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花一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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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一醉-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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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着一众丫鬟吃完饭又发了红包,他便打发她们回家过年了,不一会儿热热闹闹的陈府只剩下一对大眼瞪小眼的主仆。

“少爷,要不去柳花巷子转转?”四月提议。

陈世非瞪眼,“去做什么?今儿过年,青楼都关门了,姑娘们集体在楼里睡大觉呢。”

“那……”

陈世非眼眸子一转,扇子敲上四月脑袋,“不过,有个地方还是可以去去的。”

一刻钟后,陈少爷主仆站在了梨园后面巷子的那棵老槐树下,陈少爷指指小跟班,“去敲门。”

小跟班扭头,这么丢人的事他才不会做。

“好四月。”陈少爷舔着脸道:“你去敲一下,少爷多给一份红包。”

小跟班摸摸下巴,这个可以有,伸出一只手:“红包里要有这么多。”

陈世非咬牙:“可以。”

小跟班乐颠颠地去敲门了,不过三下门就打开了,开门的是小胖,他穿着一身红衣裳看着颇为喜庆,见到他们,小眼睛眯成一条线,扭头摆着小胖腿边跑边冲里面喊:“花醉师兄,那个叫你美人儿的混蛋哥哥来了。”

陈世非黑线,这是什么称呼。

没多久小胖腿又摆回来了,“师兄说今儿过年不开戏,要陈公子先回。”

陈世非弯腰摸摸小胖的脑袋,将手里扇子递给他,“把这个给你花醉师兄,另外——”他自怀里掏出一叠红包,“这些个是给你还有你师兄师姐的,替我给他们拜个年。我就……先回了。”说罢叹一声转身就走。

“混蛋哥哥。”小胖有些不忍心,捏着那叠红包心里愈发的不是滋味,“你……你等着,我这就把扇子给师兄,你先别走啊。”

等小胖走了,四月才投给他家少爷一个鄙夷的眼神,“一个根正苗红的小少年就被你这样给祸害了。”

陈少爷将手笼在袖子里,皱着眉很是发愁,“能怎么办呢?谁让老天把我生成这副人见人爱——”

四月捂耳朵,“少爷,您可以了。大过年的,饶了小的吧。”

陈少爷扭头,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四月,那红包看来你是不想要了。”

四月立马放下手,狗腿地奉承:“少爷您当然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陈少爷心满意足的大踏步离开,四月小碎步跟在后面,“少爷,您不等您的美人啦?”

陈少爷步履如飞面不改色:“爷不能太惯着他。”该是欲擒故纵的时候了。

于是当花醉涨红着脸追出来的时候,眼前白茫茫的雪地上只留下了两串脚印,小胖喘吁吁地嘀咕:“师兄都怪你,混蛋哥哥定是伤心地走了。”

花醉侧头瞥他,“嗯?”,小胖闭嘴速度回屋投进师姐的怀抱了。

他也会伤心么?花醉看着那串脚印心里没来由的有些憋闷,手中扇子转了个圈,他动作一顿,憋闷换作奔腾的怒火,他伤心个屁!

《拈花一醉》公子无痕 ˇ第08章ˇ 最新更新:20111008 03:10:46

陈家世代经商,犹是有个规矩,财神日那日定要在第一时间抢得财神。正月初四的晚上,陈世非早早去睡了,待到子时醒来坐在院中的凳子上裹着披风与四月一起等财神,然而没一会儿就有打起了瞌睡。

跟班四月甚是了解他家少爷,让小丫鬟烫了壶酒备好了笔墨纸砚和扇子,陈世非瞧见,果真醒了神,搓了搓手,对着不甚明亮的月亮思索片刻后在扇子上一挥而就。

四月在旁看着不由“咦”了声,扇子上此番并没有画上春宫图,而是一名妃子扮相的女子舞者水袖,姿态翩然妖娆,四月记得这是上次花醉跳得那曲“霓裳羽衣舞”。

搁下笔,陈世非对着掌心哈了口气,得意地问四月:“怎么样?”

四月拿起扇子仔细瞧了一番,眼里也都是欢喜:“少爷,四月觉着这是您画得最好的一幅画。”

“哦?”陈世非挑眉,“比之少爷我最擅长的春宫图还要好?”

“嗯。”四月连连点头,“往常啊那些春宫虽说瞧着极好,但是——”他看向自家少爷,“那些画少爷都只是随便画画的,但这副不同。少爷,这幅画,您用了心。”

“用了心么?”陈世非接过画看一眼再看一眼,眉头越皱越深,心里忽地一阵翻乱动手就要将扇子给扯了,幸好四月眼疾手快抢了过来。

“少爷,您做什么?”

陈世非怒目,“还我,扇子是我画的,你管我做什么!”

四月不给,眼眸子一转,笑,“少爷,我很喜欢这画,不然,您给我送我得了。”

“嗯?”陈少爷眯眼。

四月站直身子将扇子护在怀里,“不,不然,今儿的红包我不要就是了。”

陈少爷拍手,“成交。”

四月默。

子时过了,陈世非命丫鬟摆好点心果实祭拜了财神爷,嘴里念着说着的无非就是请财神多给点银子什么的。旁边小丫鬟忍不住唏嘘:“少爷已经这么有钱了,还这么上进。”

四月沉思:上进么……

拜完财神,陈世非没了睡意,于是拉着眯瞪着眼的四月果断出了府,往柳花巷子溜达去了。

前文说过,古道巷子住的多是一些发了横财的商人,这会儿大都起了抢财神,鞭炮声此起彼伏拼着比着看谁能让财神爷听到。

陈世非摇着扇子晃悠,忽然他住了步子对四月眨眨眼,“四月,今儿财神日有人给你家少爷送银子来了。”

四月也感受到了巷子里不同寻常的气息,月光被黑云遮掉了最后一丝光明,夜风忽地大了起来,空中传来几声极轻的簌簌声。巷子里不知那户人家养的狗一叠声地吼了起来,四月凛着眉看陈世非。

陈世非依旧晃着扇子笑,对上四月的目光,他无奈地撇了下唇:“这次来的人可不是上次郝三儿的那些草包,待会儿你自己可得当心了。”

四月心下大大概是知道这些人是谁派来的,他目露忧虑,低声道:“少爷,莫不是月娘——”

陈世非扇子捂在他嘴上截住他的话,而后对着夜色道:“冬日夜里寒凉,几位有什么事儿还是早些办完回家抱老婆才是正经。”顿了下,他摸了摸鼻子不大好意思地笑道:“实不相瞒,我也赶着去抱美人呢。”

四月心里叹气:这种时候也只有他家这位少爷会开这样的玩笑。

然而隐在夜色中的人却没心思听陈世非这些歪语的,空气里流动的气息忽地加快,一道明晃晃地剑泛着渗人的寒光直直地朝陈世非刺来,陈世非呆在原地,“啊”了声像是忽然意识到一样蹲了下去避过了剑锋。

然而不等他喘息另一道剑光袭来,他只得毫无章法地往地上一滚,嘴里一个劲地讨饶:“各位英雄豪杰,有话好好说,要银子还是美人,只要我能给的——诶,你怎么砍人啊,这么不懂礼貌。”

四月在一旁避剑锋避得艰难,听到他家少爷这话一个没留神胳膊上给划了一剑,他“咝——”地抽了口气,大声道:“少爷,您可别说了,小命要紧啊。”

陈世非不乐意地撇撇嘴,但见四月挂了彩心知是时候该收了,他就地一滚避过剑芒,手中的扇子“哗”地一下展开,眼眸陡然一深目光森然,然而下一刻他手中扇子又极快地收了回去,眸光再度变得胆怯,好似刚才那一幕都只是幻觉。

而他面前的几名黑衣人也被他唬得一愣,不明白这陈少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们到底都是经过训练的杀手,愣神也只是一瞬间,下一刻几人招数越发凌厉地朝他攻去。

陈世非一边不着痕迹地应付着这些人,一边注视着巷子口那边的动静,几番下来他苦涩地扯起唇,心道今儿是要挂彩了。一边又恨恨地想:这家伙还真袖手旁观啊!

这些人的目标只有一个——陈世非,犹是对付四月的那两人见四个同伙还未将陈世非拿下后索性撇了四月也加入了那边的阵营。陈世非心中一阵恶寒,心思忖思着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索性眼一闭心一横没有再躲,那斜拉刺来的一剑便直直地刺进了他的腹中。

陈世非闷哼一声,同时左臂一麻,又受了一剑。

“少爷!”四月在旁边急急喊道,手一瞬按在了腰间目光触到陈世非递过来的眼神,他只得将手放下,他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陈世非一手握着刺进腹中的剑一个用力将剑拔了出来,空气里一阵血腥的味道。他目光再度瞥向巷子口,冷冷地笑了。

有些事虽然重要,但他可不能死!

巷子口,一人扯扯旁边人的衣角,声音里都是急切和担忧:“师兄,混蛋哥哥真的不会武功,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那人一手负在身后,幽深的一双眸子注视着不远处的战况,眸底藏着无人察觉的探究。

他原以为,他和他都在比谁藏得更深,比谁最先沉不住气。如今看来,难道是他想错了?

眼见着一道剑锋又朝他刺去,他叹一声:算了,他好歹救过自己一命。

陈世非正欲再度展开折扇躲开这致命的一击,忽然耳旁传来石头打击兵器的声音,下一瞬原本指着自己的剑锋一偏,他趁势躲过。而这时,一人穿着一身黑袍覆着黑巾正徒手对付那些杀手。

陈世非放下心,忍着伤口让四月扶他到一旁坐着简单地止了血闲闲地看着,如同在看一出武戏,时不时地还叫好两声,每每扯到伤口又“嘶嘶”抽气。

很短暂的功夫,那些黑衣人便都躺地上嗷嗷直叫了,陈世非见他要下杀手,忙喊了“住手”。

“放他们走吧。”他说,见那人望着自己面露不解,他嬉笑着说:“这年头当个杀手也不容易,还是让他们回家抱老婆吧。”

那人眼皮子抽了抽,没有说话。

陈世非由着四月扶自己过去,他凑到一名杀手耳旁,嘴角不易察觉地勾起一丝冷笑,用这种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回去告诉我小叔,我的命可是阎王都不敢收的,他要不起。”说罢起身,示意放人。

那人眼皮子掀了下,“啪啪”几下解了几人的穴道,陈世非应景地接了个字:“滚!”

“少爷,回府么?”四月问。

陈世非摇头,而后对那人笑着一抱拳:“承蒙恩公两次相救,世非不甚感激。只是,还需麻烦恩公一件事。”

那人不语,算是应了。

陈世非道:“麻烦恩公将我送去晚晴楼卯卯姑娘屋里。”

见他面露诧异地看向自己,陈世非忙解释:“卯卯姑娘我的一位朋友,在她那,比较安全。”

“能安全过自己家?”那人问,声音压的极低显然是不愿让旁人猜出他的身份,却不知他忘了“此地无银三百两”一词。

陈世非将眼底的笑意收敛好,幽幽道:“有时候朋友比家人更可靠。”

那人不再言语,伸手在他身上点穴止血,在四月的惊呼中将陈世非横抱在怀,望着四月的目光凉凉的,语气也凉凉的:“或许,你更愿意我扛着或是拎着他?”那样只会死的更快而已。

四月闭嘴,只见那人在空中几个轻跃已经消失,他也急急地回陈府拿了些衣物和药往晚晴楼赶去。

晚晴楼。

卯卯睡得正熟,忽听窗棂轻响,她睁开眼,眼泪睡意全无,手也搁在了床内侧的剑上。

“咚咚咚”极有节奏的敲窗声,卯卯急忙放下剑下床点灯开窗,刚想说话见一覆着黑巾的黑衣男子抱住满身是血的陈世非进来,她刚要惊呼,冷不丁那黑衣男子猛然回头瞪着他,语气不善:“或许,你希望更多人知道他受了伤。”

卯卯忙捂住嘴,身子却不由地一阵发寒,刚刚那人的目光……啧啧,真能杀死人。不过看那身姿倒是个不错的,要是他能把那块黑布掀掉就好了。

卯卯正用眼光调戏着闯入她香闺的男人,忽见那将人将陈世非轻轻地放到了床上,手上即刻不闲地开始解陈世非的衣服。她心中一惊,旖旎心思去了大半,两步上前,喝道:“慢——”

男人一手正捏着陈世非黏在腹部伤口上的布料,猛然听到卯卯这么一声,手下一抖,那块布就这样被扯离了伤口

受伤昏迷的陈世非疼得哼了声,卯卯惊得浑身冒冷汗,对男人道:“世非在这我走不开,其他人我不能信,还要麻烦公子帮我去药馆取些药。”

她递上一副药方,见男人诧异地看着自己,她只是道:“按这个药方不会错的,有劳公子了。”

男人看了眼床上的陈世非,接过药方,跳窗而出。

卯卯悄悄松了口气,出去叫醒了睡着的丫鬟让她去打了盆水来,又取来剪刀小心地将伤口附近的衣料剪掉,擦拭干净,撒上止血的药粉。

床上人被这药粉一浸,浑身一颤,两手紧紧地揪住床单,额头渗出冷汗。

卯卯看着不忍,手上的动作越发的轻缓,“要是疼的厉害就喊出来,这里没有旁人。”

陈世非睁开眼,望着卯卯一笑,说话断断续续的:“那、那样的罪,我、都受了,还有,还有什么,是我受不了的。”

卯卯没有接话,陈世非却感受到了手背上的一滴清凉,心知提到了不该提的,只得打趣道:“好了,别,别哭了,再哭,他就不要你了。”

卯卯擦掉眼泪,泪水浸过的眼睛晶亮晶亮的,“谁哭啦,他敢不要我,他要是敢,我剁了他命根子。”

陈世非望着这个一脸凶相的女人哭笑不得,“你,这不是,要我陈家,断子绝孙么?”

卯卯觑他,吐出两个字,“活该!”

四月来了没多久,男人也取了药回来,他将药交给四月,见床上陈世非已经包扎好了伤口换了干净衣裳,心下松了口气,对四月点了个头转眼就离开了。

卯卯回头见屋里没人了男人的影子,这才拍着胸口唏嘘:“这人气场太强,他要是再待下去我定要窒息而死。”

四月颇为赞同地冲卯卯直点头。只是,他望着开着的窗户若有所思:怎么都觉着那位公子的背影有些眼熟,而且少爷好像很相信他。

花醉回去后见小胖站在自己房门口,还未开口就见他小眼睛一亮急急地问:“师兄你回来啦,混蛋哥哥没事吧?”

花醉没好气,心想就一封红包就把你给收买了,个小白眼狼。“放心,死不了。”推门进屋,见小胖还站在外面,不由眉毛一竖,佯怒道:“还不去睡,莫不是你想练功?”

小胖委屈地扭着小肥臀跑了。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好久还是未有睡意,脑子里都是那人满身是血却笑着跟他说:“有时候朋友比家人更可靠。”不是没有查过他的身世,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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