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身带着地狱- 第2部分

　　　　“虽然不多，但买空调应该够用了。”陆云峰从裤兜里掏出一个棕色钱包，里面有六个卡夹，其中一个卡夹装着身份证，另外五个卡夹全部是银行卡，有两张国内的，还有三张国外的。

　　　　陆玉洁看的真真的，酸溜溜的道：“能出国的人真好啊！这么多银行卡，不少钱吧！”

　　　　“还行。”陆云峰笑了笑：“前不久的足球世界杯知道吗？”

　　　　“干嘛？”陆玉洁翻个白眼：“别以为国内就落后，我可是从第一场看到了决赛。”

　　　　“看过就好。”陆云峰笑了笑，道：“目前国内还没有，但英国那边有很多公司，对小组赛战绩、出线队、八强、四强、决赛和最后的冠军，以及最佳射手都给出了不同的赔率。”

　　　　从卡夹里拿出一张蓝色银行卡，道：“这是我前不久在英国汇丰银行办的卡，买了一些足彩，运气不错，赢了一些钱。”

　　　　“买足彩还要办卡？”陆玉洁不太明白，也不太想知道，直接问道：“赢了多少？”

　　　　“两千多……”

　　　　“才两千多？”陆玉洁狠狠鄙视了一把：“够买什么的啊！”

　　　　“不是人民币……”

　　　　“就算是英镑，换成人民币也就两万多吧！”陆玉洁哼了一声：“好，够买空调了，买两台是够了，可还差几个屋的呢！”

　　　　“……”陆云峰默默地看着她，等她说完，还默默地看着她。

　　　　陆玉洁被看的浑身不自在，狠狠瞪他一眼：“看什么看？”

　　　　“你说完了？”

　　　　“你管我！”陆玉洁眼睛一瞪，抱起泰迪熊快步走到门外，指着陆云峰：“别以为我收下小熊会原谅你，你那两千多英镑留着自己花吧！哼！”

　　　　陆玉洁狠狠关上门，砰地一声让陆云峰呆了呆。

　　　　低头看着手里的银行卡，嗤的一笑：“两千多英镑……真说得出口。”

　　　　不管怎样，陆玉洁好歹收下了泰迪熊，两人间的关系有了一丝缓和的余地。

　　　　这档口，楼下院子里传来进门的声音，几个女人的声音混杂，有张，还有一个记忆中比较熟悉的少女的声音，另外一个少女的声音则带着川味，小百灵似的，应该是张家的小保姆。

　　　　陆云峰听到对面房间传来开门声，伴随着哒哒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想是陆玉洁下楼去了。

　　　　要不要下去？

　　　　思虑再三，陆云峰还是决定下去看看。

　　　　正要付诸行动，一阵脚步声却由远及近，很快，敲门声响起。

　　　　“请进。”

　　　　屋门被推开，一个二八少女出现在陆云峰眼前，一身白色及膝连衣裙，一米六六的身高，身材高挑曼妙，一头乌黑柔顺的秀发很随意的扎了个马尾，配合着着北国女儿特有的美貌和美腿，显得格外清新脱俗。

　　　　女孩刚出现，就和陆云峰记忆中的一个身影重合了，张的长女——陆冰清。

　　　　“哥哥。”女孩的声音温柔似水，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冰清。”陆云峰微微一笑，道：“进来坐。”

　　　　“嗳！”陆冰清走进来，凉爽的空气让她舒服的眯了下眼，走到陆云峰面前，微微比量了一下，道：“哥哥好像又高了一些，有一米八了吧！”

　　　　“还没量过，可能差不多。”陆云峰微微一笑，和陆玉洁比起来，陆冰清的态度和以前没有任何区别，热情，还有些……客气，想来陆冰清也对他这个家人不太习惯。

　　　　拿起床边的泰迪熊：“这是我从英国带回来的，送给你。”

　　　　女孩子，总是喜欢毛绒玩具的，陆冰清也不例外，中国是个山寨大国，这样的玩具在国内也有，但质量比起外国货就差远了，尤其在1994年。

　　　　“谢谢哥哥。”抱着毛茸茸的泰迪熊，陆冰清很是喜欢。

　　　　“你喜欢就好。”

　　　　一时无语。

　　　　看着陆云峰，陆冰清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轻声道：“哥哥，我有话对你说。”

　　　　陆云峰看着她，点点头：“坐下说。”

　　　　陆冰清坐在床边，右手抱着泰迪熊，左手压了压裙摆，双腿并拢坐下，非常淑女，人如其名。

　　　　陆云峰拉过椅子坐在她对面，四目相对，谁也没有躲闪。

　　　　“哥哥……”不足片刻的沉默，陆冰清开口说道：“我知道这件事让你很难接受，毕竟你的母亲和大哥刚走了半年，就……其实我和玉洁也很不习惯，平白多了个爸爸和哥哥，我也会忐忑，如果以后相处不来怎么办？如果对我们母女不好怎么办？”

　　　　陆云峰静静听着，不时认同的点头。

　　　　“我爸爸走了三年了，刚开始那两年，有很多人要给妈妈介绍对象，也有很多男人主动追求妈妈，但妈妈都拒绝了，而且坚强的扛起了这个家。”

　　　　“我爸爸这些年做生意赚了不少钱，等爸爸死了，爸爸那边的亲戚一个个不怀好意的想着分我们家家产，甚至还有几个混蛋威胁我们……”顿了顿，陆冰清的眼睛里多了几分感激：“那时候……是陆叔叔帮了我们。”

　第三章　连环杀人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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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冰清这番话让陆云峰愕然，这件事并不存在于他的记忆中：“这件事我没听我爸说过。”

　　　　“嗯。”陆冰清道：“陆叔叔可能是觉得没必要告诉你们吧！那时候我妈是个，说出去对陆叔叔的名声也不好。”

　　　　陆云峰摇摇头：“我妈没意见就没事，不过那时候我妈肯定有意见吧！”

　　　　“也许吧！”陆冰清轻笑一声：“我也不太清楚，只是陆叔叔帮我们家解决这个麻烦后，就很少和我妈联系了。”顿了顿，陆冰清道：“陆叔叔是个好男人。”

　　　　陆云峰轻轻点头，当时陆正道有自己的家庭，帮助张是出于多年的情义和道义，帮完了这孤儿寡母，为了避嫌选择尽可能的不和张联系，这也是为自己的家庭负责，当了几年的警察和数年侦探，陆云峰见过太多抛妻弃子的渣男，陆正道这样的男人实在难得。

　　　　这是个智商情商双高，有情有义，道德理性的男人。

　　　　陆正道，人如其名。

　　　　“我只是想告诉哥哥……”陆冰清认真的说道：“妈妈嫁给陆叔叔，我非常支持，哪怕刚开始有些不习惯，我也支持，我知道妈妈以后很难再遇到陆叔叔这么称心如意的男人了。”

　　　　“我明白。”陆云峰点点头：“我爸愿意把家放在这，我就明白了。”

　　　　“哥哥理解就好。”陆冰清微微一笑，道：“哥哥这次回来，不会再走了吧？”

　　　　“短期内不走了。”

　　　　“短期？”

　　　　陆云峰点点头：“离高考还有两年，这期间我应该不会走，高考后也许会去外地，或是求学，或是创业。”

　　　　“哦。”陆冰清松了口气：“只要不离家出走就好，不然我也许不会再原谅哥哥。”

　　　　“……”

　　　　“我理解哥哥离家出走的感受，但我也希望哥哥能理解我们的感受，你知道你这一走，妈妈有多尴尬？陆叔叔有多难堪？我和玉洁多生气吗？”

　　　　陆冰清看上去文文静静的，教训起人来却一点也不客气，把陆云峰好一顿训斥，训的陆云峰心中苦笑，却只能默默地听着。

　　　　‘前人’做的孽，却要新人承受，陆云峰有些怨念。

　　　　陆冰清训了得有十分钟，这才停下来喘口气，见陆云峰耷拉着脑袋，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一软：“哥哥，别怪我说这么多，这半年我也积累了不少怨气，刚才只是发泄一下。”

　　　　妹妹，你不用说的这么明白。

　　　　陆云峰摇摇头：“我没怪你，换了谁也会生气。”顿了顿，陆云峰笑道：“你倒是挺坦白的，直爽的把理由说出来，我就算一肚子气也发不出来了。”

　　　　陆冰清带着几分羞涩的拢了拢耳鬓秀发：“哥哥半年没上学了，还跟得上进度吗？”

　　　　“没什么问题。”陆云峰道：“我在英国那边有自学。”

　　　　“那就好。”陆冰清微微一笑，站起来：“哥哥你先歇着，我去帮小张姐姐做饭。”

　　　　“好。”

　　　　不知不觉过去了两个小时，晚上六点半的时候，换上一身居家服的张叫陆云峰去楼下吃饭。

　　　　到了楼下饭厅里，一张圆形的饭桌上摆满了各色菜肴，散发着浓郁的香气，有川菜，也有北方菜，闻着香，形状也挺漂亮，和饭店里的菜色差不了多少，这都是张家小保姆的功劳。

　　　　陆云峰以前听说过张家有个保姆，却没想到这个小保姆这么年轻，打眼一看，年纪和自己差不多，身高还不足一米六，显得很是娇小，衣着虽然谈不上朴素，却也是几块钱的地摊货，容貌是难得的漂亮，比之陆冰清和陆玉洁也不差分毫，刘海的发型和那两条搭在肩上的麻花辫给她增添了一种江南水乡的气息，格外娇柔。

　　　　面对陆云峰的直视，小保姆的目光有些躲闪，脸蛋一红，把头垂了下去。

　　　　“这是小张。”张微笑道：“在咱们家有两年多了，年纪跟你一样，但生日比你大，以后你叫她小张姐吧！”

　　　　和我一样大？只有十七岁吗！

　　　　在家里两年多了，那岂不是十五岁的时候就给家里当保姆了？

　　　　这个时代的童工真多。

　　　　陆云峰点点头：“小张姐。”

　　　　“嗯。”小保姆有些心慌，脸上的红晕难以散去。

　　　　“你可不要欺负小张姐姐。”陆玉洁把小保姆挡在身后，哼了一声：“小张姐姐就跟我亲姐姐一样，你敢欺负她，我就跟你拼命。”

　　　　“玉洁，不许胡说八道。”张柳眉倒竖，高声训斥。

　　　　陆冰清也拍了陆玉洁一下：“哥哥怎么会做这种事，活该被骂。”

　　　　保护的举动却被教训，陆玉洁很是委屈：“好好好，你们都是好人，就我是坏人行了吧！”发泄完，陆玉洁拉过一张椅子往饭桌前一坐，抓起一个鸭脖子就啃。

　　　　“你这孩子……”张气的抬手就要抽她，陆云峰赶紧拦着：“张姨，别这样，你打她就是打我，以后我也没脸住这了。”

　　　　张一脸无奈：“云峰，姨不是那意思。”

　　　　陆云峰道：“我知道张姨不是那意思，但‘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你打了玉洁，最难受的却是我，以后我不管，但今天张姨给我点面子行吗？”

　　　　“云峰开口，这面子姨必须给。”张也只是少个台阶罢了，真要她下手，她还真下不去，有了这个台阶，张松了口气：“云峰，快坐，今天为了庆祝你回来，冰清可是特意去菜市场买了一堆菜回来。”

　　　　陆云峰看了陆冰清一眼，陆冰清也在看着他，四目相对，陆云峰微微一笑：“冰清，辛苦你了，谢谢。”

　　　　陆冰清回以微笑：“我只是买了菜，做饭的是小张姐姐，要谢还是谢谢小张姐姐吧！”

　　　　“那我真要谢谢小张姐了。”陆云峰扭头对小保姆笑道。

　　　　“不用谢，不用谢。”小保姆小手捏着围裙，慌慌张张的样子就像正被主人训斥的小狗。

　　　　张轻笑一声，道：“小张别紧张，都坐下吃饭吧！”

　　　　几个人围着圆桌坐下，陆云峰问道：“我爸这时候还没回来，是不是有案子？”

　　　　张还没开口，陆玉洁就道：“一定要有案子啊！就不能别人请吃饭啊！”

　　　　公安局长这种身份，有人请吃饭太正常了，陆云峰却摇摇头：“我爸不喜欢请客吃饭的歪风，过去十几年都这样。”

　　　　“还是云峰了解老陆。”张微微一笑，道：“最近市里出了一起连环杀人案，这事已经惊动了省里，责令公安局定期破案，这段时间你爸压力很大，吃住都在局里，很少回来。”

　　　　“连环杀人案？”陆云峰双目一凝，不怒自威，突然的变化让在座四女一惊。

　　　　“张姨，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陆云峰沉声问道。

　　　　张回过神来，压着心底的惊奇，道：“有半个多月了，要说这连环杀手真是丧心病狂，每天都会杀一个人，作案地点也没有规律，都有十几个女孩遇害了。”

　　　　“那杀人犯的目标都是女孩？”陆云峰问道：“都是什么年龄段？什么职业的？”

　　　　“这个……”张突然有些语塞。

　　　　“怎么了？”陆云峰愕然。

　　　　“都是些小姐。”陆玉洁夹过一条鸡腿塞嘴里啃着：“这种人死了也活该。”

　　　　“别胡说。”张瞪了她一眼。

　　　　“本来就是。”陆玉洁嘀咕道：“年纪轻轻的干点什么不好，非要当小姐，恶心。”

　　　　“你这孩子……”

　　　　“当小姐是不对……”陆云峰对张摆摆手，看着陆玉洁，语气微沉道：“但有几个女孩是自愿的？如果是被人拐骗强迫的呢？如果是家中父母兄妹病重，急需要钱的呢？”

　　　　“那也不应该当小姐。”陆玉洁嘀咕道。

　　　　陆云峰轻轻摇头：“打个比方，如果张姨的公司破产了，还欠了很多钱，不还就要坐一辈子牢，这时候有人对你说，做三年小姐就能还债，你做不做？”

　　　　“……”陆玉洁沉默了。

　　　　陆云峰微微一笑：“每一件事都有不同的内情，没调查清楚之前，最好不要妄下结论。”

　　　　“……谁理你。”陆玉洁低着头，化悲愤为食欲，胡吃海塞。

　　　　陆冰清眼睛闪了闪，微微一笑：“哥哥，喝啤酒还是饮料？”

　　　　“……”

　　　　饭后，小保姆正收拾碗筷，陆云峰道：“张姨，我去局里看看我爸。”

　　　　“我送你过去。”张站起来：“等我换件衣服。”

　　　　“不用了。”陆云峰摆摆手：“这两步道走过去就行，就当饭后运动了。”

　　　　这里和距离公安局有一公里左右距离，比陆云峰以前住的公安小区远了不少，但步行也只需要十几分钟，老大爷也能轻松溜下来。

　　　　“您现在收看的是，卫视中文台。”刚要出门，电视里传来了让陆云峰无比熟悉和怀念的声音，脚步一顿，陆云峰轻叹一声，还是走出了家门。

　　　　漫步在94年的街道上，虽然云海是国内的二线城市，但带电梯的高层楼房稀少，老旧房屋到处都是，居民区的路况也不是很好，有些新修的路面有明显的裂纹和坑洞，质量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