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装:公子无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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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装:公子无华-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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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砚刚一点头,便有一道人影如风奔至。意随反应还算快,拂袖带过玉盒,闪身一跃,竟将轻功发挥到了极致,跃到了十步开外。

停下来的时候,这才看清来的人不是别人,竟是在这场招婿中过关斩将,却最终被自己夺了机会的秦晖。

“不知秦少侠这是何意?”意随一边闪躲着秦晖的进攻,一边问道。

“自是为天香珠!”秦晖口中平静地回答道,手上的招式却不减。

一旁的唐砚见此,急的抓耳挠腮,跺着脚嚷嚷道:“喂!别打行不行,有事好商量啊!”

意随这一身的确唯有轻功还算不错,这才能将他和武林中人扯上那么一点点关系。他所习的本来就是乐极门至上的功法,自是要比一般的好上很多。只是,他从未认真练过,这一身轻功还是在未出师前,被绝尘给逼出来的,才有那么一点点成效。只是,到底体力有限,不久速度就慢了下来。而秦晖常年习武,自然是要更甚一筹。

眼见玉盒就要被秦晖夺过去,一道冷气突然袭来,飞花利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秦晖逼近,却并不慢,可见来人的内力深厚。那花瓣在距他眉心一指之远时才堪堪落下。

秦晖被迫后退了一步。

“冰原公子?!”秦晖看清来人的那一刻显得十分意外,惊呼了一声。

“你也要夺这天香珠?”

莫言冷冷地站在那里,并没有说话,却已经说明了一切。

秦晖明了,也不再多言,三尺青峰刺出,漾起秋水潋滟无边。

然而,莫言只是沉默着,似乎看见了,又似乎什么也没有看见。在剑离人只有一指的时候,微动了动手指,看不见他指间的飞花何时射出的,只听“叮”地一声,秦晖手中的剑便被弹开,同时,人已经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地,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意随只看见一片飞花随风轻飘飘地飞落,像漂浮在白云上,又像漂浮在微微波澜起伏的江面上那般自然。好像方才什么也没有发生。

花落定,人初静。

莫言面无表情地向意随伸出手,“拿来!”不知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意随觉得那一瞬间的莫言似乎在极力隐藏着自己的激动。那是不同于一向以来的冷淡,漠然。反而,还有几分欲语泪先流的感觉。

意随终于长长的呼了口气,摇摇头,一副无奈的样子,将自己袖间的玉盒拿出,打开玉盒,伸到莫言面前。

莫言从怀中掏出一块事先备好的鲛绡帕,小心翼翼地裹住珠子,这才放回怀中。同时顺手扔出一本簿册,掷向意随,瞬间便失了身影。

意随还沉思在不解中,却听一道重重的声音响起。随声望去,这才发现,不知何时秦晖被封的穴道已经解开了。秦晖两眼直直的愤怒地瞪着莫言所去的方向,一只手握成拳头,正用力地挨在树下上,想必这就是方才的声响来源之所在了。

他们为什么都对天香珠这般执着?不过是一颗珠子罢了。不是么?

“林县主,你不给我,就是这个原因!”秦晖转而看向他,厉声问道。只是那声音有什么仿佛碎了。是什么了?

唐砚似乎这才回过神来,“咦”了一声。突兀地来了一句,“那破珠子就是天香珠?”

意随点头。当然是了。至少莫言是不会认错的。而秦晖则是愤怒,愤怒中夹杂着心碎。

“我还道是何等奇物,竟传闻的那般神奇!”唐砚撇了撇嘴,一副无趣的样子说道。

意随一副疑惑的神情看着他,而这时秦晖已经反应过来了,“你见过!”

唐砚对意随不明的笑了笑,这才尴尬地转过头来,用扇子遮住半边脸,低咳了一声,说道:“我曾经在家中见过几十来颗,以为无用,便……,便随手扔到一堆杂物里了。”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秦晖努力地压抑着激动,满怀希翼地看着他。

“嗯……”,唐砚做思索状,半晌才又不确定地说道:“应该是的。你们也都知道,我家的东西太多了,一时也记不过来。你让我好好想想,啊!”

月已西沉,日将升。

看着即将发白的天际,意随也不再任唐砚故意吊人胃口,直接对他说道:“唐砚,你就给他一颗天香珠吧!别告诉我,你真的记不得了。也别说你家中会没有。”

“什么?”唐砚一脸惊讶地看着他,正对着意随,满脸的不解,不解他为什么要帮助秦晖。

“想不到林公子心胸这般豁达,秦晖之前多有冒犯,公子还能不计前嫌,秦某已是感激不尽了。其余,就不用多说了。”秦晖一时也回过神来,诚恳地对意随说道。这人,除了冲动,倒还真是没有堕了秋水山庄的名头。

四周黑漆漆的一片,仅余那一眼的清明穿透黑暗,意随叹了口气,用无奈的口气说道:“不是不计较,只是不希望看到无辜者的生命平白流失而已。”转身踱了两步,又道:“哦!对了,你知道一个人么?叫做秦阳。”

“你,你真是玉鸣楼的风露公子,桃源县的县主林意随!”秦晖满脸错愕地说道。

“嗯!”意随毫不在意地点了点头,转身向唐砚走去,留下一地暗黑,“是了,你若有空,就回去看看秦老板他们吧!”

“唐砚,我们走吧!你也快些把天香珠交给他吧,我知道,你即使不回本家,也必定还有的。”意随的声音飘落在空空荡荡的院子里。

“呃——,你怎么能这样?”唐砚抱怨道,脸上却是笑意无限。

意随突然想起,当初自己见到的那个温文尔雅的男子,梦然居的二公子秦阳,总是一副温和的笑脸迎人。只是,他总爱带着丝丝羡慕,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说,“我曾经也有一个哥哥,只是已经多年没有音信了……”,他笑着饮下手中的清茶,神色却带着醉意,他说,“其实,如果从来没有得到过,那么也就无所谓了。只是……”

情,是什么?爱情,亲情,友情?我得到过什么?也许,真的是从未得到过,又或者,得到了却不自知?又想起了那个如莲似冰的女子,还有,还有心中的一道模模糊糊的声音,但,那是谁呢?

秦晖默立在原地,努力想要回想父母。弟弟的样子,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当初毅然离家拜入秋溟门下,便在没有看过家人一面,自己也没有传过一丝消息回去。

恍惚隔了红尘万丈,只有脑中模糊的轮廓闪过。凉风乍起,忽生一阵凉意,略略一算,原来离家已有十五年了。

不过,若水,还是先治好若水再说吧!想到温婉若水,浅笑轻颦的女子,就心中一热,毕竟家人对自己来说还是太遥远了。

“若水,这一次你能认真看看我了么?谪仙再好,也终究不是凡人可以企及的,除了妖,又有谁能走进。你怎么就如此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庄生晓梦迷蝴蝶

“林姑爷,可准备好了?”门外一个小丫鬟叩了叩门,问道。

意随略一颔首,轻轻“嗯”了一声。暗叹一口气,如果,如果早想到唐砚就有天香珠,是不是就不用弄到如今这般进退不得的地步?当初只想到要自己出手解决,完成和莫言的交易,哪里能想到,真完成了那事,如今却无法脱身了。而且,不也一样欠了唐砚人情吗?

唉——,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我好了!”随着门“吱呀”一声打开,意随已经穿了一身从未穿过的喜服在身上,腰间紧束的腰带,和披散到腰际的墨色长发,更显得他风骨清瘦,潇洒风雅。只是,到底又比平日多了一份人间的气息。那尚算清秀的面貌,反倒让他看起来更为不俗,有一瞬间真会让人觉得看见了仙人。至少门外的丫鬟就愣了好一阵。

“请姑爷到前堂,客人都已到了,只等着姑爷和小姐两位了。”回过神来的丫鬟说着,已福身做了个请的姿势,转身在前边领路。心中却想着,这位姑爷似乎也不是面上那般相貌平平,比起小姐来,气度怕还要高上不只一层。只是,太过瘦弱了些,如果,他不是……

随着丫鬟穿廊过院,意随面上的神情看似轻松,心里却已是一片翻腾。

成亲!没想到,有一天这两个字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而且,对方也是个女子!

似乎只有这时,意随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本就不是一个男子,而是一个女子的事实。也只有这时,他才会这般懊恼,自己为什么要当男子,当了这么多年,竟真将自己的身份忘了么?

原来,不管怎样,我是个女子的事实永远改变不了。若不是遇见倾雪,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想起自己的真实身份。

今日走的似乎特别的快,不过几瞬,便已到了前堂。宾客皆起身祝贺,意随一面回谢,一面想着这时如果出些意外就好了。这事一定不能就这么发生下去。

吴应是吴琼的亲兄长,充作长辈,坐在正位上。随着一声,“新娘到。”意随还没有搅清这一切,丝毫不知道,吴家兄妹二人为何放着条件更好的子宁,唐砚不选,却要选自己。

他只道自己一人心内恍惚,却不知道,此时的吴琼亦是心不在焉。吴琼的目光和吴应对上的那一刻,异样的情绪流转,虽然转瞬即逝,快的让人难以抓住,可是,那情绪确实有过。

无意一鳖,便见红衣如火,款款而来。原该是女子这一生最美的时刻,此时却成了一场最荒唐的错误。

一面木然的跪拜,一面疑惑自己怎落得如此困境。

不经意地瞟过一圈,却没有看到唐砚的身影。他,是因为没有娶得吴琼,生气走了?

执盏慢饮,面上一直都是不变的笑意,不过一两杯,便觉头脑晕眩,眼前人影绰绰。醉了么?不知为何已然久远到恍若前尘的往事尽皆历历在目。

“婆婆,婆婆!你不要睡啊!快起来,快起来啊……”

那年风雪横肆,落了满天地的雪白,像是无声的灵堂,除了白,还是白。而雪地里,倒着一名老妇,衣衫褴褛,已经永远地闭上了眼睛,再也不曾睁开。一个小小的身子不管不顾地扑倒在老妇身旁,疯了一样地拉扯着,嘶喊着老妇,一遍又一遍。可是,再也得不到一丝回应。

已经不记得是怎样走过那段岁月的。

辗转一年,小小的孩子已经看尽人间百般丑态,父子反目,兄弟倪墙,弱肉强食。人心何在?当时便已看透这一切,是幸,还是不幸?

幼小的孩童回到了与老妇最初居住的地方,只是,再没有最初的美好。隔壁的小花姐姐是除了婆婆外对小孩最好的人。这一回,依然是。只是——

“小花姐姐,我回来了!”小孩穿的破破烂烂的,一脸兴奋地推开了熟悉的木门。却不想,推开的是又一次绝望,又一次悲哀,也是对这世事人心的深深的看透,厌倦!

“乞儿,是你——!”地上的女子也不过才刚刚十四岁,花一般的年纪。却是一身破烂的倒在地上,身上鞭痕累累,血肉模糊,已是奄奄一息了。

“小花姐姐!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拿鞭子的不是别人,而是小花的亲爹,那个欠了一身赌债的猥琐男人。他粗声粗气地狠声说道:“你这个贱人,不过就是叫你去春花楼,那里有吃有喝,还有钱拿,有什么不好的。你还不去,你是想饿死老子吗?你这个不孝女!”

“啪!”

又是一道鞭子重重地落下,女子的身上又添了一道血淋淋的伤痕,皮开肉绽。女子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再说什么了,只是微微抽搐了一下,声若蚊呐。

“叔叔,你不要再打了,姐姐她快不行了!”小孩失声喊出,一把扑到了女子身上,不知道,或者说是不想知道,为什么世人总是如此冷情,对自己的亲人也可以这般狠毒。婆婆已经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如果,如果小花姐姐也救不回来,那么,那么自己活着是为了什么?

“不——,快走!”女子死命地张开嘴,无声地说道。

小孩紧紧地抱住她,不肯撒手,一阵鞭子就这样凌乱地劈头落下,不知溅的是谁的血,又流的是谁的泪。

“好啊!,既然你们两个都这么有骨气,我也就不多说了。就都卖到那里去好了!”男人气哼哼地说道。转身就一脸赔笑地找来春花楼的人,等着来人挑挑剔剔的看过两人的相貌后,高高兴兴地接过二十来两银子,然后让人将两人弄走。

只是,到了那里,不过半月,小花还是没有撑住,撒手人寰了,而且让人一卷破席不知丢到了哪里。临死前,她说,小乞,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你都一定要逃出去,越早越好,越远越好,知道么?

她还以为小孩不知道那是什么的地方。可是她错了,其实小孩早在独自漂泊的那一年里就知道了。小孩这次之所以没有早早跑掉,只是因为不想再失去一个可以依靠的亲人而已。

在小孩的认知里,婆婆,小花就是自己最亲的人。

小孩的心也从此彻彻底底地冷了。在那个冬天,终于一个人逃出了那里,摔倒在雪地里,一动不动,想着,就这样躺着,再不要起来。似乎真的很不错。

直到一个人温和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孩子,跟我走吧!”随后,一片温暖包裹在了身上。

那个人,就是她后来的师傅,绝尘。 

“你?”孩子的慢慢地醒转,睁着眼睛,懒懒地看着他,眼中一片漠然,那是于生的漠然,于死的漠然。似乎,已经看透人间百态,恍如心境沧桑的老人。用懒散掩去一切的情绪,古井无波。

“孩子,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了?”绝尘浅笑着说道,似乎把她和自己看作了一样的辈分。

以为她不会回答,过了很久,却听她道:“她们都叫我小乞,或者乞儿。”

“呵,好吧!那么,以后我也叫你琦儿,只不过,是王奇的琦,如何?”

“我姓林!”

“你还记得自己的姓氏?”

孩子没有回答,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姓氏,只知道似乎有人叫过婆婆为林婆婆,如果,没有记错的话。

“弟子林琦拜见师傅!”走着的小孩突然停下,转身跪到了绝尘的身前,对满地冰寒刺骨的积雪似乎毫无所觉,就这么突兀地跪了下去,惊了绝尘一跳。

“为什么要叫我师傅,我——”没有收你为徒。

“从此后世上只有一个叫做林琦的男子,再没有以前的小乞儿。别人可以做到的事,弟子也一样可以做到,还请师傅收下弟子!”

那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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