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大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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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大奖-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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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小时候看过一篇中国作者写的科幻小说,名字就叫‘天火’,写一个被文
革压抑的天才青年为了探索真理,把自己的身体分解,去探寻天上的火种。小说
写得好坏姑且不论,反正,我被深深打动了。所以,小姜和我商量为创意室起名
字时,我就起了这个名字。”她得意地笑了:“小姜说我是福将,多亏我起这个
名字,公司成立后的几笔大生意都与它有关呢!”

    “是吗?讲讲看。”

    小姜握着小何的手讲道:“小何说的不错。我们搞起了创意室后发现,这种
想法可能太超前了,整整半年内生意清淡,几乎维持不下去。直到有一天,我们
忽然接到一个电话,对方说:你们是天火创意室吗?天火,天上的火,上帝的火。
这个名字很好。冲着这个名字,我请你们作两笔业务。”

    吕子曰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一年前,具体就是去年四月十三日。”

    吕子曰点点头:“请继续讲,对方让你们作什么业务?”

    小姜瞪大眼睛说:“这种业务太优惠了,所以,直到现在我们也纳闷着呢,
对方自称姓吴,叫吴明——明摆着这是个化名,是”无名“的谐音,吴先生答应
每年给我们2 万元保底费,让我们把公司一直维持下去。然后,当我们接到通知
时,就会同时接到一笔10万元的巨款,作为奖金发放给指定的人,我们能另外得
到30% 的报酬。这一年来,公司就靠他的补偿和业务费维持下来。”

    “领奖者是不是都是北阳市西柏县人?”

    小姜惊奇地看看吉中海,肯定地说:“没错,吴先生只给出电话号码和人名,
从电话号码看,都是北阳市西柏县的。我们也很奇怪的,他为什么频频给西柏人
发大奖?我和小何推测他本人一定是西柏人,可能做了对不起家乡的事,现在发
了大财,想以这种方式向家乡作一个补偿。”

    吉中海急急追问:“你说‘频频给西柏人’发奖,一共发了几次?”

    “5 次。”

    吕子曰和吉中海同声问:“5 次?”

    “对,5 次。”小姜不理解为何两人这样激动,他开始悟出,这些发奖恐怕
牵涉到某个案子,所以,他的回答也开始谨慎起来。

    “有发放名单吗?”

    “有,已经发了四人,第五个的奖金未到,还没有通知本人。”小姜肯定地
说,向小何努努嘴,何小姐满怀疑虑地看看未婚夫,起身到柜子里去取名单。吉
中海忽然觉得口中发干,嗓子眼发紧,几天来一直在他脑海里时隐时现的某种预
感又再次降临。他总觉得,这几天的调查太顺利了,一定有某种灾难或挫折在前
边等着他们,至于究竟是什么,他并不知道。

    吕子曰看出他的紧张,用肘子轻轻撞撞他。

    何小姐把名单拿来了,摊在两人面前,5 个名子竖着排列,前四个名字已用
红笔划了勾。这个细节让吉中海头皮一炸:真可恼,他们用红字打勾!这让人联
想到法院的死刑布告或阎王殿的生死簿。仝大星的名字赫然摆在第一位,第二位
是陈廉;第三个,第四个他没看清,因为排在第五名的一个熟悉的名字吸引了他
的注意力。他觉得眼前一黑,定目再看,没错,仍是那个非常熟悉的名字:吉玲
玲!

    死亡大奖4 四、死神与幸运女神太阳已落到西柏县西边的山凹中,火烧云烧
得正旺,吉玲玲推开院门,一路尖叫着冲出来:“妈!妈!爸!”现在不到下班
时候,爸妈都不在家,玲玲又冲进老外婆的小屋“老外婆!老外婆!”

    老外婆听见重孙女的惊叫,慌慌张张下床,把扑进来的玲玲搂在怀里:“玲
玲乖不怕!玲玲娃不怕!玲玲,咋这么一惊一乍的?”

    玲玲面色苍白,嘴唇抖索着,总算说出话来:“老外婆,又一个烧死的,又
一个自燃的!仍是咱西柏县的,陈家和葛家,两家都去黄山接人去了。刚结婚的
小两口,男的叫陈廉,女的叫葛小白。我还认识她呢。两人睡梦中起火,陈廉的
身体烧光了,小白姐被烧焦了一半,他们刚刚结婚哪。”玲玲痛哭失声:“小白
姐和陈哥都是好人,咋能说死就死呀。”

    “别哭,玲玲娃别哭。这都是报应啊,不是这辈子作过孽,就是上辈子作过
孽,老天爷在生死簿上记着哩。”

    玲玲哭着反驳:“你原来说的是阎王爷,管生死薄的是阎王爷,不是老天爷!”

    “对,阎王爷的生死簿,阎王爷也是归老天爷管哩,反正有人管不是?”

    “不对,小白姐和陈哥都是好人,他们没做过孽!”

    “那就是上辈子作了孽,报应到这辈子上了。”

    玲玲抬起泪眼,看到空中死了半边的槐树,想起老外婆说过的“老外公作过
孽”的老话,打了一个寒颤。她不耐烦地说:“老外婆,我不和你说话了,你说
话老是鬼气森森的!”

    玲玲爸妈回来时都听说了这个消息,虽说他们和陈、葛两家素不相识,但这
接踵而来的凶信让人心里沉甸甸的。饭桌上,玲玲爸沉着脸说:“听说陈廉的妈
在家里哭天抢地,说上个月接到郑州一个电话,陈廉买东西中了10万大奖,当时
他们觉得蹊跷,没敢对外人说,没想到陈廉去郑州领奖竟真的领到手了,更没想
到紧接着就是陈廉的横死!一个电话要了儿子的命啊!”

    玲玲妈叹道:“都说这是死亡大奖,头天中了奖,第二天天雷就打到你头上
了。这当然是迷信,可是,这俩人咋死得这么蹊跷呢?”

    玲玲爸粗声粗气地说:“肯定是有人破坏!”

    玲玲妈摇头:“不象不象,搞破坏的人干嘛要送出去10万大奖?再说,搞破
坏能让人自燃?”

    这事儿真是理不出一点头绪,所以大家抛开了这个话头。晚上,玲玲躺在卧
室里,心情阴郁,不能宽解。她想着那恐怖的死亡大奖,想着陈廉妈的话:“一
个电话就把陈廉的命送了!”想着小白姐在睡梦中,怀中的丈夫忽然变成了焦炭。
她越想越怕,似乎那阴森的死亡气氛已浸透到卧室里。她在惊惕不安中朦胧入睡,
恶梦连连。她梦见自己家的电话线变成一条其长无比的蟒蛇,蟒蛇阴险地蠕动着,
一直爬到魔鬼家里。接着魔鬼拿起话筒,话筒变成蟒蛇头,格格地狞笑着:是玲
玲吗?我要去找你啦!玲玲惊惧地摇着双手拒绝:不要!不要来!但魔鬼已顺着
电话线飞快地滑过来,然后从话筒中慢慢探出脑袋:烧得焦黑的头颅,两只深陷
的眼窝,白森森的牙床。。。。。。

    叮铃铃!电话响了。玲玲惊醒,出了一身冷汗。好久她才从梦魇中走出来,
回到现实世界,但她竟然不敢伸手拎起话筒。听爸妈屋里有了动静,是爸爸起床
想到客厅去接电话,玲玲这才忙拿起话筒,喂了一声。

    “玲玲吗?”是司伯伯悦耳的京片子。玲玲哽咽着喊一声“司伯伯!”对方
敏感地听出了她的情绪,关切地问:“怎么啦,玲玲?”

    “又一个人被烧死了!西柏县又一起人体自燃。是一对新婚夫妇,女的也被
烧伤了,她还是我的熟人哩。”

    “女方伤重吗?”

    “不重。原来人们传说她半边身子被烤焦了,刚才听我爸说,实际上只是轻
微的灼伤。”

    “噢。”司先生沉吟一会儿,谨慎地说:“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我不清楚,反
正我马上要回西柏县,等我回去再说吧。现在我要告诉你一个消息,一个与你有
关的重要消息。”

    由于陈廉之死所引起的阴郁心境,玲玲不由得作出了坏的预测,她的心紧缩
着,胆怯地问:“关于我的。。。。。。什么事?”

    “不要紧张,是一件好事,你记得那晚在‘顺水人情’咖啡馆里有一个穿白
色皮鞋、白色西裤的男青年吗?”

    “对,是有这么一个人,好象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在我们走前就离开了。”

    “就是他,但他并没有离开,他租了一辆出租车,一直远远尾随着我们,后
来,我把你送回家,返回的路上他截住我,作了自我介绍。他说他叫田间禾,是
××家电集团驻河南的区域销售经理。在咖啡馆与你邂逅后对你一见钟情,不,
是一见倾心,他喜欢你的美貌,更喜欢你的天然去雕饰,用他的话是‘带着露珠
的纯真’。所以,他非常认真地希望我介绍你们认识。”玲玲茫然地说:“司伯
伯,我年纪还小。”

    “对,我也是这么说的。但田间禾说他可以等你5 年,在这5 年内双方只是
交一个朋友,互相作深入的了解。玲玲,回北京后,按照他留的名字和电话,我
托朋友作了深入的了解,原来这年轻人有很深的背景。××家电集团是一个家族
企业,总裁田方成是一位亿万富翁,而田间禾是他的长子。朋友说,据内部人士
讲,田间禾的口碑极佳,绝不是那种飞扬张狂的纨绔子弟,为人稳重,识大体,
能吃苦。他父亲很看重他,所以特意让他从基层干起,培养才干,准备把公司这
条大船交给他。玲玲,依我的接触,依我的调查,这个年青人确实不错,这种机
会也是可遇不可求的。所以,我想先征求你的意见。如果你同意互相认识,我再
同你的父母谈。”

    这意外的喜讯把玲玲的心搞乱了,特别是刚刚她还陷在死亡所引起的阴郁心
情中,转眼又迎接了一项过于“圆满”的喜讯,就象才从暗屋子里出来碰上烈日
当头,把眼睛都耀花了。沉吟一会儿,玲玲茫然地说:“司伯伯,这事儿太突然,
我总觉得象是在梦中,我怕没有这么好的命吧。”

    这句话一定对司明有所触动:“命?”他重复着,苍凉地说:“什么是命?
死亡才是命。每一个婴儿从呱呱坠地之日起,就在不可避免地走向死亡。谁能逃
脱这个命运?但这并不妨碍人们去享受生活,享受爱情、亲情;享受美食、美景、
美声。。。。。。我扯远了。玲玲,说说你有什么意见。”

    玲玲踌躇地说:“司伯伯,我听你的。”

    “好吧,那就答应他,两人开始交往吧,我再回西柏时,会带他一块去,你
们见个面。现在,你把电话转给你爸妈。”

    玲玲喊爸妈接上电话,她挂了这边的分机,听见爸妈和司伯伯长时间地交谈
着,爸妈的喜悦溢于言表:“嗯。。。。。。听你的。。。。。。。玲玲还小,
但先接触接触没坏处。。。。。。老司,大德不言谢,如果这项姻缘促成,请你
多喝两杯喜酒吧。”那边又说几句什么,玲玲爸朗声大笑:“好,好,就这么定
了!”

    此后两天爸妈没再对玲玲提起这件事——他们知道司先生已与玲玲深谈过—
—但从两人嘴角绷不住的笑意看,他们当然对这桩婚事极为满意。玲玲倒是心乱
如麻。并不是她不满意田间禾,不是的,那晚的短暂相遇,他在玲玲心中留下很
好的印象。那个少女没做过“灰姑娘”和“白马王子”的春梦呢。这位田间禾就
是一个标准的白马王子。玲玲只是觉得幸福来得太“轻易”,太“完美”,她怕
自己无福消受。有时,难免想起老外婆说的“红颜薄命”的签语。

    玲玲爸妈不了解女儿的心思,他们觉得玲玲象是换了一个人:不再傻笑了,
有心事了,这么大的喜讯也没向她的任何一个朋友张扬,他们觉得,女儿在一夜
之间成熟了。

    两天后玲玲接到司伯伯的电话,说他和田间禾在“十一”赶到西柏,“十一”
晚上7 点,仍在“顺水人情”咖啡馆见面,玲玲颤声问:“司伯伯,见面后,你
一直陪着我吗?”

    司伯伯笑了:“傻丫头,我当然不能一直陪你们,我哪能这样不识趣呢?”

    “司伯伯,我该穿什么衣服?”

    司伯伯略为顿了一下,很快说:“不必考虑这些!你什么都不缺,唯一可能
欠缺的是对自身魅力的自信。孩子,记住司伯伯的话,保持你的本来面目。”

    这句话使玲玲有大彻大悟的感觉。她轻松地说:“谢谢你,司伯伯,我记住
了。”

    “十一”那天,街上张灯结彩,玲玲谢绝了小冰,小玉等朋友的邀请,自个
儿呆在屋子里。上午10点她来到“顺水人情”咖啡室。仰头看着霓虹灯组成的水
波,不禁迷惘地想:人生有太多的变数,假如那天晚上没送司伯伯,假如司伯伯
没请我喝咖啡。。。。。。那么此生此世和田间禾会不会擦肩而过呢。

    侍者迎上来,说咖啡屋还没营业,小姐有什么事吗?玲玲说我想预订个座位,
国庆节人多,我想预订那个靠窗的桌子。侍者遗憾地说:“对不起,那个座位已
有人预订了。”

    “是谁?”

    “是电话预定的,那人说普通话,略带南方口音。”

    玲玲立即断定是田间禾预定的,这个男人的细心让她很受感动。侍者还在问
她是否预订别的座位,玲玲红着脸说:“不,不必了。”忙从咖啡室退出去。

    晚上7 点正,玲玲准时准点走进咖啡屋。她没有提前,因为听说男女约会时
女方是不能早到的;但她又不愿迟到,不想让田间禾等她。司伯伯和那个青年男
子已经坐在那张桌旁,这时含笑起身,两边的目光一接通,当时便有过电的感觉。
两人都是那一天的旧打扮,在相对端祥中,往日的好感又加重了一层。田间禾算
不上奶油小生,不是太漂亮,但沉毅潇洒,是那种令女人怦然心动的男人。他的
一身衣服整洁得体,也相当随意,但这是用名牌包装起来的随意。

    她坐到司伯伯身边,司伯伯笑着说:“该说的话我已经在电话中说过了,你
们单独谈吧,我暂时告退了。”他站起来,按住玲玲的肩膀,目光中分明地说:
记住我的话!便笑吟吟地到屋角的另一张桌子上坐下,要了一份咖啡。

    刹那的慌乱过后,玲玲勇敢地直视着对方的目光,田间禾微笑着为玲玲要了
咖啡。凭着少女的本能,玲玲(狡猾地)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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