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堂为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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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堂为妾-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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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余总管几时称呼过自己奴才了,他是刻意在童英面前说的吧,好教她明白,姨娘不过是个高一等的奴婢罢了。
看来她己经开始了啊……被众人合力排挤,尹霏真不晓得童英哪来的勇气,敢挑战这个不合理的企业。
「笫三件事呢?」尹霏笑问。
说到此,青玉神色凝重起来,她拿出一个紙包递给主子。「英姨娘身边的丫头趁翠玉睡下,偷偷在奶奶的衣箱里摆进这个,幸好翠玉警觉,清早醒来发觉门留了一道缝,便满屋子搜査,把东西给搜出来。」闵忻正打开紙包,闻了闻,眉头打上死结。
见他神态凝重,尹霏问:「这是什么东西?」
「麝香。」他咬牙道。
麝香?她知道,那是会让女人怀不上孩子的药,唉,这群女人啊,心肠怎么如此歹毒,害她想要温良贤淑都难。「以后,恐怕麻烦不会少。」他摇头低声道。
「怕什么,人生本来就是一连串解决问题的过程,我们会被这些历练训练得越来越庹害,能力越来越高强,总有一天……」她扬起尾音。「总有一天怎样?」他接口她的话。
「总有一天,我们就能傲视武林,无人能与争锋。」
明明是教人着恼的事,偏又让她几句话激出笑意,她啊,这样的女子,谁都喜欢和她在一起。
院子里,石桌石椅,奶奶在午休、三个小婢女守在门外,她们压低嗓门,吱吱喳喳讨论个不停,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怒气,好像碰上多大的不平。
「还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青玉咬牙道。
「是啊,上回她给大爷缝的衣服,大爷回头就赏给王二穿,幸好是王二穿了去,若是大爷穿上,岂不着了她的道儿。」碧玉道。
那是十数日前的事,尹霏和青玉出门去指导御膳房的大厨熬煮高杨、调酱料,童英趁着主母不在府里,刻意让人给闵忻正送上新衣。
那衣服针脚整齐、布料高级、款式新颍,连碧玉都舍不得把它丢出去,乖乖地送到大爷面前。
没想到大爷知道是英姨娘送的,看也不看就令碧玉拿到外头,随便赏给路过的下人,当时,碧玉心里还有些不舍得呢。
更没想到王二拿到新衣服,回屋里便迫不及待换上,可这一穿,整个人就变得不一样了,他双睛发红、脸上挂起淫笑,看见丫头从门前经过,就抓了人想往屋里拽进去,幸好那丫头力气大,死命挣脱了。丫头一状告到他家婆娘踉前,她急急赶回屋里,这一进去,两个人闹得天翻地覆,整整一天一夜才出得了门,王二家婆娘鸡鸭嗓子喊叫,像让人掐住脖子似地,听得人脸红心跳。
事情传扬出来,他们这才晓得英姨娘在那衣服上头加了药,若大爷真的穿上还得了。
真是厉害啊,为了爬上男人的床,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
「她也真沉得住气,现在院里上下个个都对她指指点点,她却当没事人似地。」
翠玉揺头,这英姨娘怎就不能安分守己些呢,如果大爷对她有心,她便是啥事都不做,爷也会主动走到她踉前去,眼前摆明了爷无心于她,她越是这样,爷不是越讨厌她吗?
「不然呢?出了这种事,她若还能大吵大闹才是厉害。」青玉嗤地一声,满脸不屑。
「事还没完呢,平日里往奶奶屋子里蹭,想让爷看她一眼就算,你知不知道她使了多少钱给门口婆子,让芬秀天天探听爷回来的时庚,还买通看门的李老头,说是爷一进门就差人知会她。」
「难怪她老能在半路上遇见爷,原来是内神通外鬼。」
「前几天,屏月丫头亲眼看见爷走过园子时,她故意在爷踉前假装昏倒,猜猜最后怎样了?」
「怎样?」
「爷见她快要摔倒,不但没出手抉上一把,竟还挪脚往旁边一靠,啪的一声,她摔了个狗吃屎,可她在装晕啊,若是自己爬起来,多没面子,于是就这样直挺挺躺在泥地上呢。」
「真的假的,爷这么阴损?」碧玉忍不住拍手叫好。「什么阴损,这叫恶人得用恶法磨,爷便让李军去抉英姨娘起来……」青玉话还没说完呢,碧玉就跳脚怒道:「他敢,」
「哦哦,他敢?果然暗渡陈仓了?」青玉的取笑引来碧玉一个大白眼,她连忙举欢手投降。'好好好,我说就是,李军真的不敢,他违逆爷的命令,踉在爷身后,从英姨娘身上跨过去,好像地上躺的不是姨娘,是只死老鼠。」
听到这里,碧玉转怒为笑,兴高采烈问:「后来呢?」
「还能有什么后来?屏月同你一样坏心眼,躲在树后头等那个『后来』,直到爷和李军走得看不见了,英姨娘只好拍拍裙子、假装无事人似地站起来回静心院去了。」
「太有趣了,现在就搞成这样,如果她知道咱们奶奶怀上了,你猜她会不会急得跳脚?」
「说什么啊,奶奶的小日子才刚过,怎么会怀上?I「我说的是如果嘛,又没说真的……」
青玉话说到一半,突然,三个人像心领神会似地互看彼此一眼,笑容悄悄地攀上脸,几人头碰着头的窃窃私语起来。
几人说完话后没多久,碧玉和青玉便拿着一根长竿子走到静心院外头,朝着杏树的枝叶间敲打。
「怪了,我明明记得有杏子的呀。」青玉低声道。
「都说了这时节哪有杏子,你发傻啦。」
「就有!前几日经过时,我分明有看见。」
「你昏头了才会看见杏子。」碧玉手指戳上她额间。
「人家真的有看到嘛。」
「干么非摘杏子不可,就算现在真有果子,也酸涩得难以入口,你这嘴馋丫头。」
「哪是我要吃的,是咱们奶奶,奶奶最近吃什么都不香,大爷紧着昵,我听说,怀孩子的人最喜欢吃那种又酸又涩、常人不敢入口的东西。」
「真的假的?」
「哪会有假,我特意去问过赵婆子的。」青玉委屈得噘起嘴巴。
「好,对不住嘛,是我错怪你了,那咱们悄点声儿慢慢寻,别让人听见,听说怀孩子前三个月都得瞒着,不可教旁人知道昵。」
「这个我懂,昨儿个大爷才叮嘱过,不可以四处嚷嚷。」
「可不是吗,最近奶奶难何候得很,动不动就发睥气,偏偏在旁人面前还得忍着,假装无事,结果所有的气只能朗咱们发。」
「还说呢,咱们算好的了,你没瞧见奶奶对爷发脾气?前天奶奶不是说闷,要出去玩儿嘛,爷才说了句『大夫说,这段日子还是在家里养着比较好』,奶奶脾气马上就来啦,没道没理地乱嚷一通,明明是奶奶无理取闹,骂完人还拼命掉眼泪,好像受了天大委屈似她。」
「结果,大爷还不是得陪小心,听说爷砸了银子,订做了一部又稳又好的新马车要带咱们奶奶去玩。」
「那件事儿是奶奶不对,我私底下同奶奶提过,奶奶说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就是有股火在心头窝着,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我也悄悄同爷说了,爷不但没怪奶奶,还笑着说没事儿,怀孩子的女人都是这样的,还让我别说奶奶呢,爷啊,对咱们奶奶那份心思,怕是哪个男人都比不上。」
「所以说,谁都别埋怨啦,连大爷都忍得,你我难道就忍不得。」
「是,你说的对……啊,我想起来了,我记得孙大娘那里有一瓮腌梅子,那梅子酸极啦,也许奶奶会喜欢呢,咱们同她要去。」
「对哦,我傻了,在这里找什么杏子,快找孙大娘要去。」两人一面欢快说着,一面往后园走去。
她们离开后,童英和刘嬤嬷从墙后走出来,两人脸色难看,阴郁浮上眉梢。
童英咬唇道:「刘娘爐,你回京一趟,把这件事告诉老夫人。」
「是。」


第十四章
这次的出游是闵忻正计划的,尹霏不明白他怎会突发奇想,照理说现在是他最忙的时刻,年关将至,各地的管事纷纷前来,他每天有处理不完的事、看不完的帐本。不过尹霏对于这种忙碌是乐见其成的,至少他忙的是生意,不是耍心机。
所以当他提议要到端县别院去住两天时,她突然觉得,他跳动的眉毛是某种危险信号。
他到底想做什么呢?她问了,他却笑而不答。
她想半天想不出答案后,决定算了,及正对他而言,她不是路人甲而是亲密枕边人,他不会害她。
不过让她意外的是,童英的表现及常到令人难以理解。
这次她豁出去地死活要踉,她哭着、求着、闹着、磨着……接连两天,尹霏快被她搞到精神错乱。
童英不知道姨娘是什么社会阶级吗?不,她很清楚,这段时日被别院里的人联手修理,她再不明白就是脑子长蛆。
既然如此她为何还敢那样坚持?
闵忻正的认定是事出及常必有妖。
尹霏的想法则是她想开了,在你身上找不到乐趣,便试着替自己的人生找到其他目标,离开别院是笫一步。
听见她的话,他似笑非笑地瞄她目艮,那眼很让人生气,他没明说,但尹霏就是知道,他在嘲笑她o
为证明自己没想错,尹霏答应带着童英去「导找人生目标」;只是她在答应同时,轻飘飘地丢出四个字:逾时不候。
童英果然很重视此次出游,闵忻正和尹霏还没出门,她己经带着芬秀在马车里端坐。
碧玉走出大门时看见,低声对青玉说:「瞧,她肯定以为奶奶怀上孩子,服侍不了爷,踉着出去可以捡到大便宜。」
「那可有好戏看喽。」青玉促狭地瞄一眼童英的马车,却意外发现,车帐子外头还桂着一幅银色纱帐。「咦,那是什么?」碧玉转头望上一眼,闷声道:「是银纱帐,她居然用上这等好东西?咱们奶奶都用不上呢。」
「那东西好在哪里?」青玉不懂。
「银纱丝难得,一尺要十两银,用它来做帐,可以透气通风、隔开阳光,坐在马车里不至于太闷,又能享受外头的风景。」本来水耕蔬菜屋的窗子想用银纱帐,可一听到价格,主子马上退缩。
在城里,马车行走自然不能把帐帘给掀起来,良家妇女怎能抛头露面?可到了无人的郊外,将帐子推到一旁、垂下银纱帐,微风徐徐,多凉爽就有多凉爽。
闻言,青玉俏皮一笑,想到什么似地朝碧玉眨眨眼,低声道:「槽糕,我的性子变坏了,好端端的,非要为难人家温婉普良的英姨娘不可,碧玉姊姊,你瞧,我这生得是什么病啊?」碧玉吐吐舌头,恶意一笑。「那我的病肯定和你一样重,我也是好喜欢见英姨娘吃瘪呢。」
「这病怕是没药医了,只希望姨娘变得懂事可人些,看咱们的病会不会好转。」
「说的也是。」两人一搭一唱地走到马车边。
碧玉停下脚步朝着里头说:「英姨娘,奶奶身子不大爽利,怕照顾不周,问问你的车子里有没有人何候,要不要奴婢过来照看照看?」
童英没想到碧玉会突然过来传话,她坐在车子里,心中无数念头飞过,她掩不住满脸得意、心情愉悦,掌心握紧,脸上挂着因为喜悦而涨起的红晕。
她硬生生压下满心欢喜,平抑激动,温和婉顺地说道:「不必了,我这里有芬秀,碧玉姊姊就安心服侍夫人吧。」
「可是……奶奶说,咱们是大户人家,得谨守礼仪,便是姨娘也不能抛头露面,万一给外面的人冲撞了,可不好。」碧玉口气迟疑,刻意引起童英的注意。
「这点我明白,烦请碧玉姊姊转告夫人,我会谨慎小心的。」
「可姨娘在车帘子外头挂上银纱帐,不就是想掀开帘子透气吗?这可不行,不如,奴婢杷银纱帐给拾掇起来……」童英闻言,心头一阵惊憬,一把掀开车帘,口气急迫的对遵玉道:「不不不,不能收……」
「为什么不能收?姨娘不肯让奴婢在旁服侍,又不肯收掉帐子,万一……万一姨娘被外头的男人给瞧了去,大爷的名声怎么办?到时,姨娘岂不是害了奴婢!算了算了,我去禀报奶奶,让姨娘好生待在府里吧。」
碧玉几句话吓得童英手脚慌乱,不知如何是好,还是芬秀镇定,她徐徐道:「还请碧玉姑娘同夫人回报,有芬秀在旁服侍着,姨娘绝不会掀开车帘,何况还有家丁婆子在后面压车呢,如里姨娘行止不当,自然会有
人提醒。」
「没错、没错,碧玉姊姊同夫人说一声吧,倘若婢妾掀开车帘,就罚婢妾进闵家祠堂受罚吧。」童英信誓旦且接话。「有这么严重吗?搞到要进祠堂?我真不明白,及正用不上,不如收了,少沾惹尘土岂不更好,何必非要挂着?」碧玉狐疑的望向英姨娘,觉得里头似平有鬼,这么昂贵的银纱帐耶,要是换成主子,不用的话肯定也舍不得拿出来吃沙。
「这帐子是我娘特地差人送来的,请寺里师父加持过,说是挂在车外、床边,会招来福气,碧玉姑娘也知道,表哥很宠爱夫人,而夫人她己经……我希望能够沾沾夫人的福气,所以它万万不能拿下来。」
「有这么一回事?」碧玉似信非信。
「当然有,清净寺的师父很灵的,下回我陪碧玉姑娘去问问姻缘。」芬秀接话。
闻言,碧玉假意害羞,低下头道:「既然姨娘都这么说了,还望姨娘别教奴婢为难。」
「碧玉姑娘请放心,我并非不懂事之人。」
碧玉点点头,道:「如果车子没停下来,姨娘就别轻举妄动、别往外探头探瞄。」
「我明白的。」童英很合作,乖乖放下车帘。
青玉见帘子放下,便轻手轻脚把银纱帐给取下,收到身后。
碧玉扬声对身边的婆子说道:「你们好好照看着,若是姨娘有什么不对头的举动,你们都是有经验的老人家,要好生提璉。」她们每个全看见青玉和碧玉的动作,促狭一笑,齐齐应声道:「是,姑娘。」
没办法呀,一边是有名无实、大爷连看都不肯多看一眼的姨娘,一边是大爷和奶奶身边最红的丫头,便是三岁小儿,也知道该挑哪边站。
青玉拿着银纱帐走到尹霏那辆宽敞的大马车边,等待大爷和奶奶上马车。
她挤挤鼻子,低声对碧玉说道:「她越是想要,我偏是不给。」
「还想分咱们奶奶的福气?干脆说明白一点,她是想分爷的宠吧。」
碧玉嗤笑一声,这女人好没脸,戏一出出演,也不知道消停些,王二的事才过,马上又给奶奶送香花,那花儿是有毒的,闻多了孩子不保。
那还不够,她给爷送宵夜,一路送上床榻间,要不是爷根本没回书房睡,岂不是让她成了宵夜?她以为奶奶有孕,爷要避着些,没想到那不过是几个丫头的恶作剧,如今又来个清净寺祈福……就是说书的戏文都没
她演的精彩。
「所以福气还是咱们爷和奶奶自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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