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噜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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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噜嫂-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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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已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求你去帮肇婶劝劝他……’肇婶还说到,家里那边有给你提亲的,捎信让你回去,可你回了两
封信,都给回绝了。你还说,‘你们谁看好,你们谁就留着,反正我是不要’,是这样吗?”
    “这是,我自己的事!”
    老大心事苍茫地说。娃噜嫂依旧将自己的脸贴在老大的脸上,接着又说,
    “老大!听嫂子说,你别再泛傻啦!这绝不是你自己的事。你想想,嫂子能离开你哥吗?如果你要不找人将来把自
己耽误了,嫂子我就成了罪人,是我害了你!那样的话,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的啊!还有,如果你不找人,你弟
弟该怎么办,你还会影响他的。肇叔肇婶那,就更不用说了。你想想是你自己的事吗?嫂子知道你是个重感情的人。你
不甘心于现在的现状,但人还是要面对现实啊,无论如何路还得要往前走!其实你还不了解,这个世界上好女人很多,
走一步吧!将来如果过得不顺心,再来找嫂子。假如你继续这样下去,那你就是在逼我!今天算嫂子求你了……”
    说着说着,娃噜嫂便抽抽噫噫地哭了;哭着哭着,又扑进老大怀里抱着他大声哭起。看着娃噜嫂极度伤心的样子,
老大的鼻子猛地一酸泪水也噼里啪啦落下,同时心也渐次软了下来。

(12)
    就在老大静静搂着娃噜嫂的那一刻,他在思索,人世间那滚滚红尘给人们带来那么多欢乐幸福,为什么还要把无尽
的悲伤与痛苦也累加给人们呢?
    月光下,老大扶起娃噜嫂,捧着她那冰冷的脸蛋一口一口吻着。此刻,老大想吻干她脸颊上的所有泪水。吻了一会
老大对娃噜嫂说,
    “我听你的。我会重新考虑这件事的!”
    “真的吗?”
    默然地老大点了点头。过了很久,娃噜嫂用手擦干了眼泪,近似于自言自语地对老大说,
    “那我给你介绍一个行吗?”
    这时,老大不无惊诧地坐起望着娃噜嫂。
    ……
    原来,娃噜嫂是在素克素护河桥南,搭阿布达里大队的马车来到水库的。马车在路经二道河时,被路边一个提着行
李的女孩拦住。女孩称也要搭车去阿布达里水库。车伙子欣然应允,于是娃噜嫂就将女孩拉上车。上车后,女孩自是认
识了娃噜嫂。娃噜嫂和女孩唠了一路,两个女人谈得十分投机。
    娃噜嫂知道,女孩是二道大队的,叫孙素洁,也是出民工去修水库。孙素洁是抚顺68届知青。六八年她随学校下乡
到辽西义县的农村,今年调转到这山里。
    孙素洁的爸爸原乃国民党207 师(是集团军的编制,因为兵士都是国民党三青团员,故号称青年军。)的参谋长。
辽沈战役后期,她爸爸的部队准备从营口海上撤走,但在大石桥折戟沉沙了。兵败后,她爸爸落荒而逃辗转回到老家。
孰料解放后镇反又将她爸爸揪出,被判了二十几年徒刑,关进战犯监狱。直至七四年减刑获释,被政府遣送回老家,就
是现在的二道河子大队。孙素洁的母亲是个朝鲜人,得知自己丈夫回了老家,便从抚顺寻夫来到此地。为了一家人团圆,
孙素洁和弟弟均陆续转回老家。当提及回城一事时,孙素洁讲她根本就不想回城,因为城里已没有任何亲人了。
    在马车上,娃噜嫂把老大的情况介绍给了孙素洁,所以今天娃噜嫂说,欲把孙素洁介绍给他。娃噜嫂告诉老大,过
两天等孙素洁稳定下来,你一定去找找她……
    娃噜嫂走了,是第二天吃过午饭的事。吃过午饭,老大一直把她送到阿布达里,又给她截了一辆拉木材的卡车。在
去往阿布达里大队的路上,娃噜嫂曾问及李文书的事情。老大告诉娃噜嫂,李文书的对象在部队,是现役军人。谁要和
她有什么一差二错,那就叫“破坏军婚罪”是要坐大牢的。
    还没等上车,娃噜嫂就吐噜吐噜鼻涕一把泪一把哭了。那会,老大那抑制不住的泪水也泉水般涌出。卡车把老大的
娃噜嫂载走了,也载走了他的心……
    在老大独自走在返回水库的路上,自己脚下的步子格外沉重。走出几步后,老大突然停住了伫立在山路上发呆。那
时老大忽然觉得前方的路,以及前方的一切是那样的陌生,甚至有一种不归的念头油然而生。从那一刻起,老大真正认
识到了,自己的一生不能没有娃噜嫂,任何人任何力量都无法改变这一切。老大十分清楚,自己半年多来,为之流血流
汗自是认为充满激情的一切,却被娃噜嫂到来的一夜晚,击得粉碎。
    如此一来,老大几欲再截一辆卡车随娃噜嫂而去,离开这个地方……
    老大没有随娃噜嫂而去,而是默默返回了水库工地。回去后老大无意吃晚饭,当夜幕再度降临时,他独自一人,又
来到昨晚和娃噜嫂呆过的榆树下。夜色中,老大心事苍茫地躺在山坡上,凝望着空寂而又黯淡的夜空,他体会到了孤独。
离开娃噜嫂,老大似乎觉得自己的世界已经垮塌了一半,又丢失了一半。无意中,老大瞥见右侧一个依稀可见的孤坟;
坐在这里的他感觉自己如同孤坟一样的孤寂……后来,娃噜嫂的话语,又在他耳畔响起,“嫂子不能离开你哥……走一
步吧……”
    忽然间老大又想起那年春天,他与娃噜哥他们的相识的情景,以及后来发生在他们之间的所有故事。过去的一切,
就像电影似的,一幕一幕从老大眼前缓缓滑过。从那时起老大开始从心底呼唤着——我心爱的娃噜嫂……

(13)
    直至深夜,老大才从山坡上返回。心事茫茫的他回到宿舍门前,一抬头发现里面灯火如昼,不免有些纳闷。老大一
把将房门推开。门开后使他大吃一惊,因为屋里正有十几双眼睛同时射向自己。就在老大一愣神的一瞬间,那大胡子边
说边从炕上蹦下来。
    “咳——你跑哪去了!我们找你半宿哇!”
    “出事啦?”
    老大注视着围拢上来的人问。
    “老大,张寰宇被人打了!打得挺重!”
    “谁打的!为什么?现在人在哪?”
    “人在他自己宿舍……”
    还没等那大胡子把话说完,老大转身就往张寰宇宿舍跑,那大胡子人等呼啦一下均尾随其后。躺在炕上的张寰宇已
面目全非。看罢老大猛地一回身,一把揪住北京的衣领吼道,
    “这是怎么回事——”
    ……
    后来通过北京和张寰宇不十分清楚的话语老大才弄明白。
    虽然宿舍已搬到上面,但张寰宇和袁家女人未断。今天袁家女人到营部小卖点买东西,在大坝的附道上寻到张寰宇。
于是,袁家女人便在张寰宇耳朵边如此这般说了几句,因此天一擦黑,张寰宇就急匆匆去了腰堡(就是他们原来住的地
方)。
    因腰堡距现在住地不过三里路,所以张寰宇颤哒颤哒很快便到达。张寰宇按袁家女人的旨意,钻进一个废弃的烤烟
房里。大约一袋烟的工夫,袁家女人就出现了。就在张寰宇和袁家女人脱了裤子欲干那事时,突然袁家男人带着一帮人
等闯进,将张寰宇暴打一顿。打完后,那帮家伙还逼迫张寰宇写下“强奸”经过和认罪书。同时扬言,张寰宇属“强奸
未遂犯”,要交阿布达里大队或营部处理,将罪犯打入大牢!然后那帮家伙,就把张寰宇扔到河边……
    当天晚上,老大没敢把张寰宇弄到营部去检查,而是用车将其拉到阿布达里大队卫生所。经过大夫一番检查,张寰
宇的伤基本属拳脚所致。
    ……
    次日天一亮,老大独自一人下了大坝,径直奔了腰堡。老大知道,袁家男人今早要去阿布达里大队攉落此事。(这
是他派朴恒哲,回腰堡打探结果。)老大觉得,自己一定要教训一番袁家人等,否则他们果真咬定是强奸未遂,尤其袁
家女人再反咬一口,那真的够张寰宇喝一壶了!自己经常看布告得知,强奸未遂至少判五年!
    穿过腰堡,老大躺在山路旁等袁家男人。大约早晨七点多钟,由远及近叮叮当当的骑自行车声响起。老大抬头一看,
果然是袁家男人骑车带着自己的弟弟。袁家兄弟不可能看见他,因为老大躺在灌木里。
    就在袁家男人骑车从老大身边一过的那一刻,他跟头豹子似的噌地从灌木丛中穿出,挥拳将袁家男人的弟弟掀到车
下。紧接着老大又冲上去,一把抓住自行车的后货架一抖胳膊,袁家男人立刻跌到路旁。
    只见老大一耸身跳到袁家男人跟前,飞起一脚将袁家男人踢出一仗多远,然后他又追上去,砰、砰、砰连续又几脚
……袁家男人着实不抗打,没几下就死了一般,不动啦!
    袁家男人的弟弟倒是比袁家男人壮实许多。弟弟一见哥哥被打倒,爬起就向老大扑来。就在袁家男人的弟弟扑上来
那一刻,老大将身子往外一闪,袁家男人的弟弟扑了空。说是迟那是快,老大回手一掌就砍到袁家男人的弟弟的后脖颈
上。袁家男人的弟弟噢地一声栽到坡下。旋即老大便追下去一顿暴打,自不必说。
    最后老大将血肉模糊的袁家男人的弟弟拎了上来,又将袁家男人也提溜过来。他发现袁家男人绝对空壳,轻得可以!
袁家兄弟双双跪到地上。这时老大搬起一块足有三百多斤重的大石头,哐噌扔到袁家哥俩跟前,然后自己坐到石头上,
视着袁家兄弟。
    半晌袁家兄弟才缓过一口气,睁开眼一看,是他!接下来,袁家兄弟就趴在地上磕头求饶。老大像教育小学生似的,
对袁家男人说,你家老娘们如何如何性大,这你知道。她如何如何勾搭张寰宇;这事又如何如何不怨张寰宇。这件事如
果你们胆敢再折腾下去,或多说一句话,就要你命……说完老大又飞起脚,将袁家兄弟踢进深沟,随手又举起自行车和
石头砸向袁家兄弟,然后他便扬长而去。

(14)
    后来袁家果然没敢再折腾此事不说,还偷偷送给张寰宇了一些鸡蛋补身子……
    有无数个理由老大坚信,草根民族是一个崇尚暴力和权利的一群人,这或许是草根民族的劣根。这种劣根性不仅过
去传承,而今后也无法改变!草根的这种劣根,恰恰给统治阶级提供了统治方便,同时也助长了他们的为非作歹。
    历史上无论何时,一旦面对北方、东北、西北强悍暴虐的夷族,他们首先选择的是南逃。不信你去查一下历史上长
江以南的几次大移民吧!无论是多落后多弱小的异族,一旦他们拥有权利,或杀伐皆臣服,抗者寥寥。(晋、元、清不
是这样吗?)即便是近代若谁胳膊粗、或穿制服人们皆敬畏有佳。(农村更甚。)于是乎,老大认为一个民族应该有点
武士道精神,不要太过功于心计,否则这个民族就太文弱了。
    一年过去了。盘点一年的工作,老大所领导的二排超额完成了生产任务,石方量足足比那两个排多出三成。一年来
排里按着上级的要求,全部实行军事化管理,就连上级没有强调的内务,老大都要求战士按部队的标准执行。
    全排战士各个精神饱满,意气风发,斗志昂扬,出现前所未有的大好形势,而绝非是小好!就在这令人鼓舞大好的
形势下,麻烦又来了。在年度评比中,他们排非但榜上无名且不说,还排到其他排的后面,这是老大始料不及的。这件
令人气愤的事,老大是提前得知的,而且还清楚症结在哪。
    一天收工,战士们踏着积雪唱着歌走了,工地上留下老大一个人,仰首望着山上营里的采石场发愣。营里的采石场,
在他们采石场的左上方,凿岩机正在那里突突突地轰鸣。在采石技术方面,全营都在学习他们排“上下推进”法。望着
上面已高高悬起的山头,老大料想,倘若现在在山头上排出一排炮眼,一定收获斐然。除此之外,老大还想要告诉营长,
不要往里掏得太深。因为上面的岩石结构不同于下面。那里接近地表,岩石松散,弄不好会塌方的。正当老大看得津津
有味时,突然一个巴掌落在他后背上,把老大吓得一机灵。
    “老大……在这发什么洋呆呀!”
    尚未等老大回转过身,一听声音便知定是李文书。李文书站在老大身后嘁嘁发笑,笑得几乎腰都直不起来。
    “你这个鬼丫头,吓我一大跳。你怎么像鬼魂似的,说冒出来就冒出来。”
    “你骂人,是不。急眼了我咯叽你。”
    说罢李文书就做出一个欲动手的动作,吓得老大赶忙往后退了一步说,
    “你可别咯叽我,我最怕咯叽。哎……我在看营里的采石场。你看那里如果再往深处掏就危险啦!”
    “狗咬耗子,多管闲事!你走不走哇?”
    “走。”
    说完老大就和李文书一块朝宿舍方向走。一路上,李文书一面用军用大头鞋,调皮地踢着路边的雪块,一面对老大
说,
    “老大,你告诉我,你如何将张大指导员给得罪了。”
    “你有必要知道这些?”
    “当然!因为有一天晚上,她一个人在办公室嚎了半宿,后来把食堂的人都嚎出来。你说,是不是与你有关。再有,
前一段营部文书田力偷偷对我讲,‘最近,你连张指导员向罗营长汇报工作时,不知咋地啦,原来还经常表扬老大,这
回简直是把老大说得一无是处。当时刘副营长也在场(刘副营长就是李文书未婚夫的叔。),也添油加醋般说了一通。
当时把罗营长气得直骂娘。’哎,咱们和老大都挺好的,你回去告诉他注点意,小胳膊拧不过大腿!‘”
    瞅了李文书一眼,老大没有吭声。
    “张指导员哭的事,我准知道就是你干的。这样吧,给你透露点小道消息,听完你可别犯混啊!昨天连里开会评选
今年的先进排。刘连长和佟副连长都一口同声同意你排,可张指导员却一反常态,一个不行十个不行的!当时把刘连长
和佟副连长都给造懵了,心说,前一段二排还好得要命,这怎么又变卦?”
    “最后结果?”
    老大问。
    “咳——你还不了解刘连长那个人。最后和个稀泥报两个,报的是你排和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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