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波逐流之一代军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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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波逐流之一代军师- 第2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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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得莲开结伴游,约开萍叶上兰舟。来时浦口云随棹,采罢江边月满楼。花不语,水空流,年年拚得为花愁。明朝万一西风动,争向朱颜不耐秋。”
    少女听得入神,对少年道:“好美的歌声,好动人的箫音,二哥,今日难得有此良机,让我去看看柳姑娘好不好?”说罢,眼中流露出期盼之色。
    少年眼中露出犹豫之色,但是见到少女神色,心中一软,终于叹息道:“好吧,柳姑娘名动江南,你就是见她一面,爹爹知道了也不会过分责怪。”说罢让那中年船夫向画舫驶去。
    不多时,小舟靠近画舫,画舫上面一个秀丽的船娘望见小舟,脆声道:“这位小公子,你有什么事情?”
    那少年叹了口气,看看妹妹眼中祈求的神色,道:“请禀告柳姑娘,陆风、陆梅途经此地,听到姑娘仙音,想登舫一见。”一边说着,一边按向钱袋,心道也不知道银子够不够。
    那船娘噗哧一笑,道:“小公子,你这般年纪,别是开玩笑吧?再说我家姑娘不过是在此休憩,并无会客之意。”
    少年脸上一红,看了一眼妹妹,道:“不敢相瞒,实在是舍妹听了箫歌,心醉神迷,因此想要见见柳姑娘。”
    那船娘微微一笑,看向陆梅,眼中神光一闪,走到舱门低声说了几句话,不多时转回道:“我家姑娘说了,既是知音之人,就请上船小憩。”
    少年陆风心中一宽,对着船夫低声嘱咐了几句,带着陆梅上了画舫,从舱中走出一个秀丽侍女,挑起珠帘,两人走了进去,便只觉得舱内一阵清凉之气扑面而来。
    陆风定睛瞧去,只见舱内十分宽敞,陈设素雅高华,内侧摆着一张藤床,上面放着一张小方桌,桌上摆着银盘,盘内是冰镇的西瓜,舱内更是摆着冰盆,怪不得清凉无限。一个女郎就倚在桌前,一身素衣,全无锦绣,青丝如墨,垂在身前,虽然是淡扫娥眉,却别有一种妩媚明艳。而在舱内还有一个青衣男子,站在窗前,凝神望着珠帘之外的烟柳江岸,青衫及地,腰悬竹箫,自有一种漠然高华的风姿。
    陆梅却无心打量舱内陈设,几步走到藤床之前,欢喜地道:“你便是柳姐姐么?你的歌唱得真好!”
    柳如梦本无心见客,但是方才琴师宋逾示意她见一见两人,所以才相邀陆氏兄妹上船,但是见到陆梅这般毫无心机的欢喜赞美,也不由心中一动,浅笑道:“如梦本就是靠着这些谋生,小姐这是谬赞了。”说罢伸出纤纤素手,拉着陆梅坐到身边,秋波流转,已经将这少女上上下下打量清楚,只觉得这少女清丽秀美,年纪虽小,却是一个天生的小美人,若是长到十三四岁,必然是绝色,更令柳如梦动心的便是,这少女纯真无华,更有一种从骨子里透出的灵秀娴雅气质,一见之下,便知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儿。
    越看越是喜爱,柳如梦笑着问道:“你叫陆梅么?果然是人如其名,我见尤怜,这是要去什么地方啊?”
    陆梅望了一眼陆风,见他微微摇头,便道:“我和二哥去看大哥和大嫂,路过这里,听到姐姐的歌声,所以求二哥带我来见姐姐。”
    柳如梦自然没有错过两人之间的微妙神情,但是以她的心机,自然知道装作不知道好些,道:“你也喜欢唱曲么?”
    陆梅点点头,羞涩地道:“我唱得不好……”
    陆风心中不耐,目光落到那青衣男子身上,上前几步道:“这位想必就是宋逾宋先生,久闻先生之名,今日相见,幸何如之。”
    逾轮闻言回过头来,淡淡道:“陆二公子乃是将门虎子,怎会留心我这么一个小人物?”
    陆风心中一震,他虽然年轻,却是聪明过人,对建业的人物多有知晓,自然知道这个宋逾的才名,更知道此人乃是尚承业的心腹谋士,这几年尚承业得他襄助,在朝堂上大有斩获,已经非是从前碌碌无为的勋贵子弟。方才陆梅想要上船来见柳如梦,陆风便想到吹箫之人必是宋逾,此人放荡不羁,除了偶尔给尚承业献策之外,几乎常年都在柳如梦身边。
    他的神情变化逾轮也是看在眼里,心道,传闻陆氏在建业的暗势力倒有大半掌握在这少年之手,如今看来果然是真的,要知道宋逾乃是尚承业谋士一事,十分隐秘,除了少数人物之外无人知道,而这陆风能够知道,可见他能够深入到陆氏在建业暗藏的力量内部。
    得到这个答案之后,逾轮再不多问,转头看向窗外,神色冷漠,似是对身后之人全无兴趣。陆风心中却在苦思冥想,今日道左相逢,莫不是中了圈套不成,不由隐隐生出悔意。
    过了将近一个时辰,日光西斜,江面上热浪消减,陆风便带着陆梅告辞。陆梅临别之时,神色依依不舍,这一个时辰,柳如梦教她许多音律歌舞上面的知识,令她生出感激之心,且柳如梦善于言辞,令人如沐春风,不忍分离。但是陆风早有去意,这一个时辰他可是度日如年,他有心探听宋逾深浅,不料此人言辞冷淡,不愿和他多说,令他十分冷落难堪,此刻自然匆匆告辞。
    望着两人临去身影,逾轮眼中闪过一丝悲色,柳如梦走到近前,吐气如兰,道:“这两人你认得么?”
    逾轮淡淡道:“这许多时候,你还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么?”
    柳如梦柳眉轻扬,道:“我才懒得多问,何况这小姑娘温柔可人,我也不愿用什么心机,反正不过是萍水相逢罢了。”
    逾轮漠然道:“那是陆灿的次子陆风和爱女陆梅。”
    柳如梦微微一怔,道:“竟是大将军的子女,倒也难得,那陆梅的身份,就是公主也未必比她尊贵,她倒是没有一丝傲气,真不愧是名门之女,只是这样的千金小姐,怎会孤身随着兄长离家呢?”
    逾轮淡淡道:“名门之女又如何,也逃不过争权夺利,近日国主就要大婚,大婚之后便要亲政。这大婚一事极为重要,立谁为王后更是重中之重。”
    柳如梦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以大将军的身份地位,莫非这位陆小姐要做王后么?不过她似乎还不到十三岁,是不是小了一些?”
    逾轮冷冷道:“年纪有什么关系,若非是陆小姐尚不足十三岁,未到待选之龄,只怕现在已经列入选后名册了。这次立后,朝廷上下争论不休,尚维钧虽然有意将族女立为王后,但是却被陆灿上书谏止,毕竟尚氏已经有了一位太后,若是再出一个王后,未免有些过分。”
    柳如梦若有所思地道:“若是大将军有意令陆小姐立为王后,为何现在陆小姐却在外面游荡呢?”
    逾轮漠然道:“大将军可没有这个意思,前些日子太后便示意陆夫人,有意将陆小姐选为王后,如今看来陆氏是不愿意了,只不过大概不想公然反对,所以才让陆小姐离开建业吧。”
    柳如梦美目流转,道:“太后既有这样的意思,却被陆氏暗拒,大将军岂不是得罪了太后。”
    逾轮冷笑道:“这也没有办法,你可知道尚相心意,是绝对不愿看到陆梅为王后的,一旦陆氏成了国戚,只怕尚相就是梦中也会惊醒,所以他以陆梅年幼为由阻止,主张册立蔡氏女为王后,但若是陆氏不和皇室联姻,尚相也会忐忑不安,所以他竟提出册立陆梅为贵妃的荒唐主意,偏偏太后心志不坚,既希望和陆氏联姻,却又屈从尚相的心意,想要委屈陆梅为贵妃。也难怪陆氏放纵陆梅逃离建业,陆灿如今在南楚的地位何等崇高,他的女儿若是进宫,若是不做王后,岂不是面子全无。”
    柳如梦思之再三,叹道:“这样一来,不论如何,陆氏和尚相都要结下仇恨,传闻昔日尚相曾经有意将义女配于陆云,却被大将军拒绝,后来又有意令陆云尚淑宁公主,却被大将军以陆少将军已经订婚为由婉拒,如今陆小姐又逃避选后,只怕太后和国主会以为大将军轻视朝廷,这件事情终究是后患无穷。”
    逾轮闻言,眼中悲色越发浓厚,道:“于今腐鼠成滋味,猜疑鲲鹏议不休,大将军岂是贪慕权势之人,更无攀龙附凤之心,只是尚相这样的人是不会相信大将军的心志的。”
    柳如梦也是轻声叹息,良久才道:“你不如设法请尚大人向尚相解释一下,如今大将军统军在外,对着大雍百万铁骑,若是朝中生了什么变故,只怕大厦将倾。”
    逾轮一声长叹,没有言语,心中想起昨日受到的指令。那上面熟悉的字迹令自己心中巨震。
    “赵陇即将亲政,大婚立后迫在眉睫,陆氏独秀江南,尚氏必欲陆灿之女为后妃,灿性高洁,必不肯卖女求荣,其间必定生隙,可说服尚氏,若灿为国丈,必有谋逆之心,以此断绝联姻之意。”
    逾轮心中默念多遍,暗暗苦笑道:“先生,在你心目中,若是成了你的敌人,你便不会有任何慈悲么?那陆灿本是你的门生,如今你却要将他置于死地,只是你却为何对我这般纵容?”
    再想到三年来得到的三封指令,逾轮心中只觉冰寒刺骨。
    同泰十二年襄阳失守,消息传到建业,尚维钧惊恐万分,想要将襄阳守将容渊下狱问罪,那人传来第一道指令,让自己献策,趁机散布流言,说是陆灿有意令朝廷问罪襄阳将士,却让尚维钧出面收服容渊,此举不仅让容渊对陆灿更加怀恨,更是让尚维钧拥有了军方的支持力量,也让自己得到了尚氏的信任。
    同泰十三年巴郡失守,余缅固守剑阁,成都守军也是死战不降,两军胶结,大雍提出和议,若是南楚放弃剑阁、成都,就将已经被困住的楚军交还给南楚,并且愿意将巴郡还给南楚,陆灿决意不许,要遣水军入蜀援救,自己得到第二封指令,通过尚承业劝说尚氏,一旦水军入蜀,长江防线必定空虚,若是久战不下,一旦定海雍军趁机发难,只怕会危及建业,与其分兵苦战,不如扼守巴郡,免得雍军顺江而下。和议成功之后,自己又按照指令趁机劝说尚维钧加罪余缅,陆灿大怒,和尚维钧当面相争,终于令余缅继续镇守巴郡,却是更加增加了尚维钧对陆氏的疑忌。
    如今再加上这第三封指令,逾轮心知肚明,尚维钧对陆氏的猜忌将要到达顶点,随着赵陇亲政,三年来按兵不动的江哲,只怕即将展开反攻了。
    ————————————
    注1:晏几道《蝶恋花》
    
   
第三十三章 沧海两茫茫


    隆盛十年丙戌,吴越有异人助义军,于沿海乡镇建地道寨垒御雍军,雍军虽势强,不得其门而入,吴越渐安。
    ——《资治通鉴…雍纪四》
    碧海潮生,彤云密布,眼看就要下雨了,可是箕坐在海滩岩石上面的青年却是神色沉重,完全没有回去避雨的意思,他是吴郡镇海人,同泰十二年东海水军上岸劫掠,他的父兄都是出色的铁匠,所铸的兵刃吴越闻名,因此被劫掠带走,只留下老母兄嫂还有两个侄儿,他当时不在家中,所以幸免于难。后来他加入了义军,只盼再也不让雍军上岸劫掠,更深的期盼却是能够见到父兄之面,只是不知父兄如今可还活着,想到此处不由痛心疾首。
    正在他眼中渐渐朦胧之时,无意中目光一闪,却见海上几艘轻舟乘风破浪而来,船上皆是身穿软甲的雍军,他大惊失色,起身高叫道:“雍军来了,雍军来了。”但是今日眼看就要下雨,巡视这段海岸的义军都懈怠未来,那青年虽然高声叫喊,却没有人听见。跑出没有多远,耳中听到风声,青年向侧边扑去,身后传来一声惊咦,一刀斩空,那人顺势横斩,青年闪身避开,却被另外一个雍军军士一脚踢倒,那挥刀攻击的军士趁机用刀指住青年的咽喉,冷冷问道:“寨中有多少义军?云子山在何处?”
    青年闭口不言,眼中露出倔强的神色。那雍军军士微微一笑,也不多问,挥刀便要斩落,那青年突然开口问道:“你的刀是谁铸的?”刀锋一顿,蓦然停住,只是将那青年颈上划破一道血痕。这时候,除了驾驶海舟的军士仍在船上之外,其余雍军已经陆续上岸,其中一人衣甲略有不同,显然是首领身份,他听到青年问话,上前笑道:“你不知道么,我军从吴越掳走许多工匠,这些人被编入定海匠造营,他的刀便是你们镇海最有名的铸剑师公孙墨所造。”
    青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抑制的喜色,用颤抖的声音问道:“他还活着,那么他的儿子呢?”
    那执刀军士眼中闪过意味深长的神色,道:“你是说公孙般么,他铸的刀也是不错的,不过他更擅长制造弩机。”
    青年忍不住落下泪来,爹爹和兄长都还活着,终于得到亲人音讯的喜悦让他难以自抑。耳中传来那军士冷硬的声音道:“你和公孙墨有什么关系?寨中有多少义军,你若老实招供,我便饶你一死。”
    青年眼中闪过利芒,道:“你们掳我骨肉,侵我乡土,在下便是一死,也不会告诉你们义军的情报。”说罢挺身而起,咽喉向刀刃上撞去,那军士眼明手快,迅速收刀,却仍然在那青年颈上划破了一个大大的伤口,鲜血泉涌,青年的视线开始模糊,心中生出强烈的遗憾,若是能够告诉娘亲父兄尚存的好消息,自己就是死了也没有什么关系,只是如今娘亲却要承受更多的悲痛了。
    望着陷入昏迷的青年,为首的军士眼中闪过寒芒,道:“是条好汉子,给他一个痛快吧。”
    那执刀军士却目光一闪,在那为首的军士耳边低语了几句,那为首军士闻言沉思片刻,道:“就这样办吧,他伤得不重,替他裹好伤势,让他自生自灭就是。”
    那为首的军士略一思索,道:“好主意,就这么办吧。”说罢举步海滩上走去,前面便是防海堤,越过防海堤不远便有义军军营,登陆偷袭已经是东海水军驾轻就熟的作战手段,义军虽然骁勇善战,不过却也是防不胜防。在这军士身后,雍军军士自然而然的结成战阵,向前走去,凝固的杀气冲天而起。
    当那青年被雨水浇醒的时候,只觉颈上疼痛难当,他挣扎着爬起,回头四顾,却是没有一个人影,自己躺在防海堤上,颈上已经被人包扎妥当。他踉踉跄跄地站起,向营垒奔去,不知道摔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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