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妾当然不如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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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妾当然不如妻-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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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恒究竟是何方人氏?真的是长住江西吗?真是见多识广啊!
  
  ★★★
  粽子还没吃完一个,与西洋人进行国际级会晤的慕风公子化身为“烈火战车”,旋风般跑了回来,“咚咚咚” 狂奔上楼,“砰”的一声重重甩上了门。然后,一切回归寂静。
  阿布从门房探出开始长青春痘的脑袋,两道蜡笔小新似的浓眉打着巨型结巴:“哪、哪位又惹到爷了???千万千万不要又弹琴哦!!!”
  李婶听到动静,也从厨房出来,向我打探道:“公子又怎么啦?”
  阿布眼睛一亮,嘴快道:“不会是那西洋人也好个男风吧?”
  本来一直安安静静在后面房里制作假发髻的小禾,也不失时机跑出来插上一句:“哎呀,那还不把公子气疯了?”
  我板起脸斥道:“阿布,莫要胡说!下你的棋去!”阿布伸伸舌头,赶紧回到门房去了。
  “夫人,你要不要上去看看啊?公子很少这样子的!”李婶有些担心。小禾也在旁拼命点头。两人的表情,好像可怜的水稻已经惨遭西洋人蹂躏。
  我看着空荡荡的楼梯,心里也有些不安。是什么事情,让一向内敛的他,激动如斯?不会真的像阿布猜测的那般不堪吧?
  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去,第二列战车轰隆隆驶了进来,定睛一看,不是洪非尘老爷又会是谁?
  不是出去看赛龙舟么?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莫非……东窗……事发?我心中顿时一喜。
  
  老洪喷着火刚在客厅坐定,后面跟着进来个唧唧歪歪、一摇三扭的妖精。她媚眼含泪。粉妆已毁,显然是一路哭回来的。
  宝带进了客厅,径自跪到老洪面前,嘤嘤道:“老爷啊!你原谅我吧!下次我再也不把月银拿给爹爹了!”
  老洪怒道:“他竟然敢和易长安赌三十两一局!你是我洪家的人,竟敢拿我洪家的钱给钱老六去赌!赌这么大,怕不止是光给的月银吧?”
  当然不止了!
  上个月发月银,福嫂是到钱庄换的银票给大家的,宝带领了后回房,很快出来对福嫂说是假银票,福嫂只好重发了二十五两给她,然后到钱庄找老板吵了一架。我怀疑宝带是有预谋的偷梁换柱,用自备的假钱换取真钱,然后再讹一份。
  连恒也认为我怀疑有理。于是,某天我又在静宜楼两间房中间的客厅桌上放了张三十两的银票,让小禾躲在桌下。我故意在前厅和福嫂聊天,宝带居然又一次乘机偷梁换柱,弄了张假银票摆上去。
  此刻,精明的老洪对宝带已经产生了怀疑,我向小禾挤挤眼。小禾立刻跪下,怯生生地说道:“老爷,有件事小禾不知该不该禀……”
  老洪皱眉:“何事?”
  “前些天,小姐的月银放房门口桌上就不见了。我要四处搜查,小姐说都是一家人,不必兴师动众,丢了就算了!”小禾低声道。
  老洪气得黑脸发白:“此事当真?”
  宝带花容失色,尖声道:“老爷~~~这丫头满嘴胡言!老爷莫要听她的!”
  老洪一拍桌子,大喝道:“住口!小禾指名道姓说是你了吗?你心虚什么?”
  宝带蹭到老洪膝前,鸡爪子攀住老洪的腿,哽咽道:“宝儿是冤枉的!宝儿蒙老爷宠爱,吃好穿好,想到爹爹三餐不继,宝儿心中难安,就把月银给了爹爹。哪知他恶习不改,全拿去赌了……”她把头搁到老洪腿上,含泪撒娇道:“老爷~~~下次宝儿不给他了,你原谅宝儿吧!”
  其实我的三十两银票只是试试她的底,这时发难,说不准她还有翻身的机会。于是,我故作愠怒状,冷声对跪着的小禾道:“小禾,越发胆大了!谁允许你在此胡言乱语?!还不退下!”
  小禾诺诺而退。我正色对老洪道:“小禾丫头不懂事,她说的您可别当真!宝带拿钱回去也是人之常情,您就原谅她吧。”
  老洪虎着脸打量宝带半晌,最后冷冷道:“看着夫人面上,你起来吧!”
  宝带连忙起身。我道:“还不倒茶给老爷消消火!”然后转身进了厨房。
  身后,传来宝带的呢哝细语。不得不承认,这女人天赋异禀,媚功了得!不过,再狐媚,也长不了了!
  洪非尘,很快,你就会看清楚——你不惜伤害晚词娶进门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
  我继续和李婶在厨房忙活。粽子是不需多包了,热情的连恒送来那么多,够吃的了。李婶把粽叶泡水里,说等现成的吃完再说。
  胡伯把菜都洗净了,李婶准备端午节的家宴。我正好在一旁观摩。
  最近真的喜欢上了做菜,绝不是为了老洪而学,也不仅仅是因为连恒写的菜谱而学,只是忽然觉得,以后功成身退,如果没有这样锦衣玉食的条件,自己会做一手好菜,日子也能继续下去。而且世人都说烹饪是门“艺术”,这些日子观摩下来,发现一点也不错的。色香味的搭配,火候的掌控,菜式的安排……真的是奥妙无穷。
  正潜心学习,宝带忽然一扭一扭进入厨房重地。
  “二夫人,什么事?”李婶冷淡有礼地问。
  宝带也不理她,尖声尖气地对我说道:“老爷说姐姐为我和他操劳辛苦,非要叫我进来帮姐姐的忙!姐姐,你干脆出来吧,叫李婶弄不就行了!又不是不给工钱!”
  自信满满的老洪同志,还以为我窝在厨房是为他和宝带辛苦呢!哈哈,让他误会吧,一举两得了。
  我肃然道:“妹妹此话差矣!这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事情!你今日受了委屈,快回去休息吧!”
  宝带一听,连忙出去了。我跟到门口,听她娇声道:“老爷啊~~~姐姐不要人家帮忙!要不,我们先回房歇息吧?等饭菜好了再出来?”
  洪非尘“哼”了一声,讥诮道:“你可比官家小姐还怕吃苦了!”然后估计是到静宜楼去了。
  只听宝带娇声喊道:“哎呀!老爷~~~你别生气嘛!走慢点嘛!人家和你一起进房啦!”
  我无声一笑,走到灶台旁,继续和李婶学习烹饪艺术。
  
                  报复进行时B
  端午节中午,例行家庭聚餐,唯水稻缺席。
  洪非尘亲自上楼掰稻子,也没掰下半粒稻穗。
  “不知那个西洋人和风弟说了些什么?”饭吃到一半时,老洪忽然停下筷子,皱眉深思。
  “老爷,你下午去布厂时,正好到衣铺去查问一下,也许有其他人听到他们的谈话。”管家洪福轻声提醒道。这洪福已是五十来岁的人,却对年轻的洪非尘异常恭敬,一口一声“老爷”,活活把老洪咒老了:)
  “是的,我不希望因为此事影响风弟的心情。”老洪点点头,埋头吃饭。宝带因为刚刚惹老洪生了气,不怎么敢像平时那样张牙舞爪、银剑轻佻,也很识相地埋头吃饭。
  而我一直端着碗,机械地咀嚼口中的一口米饭,苦苦回忆万历年间来中国的西洋人有哪些。一碗饭都咀嚼完了,也没想出叫什么“泰”的是哪路神仙。
  一顿饭因为大家长的心不在焉而草草结束。我发现这老洪,也并非一无可取,至少对这位表弟表现出手足情深的一面。
  下午,老洪带着洪福到衣铺去了。宝带撒娇要跟过去玩,老洪没有批准。
  看着老洪离去的背影,宝带立在门边气得直跺脚。这妖女,在家独自待半天都猫抓心似的难受,真正是“不安于室”的典型。
  
  我回房拿出连恒送来的邀帖,递给她:“明个中午醉香楼开戏。我这有两张帖子,姐姐看你是个孝顺的女儿,不如让你和你爹爹去凑个热闹吧!”
  老洪明天要到姑苏去巡视名下的一间绣庄,本来是准备等他走后再把帖子给宝带的。
  “醉香楼?”一听这仨字,妖女立马两眼放出万丈光芒:“就是那个达官贵人最爱去的醉香楼么?”
  我微笑点头:“是啊!我不喜出入这些地方,你带你爹去见识见识吧!”
  妖女喜滋滋地把帖子塞进怀里,笑道:“姐姐,我现在就给我爹送去吧!省得明天还要先绕到他那。”
  “随你。”我静静道。
  她的虚荣心还不是一般的强,一听大名鼎鼎的“醉香楼”,霎时间就失去思考能力了,也不想想我无事献殷勤是什么目的。
  看着她兴高采烈出门的背影,我微微一笑。宝带,其实很好对付呢!难缠的,恐怕是老洪。
  
  ★★★
  因是过节,我放所有佣仆半天假,让他们也一起出去逛逛。大家十分惊喜,闹哄哄谢了我,就一起涌到街上去了。
  家里,一下子空荡荡的。
  我来到厨房,挑出两大块上好的猪排,洗干净,用刀背略略拍松。然后,洒上少许盐,薄薄沾取一些面粉。
  找出一口锅底略平的铁锅,悠悠地倒上油,烧热,将猪排入锅,一直煎至两面呈现出诱人的金黄色。 蒜头五六瓣,用刀背拍碎去皮,入锅同煎至金黄色。 
  倒出锅中太多的油,加入酒醋同煮片刻后, 加入一小碗鸡汤,盖上锅盖。用小火煮,其间需翻面两三次。五分钟后捞出猪排,移置已热过的盘内,再用大火收浓锅中的汤汁,淋在猪排上。一道浓香四溢、古今合璧、当饱开胃的“容氏猪排”华丽丽的横空出世。
  做菜,是多么有成就感的一件事啊!
  
  ★★★
  我敲了几声慕风的门,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我不由产生恶劣的联想——不会真的是被人强暴了想不开吧?
  有点担心,继续锲而不舍地敲敲敲,直到托着盘子的那只手都发酸了,终于达到了“金石可镂”的效果。
  “吱嘎”一声门响,慕风披散着长发,半披着外衣出现在门口。
  他面色十分平静,深邃的黑眸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怎么回事?雨过天晴了?
  我赶忙递过盘子和筷子:“你……饿了吧?给你送点吃的。”
  看到他雕像般的面庞和略带诧异的眼神,以及……半露的胸膛,我有些莫名的羞赧。此刻,才意识到自己的逾矩。我的行为,真的不像个“大嫂”啊。应该到金酸莓奖评委会,申请颁发一个“最差女演员奖“给我。
  他看到我手中的食物,呆了片刻,然后垂下眼睫,缓缓接过盘子,端了进去。我连忙转身下楼,怕再做出无法自圆其说的事情。
  
  ★★★
  一个人呆呆地在厨房刷锅,心里乱糟糟的。
  其实,我还是很喜欢水稻的,也许。从他送宝带新衣为我解围的那一刹那。我就开始喜欢了吧?只是当时要想的事情太多,对他也没有什么绮丽的念头。如今有些动心,却要帮晚词报复老洪……算了算了,这就叫“有缘无分”,拔出慧剑,斩断情丝,以后就当他是隐形人,不要再整天自寻烦恼了!
  我长叹一口气,把洗净的锅收起,又从大水缸里舀一瓢清水洗了手。刚准备转身出去,却意外地落入了一个宽阔的怀里。
  “慕风……”我低叫。
  他不语,只用下巴抵着我的头,双臂紧紧从后面环住我的身子。
  家里,就我和他。好静,好静。
  “你做的菜,很好吃……”他喃喃道,“很久,没有吃到这种幸福的感觉。”
  “慕风……放开我……”我背靠在他的怀里,无力地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好想一直偎依在他的怀里,那么温暖,那么安心,好像迷途已久的人,终于回到久别的家里。
  “不放。”他在我耳畔低低道,“我想你,快疯了。”
  “我是你……大嫂……”我自己说得都很牵强。此际,“大嫂”是世界上最无聊的词语,他那双幽深的眼睛,仿佛早已看透一切,让我每每无法把戏顺畅地演下去。
  他果然笑了:“别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我懒得听。我只想——这样抱着你。”
  他双臂微微用力,好似欲把我揉进他的身体里。我挣脱了一下,没什么效果,也就不再做徒劳的事。
  “对了,那西洋人找你干什么?”我想起他上午愤怒的样子,十分好奇。
  “没什么,喜欢我们铺子的衣服,要我把所有的图纸给他。我不肯,他就和我吵。”他轻描淡写道。
  “就这样?”我用脚趾想也不相信啊。
  他“嗯”一声,似是不愿多谈,却把我抱得更紧。仿佛,一松开,我就会振翅飞去。
  过了很久,他轻轻把我的身体扳正过来,略带忧郁地望着我。那神态,真个是“望穿他盈盈秋水,蹙损他淡淡春山”,美得让我失神。
  半晌,他飘出一句话: “听我讲一个故事好吗?”
  我点点头:“到偏厅说吧,何必挤在厨房里?”
  他无声地拉起我的手,把我带到偏厅,慢慢地给我说了一个很长的故事。
  我终于有些明白,凭他的才能,何以心甘情愿寄人篱下,心甘情愿为别人打工挣钱。
  
  ★★★
  从前,有个才华横溢却屡试不第的秀才,叫洪潜之。因对仕途极度失望,便转行做了生意,但生性清高自负(即高智商、低情商),生意也做得一般。
  洪潜之有一子一女。儿子名曰洪振羽,年纪虽轻,却是做生意的奇才,在他的经营下,洪家渐渐家底丰厚起来。女儿闺名霓羽,和振羽相差15岁,生得美丽伶俐,很得父兄宠爱。
  霓羽11岁时,一生坎坷的父亲去世了。从此,霓羽和哥哥相依为命。
  生意场上顺风顺水的洪振羽对妹妹十分宠爱,四处延请名师,一心按照大家闺秀的标准培养这个妹妹。
  洪霓羽天资聪颖,到15岁上,已是琴棋书画无一不通。
  艳冠群芳的妹妹是哥哥最大的骄傲。为了让霓羽在琴艺方面更上一层楼,洪振羽不惜重金,将霓羽送到大师严天池处深造。在严天池的家里,霓羽认识了一个让她一生痴迷的男人。
  洪家,没有任何人见过那个男人,也不知那男人的来历。因为,被爱情的烈焰烧去理智的霓羽,只和那男人见过三次面,就和他私奔了。
  万历十二年的初冬,17岁的洪霓羽,怀抱一个一岁不到的婴儿,风尘仆仆、憔悴万分地回到了洪府。
  她告诉哥哥,孩子叫慕风,孩子的父亲叫慕文思——已经死了。
  大哥不顾世人的非议和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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