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师寺凉子怪异事件簿 第一卷 魔天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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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师寺凉子怪异事件簿 第一卷 魔天楼-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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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有你才知道吧。” 

“……这话是什么意思?” 

“因为我认为你是位可靠的上司,不管武则天还是爱卡提莉娜二世都不会在意这种细节的。” 

“难不成你见过她们?” 

凉子以高挺的鼻尖露出哼笑,并没有继续挖苦人,她只是再度瞥了墙壁一眼,便快步离开,我也迈开步伐随她而去,因为如果站着不动,就会被她念:“你怎么不跟来!”不过有时反而是被她念:“你跟来做什么?” 

这次是前者,真是个难伺候的上司。 

将旁若无人这个四字成语拟人化的就是药师寺凉子,赐与她美貌与才能的大概是恶魔吧,而给予她权力的则是人类,究竟哪边犯的过错比较大呃? 


第三章 女王陛下东奔西走

               Ⅰ 

鲜红得刺眼的月亮俯瞰着一群虏囚。我看看手表,时间刚过晚上九点,许多家庭应该都在电视机前面收看国营电视台播放的新闻节,或是“神秘的十二号星期四”吧。 

也许在收看新闻节目时,会临时插播一则消息:“湾岸副都心的海滨都市广场有大批客人遭到禁闭,连前去支援的巡逻警车也受到不明原因的破坏!” 

很有可能机动队已经在此时出动了也说不定。 

凉子与我走向尾冈举行派对的会场,由于无法外出,许多参加者只得无可奈何地回到原处,瘫坐在收拾了一半的地板上。 

才刚踏进一步,我便差点失声窃笑,一般人一定不觉得有什么好笑的,只有警界相关人士才能体会我目睹到的光景所代表的意味。 

坐在圆心的是警政署长与警视总监,第一圈是官拜警视监阶级的干部,第二圈是官拜警视长阶级的,第三圈是官拜警视正阶级的,最外圈则是警视阶级人员,完全看不到一位低于这些阶级的警官。 

“哎哟,好壮观的同心圆喔。” 

就连药师寺凉子见状也忍不住露出苦笑,我轻轻甩头。 

“就阶级社会的制度而言,日本警察与过去的共产主义国家简直如出一辙,同是警界的人看了就能明白整个警察生态。” 

“没错,就跟动物园猴子山的猴子一样。”凉子吐露的说词几乎把人贬到最低点。 

“不过待在圆心的感觉应该很不错才对。” 

“你也喜欢这种感觉吗?” 

我这一问使得凉子微蹙起柳眉。 

“如果服侍在身边的是一群美青年和美少年、美少女的话当然不错,像那些欧吉桑我一点胃口也没有。” 

“美少女也在你的守备范围内?” 

“想想那副景像不是很赏心悦目吗?啊!我先去做RECORDING,你在这里等一下。” 

RECORDING指的就是录音。听着高跟鞋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我再次轻轻摆头。 

虽然凉子表示一点兴趣也没有,其实说穿了她只是不想待在室町由纪子手下做事罢了。 

“你应该是泉田吧。”转过头,站在眼前的是警视厅的警务部长,对我来说又是一个站在云端的人。 

“在驱魔娘娘旗下一定很辛苦吧。” 

“嗯……” 

“我们高层也曾试着在远离警视厅的地方设置一个分部,把驱魔娘娘硬塞过去……” 

警务部长叹了一口很长很长的气。 

“不过只怕会产生反效果吧!万一整个分部成了驱魔娘娘的殖民地,在国内掀起战乱该如何是好?” 

“我国没有胜算吧。” 

“是啊……不、不是这样的,你到底在说什么!你以为日本警察会被一个小女孩左右摆布吗?” 

“事实不就是这样吗?” 

我很想这么说,不过还是选择保持缄默。这就是我这种善良的劳碌命和凉子那种蛮横不讲理的人不同之处。 

长相酷似约克夏犬的警务部长向我低声问道:“我是相信你才会问你,你知不知道驱魔娘娘的弱点?可不可以告诉我?” 

“驱魔娘娘的弱点啊……” 

事实上,我不只一次思索过这个问题,可惜完全找不出任何蛛丝马迹。外貌是众所公认的美女、身材比例是模特儿级,头脑是东大法学部级、具有射击与剑道天分、精通英语及法语,虽然厨艺一窍不通,不过从她与由纪子的舌战可知,她丝毫不在意。 

“好像没有弱点耶……” 

“这就伤脑筋了。” 

“听您这么一说,最伤脑筋的应该是我才对,即使她的脾气坏到足以抵消所有的长处与优点,不过她自己似乎不觉得这是一个弱点。” 

听完我的回答,警务部长脸上的表情浮现露骨的失望,接着开始喃喃自语起来:“都是警政署不好,谁叫他们要录取这么一个危险人物。本来是有机会丢给大藏省或外务省(译注:相当于外交部)的,那些人却以为来了一个才貌兼备的美女,心里兴奋得不得了,结果全是警视厅在收烂摊子。” 

“看到美女就雀跃不已”的恐怕是警务部长自己吧! 

调整心情之后,他又问道:“你说说看,就算驱魔娘娘再怎么厉害,应该也敌不过美男子的魅力吧。” 

“可能性应该不小,不过到目前为止,从来没听说驱魔娘娘跟哪个男人交往过。” 

“可是看她那种个性,又不是尼姑或修女,怎么可能没交男朋友。” 

我望着夸张地叉起双手的警务部长,顿时觉得好气又好笑。警务部长是人事课长的顶头上司,归根究底就是把我逼到“驱魔娘娘”手下的元凶之一,事到如今还装出一副无辜受害者的模样,并煞有介事地跟我商量因应对策,简直是笑死人了。 

“像这种只为自己着想,凡事只求明哲保身的老头子,等哪一天驱魔娘娘晋升成为他的上司或是总监,一定会来个大清算。” 

我倒想看看到时是怎么样的一副光景,正当极端危险的想法攫住我之际,背后传来一个更胜一层的危险声音:“你们好像聊得很开心嘛,警务部长,方便我打个岔吗?” 

我亲眼目睹警务部长的脚底从地板跳起有五公分高,着实“吓了一跳”的警务部长嘴巴一张一合却说不出话来,凉子还不怀好意地向他说道:“部长。” 

“什、什么事?” 

“你的左肩上飘着一个杀人悬案的被害者幽灵喔。” 

“不要吓人!”警务部长大吼,声音几近歇斯底里。 

同时,他的吼声又重叠了另一个声响,不、不止声响还发生摇晃,我想起先前狮子铜像倒塌的状况,一道恶寒不禁窜过背脊。与先前不同的是,这次震动更为剧烈,而且地点更为接近,许多人站起身不断面面相觑。 

“现在是怎么了?现在是怎么了!?” 

警务部长重复着毫无意义的问题,不过得不到任何回答,控制台其中一个讯号灯闪烁不止,工作人员见状,额头开始浮现汗珠。 

“电梯掉下去了,是百货公司B号电梯,好像是缆绳断了。” 

“电梯里有多少人!?” 

凉子与由纪子异口同声问道,原来由纪子也来到这里。 

“目前尚未查明,不过B号电梯最多可搭乘四十人。” 

“电梯掉到哪层楼?” 

“地下三楼,缆绳是不可能自己断掉的,我们通过了严格的安全标准,营业前也做了完善的检查……” 

不理会这段微弱的辩解,数人立刻快跑离开。凉子与由纪子打前锋,我紧跟在后,一同奔向紧急逃生梯,我这辈子还是头一次觉得踩在地板的脚步声听起来如此不祥。 

电梯里究竟是什么情景,也许很多人已经可以想像得到,只不过当电梯门应声开启之际,顿时传来强烈的血腥味,我不由自主地捂起口鼻,凉子没有做出这种软弱的动作,但她也微微叹了一口气,嘶哑的声音滑出端丽的朱唇。 

“……实在是太惨了。” 

这种形容可说是相当保守的说法,电梯的天花板、地板与三块壁面全沾满了红黑色的液体,地板上沾着相同颜色的物体堆叠在一起。 

“……没我们的事了,走吧。”凉子低声说道。 

“你不调查看看?” 

“少啰嗦!敢不听我的话,我就把连续激人悬案的罪名全扣在你头上,让你到十三楼去!” 

如果是凉子,很有可能这么做。于是我默不作声跟在她身后,室町由纪子只是瞄了我们一眼,同样不发一语。 

今晚想必会是漫长的一夜我不得不这么认为。湾岸署应该已经重新整装待发,也已经联系上警视厅了,然而十分不巧的是,干部们全部不在,即使在这种状况下,至少还是会有人命令机动队采取行动才是。 

                 Ⅱ 

回到一楼,凉子似乎完全恢复了。她走进出入大厅,看看手表,接着发出懊恼的怨叹:“唉呀!‘神秘的十二号星期四’已经播完了,不知道四个人当中谁才是地底人?” 

“你要是真的这么想看的话,只要到饭店随便一个房间借部电视来看不就行了?” 

凉子顿时缄默不语,随即说道:“少胡说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克尽搜查官的任务才对!”这番话说得一点说服力也没有,不过我并不想引发她的反弹,只回答一句:“你说的对。” 

接着凉子背靠着大厅的装饰梁柱。 

“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我没看那出连续剧……如果是今晚的事件……” 

“先别管那些,你觉得犯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随便你怎么掰都没关系。” 

我仰望玻璃窗外的红色月亮,直接答道:“应该是快乐犯(译注:以犯罪为乐的犯人)。” 

“哦……” 

“再不然就是跟海滨都市广场的经营者有过节的人。” 

“以勒索金钱为目的的恐怖份子可能性如何?” 

凉子提出问题,我摇摇头,觉得肩上有种负担,肌肉十分僵硬。 

“觉得不可能。” 

“理由呢?” 

“如果出现了这类的恐吓信,长官与总监就不会同时出现在这个地方。” 

“三十五分。” 

“太严了。” 

“满分五十分。” 

“扣分的理由是什么?” 

我问道,于是凉子以高跟鞋鞋跟踢了大理石地板一下。 

“如果海滨都市广场真的收到了恐吓信,公司方面很有可能不会通报警察。” 

“嗯,说的也是。” 

虽然不知道外国是怎么样的做法,但是日本企业并不会事事寻求警方的协助,负责调查企业犯罪的刑事搜查二课与监视黑道集团的搜查四课,就时常抱怨工商企业不合作的态度。即使董事、监事这类重要成员遭到杀害,大企业甚至会托词:“已经解决了。”以拒绝警方介入。由此可见,他们暗地所做的事情有多么不欲为人所知。 

“现在该怎么办?电梯的意外就交由室町警视处理,那我们……” 

“当然是去侦询。” 

“侦询高市理事长吗!” 

“不然你以为找小喽啰问得出什么东西来!” 

“您说的是。” 

我们找到工作人员,秀出警察的权威,表示想找高市理事长谈谈,而高市也同意了,只不过附带条件是:由于事务繁忙,仅能抽出五分钟的时间;他所指定的地点是在紧邻出入大厅的业务专用会客室。做完形式上的寒喧之后,高市开口说道:“在任职副知事期间,我对于湾岸副都心的建设投注了无比的心血。”高市的语气十分庄严,完全不像政府官僚或财经界人士的态度,反而令人联想到宗教团体。 

企图使旁人浸淫在近似庄严肃穆的气氛是凉子最不屑的。 

“不过有人质疑那是你一头蛮干的结果。” 

“我知道外界有这类的毁谤。” 

高市以不变应万变答道。 

“遭到毁谤的感觉一定很差吧。” 

“是啊,毕竟不是什么好事,不过成大事者难免会遭到凡夫俗子的嫉妒。” 

“关于这一点,我是心有戚戚焉。” 

凉子表现得相当亲匿,藉以试采高市的表情。只见高市笑了,这让我觉得他是在掩饰自己的表情 。 

“据说当时的知事反对高市先生所立案的湾岸副都心计划。” 

“那是在刚开始的时候,不过请他做了功课之后,他就改采赞成的态度。”听着听着我开始感到厌恶起来。 

“做了功课”是政府官员的用语,在大臣与知事面前摆出只对自己有利的资料,再加上心理上的压迫,促使众人同意自己的说法。 

“知事后来因操劳过度而住院,最后只有辞职下台。” 

“对于此事我只能表示同情,不过知事在湾岸副都心开发上的成就,后世绝对会记上一笔的。” 

“听说知事在病床上曾经提及:‘高市这个骗子,我绝对饶不了他!’” 

“小姐。”刻划在高市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你看起来是一位理性的人,想不到会听信愚劣传媒的不实报导。” 

“您这番话的前半段说的一点都没错。” 

“谦虚”这两个字眼凉子向来是无缘的。 

“知事原本就是在环境保护派系的支持下当选的,他会赞成一个无限制填海,促使东京人口愈趋密集的计划,想来很有可能是被骗了没错。” 

“小姐。” 

高市的笑意愈来愈深,连一旁的我看了都不禁觉得浑身不舒服。 

“小姐,你可不能被那群自称是环境保护人士的不负责任庸俗论调给耍了。我既没有盗采山坡地,也没有滥垦森林,我可是无中生有,赋与新诞生的土地利用价值,这才是我真正的所作所为。如果无法理解其中的意义,就等于缺乏体会他人用心良苦的能力,实在可悲至极。” 

只见高市的笑容逐渐消失,接着是一种与其说是宗教家,倒不如说是异类检察官般冷酷苛刻的表情支配着他的脸,而他就带着这副表情,礼貌性地以目光答礼,然后转身走出会客室。 

凉子与我也来到出入大厅,默不作声走了六步,到了第七步,凉子很不痛快地做了一个结论:“总而言之,那个老头根本就是把这块鸟不生蛋、乌龟不靠岸的海埔新生地当做他的私人领土。” 

“这么说,这栋大得很夸张的摩天楼就是他的城堡啰?” 

“我真希望有机会去参观一下理事长室,他很有可能把栽在他手上的敌人砍下头来做成标本,挂起来当装饰用。” 

“拜托,你不要做这种奇怪的想像行不行?” 

“哼!我肯定那个男人至少会在梦里做出这种事。你应该也看到了,他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凡事都要将自己正当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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