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影魔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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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影魔功-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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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快去。吃亏的是我们女人,那姓许的和同伴都不可靠,很难说。今夜蒙鼎力相助,侬自不忘。如有用得妾身之处,当尽微力……”
  春风急道:“多谢指教,我和李兄便即首程赶往秦岭。今晚适逢其会,愧未效劳,何足挂齿。夜凉露重,就此告退,不敢带动姑娘,容再相见。”
  她忽然玉颊红生,欲言还羞,少妇风韵,别具胜场,自有迷人魅力。
  春风不敢正视,何况人家话已说清,再无停留必要,一拱手,便飘身数丈,似听她隐约地说:“相公和应姑娘是何……关……系?……”
  问这个干什么?有关系,没关系,与你何干?便懒得回答,装作未听见,但耳际仍听到伊人一声幽怨的长吁……且似有凄切的啜泣……
  最是多情怜失侣,空存惆怅泣残红!
  他对这年青孀妇,只有同情,却无从安慰。在礼教之下,男女界限,他能说什么呢?
  匆匆赶回客厅,正闹哄哄一片,原来不少人在说话。
  放眼一看全场,十多个高手都在座,似经过恶斗,都是喘息刚定,汗渍犹存,衣履不整,都有疲乏之色。
  只不见了那病鬼,难道负伤了?先去歇息了?
  刚入座,文奇接着,低声告诉,把他听得又惊又怒。
  原来,文奇当先跃出,促瞥一条人影一掠而入内院,轻功实在高明,无异一溜轻烟。原以为是贼党想分兵夹攻,暗中闹鬼。恐出声惊动,在真相未明之前,被人讥为大惊小怪。来不及招呼春风,便借势一脚尖,飘身上了华表。再一个“白鹰横波”之式,掠进花厅,扑奔内院。
  虽前后脚之差,春风竟未发觉他去处。
  文奇又何尝不是,竟在眨眼间不见了那条黑影。
  他是经验丰富,一看便知来人不是先手,必是深悉这里地势,说不定还是家贼,所以乾净俐落,不留痕迹,已找好了隐身之地。
  便急用“寒鸭浮水”之式,隐身飞窟下不动。
  果然,只听墙角暗处细微的击掌,闪出五条人影。对面楼窗中忽然灯光三明三暗。
  五条黑影立时展动身形,“呀”的一声,侧边月洞门无风自开,五条人影迳窜身入内。
  门空关了。
  文奇本想现身叫开,现在看出是家贼接应外贼,分明预有周密布置,不迟不早,恰是侯老率众倾巢迎敌时来到,以五人矫捷身形看来,都是一等好手。绝非偷盗普通金银钱财,而且心有顾虑,不敢稍微惊动主人,不明听阵索取,而暗中混入,必是事关重大,或在极端秘密之事。
  那就必须看个水落石出不可。所以,一声不响,一看门已关上,心中一急,便掠身落地,试往窗隙窥探,不但是铁窗,且内有帘幔,不便伸手,侧耳静听,依稀闻得物件怪动之声,知道贼党不是在翻寻东西,便是进入地道。
  不便多所停留,因为显露身形。心中一想,只有藏身高处,居高临下,监视四面八方。群贼得手与否,总要现身出来,那时再决定不迟。
  找好了隐身之地,耳听前院恶斗正急。
  正紧张间,瞥见前院掩来两条黑影,恍如淡烟飘忽。
  文奇骇然,怎么今夜高手现身得这么多?眼看那二条淡影恍如鬼物,消失在花厅厢房后,大约在四处查看形势,毫无所得,一盏茶之久,忽然又在自己四丈外的屋角上现身。
  喝!因为两条人影已停留下来,入目分明,赫然是两个杂毛道士。一个正是华山掌教玄灵子;另一个背着一柄破伞,五官几乎挤在一起,怪形怪状的,正是传说的大巴山青磷崖,破伞道人的标记破伞和五岳朝天的天生怪相。
  只见他俩各运目光,审查四面形势,作色都冷漠可怕,神情都似急躁。
  文奇急忙停“危息”,不但不敢稍为一动,连呼吸都几乎又止。
  他知道:玄灵子之突然来到连云山庄,又突然鬼祟出现,形同贼盗,非有重大事情,绝对不会自降身份,如此牺牲面子的。因为,身为一教长老,主人待以客礼,却乘主人不面离身之时,独自和人鬼鬼祟祟窥伺人家宅院,非奸即盗,传说开去,贻笑天下,无异自剃眉毛。
  正是螳螂捕蝉,黄雀在俊。自己也等於窥探人家隐私,如两个老杂毛也是为了追踪刚才黑影还好说,若另有企图,一发觉自己,正犯大忌,必难逃毒手。
  以玄灵子之冷酷个性和现场情形,一被他发觉,必先杀自己灭口。一个玄灵子已是不可敌,再加上破伞老杂毛,十三式“无常伞”,独步武林,号称一绝,再加上两手“阎王印”,无一吃得消,那能不提心吊胆,火烛小心。
  两个老道静止了半晌,似恐显露身形,为人发觉,互打手势,示意分头寻找,忽然,各自暴起身形同时贴着屋檐伏下,文奇刚想舒一口气又差点窒息!
  原来,又连翩出现了两条人影,正由后院横渡对面花厅。
  也似发觉前院恶斗正烈,前面的游移了一下,已把身后的一把抓住,微闻低叱:“猪狗们正闹得不可开交,由他们起劲胡闹,我们还是抓两个活口问问,免得惊动猪狗们来碍手碍脚!”
  好冷漠而狂妄的口气。
  可见来人身份不小,江湖上虽有妄人,只会卖嘴吹大气的草包,绝对站不住脚,一戳就破。看这两人的身法,简直等於凌空虚渡,完全不用提步作势。
  刚听到另一个低声:“师傅,这件事,除了擒住他父女,别人那会知道?”
  两条人影已如飞花落絮,翻落屋角阴暗之处。
  文奇用尽目力,才看清对方身形,不由又倒吸冷气。
  原来,一个正是上次中条归途上遇到的来去不可捉摸的赛红线柳秋叶。另一个虽披白发,面部隐泛青磷光点,眼珠变幻五色的黑衣老妇不用说便知道是久不闻消息,以为老死苗疆的南诏圣母栾因了。
  不由暗叫罢了,今晚是险到毫巅。由於接肿而至的惊骇,反而镇静下来,这是经验得多的人本能反应。
  只听老妇哼了一声:“为师岂有不知!他父女连老婆子都瞒着,其心已可诛,捉住质问,也不见得会说。以为师信条,一经出手,还有活的?谁叫那丫头是为师外甥女唯一骨血,虎毒不食儿,为师杀人无数,对这丫头不得不格外超生。如只杀老的,又不合为师信条。想想再三,存放那东西的地方必是十分幽密之处,只要抓丫头的贴身丫头,旁敲侧击,说不定有线索可寻。”



 第二十五章 冬瓜缠茄子

文奇暗想:到底姜老的辣,算盘蛮精,想得倒不错。连南诏圣母也急于伸手要的东西,那还不是希世之宝?证实自己的猜想。因为江湖人物,谁不知这老婆子最喜收罗各种千奇百怪的物事,凡宇内所有的希奇,别人想不到的东西,她一定要千方百计弄到手。有不少天下只有唯一的奇珍异宝,被她巧取豪夺了去。
  正因为她有这种“好货”癖好,不知得罪多少人!连正教长老都怕这“逐臭之婆”。各门各派的独门世代相传之宝,若被她知道,一定登门索讨。说得好,卖个交情,送她一种表示意思,她或会善罢,一高兴,会投桃报李,礼尚往来,也送你一种她认为宝贵的东西,作为交换,两下哈哈,算皆大欢喜。碰到你遇敌时,也会助一臂之力。过后即翻脸不认人。如万一不如她意,立时成仇,除非能把她打败,才可当时无事。以后必纠缠不已,随时找麻烦。如被她胜了,那就惨啦!把人折磨得不死不活,尽情侮辱个够,再用各种别出心裁的方法处死。碰着她高兴,又出了许多人们不能忍受的条件,叫人去做。这样一来,胜了她,她睚眦必报,永远和你作对。输给她可不必说啦!她仗着一身奇特武功,谁也奈何不了地,才赢得“南尼”尊号。又是富可敌国的老贼婆,多少人想要拜她为师,认她作娘,企图觊觎,分润万一,等于同虎谋皮,多少人为此重则惨死,轻则终身残废。
  柳秋叶因为件件投她脾胃,才做了她唯一贤徒,多少人羡慕,妒忌,痛恨!
  结果是把她唯一贤徒毁容盲目,还成了独臂,兰因絮果,也算是报应眼前吧!
  所以,文奇一见她师徒居然现身此地,为的又是要找一件东西,则这东西,魔力大矣哉,神秘已极。
  老婆子当然言之成理。试问侯老父女既拥有旷世之宝,从不示人,不知如何走漏了天机。岂肯在被人擒住后才招供?以侯老令名,岂非比百死还难过?
  只听柳秋叶道:“既师傅如此说,见人就抓好了!”
  文奇暗想糟极!这瞎婆娘是说什么?大约怕一时问不出谁是侯玉兰的贴身使女,准备见人就抓,不用说,只要问不出她师徒所需的要话,或是问出了,还不是死命一条。
  猛听老婆子如获至宝的说:“呀!为师想起了,那丫头不是生有小伢么?”
  柳秋叶应声道:“听说是个女娃儿。”
  “不管是小伢子,小囡儿,只要问出,把她抓住。还怕那丫头不乖乖听话,如是小伢子。那丫头不论如何倔强,也舍不得也断这条根。如是小囡,丫头不听话,乾脆劈了,也不算什么!”
  好毒!真是绝户计。
  眼看她师徒已要行动,无异阎王殿前,就要新添不少屈死鬼。
  蓦地,她师徒一前一后,向东边厅房扑去。嘿!就在文奇这一全神贯注她师徒谈话当儿,敢情下面已得手?疾如脱弩之箭,由下面窗口飞出几条黑影,各背着大包裹,上了东边厅房,竟想满载而去。
  看清了,只有四个人。
  她师徒一现身扑上,那两个老杂毛也同时现身作势,大有想做螳螂后的麻雀,不惜对她师徒下手之意。
  文奇暗叫妙哉,只望他们小鱼吃虾米,大鱼吃小鱼,先来个夺赃而战,残杀起来。那时,俺老李不但白看热闹,只要他们一动手,势必惊动前面老侯等人,必全力来攻,嘿嘿!好戏连台,俺和霍贤弟,见机而作,或袖手观火,或混水摸鱼,反正便宜占尽,不亦快哉!
  果然,那快如奔丧的四条人影一发觉被人发现,而且已经“咬尾巴”,急得如屎到肛门,没命飞逃。
  那里有她俩师徒快呢?不过两三个起落,逃出几个屋面,已被她师徒兜头截住。
  只见那四位仁兄好像情急拼命,似要先出手为强。但,马上如雷打鸭子,不知是被点了穴?还是吓呆了?都站着不动。
  原来是认出她俩师徒啦!瘟君煞神,如老鼠见猫,善才童子朝拜观音菩萨。只见他四人有的拱手,有的作揖,有的已直挺挺跪在屋瓦上。
  文奇刚暗骂这四个大脓包,与其这样出十八代的祖宗丑,不如躲回老娘肚内去?还贪心偷什么东西?但这两个罗刹母夜叉也实在惹不得,不由呸的吐了一口唾沫。
  这可坏啦!玄灵子首先警觉,回头注视。
  那破伞道人却已情急开口急叫:“南诏道友,见者有份,谁也不能被窝内放屁独吞儿!”
  文奇便知大糟!师门威望,本身面子,绝无再藏身不出之理,一声长笑过处,人已翻身而起,全身功力叫足,运满奔雷掌,准备接玄灵老杂毛杀手。
  玄灵子幽幽一声冷笑:“原来是你!”
  两掌已合,只要身形暴起,两掌心往外一登,便是石破天惊的“五行真气”,或“隔空定力”。
  如是“烈火阴功”,自信还可接他三掌,因本门奔雷掌力雄猛刚劲见长,可以硬拼,虽火候功力不及,本想出声招呼,但见玄灵子已箭在弩上,引满待发,知分说无益,生死俄顷,那能开口分神,只有等待乾坤一击。
  这全是一刹眼间的事,刚听列她师徒两声暴叱,隐约听到那四位在兄急叫什么:“……炸药……就……要……炸……等下……咱们……东西一齐……献……上……”
  便听破伞道人急喝:“玄灵道兄,速退!”
  人已破空疾射,急降落地面,再一点地,便窜出七、八丈。
  刚要吐掌的玄灵子也如张天师急急如律令,冷哼过处,全身一侧,竟用绝顶轻功“辘轳转”,翻翻滚滚,凌空横渡十余丈,紧跟破伞道人落处下降。
  对面那四位仁兄已急不暇待的像滚冬瓜一般由屋面滚下去。
  她师徒却似乎仗着距离较远,自恃绝艺,还疑惑那四个脓包有诈,想看个究竟,屹立不动。
  “不好!”二字在文奇脑中闪电而过,早已一个仰面倒栽葱!“鲤鱼跌子”,变成“紫燕倒穿帘”,头后脚前,翻落后面三丈外的围墙外。
  刚听到两声娇叱和失魂尖叫,訇訇巨震,耳中发热中,火光耀眼,冲天而起,连地皮都在摇动,天旋地转,好像一切要塌陷。
  他百忙中还展开“地雷十八滚”,竟滚到斜坡下去了。
  刚刚跳起身来,便听暴喝,劲叱,异声大作。同时,前面呼啸声起,便知侯老头等已闻声赶来。
  只听那边冷森森的暴叱:“鼠辈刁狡,还想在圣母面前偷溜么?”
  大妙!敢情那四位糟兄还想幸图万一,兔子漏网。
  接着,又听桀桀怪叫:“南诏道友,不劳贤师徒动手,有俺和玄灵道兄咧,还怕这几个浑蛋钻天入地。伙计们,亮招子,乖乖听话,自有好处,别自找老五(阎王)报到罗!”
  大约两个牛鼻子已火红火绿急赶过去啦!
  “走吧!只要听话,有老婆子保着哩,不但追兵由老婆子打发,破例不加害你们,还有好处给你们,收你们作记名弟子……破伞儿,玄灵牛鼻子,老婆子到手买卖,别想沾边儿,自讨没趣!”
  “不见得吧!前面再讲斤论两好啦……”是玄灵子冷的笑声音。
  隐约,依稀,大约他们已快溜了,不复听到语声,只有数声厉啸,已在里许之外。
  跟着,便是侯老头等赶到现场,但见人影四散,恍如群鹰乱飞,都在四面消失,知道是老侯下令分头堵截去了。
  他急忙循着那群“偷宝贼”去路飞驰追去,不料,一连追出数里,贼毛都没有捡到一根,好快!到底不如人,人家又先走,实在赶不上啦!
  猛然想起春风缺乏江湖经验,恐万一在这场掀天动地的惊涛骇浪中应付失宜,出了岔子,孤掌难鸣,何况他和自己又被人造谣中伤,真相未明之前,更是动辄得咎。如侯老头等恼羞成怒,却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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