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痣 作者:韩佳(晋江2012.05.22完结)》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美人痣 作者:韩佳(晋江2012.05.22完结)- 第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官老爷,您开开恩啊,我孙女良善孝顺,绝不会偷人东西的!大人!”柳老爹也在一旁诉苦。
  “大人,定时有人栽赃陷害,还请大人为民女做主啊!”柳阿囡喊道。
  “大人,就是这两个人拿的!”忽然,旁边一直不说话的吴德兴喊起来。
  “胡说!”阿囡看着那一脸疙瘩的吴德兴,道:“我根本不认得你!”
  “就是你!”
  ……
  “行了行了!”郑县官喝了一声道:“都给本官住口!”
  堂下一时静了,只听郑县官说道:“一个一个说嘛!来,王福宁,你先说。”
  只听这蓝衣人连忙低首说道:“是,大人!”原来,这蓝衣人就是长安城的铺头王福宁是也。这王铺头也是长安城第二家王家的子孙。而这王家嫡子的嫡女便是嫁入倪府做了大少奶奶的王如燕。
  这厢公堂上,只听王福宁指着两家爷孙两儿说道:“大人!小的堂姐前些日子回家,与小的闲话家常,说是丢了一个白玉镯子,也不知是哪个手脚不干净的下人干的好事,只因无凭无据只得作罢。可这事儿说也巧了。”
  “恩,怎么个巧法?”郑县官眉毛不抬,懒洋洋的问道。
  “小的在当铺看见这贼子拿着一个白玉镯子要典当,小的见这人贼眉鼠眼,便假意高价买那镯子,谁知这贼人一见小的撒腿就跑,小的方知事有蹊跷,便抓回这贼子,这贼子果然马上招认了罪行,并说——”王福宁若有所思的看着柳家爷孙俩儿,继续说道“这白玉镯子是柳家阿囡给他,让他拿去当了。可这镯子,却是我堂姐的。”
  “大人饶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大人开开恩,都是柳阿囡让我做的,说是得了钱,会分我一些,小的这才钱迷了心眼儿,大人……大人……”
  “这是不是赌场里的吴德兴?他平常偷鸡摸狗惯了的。”
  “正是呢!柳阿囡竟和这种人扯在一起!”
  “唉!丧德败兴啊!”
  衙门口,围观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对堂上跪着的柳阿囡柳老爹冷眼旁观。
  “大人!民女不识得这人,如何会差遣他做那种事情!大人明查啊!”
  “大人!我孙女良善孝顺,不会做下这种勾当的,大人啊!”
  “大人,就是他,小的才一失足成千古恨,做了这见不得人的勾当,小的知错了,大人……”
  ……
  “啪——”的一声,郑县官不耐烦的拍了一下惊堂木,喝道:“本官还坐在这里,如何容得你们这般吵吵嚷嚷的。”而后转脸问道:“王铺头,你说完了没有?”
  王福宁连忙说道:“未完!”接着又指着吴德兴说道:“那日当镯子的正是这个吴德兴,小的查过了,这个吴德兴平时是偷鸡摸狗游手好闲惯了的,为了钱他什么都愿意干,这回据他招供是柳家阿囡给了他镯子,让他拿去当,还说得了银子三七分的。”
  “可有此事?”郑县官又是一个惊堂木,瞪着三角眼问吴德兴。
  “是是是!大人念在小人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饶了小的这一回吧,小的知错了!小的再也不敢了,小的……”
  “大人!绝无此事啊!大人明察,民女没有见过这个人,没有啊大人!”阿囡扑闪着大眼睛,奄然欲泣道:“求大人开恩啊!”
  郑县官这才抬眼看向跪在堂下的柳阿囡,心中思量着,这就是那宗连环案里的小丫头?长的还真是标志,尤其是这眉心一点红痣,愈发衬得她妩媚可人,若是再过两年,定是个难得一见的绝色,要是没那传言,或许可以把她收到府上……
  “大人?”王福宁见郑县官若有所思的瞅着柳阿囡,连忙小声提醒,生怕郑县官一时见色忘义,那千两黄金打了水漂。
  郑县官回头瞪了一眼王福宁,心下暗暗骂道,可惜了,要不是看在那千两黄金的面子上,哼,这次,就便宜了这小子罢。
  “王铺头,你的话,说完了?”
  “是,大人!”
  “大人!”柳阿囡惊呼,深怕郑县官就这么一拍惊堂木,判了她的罪名,她这辈子别说嫁人了,就是抬头做人,也是没可能了。
  “本官身为一方父母官,自然不会听信任何人的一面之词,别说他是这长安城的王铺头,就是皇帝老子来了,咱还是得按这大宋律法来。小姑娘,你有何冤情,可与本官说明,若是属实,本官定当对贼人严惩不待,倘若果真是你私盗别家物什,本官爷也不会手软!”
  “大人明鉴!”柳老爹和柳阿囡双双拜下身来。真以为这父母官会为自己做主。柳阿囡抬起头,望着堂上端坐的郑县官,呜咽着说道:
  “大人!民女十三岁开始便跟着四娘在倪家浆洗衣服糊口。到如今已经足足三年有余。前阵子,爷爷托了尤大娘给民女说了门亲事,正巧民女在倪家的工期也满了,便要辞了倪家的伙计,嫁作他人妇。可是那日在倪家领了最后一个月的月钱,四娘忽然追上来,递给阿囡一个白玉镯子,说是大公子赏下来的,阿囡自知身份卑微,不敢收受大公子的赏,便是好一番求四娘,才让四娘把这镯子送还回去。大人,民女真的没有拿镯子!民女也不知道这镯子为何出现在民女家,就打人明查!”
  “依你所说,这镯子倒是倪家大公子要送与你的!”郑县官问道。
  “正是!”柳阿囡低头,复又抬头:“可民女并没有收。”
  “大人,既然如此,找来那个洗衣裳的四娘问一问便知。”王福宁在一边小声提醒。
  郑县官一个狠历的眼神看过去,王福宁忙住了口。
  “本官自有主张!”郑县官道:“既然你说镯子是大公子托了四娘要送给你的,那我便唤四娘上堂来问话,你可敢于四娘对峙?”
  “民女当然敢!”柳阿囡松了口气。用眼神安慰柳老爹:只要四娘上公堂作证,真相自然大白。
  “如此!”郑县官一拍惊堂木,道:“招倪家浣洗房四娘公堂问话。”
  片刻之后,衙役带着一个略微有些胖的妇人走上堂来!
  阿囡心中激动,望着那妇人,轻声唤道:“四娘!”眼神中,是满满的期许。
  四娘心中一热,险些眼泪掉下来,却还是回避了柳阿囡热切的眼神,只规规矩矩的跪下来,拜了郑县官安好,然后便不说话了。
  “你就是你家浣洗房的四娘?”郑县官问四娘。
  “正是!”
  “你可识得这女子?”郑县官指着柳阿囡问四娘。
  “认得!她跟着我在倪家做了三年的洗衣丫鬟。”
  “甚好!”郑县官眼睛微微的眯起来,冷声又问道:“本官听说你受倪大公子所托,送与她一个白玉镯子?”
  一时间,堂下屏住了呼吸,只等着这位关键的人证的话,柳阿囡更是一张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四娘。她的清白,就只凭四娘一句话了。
  半晌,四娘开了口,只说道:“未曾。”
  瞬间的寂寞,而后,围观的百姓闹开了,堂上更是瞬间混乱,阿囡眼泪掉了下来,泣不成声道:“四娘!您是怎么了?您忘了那日的话了,四娘!四娘您怎么可以这样待阿囡?四娘明明知道阿囡没有收……”
  “你这老婆子,竟然敢这样血口喷人,你存的什么心思?”柳老爹骂道:“枉我阿囡日日念着你的好,你这贼婆子!”
  四娘却置若罔闻,低着头,再不发一言。
  “啪——”郑县官怒道:“都给本官住口!本官还没问完呢,由得你们吵吵嚷嚷的吗?!再敢吵一句,休怪本官铁面无情!”
  众人缄默不语。
  “如此!”郑县官指着王福宁说道:“你说是柳家偷了镯子,伙同吴德兴拿去卖钱?”又指着阿囡说道:“你又说这镯子是倪大公子托四娘送与你,你却未收的?”复又指着四娘说道:“而你,压根儿说没这回事儿!”再然后两手一摊说道:“你们各执一词,可还有别的证据?”
  “有!”王福宁连忙说道:“这镯子是在倪家发现的,周围邻居皆可作证,当日倪大少奶奶和她的大丫鬟方钕儿就能证明,还有那白玉镯子!”
  “王铺头,你不是说这镯子是吴德兴拿去当的么,怎么又在柳家搜得?”
  围观百姓也开始窃窃私语。
  “是这样的!”王铺头忙低头上前回话:“那日见了这贼人吴德兴,小人原想过去抓他,却见他逃进了柳家院子,小人好奇,便等他出了柳家,才寻了个机会抓了他,他这才向小人坦白镯子的事!”
  “恩!”郑县官盯着吴德兴:“你这贼人,快快从实招来!”
  “是是是……小人,小人见了王铺头,一阵心慌跑了,将镯子偷偷还给了柳姑娘,可柳姑娘说小的不成事,连个镯子也卖不了,小的怕这镯子惹祸,便留了镯子就跑,谁知出了柳家没多久,就,就被王铺头给抓住了!小的没有半句假话,再没有欺瞒大人的了!求大人开恩啊!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三岁小儿……”
  
  
  
  第13章 枉死不超生
  “住口!贼人休得再说话了!”郑县官似乎很不喜欢这个吴德兴,转脸又问王福宁:“王铺头一向做事小心谨慎,本官是知道的!王铺头说说。这案子到了这步,本官该信谁的?
  “大人身为一方父母官,自然不会偏袒任何一方的,何况大人英明神武。再传召人证物证,两相一比较对峙,自然分晓谁清谁污,您说呢大人!”
  “恩!”郑县官满意的笑笑:“来呀!去带人证方钕儿和物证白玉镯子上堂来!”
  “是!”
  不过片刻,两个衙役一个捧着白玉镯子,一个领着方钕儿上了公堂。
  郑县官指着白玉镯子说道:“堂下众人可认得这个镯子?”衙役端着白玉镯在个人面前看了一回,众人答道:
  “认得!”
  “你说!这可是你家少奶奶丢的?”郑县官问方钕儿!
  方钕儿点头:“正是!都是民女一时大意,将这镯子放进浣洗衣裳里,忘了拿出来,想着应无大碍,谁晓得,衣服洗好拿回来,这镯子却不见了。后来王大人差人去家里问话,大少奶奶这才带着我到了柳家,果然见到了那个丢失的镯子,正是这个镯子!”
  方钕儿说罢指着衙役手中的白玉镯子,点头应允。
  一时间,众人大约也看了个明白,果真是柳阿囡盗了东家的镯子,伙同贼人吴德兴去卖,却不想东窗事发,被拿了个现行,怪不得那柳老爹一听要抓柳阿囡就说是自己偷了镯子,果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全家算起来,都是一个德行。
  “啪——”
  这一声惊堂木格外响亮,只听郑县官等着眼睛问柳阿囡道:“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要说?”
  “冤枉啊大人!” 
  “大人!民女是冤枉的!”
  柳阿囡和柳老爹哭作一团。
  “如今人证物证一样不缺,分明是你这个刁丫头趁着洗衣之便,偷了主子的东西,变卖不成,如今还有何冤之有?你还不认罪?”
  “我本无罪,如何要认罪?!”柳阿囡昂着头,再不看四娘一眼,直直的望着郑县官说道:“分明是有人串通一气,逼我认了这污名,我柳阿囡行得正坐得端,没有就是没有!”
  “嘿你这个刁丫头,还制不住你了!来人!”郑县官喝道:“给本官上刑!”
  “大人饶命啊!”柳老爹惊慌失措,欲挡在阿囡身前,却被王福宁一个眼神,而后两个衙役上来将柳老爹拉住了。
  早有两个衙役立刻带了夹板上来,不由分说便将阿囡的手套进夹板中,阿囡挣扎不得,却只见堂上郑县官竹签一扔。一声“上刑”,左右衙役施力,阿囡只觉得一阵钻心切肤之痛从手上传到心底。
  门外围观众人皆左右耳语,却不敢再高声喧哗,但看那夹板就知道郑县官判案子的雷霆风格了,看来,柳家这回,是在劫难逃。
  唉!到头来,谁清谁污还是不得而知。
  片刻之后,左右衙役放了柳阿囡,柳阿囡早已疼的附在地上。
  柳老爹更是老泪纵横。
  “刁丫头,你认不认罪?”郑县官喝道。
  柳阿囡缓缓的直起腰,艰难的站了起来,环望一圈,望着她老迈不堪的爷爷,那个不认识的吴德兴,王铺头,郑县官,方钕儿,众衙役,以及门口黑压压的街坊邻里,当她的视线落在了原本待她极好的四娘身上的时候,终于还是抑制不住心中剥离一般的疼,似乎比刚才夹手还要疼万倍!
  四娘朽木一样跪在公堂上,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还不认罪?!”郑县官再喝一声。
  良久,阿囡抬起眼,望着郑县官,缓缓的站了起来,嗤笑道:“狗官!”
  郑县官一拍桌子怒骂道:“给本官上刑,上刑!再上刑!还治不了就这个刁丫头了!快上刑!”
  众衙役不敢怠慢,立刻长棍打向阿囡的腿弯,阿囡痛呼一声跪倒在地上,立刻又有衙役上来,给阿囡套了夹板,左右施力,阿囡只觉得眼前一震眩晕。却是咬着牙,没喊一声疼。
  柳老爹哭的呼天抢地,不住的叩头求道:“大人冤枉啊!大人饶命啊!”
  阿囡半睁着眼睛,轻声唤道:“爷……爷爷!求……求这种……狗……官……做什……么……”
  “囡囡啊!爷爷无用啊!爷爷护不了囡囡啊……”
  阿囡却笑了,凄凄楚楚,“无……妨。”这世道原本就黑,谁又能护得了谁?!
  左右衙役对视一眼,眼见着柳阿囡的手已经血肉模糊,到底不忍,虽然施力,却不忍再对这弱女子下狠手。
  堂上郑县官气的暴跳如雷:“给我夹!夹!狠狠的夹!”
  “啊——”阿囡终于还是低低的痛呼一声,昏了过去。
  柳老爹跪着爬到阿囡身边,颤抖着手捧着阿囡的手,哭道:“我的孙女儿啊……”复又冲着郑县官叩头求道:“大人!您开恩啊!我孙女儿是冤枉的啊!”
  “还不认罪?”郑县官不理会柳老爹,一拍惊堂木,问道。
  “不……认……罪……”柳阿囡声音低若蚊蝇,却还是听在了郑县官和堂上众人耳中。
  “苍天啊!”柳老爹终于还是痛苦一声,叩在地上道:“大人,什么罪我都认,您莫要再伤害我孙女儿了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