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杀人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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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杀人事件-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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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认真的姑娘。” 
    听母亲这么一说,赖尚荣看了看那个《海棠诗社成立之旨趣》。确实是秀丽的字迹、华丽的文词,但标题中的“诗”字怎么看都像个“谜“字。 
    “海棠‘谜’社?”赖尚荣摇摇头,自言自语道,“难道这个海棠社不是研究如何做诗的,而是研究如何解谜的?” 
    “我说他爹,这海棠想必有什么来由吧?” 
    ‘那当然啦,”赖大回答说,“说不定这个海棠诗社还是宝玉少爷发起的呢。”                 
3       
一束美丽的白海棠摆在桌子的正中央。 
    围着这束海棠花,手上拿着笔和纸在苦苦思索的,是一群花一样年华、花一样美丽的人儿——海棠诗社的发起者贾探春,以及诗社成员林黛玉、薛宝钗、贾惜春、李纨等名媛才女,当然还有大观园里唯一的男性贾宝玉。 
    这里是大观园内的秋爽斋。当探春把成立诗社的请柬送到各处以后,闲极无聊的人们立刻响应,海棠诗社转眼间就宣告正式成立了。这件事由探春发起,不光是赖大感到意外,大家都感到有些意外。因为这是大观园里的姐妹们第一次聚会。 
    白海棠,即便是在有名的庭园里也是很难见到的品种,也许是有谁为了奉承宝玉送来的吧。面对这束白海棠,名媛才女们个个凝神屏气,都想最大限度地展示自己的才气。当然,写出让自己满意的诗作也不是一蹴而就的,所以写上又擦掉,擦掉又写上,苦思冥想,在脑子里搜索着最佳诗句。 
    比起探春、黛玉和宝钗来,惜春和李纨属于懒得作诗的。特別是迎春,更不喜欢作诗,她性格内向、沉默寡言。人们经常注意不到她是否在场。即便在今天这种场合,人们也不会注意到她。 
    外面的风在呼呼地吹。秋爽斋沉入凝重的气氛中,就连那束白海棠都好像被这凝重的气氛打蔫儿了。就在这时,突然听见有人大叫 “哎呀!你们都在这儿啊!干什么哪?” 
    大家抬头一看,也都大叫起来。 
    门外站着一个男孩子似的美少女,爽朗地笑着看着大家。那风貌,那体态加上简素的服装、跟宝玉比起来更像一个翩翩少年。 
    宝玉见到来人,苦苦思索的表情一扫而光,脸上浮现出轻松的笑容。叫道:“哟!湘云!”其他女孩子也纷纷跟这个叫湘云的姑娘打招呼:“湘云!”“湘云!好久不见了!” 
“ 
“真是好久不见了。大家都好吗?”翩翩少年似的美少女叫史湘云,贾母史太君娘家的亲戚,幼小时父母双亡,由叔父和叔母抚养长大。湘云开朗活泼、才气飞扬,不太会说话却特别爱说话,经常逗得人哈哈大笑。宝玉和众姐妹都特别欢迎她过来。 
    湘云家境不是很富裕,为了生计,她小小年纪就帮养父母干活儿,经常做针线至三更,有时候来贾家住上一阵子,既能轻松一下,又能为养父母节约一些生活费。尽管如此,从来没有见过她脸上有一丝愁容。 
    “什么?”女人家聚在一起成立诗社,真是个了不起的好主意!”湘云听探春她们说完聚在一起的理由以后,惊奇地问:“谁是社长啊?什么?想出这个好主意的探春?” 
    “不是不是,”探春连忙摆手,“我哪能当什么社长啊,社长得资深年高,我已经拜托李纨嫂子了。” 
    未亡人李纨谦逊地说:“年高倒是不假.资深可谈不上,探春妹妹纯粹是为难我。不过嘛,虽然我不会作诗,还是凑热闹当了这个社长,不会作诗的诗社社长!来,湘云,这边坐!” 
    湘云在桌前坐下来,继续跟大家叙旧,凝重的气氛变得轻松起来。聊了一会儿家常,湘云忽然注意到,每人面前都放着一张卡片,上面写着各自的雅号。 
    “嗨——宝玉是怡红公子,黛玉是潇湘妃子、宝钗是蘅芜君。都是你们的雅号吗?哦,探春是藕榭,惜春是蕉下客,社长李纨嫂子是稻香老农!都是按住处的名字起的雅号啊?真有意思!迎春姐呢?”湘云看见她身边的一个座位空着,桌子上摆着的用来作诗的便笺上一个字也还没有写,便笺旁边的卡片上写着“菱 
洲”两个字。 
    “哦,菱洲,啊,我知道了!迎春姐的雅号来自紫菱洲!真好!喂,让我也参加你们的海棠诗社吧!” 
    天真无邪的湘云突然提出这个问题,所有的人都愣住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有宝玉反应快,马上接口说:“欢迎欢迎。太欢迎了!我们这个海棠诗社呀,女孩子越多越好!” 
    “那咱们赶快给湘云取个雅号吧!” 
    李纨这么一提议,大家立刻七嘴八舌地给湘云取起雅号来。最后决定用史家以前的一座建筑的名字“枕霞”,给湘云取了个雅号——枕霞旧友。 
湘云加入海棠诗社以后,大家不再想着作诗,而是聊起家常来。所有不愉快的事情都暂时被丢到脑后,除了快乐就是快乐。特别是宝玉,在女孩子群里,开那些既丑陋又肮脏的男人,没有什么比这更叫人螅说膩~了。 
但是……如果他知道有人就站在这秋爽斋旁边,偷听他跟女孩子们在一起欢笑,他还会这么高兴吗?    
4   
    “对了,我说儿子……”赖尚荣的母亲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又好像很难说出口似的看着儿子尚荣的脸说,〃这次,你小子在家里逗留多日,而且还屡次打听荣国府里的亊情,到底是想干什么呀?〃 
    〃您这话的意思是?〃尚荣吃了一惊。 
尚荣的母亲好像更难说出口了:〃没什么……这个嘛…,也可能是上边的命令,命令你调査那件事吧……” 
    赖尚荣没想到母亲会说出这些话来,不由得提螅怂祷暗纳簦骸羌拢俊ā
这时候,父亲赖大吼了一声,制止老婆继续说下去:〃别随便乱说!儿子是在打听荣国府,特别是大观园里少爷小姐的事, 跟你说的那件事没关系!” 
    于是母亲就不再往下说了,不管赖尚荣怎么问她都不说了。〃那件事到底是什么亊呢?〃赖尚荣在心里嘟嚷着,皱起了眉头。赖家祖上代代是用人,就算看见主人家有什么不好,也是绝对不能随便说的,这是禁忌。可是,母亲为什么突然提到了〃那件事〃呢?是因为觉得在家里说说也没关系吗?还是因为〃那件事〃非常严重,严重到了连母亲都要打破禁忌的程度呢? 
   父亲说,儿子是在打听荣国府,跟〃那件事〃没关系。这么说,〃那件事〃是发生在宁国府的事?如果是这样的话,就不属于北静郡王指示的调查范围了…… 
    不!尚荣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长期办案的经验告诉他,调査过程中不能放过任何疑点。特别是父亲和母亲在提到〃那件事”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是很奇怪的。 
    接下来尚荣又问了父母很多问题,可是不管是父亲还是母亲,都紧闭着嘴巴不再说话。不仅如此,父亲还批评起他来。 
     〃你小子打算在家里闲聊到什么时候啊?你们刑部怎么样我不知道,我这里可是有好多事情要做呢!”态度一变,分明是在往外轰他了。 
    〃父亲这是怎么了?”賴尚荣心里嘀咕着离开家,穿过院子, 走出荣国府的大门。这时,他忽然听见宁国府里传出来一阵奇怪的叫声和嘈杂的人声。 
    〃哼!怎……怎么着?你……你们这群……杂种王八羔子, 看……我老了欺负我是不是?简直是太可笑了!不管是老爷, 还……是少爷小姐,如今一个个人模狗样的,要是没有老子,你们住得上这么好的房子,享得上这荣华富贵?” 
    破锣似的噪子,分明是喝醉了。尚荣往宁国府那个方向一看,只见在门前的石狮子附近,宁国府的一群小厮正在跟一个老人拉扯着。 
    那群小厮七嘴八舌地劝说着:〃知道了知道了……算了算了,回来吧……大爷,就算我求您了还不成吗?”一边劝一边把老人往宁国府里拖。 
    没想到那老人一使劲挣脱出来,继续大骂:〃你们这群王八羔子,敢把我焦大怎么样了?你们给我听着!老子跟着初代宁国公在战场上拼杀的时候,还没你们呢!要不是我焦大把太爷从死人堆里背出来,你们能有今天?〃 
    赖尚荣早就听说过宁国府的老仆焦大的故事。 
    贾家代代相袭的宁国公、荣闰、国公的爵位、是开国功臣贾演、贾源兄弟跟随先帝打下江山以后授予的,现在已经传到第三代了。这焦大,确如他自己所说,是为宁国府立过大功的人。然而时过境迁,从尚荣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就没人看得起他,现在更没人把他放在眼里了。 
    那群小厮继续劝说着,脸上却流露出蔑视的表情。焦大也不是傻瓜,当时就看出来了,于是借着酒劲儿破口大骂:〃我要到祠堂里哭太爷去!你们这些畜牲,整天偷狗戏鸡,爬灰的爬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哪里还有一点儿名门之后的样子!” 
    人们见他越说越不像话,开始拼命把他往宁国府大门里拖。焦大毕竟是个身经百战的勇士,奋力跟那群小厮扭打起来。 
    然而,小厮们人多势众,你一拳我一脚,焦大渐渐抵挡不住了。 
    賴尚荣心想,这可不行,再打下去非闹出人命来不可。正要过去劝架的时候,那边响起一个女人凛然的声音。 
    〃干什么哪?还不快给我住手!〃 
    赖尚荣定睛一看,原来是荣国府里荣国公贾赦的儿子贾琏的媳妇——凤辣子王熙凤。她去宁国府看望宁国公贾敬的儿子,宁国府真正的主人贾珍的正室尤夫人去了。出门时碰上了这场乱子。 
    〃你这个焦大老爷也是,仗着以前有点儿功劳,整天喝醉了酒骂人,简直就是给贾家丟人现眼!你要是再骂,我就叫人把你绑起来,当头泼你几盆凉水!〃凤辣子柳眉高挑,凤目圆睁,人们一下子被镇住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出来送客的尤夫人看着王熙凤那气势汹汹的样子,除了唯唯诺诺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那焦大刚才的英雄劲儿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被烧酒烧得红红的脸膛变得煞白,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王熙凤。 
    这时有人插嘴说:〃算了算了,气人是气人,不过呢,为这种人生气伤着身子划不来。您消消气,以后我说说他。〃 
    说话的是贾珍和尤夫人的儿子贾蓉。原来是国子监的贡生,为了在给妻子秦可卿办丧事的时候显着体面,花一千二百两银子买了个〃御前侍卫龙禁尉”的官职。刚刚20岁出头的贾蓉,总是装出一副老成的样子,不给人好感。不过,贾家的男人们给人好感的本来就不多。特别是贾蓉的父亲贾珍,淫亵放荡。贾珍的父亲贾敬呢,整个一个道教狂,宁国府的事情什么都不管,就知道一心炼仙丹。 
    平息了眼前这场乱子,王熙凤悻悻地回荣国府自己家,宁国府的人也纷纷回去了。 
    吱扭——哐当!宁国府的大门关上了,焦大仍然坐在石狮子下边发呆。过了一会儿,他想站起来,可是由于身上没有力气, 只好双手撑地爬到台阶处,好不容易才扒着台阶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可怜巴巴的老人看了看紧闭的大门,垂头丧气地顺着围墙蹒跚地迈开了脚歩。 
    〃好的,就这么办!”赖尚荣看着焦大的背影,在心里叫了一声,快步追了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人回过头来,不知所措地看着赖尚荣。 
〃老人家,我有件事情想问问您……”赖尚荣很有礼貌地对焦大说。   
5   
    〃这到底是为什么?贾雨村!贾家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件,你怎么连一个字都不说呢?” 
    〃怎么了?什么事?”面对愤怒的赖尚荣,应天府知事贾雨村故意装糊涂。 
     〃你隐瞞了!宁国府贾蓉的大人秦可卿不是病死的,是上吊自杀的!而且人死以后,瞒天过海的手段跟你有非常密切的关系!” 
    宁国府为秦可卿举办了空前隆重的葬礼,连北静郡王都出席了。人们都以为秦可卿是病死的,而实际上是上吊自杀的。賴尚荣问过焦大以后又展开了周密的调査,终于得到了初步结果。 
     泰可卿是在宁国府天香楼里上吊自杀的,死后被家里人发现,下人也有知道的。但是,秦可卿的死关系到贾家的名誉,一旦实情败露,不但公公贾珍,就连丈夫贾蓉也将无地自容。于是给官府送了银子,把上吊自杀的事实真相完全掩盖了起来。 
    在宁国府,只有少数人知道这件事,虽然下了缄口令,但俗话说没有不透风的墙。秦可卿上吊自杀的亊还是悄悄传开了,甚至传到了赖尚荣的父亲、荣国府大总管赖大的耳朵里。 
    贾雨村听赖尚荣讲完事情的经纬,特别是指出贾雨村亲自参与了隐瞒亊实真相的话以后,满不在乎地对賴尚荣说:〃你突然阁进本人官舍,还以为你有什么重要公干呢,原来就为这么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啊。你打算怎么办哪?”贾雨村冷笑着问道。 
     赖尚荣见贾雨村竟是这种态度,不禁惊呆了:〃我……我打算怎么办?上吊自杀属于不正常死亡,背后必有隐情。隐瞒不报并且慌称病死,这是犯罪!你作为朝廷命官,不但不向上司报吿,还帮助隐情,这是什么行为?” 
    说到这里,赖尚荣忽然想到一件事,那就是荣国府的贾珍跟儿媳秦可卿之间的暖昧关系,这是开国元勋之家不得不隐瞒的一大丑闻。 
    贾珍放荡好色,早就看上了美貌的儿媳妇,并伺机奸污了她。贾珍见可卿不敢告诉丈夫和婆婆,就更加肆无忌惮。他贪恋可卿那水嫩的肉体,一次又一次地奸污她。 
    不难想象,可卿生活在这种环境中,精神上有多么痛苦,身体一天天衰弱下去也就不难理解了。捱到后来,终于精神崩溃,走上了自杀的道路。 
     〃更为严重的是,”赖尚荣继续谴责贾雨村,〃牺牲者还不只一个秦可卿。连她的侍女瑞珠也在主子上吊自杀以后,一头撞在柱子上自杀了。当初还说她是个忠义的仆人,要为主子殉葬呢,事实上是她在天香楼撞见了贾珍跟可卿幽会。与其说是对主子忠义,倒不如说是她害怕贾珍迟早要杀人灭口。当然,这只是……” 
    〃那个叫什么瑞珠的丫鬟撞死,难道是别人强迫的?照这么说,秦可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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