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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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他-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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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楼,韩半辉还在世时候喜欢住在三楼,说视野开阔风景更好。韩半辉去世后,曾芳林搬到二楼住,三楼空置很久,起码韩廷很少去三楼。
  三楼,韩半辉和曾芳林曾经的卧室,门开着。
  韩廷停在门口没有走进去,眉头紧锁,表情已经是忍无可忍。
  “怎么不进来?”曾芳林温柔地笑,“怎么,觉得我不配出现在这里。”
  “林旭升在哪里?”韩廷不去接话,直接问。
  曾芳林还是笑着,拿起桌上的相框,微笑着瞧,“我们是母子不是仇人,这么久见面不能坐下好好说话吗?还是小时候的你更可爱,软糯糯地叫妈妈,还有你爸爸,一直这么年轻,你长得可真像他。”
  “你没资格提他。”韩廷阴沉着脸色,一字一句地加重语气,“林旭升在哪里?”
  “他用你的事情威胁我,我肯定要给他些教训。”曾芳林的语气未变,好像只是说了天上的云地上的尘土。
  韩廷嗤笑,觉得这话从曾芳林口中听到更觉得滑稽不堪,“五十步笑百步,我的事情我可以解决,放掉他。”
  “如果不是这样的方式,你还不肯见我。”曾芳林叹口气,“你是我儿子,我不会害你,别人给你为难,我肯定要教训他。”
  “嗤。”韩廷用鄙夷的一声表示不屑。
  “过来和我说说话,我就告诉你林旭升被关在哪里。”曾芳林说。
  韩廷仍旧站在门口不动,“我们之间,无话可说。”
  曾芳林道,“既然你这样的态度,我就不告诉你林旭升的下落。”
  “麻烦您下次换一招。”韩廷直言厌恶。
  曾芳林笑,“百试不爽的好办法为什么要换?”曾芳林盯着韩廷看了几秒钟,问他,“欢欢怀孕没有?”
  “没有。”韩廷笑着问,“你好像很着急?”
  “我是为你着急,她早些怀孕,你就早些解脱,这样不好吗?”
  韩廷蹙眉,他为曾芳林的用词而反感,“我想你理解错了,我想她怀孕,是希望有我们的孩子,而不是一个替代品。”
  曾芳林手里的相框啪嗒掉在地上,她愣愣地看着韩廷,“你爱上她了?”见韩廷沉默,她自言自语,“你为什么总是不吸取教训,叶玄清是这样,薛芮欢又是这样。”
  韩廷眼神投向曾芳林,阴婺地瞪着她。
  曾芳林弯腰把破碎的相框捡起来,“我说过,你没有弱点,我要给你制造弱点;你真有了弱点,我要帮你填平。”
  韩廷如梦初醒,转身往外跑。他犯了最大的错误,曾芳林打电话说抓了林旭升,骗他来这里,其实,林旭升肯定不在这里。
  “新萝桥,现在去说不定还能赶上救回他。”曾芳林拍了拍手,整理衣裙。重新打量房间,虽然专人打扫可没人住总少了些人气,尤其是墙壁上婚纱照中的韩半辉,似乎是阴森森地瞧着她。
  “我怎么能忍受别的女人抢走我的儿子。”曾芳林踱步到窗口,透过玻璃看到韩廷的车子驶出韩家。
  新萝桥是新建的过柯桥,尚未正常通行,位置虽距离市中心近,可和韩家却是反方向,与他和薛芮欢的家倒是相对近一些。
  韩廷把车子停在桥头,弯腰迈过设置的障碍,桥上没有灯,他走得磕磕碰碰。距离桥中央有五六米的距离,有两个拿着大灯的工人经过,“桥还没开通就有人跳桥,真是晦气。”
  “跳桥的位置在哪里?”韩廷拦着那人问。
  工人被突然出现的韩廷吓了一跳,“你怎么进来的?就在前面,你可别过去。”
  十二月份的L市已经进入冬天模式,十二月份的水冷得骨头疼,冰凉的水像是看不到的风能吹进骨头里。十二月月份的某天夜里,韩廷在半建成的大桥底下游了三个小时,在他最怕的冰凉的水里。
  薛芮欢等了韩廷一个晚上没见他回来,她刚辞职不急着去星瀚上班,百无聊赖地窝在家里。手机响,同公司的女同事着急得声音都变了,“薛芮欢快回来,出事了。”
  “什么事?”从昨晚上心底涌起的不安终于被证实,薛芮欢心一惊。
  女同事大着嗓门说,“林旭升死了,有警察来公司,你快回来。”
  “怎么会。”薛芮欢喃喃低语。
  女同事同样感叹,“好好的人说没就没了,你快些回来。”
  薛芮欢随便套了件外套出门,出了门才发现她穿着家里的拖鞋跑出来。公司闹哄哄的,同事们没有上班的心情,聚在一起小声聊八卦。给薛芮欢打电话的女同事远远看到薛芮欢,把她拉到一旁,“警察问了关于林旭升最近的情况,每个人都问了,你别说昨天是最后一个见他的。”
  “为什么?”薛芮欢愣愣地问。
  女同事理所应当地说,“这时候,能撇清关系的都离得远远的,你和他又是那样的关系,说是最后一个见他的,指不定就惹了麻烦。”
  领导刚从临时的审讯室里出来,心烦气躁地挥手,“走走,该上班的上班。”看到薛芮欢又说,“叫你回来,因为你最了解他,知道他肯定不会因为工作想不开。”
  同事大部分被问过话,薛芮欢到得晚是最后一个,她坐在曾经的座位上,脑袋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耳朵里充斥着别人谈话的只言片语,“林旭升自杀了,他那么惜命的人竟然会自杀,多奇怪”“说是喝多了失足掉下去的”“林旭升最近倒霉得厉害,徐莹莹和他退婚,王总为难他,连薛芮欢都不当小尾巴了,他怎么能不心理落差”……
  薛芮欢双腿沉重,慢腾腾地走进独立的办公室。负责询问和记录的是两位年轻的工作人员,他们见薛芮欢站着,和气地说,“不用紧张,我们就是聊聊林旭升最近的情绪和生活。”
  薛芮欢选择最远的凳子坐下,双手相互绞着,脸色发白眼神发直。
  “你昨天离职了,你是最后一个见到他的同事?”年轻的工作人员问。
  薛芮欢愣愣地点头。
  “你们去了哪里?”
  “十分钟路程的小餐馆。”
  “林旭升喝了酒?”另外一个工作人员问。
  薛芮欢点头。
  “他为什么喝酒?”
  “我不知道。”薛芮欢绞着的手指越来越用力,她这才发现,临时的审问室是林旭升的办公室。
  “你们聊了些什么?”
  “他说希望我在新公司好好工作。”薛芮欢回答。
  “你们是曾经的恋人关系?”
  “不是。”
  “你喜欢他?”
  “……嗯。”年轻的工作人员在本子上快速地记录着什么。
  另外一个工作人员问,“分别时候,林旭升有没有说再去见什么人?”
  薛芮欢快速抬头,吃惊地看着年轻的工作人员,几秒钟后低下头,“没有。”
  两位工作人员还要问什么,房间门被轻轻地敲响,工作人员站起来,礼貌地和门口的人打招呼,“薛队。”
  薛芮欢呆呆地看着薛展鹏,带着哭腔地叫了一声,“哥。”
  两位工作人员面面相觑,赶紧向薛展鹏道歉,“薛队,我们不知道她是你妹妹。”
  “同事去世她心里难过情绪波动较大,和你们没关系。”薛展鹏拍了拍他们的肩膀,“这么快就转正了?改天请你们吃饭。”
  “那……薛队我们该问的也问了,这就回去了。”两位工作人员冲薛展鹏点了点头,含了含腰才退出去。
  薛展鹏把凳子拉过来,坐在薛芮欢对面,“你是不是瞒着什么事情?”
  “没有。”薛芮欢快速地否认。
  薛展鹏伸手揉她的头,“小时候因为帮你偷糖被打了多少次,说好帮我瞒着的,可爸妈一问,你就招了。你知道为什么吗?”薛展鹏见薛芮欢睁着泪汪汪的眼睛不解地看着他,他笑着说,“因为你不会说谎。”
  “哥。”薛芮欢眼泪止不住地掉。
  薛展鹏想了想,“和韩廷有关?”
  薛芮欢低着头,轻轻地点了点。
  薛展鹏叹口气,“大桥在建没有摄像头,没有目击证人,林旭升又喝了酒,最近情绪不稳定,案子估计会定为自杀。”
  “我可以去看看他吗?”
  “可以。”
  薛芮欢到了地方才知道薛展鹏语气里的犹豫部分是为什么,林旭升的父母在。林母看到薛芮欢不顾别人的阻拦冲过来,对她又是抓又是挠,语气恨恨,“是你,是你害死旭升的,你把我儿子还给我。”
  薛展鹏人高马大护着薛芮欢,可薛芮欢傻呆呆的不知道闪躲,手臂上被抓了几道痕迹,“你们干什么吃的,不会拦着点。”薛展鹏对同事怒目而视。
  “她是个害人精,是她害死我的旭升的……”关上的房门,阻挡不住林母的嚎啕大哭。
  薛展鹏拍她的头,“想什么呢?她打你你不知道躲?”
  薛芮欢低着头,这时候抬头,“是谁报警的呢?”
  “不是报警,是叫了救护车。听车上的人说林旭升被紧急抢救过,是死在去医院的路上,至于是谁叫的救护车,那几个人没有印象。”薛展鹏奇怪地看着她,“怎么想起问这个?”
  “没什么。”薛芮欢扯了扯嘴角,说。
  林旭升在水里没有泡太久,肤色还算正常除了唇色变了颜色,他安安静静地躺在冰凉的台子上。薛芮欢却想起来,昨晚,他用淋了热水的手握住她手的温度。
  薛芮欢伸手去碰他的手指,冰凉,没有丝毫温度。
  薛芮欢跪倒在地上,崩溃大哭。在她爱林旭升的时候,她想,哪怕有一天他娶了别人,我虽然伤心,可我会好好的走得远远的祝福他。在她不爱林旭升的时候,她想,有一天,回想起那些追逐林旭升的日子,就算断了联系,知道他很好她也会放心,毕竟是她爱过的人。
  薛芮欢拒绝了薛展鹏送她回去的提议,打车说是去新萝桥,司机师傅说,“那里刚有人跳桥自杀,今天才第二天,魂魄未散不安全。”
  “谢谢你的提醒。”薛芮欢靠在车窗上,蔫蔫地说。
  新萝桥大致修成,桥上堆着来不及收拾的水泥包等乱七八糟的旧物。薛芮欢来的时候是下午四五点,站在桥上望着远处水天连接的地方,四周无屏障,吹得头发乱糟糟。
  桥下的水肯定很凉,薛芮欢迷迷糊糊地想。
  ?

☆、第四十三章

?  “先生,你刚退烧,还不能出院。”护士拦住拔针头的韩廷,担忧地说。
  韩廷脸色几乎透明、嘴唇毫无血色,干净修长的手指带着苍白色,捏住针头的手在轻微颤抖。拔掉针管,血渗着伤口冒出来,白与红的颜色,触目惊心。
  “昨晚上送医院的那位先生呢?”韩廷接过护士递过来的棉签,摁住伤口止血。
  “死了,昨晚上在来医院的路上就死了。”护士瞧了眼韩廷,善意地提醒,“做好人要根据自己的身体状况,你惧寒又怕水,还跳下去救人。如果人没救上来,你不是把自己搭进去。”
  “死了?”韩廷低着头,长长一些的刘海遮住眼睛里的神情。
  韩廷开车回家,家里漆黑没有开灯,他知道薛芮欢还没有回来。韩廷摸索着走到沙发位置,从昨晚折腾到现在用尽全身力气,疲惫地靠在沙发上闭目休息。
  可怎么会睡得着,韩廷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林旭升死了,薛芮欢会很伤心”跳下去时他只想着这句话,想要把林旭升救出来,却忘记他自己也会死,没想到他死了,薛芮欢会不会伤心。
  可林旭升还是死了,薛芮欢会去哪里?
  韩廷拿出手机看时间,已经过了凌晨。他站起来,一阵眩晕差点摔倒在地上,还好及时拽住沙发,把干净平展的沙发拽出一道道褶皱。
  他要去找薛芮欢,韩廷想。
  门打开,薛芮欢站在门口,衣衫单薄头发乱糟糟的,低着头不知道站了多久。韩廷忽视他开门那刻,薛芮欢看向他时眼神里的陌生,“你去哪里了?怎么不接电话?”
  “没有听到。”薛芮欢双手背在身后,她越过韩廷看向屋里,“你要出去?”
  “为什么站在门口,不进来?”韩廷打开门,让路给她。伸手握她的手,只触摸到冰凉的指尖,被薛芮欢挣脱。
  薛芮欢进门,换鞋,“我没带钥匙。”
  韩廷猜她大概已经知道林旭升死亡的事情,他温声说,“没带钥匙,你摁门铃,我会给你开门。”
  “你会一直在家吗?”薛芮欢仰着头盯着他的眼睛看,质问,“昨晚你就不在。”
  “公司有急事处理。”韩廷刻意说谎,倒不是想要为曾芳林隐瞒,只是不想薛芮欢更伤心。
  “是吗?”薛芮欢瞧了瞧他,笑了笑,“林旭升死了。”
  “欢欢。”韩廷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心疼地叫她的名字。
  “我去他自杀的桥,站在桥上,我怎么都想不通,他多么珍惜生命的人,怎么可能跳下来。” 薛芮欢逼近韩廷,追问,“你告诉我为什么,好不好?”
  “欢欢。”韩廷把她抱进怀里,紧紧地抱着,“你别这样。”
  “那你要我怎么样?”薛芮欢猛地推开他,她大声冲着他喊,“你昨晚去哪里了?是不是见过林旭升?”
  韩廷不防备她突然用力,后背嘣一声撞在墙壁上,发出巨大的声响。从昨晚到现在,除了发烧昏昏沉沉的那几个小时,他的神经一直在紧紧绷着,此刻,后背撞断骨头的疼,所有的身心疲惫,都比不上薛芮欢声嘶力竭的质问。
  “你不相信我?”韩廷苦涩地说,肩膀耷拉着。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林旭升昨天知道你的秘密,昨晚上就死了。”薛芮欢捂着自己的耳朵,“我听不到其他的声音,只能听到林旭升父母的质问,他们问我林旭升为什么会死。如果你知道,麻烦也告诉我。”
  “我没有杀他。”这句话解释显得多么苍白无力。
  “我想一个人呆着。”薛芮欢从韩廷身边走过,她回到曾经住着的客房,关上门,滑坐在地上压抑地哭。
  她该怎么办。
  韩廷没有回卧室,在客厅坐了整夜。退烧不稳定,又染上夜里的凉气,在早晨再次烧起来,勉强下楼去药店买了药,又去了趟菜市场买了些蔬菜瓜果,匆匆赶回来。
  薛芮欢房间的门仍旧紧紧闭着,他出门前放在门口的牛奶和面包,一动未动。韩廷站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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