,银毛又何尝不是一脚深一脚浅的试探而行?如果他真有飞蛾赴火地精神,我想我们之间也不会是现在这种无法说透的暧昧局面。我们明知道彼此未必就是最合适的那个人,却仍旧护着自己的心小心靠近,用暧昧的语言和肢体试探彼此心灵地距离。

爱有多远?可能就是心与心的距离。面对我的不配合态度,银毛将自己锋利的刺再次竖起,极度不爽地低吼道:“有时候我真想一口口咬掉你的肉,吞下腹!”

我撇了撇嘴儿。嘟囔道:“不怕油腻腻地,你就吞。反正我身上瘦肉少,肥肉多,五花三层肉也不好找。”

银毛突然大笑起来,那愉悦的声音震得我耳膜发紧。

我偷偷扫他一眼。说:“你觉不觉得,你……呃……有些乖张?性格貌似很不稳定?”

银毛轻挑着眼角,笑睨着我,说:“这样不是更好,等你住精神病院时,我就在你隔壁弄个单间。”

我呼吸微顿,晓得他确实将我调查了个仔仔细细明明白白。心中说不上什么感觉,但被人知道自己有人格分裂症这点儿,确实构不成开心因素。

银毛见我不语,这才收敛了调侃意思,状似懒散地抻了个懒腰,说:“其实,我觉得一个人有两种性格很好。至少这辈子过得不会太单调。”

我没想到银毛会这么说。更没有想到,这样的一句话竟然比一些蜜语甜言更令我欢喜。当然。前提是我还不晓得是蜜语甜言的诱惑,因为根本就没有人对我说过。

脸上泛起淡淡地笑颜,轻声道:“谢谢你这么说,我很开心。”

银毛挑眉,问:“既然开心了,你不表示一下?”

我变得有些无措,脑袋中反映出无数个“表示”的版本,从轻轻亲吻一下脸颊,到嘴儿贴嘴儿的热吻,再到……某些床上运动,一一在我容量极大的脑袋中生成影像,诱得人脸红心跳。

就在我狠下心想要啵银毛脸颊时,他却说:“你的表情太过狰狞,我还是预留出这一次地表示吧。”

我原本酝酿起的勇气被口水淋湿,灭电了。

银毛见我耷拉了膀子,接着道:“我发现你这个人有个特点。”

我头也不太地回了一个话音:“哦?”

银毛眯眼,射出了两道冷光:“你明明好奇心极重,但你从来不打听我的事儿。还是说,你根本就不关心?”

我微微一愣,咧嘴笑道:“我这人好面子,怕问你,你不说。所以干脆就不提了。再者,你应该看得出,我这个人属于龟类,宁愿背着壳子一步一爬,也不喜欢明明白白地裸奔。也许我能快速裸奔将这个世界看得明白,但一定会失去自己可以享受的安逸与温暖。”

银毛打开一灌啤酒,豪饮下腹,随手将罐子扔进了游泳池中,仿佛极其认真地研究着啤酒罐飘动的轨迹,口中却是对我说道:“你要是裸奔到我怀里,我不介意给你安逸与温暖。”

心脏猛地一跳,我忙转眼去看游泳池中的啤酒罐,想了半天,才慢吞吞地说:“若你有天裸奔向我,没准儿我能将我的龟壳让出一半给你。”

银毛突然转向我,眼波烁烁,勾唇笑道:“你就是这点儿可爱。”

我竖起耳朵,等着他继续夸我。

银毛一手怕上我地脑袋,笑嗔道:“等夸呢?”

我点头:“能从你嘴里听见我的优点,简直堪比狗嘴里能吐象牙,实属珍贵啊。”

银毛笑得不见眼睛,缓缓贴向我:“刺猬,我今天越发确定,原来刺猬的牙齿可比狗牙锋利多了。”

我陪着笑,转开头,又看向那漂浮在游泳池上的啤酒罐,努力转移话题道:“你看看你家,这么大的游泳池里蓄满了清水,估计得够我交三年水费的。”

银毛却道:“你现在可是身价为一千万的女人,应该不会再为水费愁了吧?”

我听出他话中有话,所以并不应声。

银毛见我不语,接着道:“今天和你说得事儿,明天赶快办了。”

我下意识地捂了捂存放了一千万支票地地方,心中产生一种占为几有地欲望。虽然这钱曾经是为了何然而卖了自己得来的,但眼下山蛇精不肯将何然交给我,这钱就变成了一笔巨大地宝藏。虽然,我很想个性地不顾一切,随手在冰棺材面前将这一千万撕了,用以表达自己视金钱如粪土的清高。但那并不是人性的本质,而是傻子的做法。估计,但凡是个人,都不想将到手的钱给送出去。我也不例外。

也许,我应该聪明些,套住银毛的感情就好。但,如果我真为了钱而接受银毛,我觉得我将来一定会后悔。这不但对他不公平,对我而言,更是一种侮辱。

再者,我曾经和冰棺材约定,除非他休了我,或者我做满两年,不然这钱我就得翻一倍还给他。那……可是两千万啊!就算我长了人宝,也还不起啊。

银毛见我一直不语,心中的不快渐起,竟口不择言道:“得了,你就别肉疼那一千万了。若你非要卖自己,就卖给我好了。”

我突然暴怒,大喝道:“做你的春秋大梦!想买我,跟你老子谈合同去吧!”虽然,我晓得他并非恶意,但我卑微而敏感的自尊却受到了伤害。就算我可以将自己卖给任何人,但却独独无法接受他和我提钱。怪不得人家说要门当户对,因为这里面,混杂了太多的尊严。虽有有时候这种尊严狗屁不如,但狗也是有尊严的!

银毛眼含风暴地望向我,然后突然站起身大步离开。

我觉得这真是混乱的一天,所有的感觉都变得乱七八糟,也愤恨地站起身,想大步走开,却感觉有什么东西打在了我扭伤的脚脖子上,导致我身子一歪,整个人突然倾斜到游泳池中。周围在冰冷刺骨的水中向我涌来,我高亢的救命声淹没在冰冷刺骨的浴水中,断断续续地求救声在生与死的关口挣扎着。

在我意识消散的前一刻,竟在水中看见了银毛的脸,那原本极力挣扎的身体微顿,竟产生了一种我一定会没事儿的想法,整个人好像很放心地被水淹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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