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行必有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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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行必有我夫-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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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过来了,说:“世子,午膳已备好。请世子与世子妃入席!”
二人一同来到了正厅。一桌丰盛的酒菜,三副碗筷让莫非的心里很堵。今天的宴席注定是要缺席的了。侯府的大宴缺了寿星,而这里的小宴少了他的母亲。
楚润枫的情绪一直都很低落。莫非很心酸。人前,他是天之骄子,受尽荣宠的小侯爷,谁又见过他低沉的一面呢?再强的人也有他脆弱的一面。莫非默默地为他布着菜,他也一声不吭地吃着。
正午的阳光照在室外的台阶上,薄薄的绿苔显得更加青翠。莫非有一瞬间的恍神,她和楚润枫好像是一对成婚多年的老夫妻一样,默默地守侯着。无关爱情,有的就是彼此疲惫时的那一个依靠。或许,她能借着这点依靠和他过一辈子吧!
院子里,楚润枫的娘被两个丫环扶着走到了那一小丛杜鹃花。她蹲下身子,轻轻地抚弄着杜鹃柔嫩的花瓣。那个孤单的背影让人看得心酸,莫非想,这个侯府三夫人鲜为人知,身上一定有很多故事。但楚润枫不说,她也不去打听。
楚润枫看得眼睛都直了,却不敢轻易出去惊动她。
莫非抚上他的手背,说:“润枫,你知道关于杜鹃的传说吗?”
楚润枫摇摇头。莫非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楚润枫疑惑地看着莫非,莫非暗道不妙,一不小心把前世学来的东西说出来了。也不知这个世界里是否有过庄子和望帝。忙说:“这是一个传说。相传古蜀帝杜宇,号望帝,在亡国后死去。其魂化为‘子规’,即杜鹃鸟。他死后化鸟仍对故国念念不忘;每每深夜时在山中哀啼;其声悲切;乃至於泪尽而啼血。。。。。。而啼出的血;便化成了杜鹃花。‘子规,子规’就是杜鹃鸟的叫声了。‘子规’在你娘的心中何尝又不是盼子归来的‘子归’呢?她可能不认得现在的你了,但在她的心里,一直都盼着你的归来!”
楚润枫的眼睛湿润了,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说:“非儿,谢谢你!”
莫非默默地为他斟上,他也不拒绝,直接喝了下去。如此几杯后,楚润枫渐渐扫去脸上的阴霾,又恢复了平日的温柔平静。不时地为莫非布菜。总算这餐寿宴没有搞得凄风苦雨的。莫非偷偷地看向院内,不知何是,三夫人已经不见了。想必是回房去了。
楚润枫白皙的俊脸上浮出一层薄薄的红晕,莫非知道他喝得差不多了,不再为他斟酒了。他也不多要,陪着莫非吃完这顿特别的寿宴。
楚润枫拉着莫非来到他娘的房前,径直跪下午。莫非也随他跪在一起。他大声说:“娘,您安心养病!孩儿要走了,总有一天,孩儿会亲自接您回府的!”说完重重地叩了三个响头,拉着莫非走了出去。
一众仆役送到院外。楚润枫向众人交待了几句,无非是要好好照顾三夫人,缺了什么立即叫人知会他等等。众人应声而从。
楚润枫把莫非抱上马,恋恋不舍地看了小院一眼后,再翻身上马。策马向山里行去。莫非记得不是来时的路,更像是离望京更远了。但她也不多问,楚润枫此时的状态,让他回去应付那些宾客实在有点残忍。莫非能做的就是默默地陪着他。 
  第28章 有生的日子天天快乐 酒后的楚润枫一改平日里温润清雅的模样,变得狂放不羁起来。马骑得很快。莫非只觉得耳边风声“呜呜”,小道两旁的山石树木快速地往后跑。她心里吓得要死,但并不出言制止他。她知道,此时他心里一定不好过,就让他发泄一下吧。这和前世的飙车一族倒很相似。
然而,是能忍,真正是叔叔不能忍!莫非终是坚持不住了,一阵天眩地转,她怪叫一声捂住了嘴。楚润枫仿佛从梦中惊醒一般,马上勒住了马。他小心地把莫非抱下马来,刚要问她怎么了。莫非一把推开他,大吐特吐起来。
楚润枫手足无措地拍着莫非的背,又递上一条干净的素绢。莫非好容易吐完了,擦拭干净后,喘着气说:“那个,真对不起。我实在忍不住了。”
楚润枫内疚地说:“都怪我,我忘了你怀有身孕。有孕的人是极易恶心呕吐的!”
莫非只有苦笑,她明明是“晕车”好不好?哪里和孕吐沾得上边。想来也经他解释不清楚,于是说:“没事的。我们现在去哪里?”
楚润枫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说:“非儿,你先别管,去了就知道了!”
莫非难得在他脸上看到孩子似的顽皮,也不再多问。楚润枫扶着莫非上山了。莫非自觉没有那么虚弱,但拧不过他的好意,只好扮了一回娇滴滴的淑女。那白马像是知道主人要去哪里一样,直接走在前面带路。
一条羊肠小道,虽然曲折,但并不崎岖。弯弯拐拐之下,莫非完全失去了方向感,于是笑道:“我都给转得迷路了。你把我卖在这里我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楚润枫含笑不语,只是扶着莫非向前走。
终于,在一条淙淙的山溪边,一座简易的木屋出现在二人面前。这样陡峭的山中,难得的有一块平地。建屋的人别具匠心,利用不多的空地,在屋前又搭了一个简易的凉棚。风吹日晒之下,屋和凉棚都有些破败之相。但楚润枫见到木屋后,神情欢愉,仿佛是得到了一件绝世珍宝。
莫非笑道:“别告诉我,你是这里的主人哦!”
楚润枫清俊的脸上神采飞扬,说:“不错!”
莫非俏皮地眨眨眼睛,说:“那让我再猜猜!这木屋和这凉棚都是你亲手建的!”
楚润枫讶然道:“真让你说中了。你是来这里的第三个人,但是你是第一个猜到这里是我亲手搭建的人!”
“第三个人?除了你我,还有一个是谁?”莫非顺着他的话问。
楚润枫显出一点迟疑,莫非忙善解人意地说:“没事,我随便问问的。你可以不说的。”
楚润枫神色凝重起来,说:“非儿,我不敢说每一件事都对你说清楚。但是,能让你知道的,我一定让你知道!除了你我,那个来过这里的是,是我的师妹!”
莫非敏感地感觉到了些什么,依稀记得,她初次去靖安侯府时,提起来去楚润枫的书房。他当时说,他对她没有秘密。今天却说,能让她知道的就不定期下让她知道。不知道是楚润枫对她的信任在下降了,还是从现在开始,他才真正开始信任她!
楚润枫见莫非若有所思的样子,一颗心高高地悬起来了。但他并不急于解释。有的事,原本就是解释不透的。
一时气氛显得有些沉闷。莫非开玩笑地说:“你的师妹?青梅竹马吗?”
楚润枫隐讳地说:“幼时无知,一起长大的是真的,至于青梅竹马,那也说不上。对了,非儿,我们也在外面站了半天了,不如进屋去,看看我做木工的手艺!”
莫非见他岔开了话题,也不再深究,径直向木屋跑去。木门只用一根木棍闩着。进得屋去,屋子里只有简单的一桌两椅,做工幼稚,但笨拙中又显出一点写意的可爱。莫非笑了,说:“这是你几岁时做成的?十三岁,还是十五岁?”
楚润枫再一次为莫非的毒眼所叹服,说:“十一岁做的。看着尚好,便没有换掉的心思。”
莫非想起自己十一岁时,虽然也常帮着孤儿院的阿姨们粘一些包装袋,剪几块边角的布料用来做笤帚,但这样大工程的物件还没有摆弄过。于是赞道:“了不起啊!一直以为你只是个娇生惯养的小侯爷,生来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功名学识都有了,没想到你还有这份心思。”
楚润枫淡淡一笑,说:“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辛酸,非儿你一直生活在岳父大人的庇佑下,自是不懂的。”
莫非暗笑,哪里会不懂呢?前世自己虽然健康地长大,但快乐并不多。也许正如他所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辛酸,他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楚润枫拧起屋角的坛子向屋外的凉棚走去。莫非跟了出去。二人隔着一方石几对坐。下午的阳光依旧明媚,放眼望去,满山遍野的绿。墨绿,嫩绿,浅绿,有的绿得张扬,有的绿的矜持,有的绿得明丽,有的绿得沉迷。
楚润枫一边与莫非说着话,一边拍开坛子上的封泥,对着坛口,痛饮起来。莫非道他还在为他娘的事心里堵着,想到他平日也是极有分寸的人,也不劝阻。
见惯了细斟慢酌的他,此时的他还是一身白衣,还是清俊绝美的容颜,但又平添了几分豪放。莫非顿生“对酒当歌,人生几何”的豪情。于是说:“今天是你的生辰,我没有准备礼物送给你,唱支歌送你可好?”
楚润枫目光灼灼地望着莫非,含笑点头。
莫非前世就是一个歌迷,但苦于音色平平,羞于见人。只敢躲在房里唱给自己听。如今得了一副好嗓子,却还不曾开口唱过。她煞有介事地运运气,“啊啊啊”地吊了下嗓子。楚润枫见状,眼中的兴趣更浓了。
莫非找到一个合适的音调,开口唱道:
你的生日让我想起,
一个很久以前的朋友。
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
他流浪在街头。
我以为他要乞求什么,
他却总是摇摇头。
他说今天是他的生日,
却没人祝他生日快乐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握着我的手,
跟我一起唱这首生日快乐歌。
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有生的日子天天快乐!
别在意生日怎么过!
这个朋友早已不知下落,
眼前的我有一点失落。
这世界有些人一无所有,
有些人却得到太多。
所以我最亲爱的朋友,
请你珍惜你的拥有。
虽然是一首生日才唱的歌,
愿永远陪伴你左右。
莫非唱完,见楚润枫呆呆地望着自己,拉起他的手有节奏地晃动着,接着唱:“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有生的日子都天天快乐……”莫非只觉得身子一轻,回过神来,已然坐在了楚润枫怀里。她不安地扭动着。楚润枫紧紧地搂着她,下巴蹭在她的肩上,闷声说:“非儿,让我抱抱,一会儿就好!”
莫非听到了浓浓的鼻音,原以为唱首歌安慰一下他,没料到可能又勾起了他的伤心事。她乖巧地伏在他强健的胸膛上一动不动。
良久,楚润枫在莫非耳畔低声说:“非儿,从来不曾知道,你是这样聪慧的一朵解语花!你唱的歌真好听!非诗非词,曲调也很奇怪,但是,唱到我心里去了。这个世上有的人一无所有,有的人却得到太多!也许,我是一无所有的。也许,我又是得到太多的。不管怎么说,只要有你相伴,我有生的日子就会天天快乐!”
之后,楚润枫轻轻地放开了莫非,但仍把她圈在自己怀里。莫非对这样暧昧的坐姿有点难为情,几次想要挣脱。楚润枫都以行动表示了拒绝。难得对她百依百顺的楚润枫也有霸道的时候,莫非于是放弃了挣扎。反正二人不久就会成为夫妻了,这也不失为增进感情的机会。莫非捏起他一缕头发在指间缠绕着。
楚润枫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酒,一边和莫非说着话。许是酒的缘故,他的话变得多起来,根本不用莫非回答,就自顾自地说开了。
他说到了他小时候。从记事起就没有母亲在身边。父亲和大夫人对他极好,但家教也甚严。从小他就被逼着读书练武,别人家的公子们会的他得会,别人不会的,他也得学。六岁能诗,七岁开弓猎得雄狮一头,十岁金鸾殿前舌战群儒,十三岁中状元,全是给逼出来的。他五岁时看着妹妹们,还有其他人家的孩子都有娘亲疼,哭着问父亲要娘亲,父亲却给了他一巴掌,说,他的娘亲是个疯子,大夫人才是他的娘亲!为了能见到自己的亲娘,他总是把父亲要求的都做到最好。十一岁时,他建了这个小屋,心情不好时,就会来这里喝酒。
莫非了然,这又是一出望子成龙的苦情戏。人们都看到了名动天下的楚润枫,看到了温文尔雅的楚润枫,看到了光华四射的楚润枫。但又有谁知道光环背后的他经历了多少苦痛呢?她知道!此时,莫非觉得楚润枫不单单是当初那个让她流口水的帅哥。他也有笑有泪。 
 第29章 奇怪的脉相(一) 浓洌的酒香沁人心脾,莫非不是好酒之人,但也被这酒香所吸引。看着楚润枫不时地喝上两口,也想尝一尝。楚润枫当下拒绝了,严肃地说:“非儿,这酒太烈!如果你想喝酒,等回去了,我给你送上宫里御赐的花酿,但也不能多喝!你要记住,你还怀着我们的孩子呢!”
莫非让那句“我们的孩子”感动得险些掉下泪来,忙掩饰道:“我不喝就是。你也知道酒烈啊?还喝!像你这般牛饮,身体受得了才怪!”
楚润枫低下头,眼中流动着别样的温柔,说:“非儿,你这是在关心我吗?好!我也不喝了!”
太阳不知什么时候已偏西了,把两人相拥的影子拉得老长。莫非知道,是下山的时候了。下了山,楚润枫又该恢复那个意气风发的小侯爷的样子了吧!这个男人,撑得太累了!莫非望着楚润枫泛着淡淡粉色的脸,如果说初见他时,只是惊艳的话,如今,她对他已有了很多种情感。感激,感动,还有就是淡淡的怜惜。她伸手抚上楚润枫微蹙的剑眉,说:“润枫,不如,我再给你唱首歌吧!”
楚润枫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惊喜。莫非没有像先前那样让楚润枫觉得怪异的吊嗓子,声线低沉地唱道:
在我年少的时候,
身边的人说不可以流泪。
在我成熟了以后,
对镜子说我不可以后悔。
在一个范围不停的徘徊,
心在生命线上不断的轮回。
人在日日夜夜撑著面具睡。
我心力交瘁!
明明流泪的时候,
却忘了眼睛怎样去流泪。
明明后悔的时候,
却忘了心里怎样去后悔。
无形的压力压得我好累,
开始觉得呼吸有一点难为,
开始慢慢卸下防卫,
慢慢后悔慢慢流泪!
男人哭吧哭吧哭吧不是罪,
再强的人也有权利去疲惫。
微笑背后若只剩心碎,
做人何必惊得那么狼狈。
男人哭吧哭吧哭吧不是罪,
尝尝阔别已久眼泪的滋味。
就算下雨也是一种美,
不如好好把握这个机会。
痛哭一回!
等到莫非唱完,楚润枫完全呆住了。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莫非,看得莫非心里发麻。良久,他沙哑着声音说:“知我心者,非儿也!非儿,你是去哪里学的这样的歌?看似全无音韵之悠远,词也毫无章法,意却发人深省!”
莫非心中一惊,忙说:“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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