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海洋 (half of the ocean )by:冰之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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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海洋 (half of the ocean )by:冰之丞-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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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颗仁慈可媲美天使的心? 

不知是否是此人的情报网太多罅漏,任谁都知道眼下这个顶着慈善拍卖的光环,却不知道是为谁举办的奢靡宴会我是迫于父亲的压力才不得不来参加的,更不用提那把我刚刚才被通知已经捐献作拍卖物品的意大利制菲尔那多小提琴了。 

不过,所幸我对它并没有什么感情,即使它曾屡次伴我出赛,更何况我在昨天举行的国际小提琴决赛中已经不小心在它的琴身上擦掉了一块水晶漆。那块漆掉得很有艺术性,形状像是意大利的地形图,我还特意为此沾沾自喜了一番,只是要可怜了那个有钱无处花的买主不得不接受一个瑕疵品而已。 

在一片花枝招展、尔虞我诈中,一场号称慈善和民主的拍卖会终于开始了。令我意外的是那把编号为‘6’的意大利籍瑕疵品居然也叫到了二十万美元的天价,倍感讽刺之余,我下意识地朝买主看了一眼。可不知为什么,我却看不清他的庐山真面目,只能隐约地知道那是一个身材颇为修长高大的男子。 

无所谓,只不过也是一个伪慈善家而已,我耸耸肩,无意再探究下去。 

……梦境到这里,便渐渐为一片空白所取代……迷糊中,我进入了深层次的睡眠,所有的一切都不复记忆…… 

一觉醒来,竟然已是中午时分了。 

走进浴室洗了把脸,顺便看了眼镜子。不错,黑眼圈已基本消失,精神饱满,意气奋发,又是有为的大好青年一个。 

回到房间换上贴身舒适的T恤和休闲裤,随手把一些随身携带的小物品扔进POLO背包里,一切就绪,万事OK。 

今天的行程,第一站是医院,第二站则是机场。 

出了门,坐上计程车,我的心情似乎随着黑眼圈的消失无踪影而有所好转如果我要去的第一站就是机场的话,我想我的心情会更HIGH。 

一路,清真寺风格的建筑从我眼前比邻而过,又在我身后接连而去,一如在我身边来了又去,不留任何痕迹的人们。在漫长的人生里,我不断地在改变;只是,我的改变并非因为他们。 

如果世界上有所谓的‘命运’,那人生就如同一出按剧本进行的木偶戏,我们的每一步,每一个动作,都牢牢地维系在命运的手中;然倘若没有‘命运’这种东西,那每一个人本身就应该是这出木偶戏的操纵者,所有的剧情都应该由自己来谱写,所有的人物都应该由自己来决定,同样地,所有的表演也应该都由自己来掌控。 

然而令人遗憾的是,人生的木偶戏却常常是一半由虚无缥缈的命运操纵,而剩下的另一半才由自己掌握这是凡人的幸运,也是凡人的悲哀。 

如果不能免俗,那么只有试着从命运手里窃取更多的木偶线,让人生最大幅度地贴近自己的理想。 

“先生,到了。” 

车稳稳地停在了医院门口,黝黑憨实的本土司机用不太流利的英语提醒我,并透过后视镜朝我比划。 

付了车钱和小费后,我将POLO包随意地搭在肩上,笔直朝向修聿的病房而去。 

闪烁着的橘黄色‘26’在条状的屏幕上清晰地显示出电梯所在的层面,跨出沉闷的金属箱,我拐弯来到走廊的尽头。 

站定在门口,我的心脏渐渐地加快了运动的频率,不知名的犹豫更是突如其来,毫无缘由。 

门的另一侧悄然无声,完全听不到有任何动静,向修聿或许是在睡觉,也可能是在阅读书籍。 

尽可能轻地旋转金属把手,推开门。但下一秒钟,我却愣住了 

犹如电影画面般突兀地映入我的视野,又像是荒诞的肥皂剧那样令人惊异而不可思议。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此时正坐在向修聿的面前或许说‘坐’并不贴切,而应该将这种充满暧昧的互动关系形容为是一种情人之间的亲昵体位。 

“下午好,抱歉打断了你们之间的亲热。” 

在他们发现我的同时,我已像往常一样平静地走向向修聿。 

“不过不用担心,我只是来告别的,五分钟就好。” 

“哦?”身为桃色现场的另一男主角,莫晟茗也是出人意料的镇定,或许我该称之为‘深藏不露’或者是‘老谋深算’。 

“所谓贵人多忘事指得应该就是莫先生。我尚在蜜月期间,既然岳父大人已安然无恙,那我的责任也了了,十分钟后我准备搭班机去巴黎和小语汇合。” 

岩浆翻涌,黑烟滚滚,烧灼地表,沸腾地心。火山爆发是何等壮烈的奇迹,只可惜由于环境遏止,所以暂时只能内部爆发。 

“不错,新婚夫妇是该有新婚夫妇的样子。”莫晟茗笑得志得意满,仿佛胜券在握,“那我就祝你一路顺风。” 

“谢谢。”我顺水推舟,“有身为岳父爱人同志的莫先生在,那我就能安心飞去巴黎了。” 

“俞虞……” 

“那就这样。我出发了,再见了二位。” 

不等向修聿把话说完,我便义无返顾地朝门外走去。 

 

 

 

载我去开罗机场的交通工具依然是放眼望去满大街都能看见的计程车,然而我的心情却比来时更恶劣了数倍。 

虽然自认为是一个没有暴力倾向的游民青年,然而此时此刻,当我的眼角无意中瞥见街边一个华人女士遭歹徒抢劫时,我便毫不犹豫地让司机踩下刹车,随手扔下一张大面额的纸币后就跳下车去拔刀相助。 

三个歹徒都是埃及本地人,而且个个身强力壮。即便如此,我天生的运动神经仍是高了他们一等。很快我就追上了企图和我跑耐力赛的主犯,并牢牢地抓住了他的衣领。 

但,路人甲捉强盗的戏码并未就这样简单地到此结束。 

抢劫者见无路可逃,便露出了狰狞的面目打算背水一战。就像香港警匪片中经常使用到的经典镜头那样,他猛地从腰间拔出刀子,打算杀开一条血路。 

大约有一分多钟,我们就这样僵持着,但与歹徒绷得紧紧的神经相比,我显然是轻松得多了,眼下在我脑海中盘旋的唯一念头就是狠狠地、毫不留情地、竭尽全力地揍他一顿。 

而事实上,我也这么干了。 

当我那用来海扁歹徒的右拳因为破皮见风而隐约感到刺痛时,倒霉的匪徒甲早已是奄奄一息因为火山爆发,我把要手下留情的祖训忘得一干二净、片甲不留。为此,我由衷地感到了一微米厚度的惭愧。 

“厉害!不愧是香港知名武术家的孙子。” 

毫无预兆地,从我的身后传来了一阵掌声。蓦地转首,意外地发现除了莫晟茗外,目前正身为病人的向修聿也靠在BMW的另一侧门边凝视着我。 

“请付观赏费。” 

走近他们,我的脸色呈现出极度的不悦。 

“现金?还是活人?”莫晟茗扬眉。 

“如果是你的话,我选前者。” 

“如果是你的岳父大人呢?”莫晟茗显然乐得很,只见他神定气闲地双臂环胸,做出好整以待的模样。 

危机,就在此时来临。 

虽然搁倒了一个,但我完全没有预料到其他两名匪徒会如此‘道义’,在顺利逃脱之后还会回来瞧瞧同伴的情形。因此当空气中传来异动时,歹徒已从我们三人视线的死角处溜到了向修聿身后不足一米的地方。 

高高举起的木棍昭示了他们险恶的居心,眼前的情景容不得我多加思考,使出一百公尺赛跑的最高速度值,当到达拉风的保时捷左侧时,我敏捷地弯下腰以匍匐的姿态穿过打开的车门,并迅速地推倒向修聿,使他成功地避开了致命的一击。 

下一分钟,莫晟茗的泰国拳击便发挥了它‘快、狠、准’的强大威力,三十秒之内便将两名匪徒完全摆平,让他们犹如砧板上的死鱼一般呈现出任人宰割的蠢样。 

扶起背部二度受到重创的向修聿,不意外地发现他俊挺的五官扭曲,没有血色的唇已清楚地显现了痛楚的程度。 

“……还好吗?”把他半拖半拉地弄进后车座,我低下头凝视着他苍白的脸。 

“……放心……死不了……”艰难地牵动嘴角,向修聿的神情是强行抑制的痛苦。 

“我要加速了。设法固定住修聿,他的背经不起颠簸。”透过后视镜看了我们一眼,莫晟茗的眼里有着微小的算计。 

迫于他几近飙车的疯狂时速,我不得不将向修聿牢牢地圈在臂湾中。偏高的体温透过衣物清晰地传到我的胸口,莫名的焦躁感由此冲破桎梏,排山倒海地席卷而来。 

“如果你敢闭眼的话就试试看。” 

不期然地,他在生死线上徘徊的那三天四夜又再度浮现在我眼前,陌生的恐惧和猛烈的揪心顿时侵袭了我全身的每一个细胞。 

他虚弱地微笑了一下,“……我……尽量……” 

“请说是全力以赴。”我口气不善地纠正他。 

他又微微地笑了笑,“……明白……全力以赴……” 

“很好!那么剩下的数分钟里,就请你好好地实践诺言。” 

语毕,我便不再开口,只是目不转睛地监视着他。 

长达二十分钟的路程在莫晟茗主演的惊险片‘生死时速’里,仅仅用了一半时间就安然抵达。一阵忙乱过后,向修聿被送进手术室做详细的背部检查。 

“看来修聿确实伤得不轻。” 

手术室外,莫晟茗盯着我手上的血迹斑斑,露出伤脑筋的表情。 

“哪天你可以尝试着在爆炸现场亲身体验一下,那样的话你会更有体会。”将怔忪的视线从手上收回,我冷冷地回答道。 

“虽然事情的起因是修聿,但事实上他还是为了掩护你而受的伤。”莫晟茗跟随在我身后进入盥洗室,看着我洗去殷红的血迹。 

“你的意思是我该为他的伤负责任?”我转过身,与他面对面。 

“既然你有这么好的身手,为什么不能在爱莲娜挟持你的时候设法脱身?这样的话,完全能避免这出闹剧一死一伤的悲剧性结局。”莫晟茗咄咄逼人,但也不可否认,他的话句句指向要害。 

“首先,请原谅我对女性心理缺乏研究;其次,我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冒着枪支走火的危险;再次,在没有察觉她身上携带定时炸弹的前提下,我无意仗着自己在体格上的优势去打倒一个女性。” 

这是我心里最真实的想法,丝毫没有隐瞒。 

“如果人能够事先预料到事情会以什么样的进程发展的话,这个世界上也不会有如此之多的遗憾了。” 

思索了数分钟,莫晟茗的视线再度停留在我的眼中。 

“很犀利的言辞,你不当律师实在是可惜。” 

“谢谢赞美。不过在我看来,姜,确实是老的辣。” 

“受伤的姜先生现在正在那里面。”莫晟茗翘起大拇指朝手术室的方向比了比,“小葱,请称呼我为蒜先生。” 

一时之间,我有一种被摆了一道的感觉。 

“请问,所谓的‘小葱’是指我吗?”我眯起眼,危险地盯着他。 

“那是当然。修聿是姜,你自然就是葱。”莫晟茗用一种‘这是大自然的规律,没什么好争辩’的口吻断然道。 

至此,我已经百分之百确定,莫晟茗是个精于演戏,善于伪装的高手。 

回想起数日前他在‘Blue 

Melody’以假乱真的那场‘暗恋SHOW’,以及一小时前他在病房里充分演绎的‘暧昧SHOW’,我的恼怒指数顿时呈直线攀升趋势。 

“演技高超的蒜先生不做演员真是可惜。”我模仿莫晟茗的口吻予以反击,“你那两场自导自演的戏码是为了自娱,还是为了愚人?” 

“两者皆有。”莫晟茗回答得不痛不痒。 

“果然是什么样的人就有什么样的秉性。”我甩干双手,走出盥洗室。 

“一点不错。”莫晟茗的嘴角扬起一抹狡黠的笑意,“少年时代因为亲眼目睹了双亲由相爱到离异的全过程,从此不再愿意相信爱情的人在遇见爱情时会下意识地逃避,这也是秉性在作祟吧。” 

我停下脚步 

“正是因为不相信爱情,所以对我而言,这世界上也就不会有爱情。” 

“钻在沙堆里的鸵鸟比较容易闷死。”莫晟茗的笑依然可恶。 

“干卿底事?”投下硬币,按住自动售货机的咖啡状按钮,温热的罐子‘咕咚’一声掉落在凹槽内。 

“唔……果然是条冥顽不化的鱼。”坐在自动售货机旁的长椅上,莫晟茗敲了敲扶手,“这样的话,我还是支付现金好了。” 

我莫名地看了他一眼。 

“既然你拒绝修聿抵债的话,那我只能用现金来支付观赏费。”扬了扬眉,莫晟茗像是放弃般地耸耸肩。 

“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现场?” 

莫晟茗的不打自招立刻唤醒了我心中的疑点,这是导致向修聿此时形同坏掉的机器般躺在手术台上等着‘修理’的直接原因。 

“你说呢?” 

速溶咖啡因在我口中泛起了阵阵带着微酸的涩味,“我对哑谜没兴趣。” 

“这么说吧,无论在什么样的恋爱形态里,先举白旗的人总是比较吃亏。”莫晟茗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何不说你才是他旧伤变本加厉的罪魁祸首?” 

“我承认是我没有考虑到这起意外事故,但正像你所说的,如果人能够事先预料到事情会以什么样的进程发展的话,这个世界上也不会有如此之多的遗憾了。” 

莫晟茗意外得坦白,也意外得狡猾。 

“如果你真的不爱修聿,那就不要给他希望,也不要心疼他的伤。” 

“抱歉,我不记得什么时候给过他希望。” 

将易拉罐扔进铝制品收集箱,心中的焦躁感随着刺耳的声响油然而生,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说白一点,你的存在就是一种希望。除非你离他远远的,正所谓眼不见为净。” 

“刚好我正有此意,这次去法国,我会考虑定居的事宜。” 

“很好。无论是对修聿,还是对你,这种快刀斩乱麻的处理方式都是一种解脱。” 

“一举三得?”我讽刺地一笑。 

“没错。”莫晟茗的眼中闪过狡黠的光芒,“更准确地说,是一举四得。除了能让小语保住她的夫婿外,我也能继续占住我最有默契的好友,兼床伴。” 

 

 

 

昏暗的病房里,我静静地凝视着向修聿因麻醉效果未过而沉沉睡去的脸庞。 

数日以来,这已不知是我第几百次这样毫无禁忌地看他,却完全不用担心会陷入那两潭深邃中去而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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