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世弦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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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世弦晚-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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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晚晚在出嫁之前理应回去住着,再者我这个做母后的也想好好陪陪她。”
“这是自然。”长溪公主应道。
这一瞬间,所有人都将目光望向我,我不觉有些慌了,手不自觉紧紧的抓着司琏的手不放,结巴的说道:“我,我想呆在——”
话未说完,夜晨便打断了我的话:“母后,怜儿她自幼身子虚又怕见生人,若是带了晚晚回去,虽说是姐姐,但恐怕也会惊着她。”
“这……”白息面上露出犹豫的神色来,思索了好半天,她才继续说道,“晚晚定然是要接回去的,只是需得一个月之后,我们先行回去的一个月里就先与怜儿好好说说罢。”
听了这话,我心里稍稍安稳了一些,却没办法将一颗心整个儿都安下来。
“母后。”
夜晨还想再说,却被白息拦下了话头:“就这样决定吧。”
夜晨无奈,只得放弃。
送走他二人之后,回房的路上总有些闷闷不乐的。察觉到我的不乐,司琏拉了我随意在石子路一旁的木椅上坐下,轻声问:“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我不想去夜延皇朝。”
我闷着声音回答,谁知司琏却嗤的一声笑了出来:“原来是为这个。”
司琏安慰了我好一阵,其实我心里头都明白,就只是有一股气憋在心里头不发出来就觉得难受。
“走了,我们一起去吃云芷果。”司琏拉上我的手往他住的院子走去。
他的院子就在我的院子旁边。从他的院子到我的院子本来要绕好长一段的距离,不过后来他让那些侍卫在两个院子间造了一条路出来,不管是我去找他也好还是他来找我也好,有了这条新通的路都方便了许多。
他的院子里种满了各色各样的花,比花苑里的花都还多一些。每次我来找他的时候,瞧见他院中这么姹紫嫣红的一片,心情就格外的好。当初司琏在我的房间后面栽种那些花儿,花开的时候我躺在那里,总疑心自己是躺倒了他的院子里,后来才知晓,他这院子里种了些什么花,在我的院子里他也种了一样的花。
“你的院子里又多了一些我没见过的花,是你新种的吗?”我伸手指着他房间入门口处淡紫色和浅黄色的花儿问道。
“嗯。”他点点头,“是花匠新发现的品种,见花的模样儿还不错就拿了种子来给我。”顿了顿,他又接着说:“等明天也在你那里种上一些。”
“我那里都被你种满了,哪里还有多出来的地方。”
他笑了笑,望着我:“没关系,等我们成亲了我就把我们两个院子合成一个院子,那时自然就有许多的空地来种这些花儿了。”
“司琏,你是不是很喜欢种花很喜欢赏花?”我偏着头问他,记忆中从我有印象开始便记得他的院中到处都种着花,一进院子就能够闻到花香,这些年,随着我日渐成长,他院中的花也是越来越多了。
“嗯。”他又是点点头,望着我,面上是温柔的笑意,“我现在更喜欢晚晚。”
这他这样望着,我只觉得面庞上热热的,不用说我也知道我的脸肯定红得比那鲜红的红蝶花还有红。
“唔,我,我去吃云芷果了。”说罢,便三步并做两步的率先进了门。
一个月之后,夜晨出现在上溪皇朝。我知道他定是奉了白息的话来接我去夜延皇朝,心里面虽然不舍,但我还是跟着走了。
出得宫门时,司琏追了上来,一直送我到皇朝的边界处他才返身离去。临行前,他递给我一个包裹,那里面装了好多的云芷果,和平日里我爱吃的糕点等,除此之外还有一封信和好几个香囊,香囊里面装的都是一些干了的花瓣。
信上是司琏的笔迹,上面的那些话他在路上就已同我说过,没想到又在书信里头写了一遍。
我正埋头看司琏给我的信,夜延却突然闯了进来,我被他吓了一跳慌忙将信折了起来紧紧的捂在胸口。
夜晨笑道:“怎么?才离开这么一小会儿就开始想他了?”话落,他便伸手将我放在一旁的包裹中抓了一把云芷果一颗一颗扔进嘴里吃着。
“与你无关。”
“这自然是与我无关。”他又笑了两声,伸手又抓了一把云芷果,道,“想不到你这果子还挺好吃的。”
我正欲赶他下马车,他倒也识趣,不待我说话便下了去,嘴里还念道:“下次再去上溪皇朝时,定要多拿些这果子回来吃吃。”
我没去理他,脑子里浮现的都是司琏写在那薄薄一张纸上的话,那里面满满的都是司琏对我的关心。想到司琏,我便不由自主笑了起来,想到一个月之后就和他再也不会分开了,心里面就更是乐开了花。
作者有话要说:

☆、白息突病

不知是不是因为突然到了一个陌生环境的缘故,刚来夜延皇朝的这几天晚上总是睡不着,常常是一夜睁眼到天明。
约莫着过了三四天左右,我方才想起来司琏在信上写得明白,包裹里头的那几个香囊是怕我突然到得不熟悉的夜延皇朝后恐我夜里睡不着觉而准备的。当日夜晚,我便把香囊拿了出来放在枕边,即使过了这么久,那香囊依然散发着淡淡的香气。鼻中嗅着轻轻淡淡的香气,很快我便睡熟了。
只是,在上溪皇朝好久没有做过的梦此刻又出现在了梦中。依旧是一片蒙蒙的景象,看不清楚到底有些什么,梦里面也依旧是柔和的蓝光出现,那个声音依然对我说着你不属于那里,你不属于那里。
晨起梳洗好一切,靠在窗台想着近来隔三差五便会做的这个梦,心里面疑惑不已。我身在上溪皇朝时,那梦里面的声音说我不属那里;而今我身在夜延皇朝,梦里面的那个声音依旧是说我不属于这里。
我早知我也是司琏十七年前捡回去的,不属于上溪皇朝倒也正常。只是那日在殿堂中,白息与夜晨用溪水让我的血与她的血融在一起证明我却是她的女儿,夜延皇朝的公主,只是梦里面的声音又为何说我不属于这里呢,难道是这其中出了什么差错不成?突然的,我很想去白息口中所说的那条溪水去看一看。
隔日,夜晨便出现在了我眼前。
“晚晚妹妹,在这里住的的半个月可还好?”
他这话状似关心,实则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夜晨皇子哪里会有那般好心呢?
“你看我的情形是好还是不好呢?”
他呵呵笑了两声,便不再说话。他今日这般情形倒是少见,不过这却也与我无关。想起来我想要去拿溪水处看看却又不知在何处,现下他就在我眼前,我也省了去找他的时间,想了想,便问道:“可否带我去溪水哪里去看一看?”
他一愣:“怎么,有事?”随即似又反应了过来,笑着说:“难不成,你还怀疑自己的身份?”
见我不出声,他又说道:“也罢,我就带你去瞧上一瞧。”
我跟在他身后走着,路上两人都不说话。走了许久,他突然停住,回身来问我:“那果子你还有吗?”
都过去了这么长时间没想到他还在惦记着那云芷果,我忍不住笑出声来:“你那天在马车上连吃带抓的那云芷果就少了一半,如今半个月都过去了,哪里还会剩下。”
夜晨一听这话眼里便流露出惋惜的神色来,我见他那模样,便道:“你若是这么喜欢吃着果子,以后有几乎带些种子过来,你自己埋在土中不去管它,三五年便有得吃了。”
“三五年这么久,还不如直接去吃,顺便也好好看看你是不?”他说着,突然凑到我脸前,问道,“听说上溪皇朝有一古树,古树所结之果可增强人的体质,还可长生是不是?”
“古树的果子可以强身这是真的,长生与否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这树十年一开花,五年一结果。果子也只有十颗,距离上次结果已过去了五年,要这树结果子得等到十年之后了。”
“原来是这样。”
夜晨一副思索的神情,我以为他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也没放在心上。正说话间,就到了那缓缓流淌的溪水边上。
我怔怔的望着溪水出神,这溪水看上去也并无什么特别,竟然能够验证人与人之间的亲缘血脉关系,也当真是神奇。
我望了望四周,寻找着可以盛水的事物。夜晨见我如此,恍然明了我让他带我倒这里来的目的,一面同我说话一面伸手去摘了旁边一株树上的叶子。
“你是不是还在怀疑自己的身份?”
夜晨说话间已将宽宽的叶片合拢成了一个水杯的模样,然后舀了溪水在里面,咬破自己的指头滴了一滴血在里面。
见我发愣,他眉毛一扬,道:“怎么,不想再验证一下了?”
默然咬破自己的手指尖将血滴入到到树叶水杯之中,那两滴血很快的便融合在了一起并渐渐化为无色了。
果然还是这结果。
夜晨随手将化了血的溪水倒在地上又将那片叶子随意一扔,转身又摘了一片树叶在手中折叠成水杯的形状,又舀了溪水在里面,然后示意我再一次将血滴入在里面。然后便招手叫了不远处的一个侍卫过来,让他将血滴在溪水之中。
我看了许久,那两滴血并未相溶在一起,也并无失去鲜红的颜色。如此一来,倒的的确确是证明了我却是夜延皇朝的公主无疑,只是我心中还是对那个梦存在着疑惑。
“喃,虽然我也不希望你是我的妹妹,可这也是事实。不过呢,你再过半个月就要嫁去夜延皇朝了,你这个妹妹有也算没有,那也就无所谓了。看你的样子,若不是母后答应了你与司琏的亲事,你也是不想回来夜延皇朝的吧。”
我点了点头,我一直是在上溪皇朝长大,虽然心里也会有那里并不是我的归属这样的想法,可也总比呆在夜延皇朝要好。
“诶,你说这半个月来我对你如何?”
夜晨忽然凑到我面前问了我一个奇怪的问题,但见他脸上的神情如此认真,便仔细想了一想,这半个月么,对我谈不上好也谈不上不好,不过比起当初刚见面一两次的时候算是好多了。
“不算好也不算差。”我回道。
谁知,他听了我这话脸上竟然绽开了笑容,纯真如孩童,完全不似平日里那般顽劣。他这样子,让我很不习惯,不自觉退了好几步。
他却丝毫没有没有注意到我脚下的步子,仍旧是笑嘻嘻的凑了上来,嬉皮赖脸的说道:“虽然我们并没有兄妹的情谊,你又觉着我这半个月对你还不错,等你嫁给了司琏皇子,给我多送点那果子来吃呗。”
见他弯弯绕绕的却是为了同我说这个,我笑了笑:“想不到夜晨皇子你竟如此喜爱那果子。不过,即便你再想吃,也要等到明年了,不过那个时候我就不知道我记不记得住了。”
见他不出声,我又说道:“只要夜晨皇子肯给我一样东西,我来年便给你许多那果子。”
“什么东西,说来听听。”
“在西崖那日你塞进我嘴里的那种毒药丸。”
闻言,他面上浮现疑惑的神情,不过很快又平静下去:“你既知那是毒药还问我要?哎,我管那么多做什么,你既然要我给你便是。不过话说回来,那日司琏皇子带你离去之后的第二日我们虽带了解药过去,但那时解药基本上已没什么作用了,你们上溪皇朝的医师医术可真是高明,既然能解得了我朝的毒药。”
我笑笑,并不做声。他们带去的解药我并没有吃,其间所喝的药也是极为普通的药,我身上的毒是如何除去的只有我一人清楚。
夜晨隔日便给了那粒小小的丸子给我,在他身后不远处还跟了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儿,瘦瘦小小的,面色有些苍白。
我小心收好了这小小的毒药丸,才对着夜晨说道:“跟在你身后的那个小女孩是谁?我看她想走上来似乎又不敢。”
夜晨回头一看,向我解释:“他是我妹妹怜儿,现在也是你妹妹了。”
怜儿这名字似乎有些熟悉,想了许久才想起来一个月前夜晨同白息说话时曾提到过她的名字,当时还以为那是谁,没想到却是他妹妹。
“怜儿,过来。”夜晨向她招了招手,就见她向着我们走了过来。
夜晨伸手将她抱起,对她说道:“这是晚晚姐姐,之前哥哥有和你说过的。快,叫声姐姐。”
怜儿睁着双眼望了我许久,这才怯生生的开口:“姐姐。”那声音脆生生的,带着几分怯意。
我冲她笑了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庞,很是可爱,瘦瘦弱弱的,看上去就让人觉得怜惜。
见我如此,夜晨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随后我才想起来他曾说过的怜儿怕见生人,今日我与她是头次相见,她不仅叫了我姐姐还任由我捏了捏她的脸蛋,难怪夜晨会如此惊讶。
离与司琏成亲的日子仅剩十天,掰着手指头就可以数过去。然而,就在我翘首以盼这个日子到来的时候,白息却生病了。
她病得很重,并非十天半个月就可以医治好,这意味着我与司琏的婚期不得不推迟。守在她的床前,见她如纸一般的脸色,心里隐隐有股不详的感觉。
一转眼半个月便过去了,白息的病情丝毫不见好转反而有愈发严重的趋势。这些,不用那些医师明说我也看得出来,白息醒着的时间愈来愈少,沉睡的时间越来越多,不知道哪一次会真正的睡去再也不会醒来。
虽说我是白息的女儿,但我心里与她始终有着疏离感,并未把她当成死自己的娘亲。她此番病重,心里说不上难过,但却有些不舒服。
白息生病的这段时间,夜晨与我轮流守着,每次见他他的面色都阴沉得可怕,这样的他我根本就不敢和他说话,好在也没有什么非要与他说话不可的事情。
自白息病重之后,我夜里就很难睡着了,司琏给我的那些香囊香气犹存,却对我没了作用。半夜里实在难以入睡的时候我会开了窗任由月光从窗口洒进来,手中拿着那些香囊,眼泪忽然就会簌簌的流下来,湿了整个面庞。
我与司琏彼此相隔千里,白息又一病不起,婚期被无限推迟,我心里越来越觉得那日上溪皇朝边界一别后,我与他再见怕是要许久之后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宫中喜事

一个月之后,白息病逝,宫墙内外皆是白衣缟素。按夜延皇朝律例,帝后亡,所有子民须得守孝一年。
那日,站在城楼上,空中飘起了雪,但却没有半点冷意。许久之后,夜晨在我身后解释,声音里带着几分疲倦,他的身后跟着的是只有十岁的怜儿。
“这不是雪,是树上飘下来的白色花絮,很像雪。”他说完之后,将怜儿拉到我面前,“这些日子你先帮我照顾下怜儿。”
说完,他又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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