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堂为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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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堂为妾-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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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果真慢慢来。
欢欢打扮好、吃过早餐,才慢吞吞走往大厅,一路上,闵忻正还同她说了不少闲话,让她紧张的心情略略放松。
走进厅里时,闵老夫人那张昊到可以和臭豆腐比赛排名的脸,正对着两人……
哦,不对,她的臭脸只对上尹霏。
好歹闵忻正是她的衣食父母,闵老爷虽然要大儿子照看继母弟妹,可没规定他要母慈子孝,所以闵老夫人的烕风大概也只能在她这个新妇面前摆一摆。
—屋子人、十几欢眼睛,像几部扫描机似地同时扫视尹霏。
被人这样看着,她不免紧张,闵忻正发现7;微微笑开,不避嫌地握上她冰凉的小手o
在众人打量尹霏同时,尹霏也打量起他们,闵家四个儿子长得有几分相似,大概都肖了闵老爷吧,不过闵忻正的娘和继母是姊妹,基因够近,也许遗传外祖家也不一定。
但长相虽有几分相似,气质却是迥异。
闵忻正雍容贵气,气度沉稳,不笑_候面容上有几分严肃。
而穿青布衣的男子谨慎小心、有点拘谨,看起来像个老实人,但脱不了小家子气,身边的妻子打扮雅致、面容清妍,一脸的斯文气息,看来是个念过书的。对比丫头们给的资料,尹霏猜,他们是闵二爷、二奶奶。
白衣菔的那个锐气张扬、满脸精明,眼睛不安分地朝来朝去,看起来心性不定、好高鹜远,而坐在他身边的女子,长相漂亮、身材姣美,有几分艳星的味道,眼角微微上扬,令人感觉锐利、像是时刻在算计人似地。
没猜賺话,他们是闵三爷,三奶奶。
最后面那位,不必猜,铁定是闵四爷,他那张被酒精泡得浮肿的脸庞坏了他的好长相,他的眼底布满红丝,看似刚被人从酒瓮里捞起来。
而四奶奶,她是唯一一个没抬眼打量尹霏的人,她坐那儿,事不关己,彷佛是硬被拉进戏台上的路人甲。尹霏觉得她是妯娌里头最漂亮的,她没有三奶奶的艳丽,却有着连女人都想疼惜的楚楚可怜,这样的女人,要说她管得住男人,大概也没几个相信。
至于正中坐着的闵老夫人,长相只有八个字徐娘半老,风韵犹存。想来年轻时也是个美人胚子,否则怎么会让姊夫沦陷,不顾正妻死活,一脚踩进温柔乡。
可惜岁月催黄了容颜,再美丽的牡丹花也有凋残的一天。
夫人身边坐着一位中年太太,尹霏的信息里面没有她的存在。
中年太太身后站着一名女子,年纪约莫二十上下,模样不坏,要分行列队的话,可以勉强把她送到美人囿,可她就坏在没特色,无法教人印象深刻。
满屋子的人,就数没特色美女的眼光最让尹霏不舒服,打他们进门,那女子的凤眼就没离开过闵忻正,那可是光明正大到觊觎别人家老公啊。
倘若她对闵忻正有意思,怎么两家人看起来挺熟的,她却没有先下手,现在才用一种「你抢我饭碗」的哀怨眼神瞅着自己猛瞧?
在闵忻正的带领下,尹霏来到闵老夫人面前,下人送上茶水和垫子,尹霏乖乖跪下,端过茶盘高举,把茶送到闵老夫人面前。「母亲好。」她温顺说道。
「哪儿好啊,我们都喝过三轮茶水,新妇才姍姍来迟,好大的架子。」她的语气刻薄,一派灰姑娘她家后娘的样子。
尹霏没回话,闵忻正替她说了。「还望母亲原宥,我们没想到母亲会特地赶到别院,若是知道,自会提早作准备。」言下之意是:不是主人怠慢啦,是客人没眼色,要上门连张拜帖都没送,这不是成心让主人难办事儿。「忻正啊,这就不是姨母要说你啦,成亲这么大的事,怎么可以不通知家里一声,婚姻大事自该是母亲为你操办的呀。」中手妇人说道。
「儿子的婚事己经让母亲操过太多次心,这次就不劳烦母亲了。」他别有深意的道。
尹霏瞧一眼那位中年妇人,姨母?所以也是亲戚一枚,不知道闵忻正除了继母、弟妹、侄子侄女外,还要养多少不相干的人?
「你这孩子真是,老替别人着想,怎么就不替自己好好想想?闵家是什么家世,江湖术士几句话,就让你当真相信自己克妻?娘给你说过几门亲事,你一个都不要,说是怕耽误好人家女子,可……你也不能这样堕落呀,这个女人是朱家的弃妇,就算你名头再不好,也不能随便捡双破鞋来穿……」
闵老夫人被顶了几句,火气正大,一串难听话便叽哩咕噜飙了出来。
尹霏扬眉,恶毒地想:谁晓得这克妻名头背后有没有您的杰作?
闵忻正波澜不兴的脸庞因为闵老夫人的话而忿然,冷锋瞬间划过,满厅的人全感受到他的怒气,唯有尹霏没感觉,因为她忙着分析情势。
如果忻正的婚事背后真有幕后黑手,最大的理由只有一个:不让他有后代,那么他拚搏一辈子的财富,便落到其它三房头上。
因此这可以解释,为什么满屋子妯娌看她的目光只有轻蔑却没有敌意,因为她被朱念祖休离的原因,恰恰是「无出」?
既然他们的婚事无碍计划,闵老夫人的怒气从何而来?
「……既然人都娶进门了,咱们闵家也不是无信之人,就让她当个妾吧,过几天,我帮你把英儿娶进来当正妻,免得你在背后被人指点议论。」
尹霏回神时,发现话题进人崭新一轮,她偏过头看向闵忻正,发现他的脸色铁青,据成拳头的手背青筋浮现,他在生气,而且是生很大的气,她同情地看闵老夫人一眼,她肯定不知道惹火狐狸状元有多倒霉,也许她该去找朱念祖学习一点经验。
「多谢母亲关心,英儿值得更好的男人,至于我这个克妻之人,有霏儿相伴己经足够。如果母亲不想喝霏儿的茶,那我们就先行离开,屋里还有许多事得紧着办。」他口气笃定,没有半分商量空间,意思明白得很。你不要这个媳妇?没事儿,他也没打算让老婆认这门亲戚。
他摆明护定7尹霏,谁敢对尹霏不敬,就别怨他不会做人。
话落下,母子俩眼对睱、鼻对鼻,谁也不先开口说一句。
直到闵忻正用眼神示意,让下人把尹霏手上的茶盘端走时,老夫人才有了动作,她飞快端起茶盏抿一口,褪下手上一只玉镯,重重地摆进盘子里,尹霏双臂一震,差点儿没接好,真是……好重的礼。
「多谢母亲。」尹霏道。
闵忻正抉尹霏起身,指了指众人,给她引见。
和她之前猜测的一般,就是那三房人,互相见过礼后,他直接跳过表妹姨母,牵着尹霏走回母亲身前道:「没有事的话,儿子先告退了。」话丢下,他潇洒地一挥衣袖,拉起尹霏走出别院大厅。
尹霏松口气、也叹气,松口气是因为以后不必何候一个讨人厌的婆婆,只要维持表面平和就行,叹气是因为心疼,还以为他过得风风光光的,没想到和她一样,也是个没爹娘疼爱的孩子。
她反手握紧他的,他诧异抬眉,尹霏迎上他的视线,微笑道:「母亲不疼你没关系,以后,你有我宠着。」只是淡淡的一句话,没有特别或刻意,可是,他的心在瞬间凝上了蜜。
紧绷的肩膀松下,拧起的双眉舒展,深撸捻颖涞萌岷停桓龀渎卸男θ荽友劢峭撑由煺梗挥卸嗷埃皇乔崆崆汕傻赜α松膏拧!沟溃芸炖郑虼有牡住⒑廖弈康牡乜炖肿拧4丝蹋嫠咦约海υ倥Γ憔∪ψ龊盟钠拮印


第十章
他们从大厅出来后,直接回屋里,青玉拧来帕子,何候两个主子净脸,尹霏这才发觉,三个丫头少了两个,幸好,闵忻正常手在外头跑,己经习惯事事自己动手,青玉才没慌乱手脚。
青玉沏来新茶后,尹霏问:「翠玉碧玉去哪里了?」
青玉皱眉,看看主子,轻咬下唇,这种话……怎么能在大爷踉前说。
「说呀。」尹霏催促,她有点担心,前头那几位主儿还没离开,若是冲撞了人家,她可不想同他们正面冲突。
「碧玉姊姊领着翠玉去探听了,说要去査査老夫人想给咱们家闵爷娶进门的英儿姑娘是什么来头,还有那位用一脸大便大不出来的表情,老望着咱们家闵爷的表小姐在想什么,肚子痛要看大夫呀,看咱家闵爷做啥?」她杷碧玉的话原原本本全搁出来。
噗!闵忻正一口茶全喷出来,青玉连忙拿来巾子给爷拭净。
尹霏揺头,她们倒是口口声声「咱们家闵爷」说得顺馏吶,可表小姐的眼神分明是含情脉脉,怎到她们眼里就成了便秘?
闵忻正顺过气笑着对尹霏這:「丫头们对你,还真是忠心耿耿。」
「可不,我待人以真心,他人定还报我真心。」口气里有几分无奈,忠心不忠心,她倒不敢夸口,但她们绝对有当狗仔的本能天分。
「你这话得看场合,至少在商场上不成立,不过在府里可以用用,起码你换来丫头们的真诚相待。」
「你不就是利用她们这副脾气吗?否则几个人初来乍到,乱飞乱窜的,短短一个晚上,怎就能探听到那么多消息?」不必猜想,定是他的授意。
「早点知道状况,你应付起来才会更得心应手,不是吗?」他认了。
她开心,因他为自己着想,她不喜欢应付人,尤其是别有眉心的,但以后不管是为他还是为自己,她都必须学着适应,闵家这池水,似乎没有她想象中那般澄清。
她轻轻说:「可我更喜欢那些事是由你来告诉我的。」顿了顿,她审视他的表情后道:「我不知道你对夫妻是怎样下定义的,但于我而言,夫妻是一体,是你想护我,而我也想挺你。身为妻子的我希望在风雨中和你互相依偎、彼此安慰,不想只当你强大羽翼下的寄生虫。」
他笑了,眯成弧线的双眼柔和了他的精明冷厉,软化他的坚硬棱角,终于,他的世界中出现一个女人,并且想陪伴在他身边。「想不想知道我的童年?」
「如果你原意说的话。」她看青玉一眼,看见她发现新大陆的兴奋眼色,尹霏撇撇嘴道:「你下去吧,杷门关好,不相干的人不许进来,你们家闵爷的童年,是说给他新婚妻子听的。」青玉吐了吐舌头,福身退下。
门关上,一抹欣慰浮上,闵忻正道:「我喜欢你的口吻。」
「什么口吻?」
「带着独占性的口吻。」
「知道我性子多霸道了吧,想后悔?对不住,来不及啦。」
他轻晒,握了握她的手。「我不后悔,过去,我一直在期待有个女子可以对我霸道、愿意对我颐指气使,或者说……对我关心宠爱。」她没回答,静静地望向他,那欢淡然的眼神没有泄露太多情绪,却莫名地带给他无穷力量。
「我娘去世时我才七个月大,我以为继母是我的亲娘。因此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不疼我、不抱我,我常常在角落里,羨慕地看着她轻声暖语哄着二弟,却不了解,同样是儿子,为什么会有这等迥异待遇。直到六岁,我才从下人嘴里得知,她并不是我的亲娘。」
「我爹很忙,从不在意后宅之事,弟弟们有继母护着,我却是什么都没有。直到一回,夫子夸奖我的话传到爹耳里,那次我从远行回来的爹手中接到笫一份礼物,只是个小陀螺,弟弟们屋里早摆满一堆,可我却当成宝似地珍惜着,这件事情让我学会,要让爹注意,只有一个方法优秀、杰出,强过任何人。」
「于是我认真学习,念书、识字作文章,我的努力被爹身边的大管事叶伯看上眼,也许是两人投缘吧,他特别关注我,甚至将一身本事传授给我。他明白我有多希望得到爹的重视,因此建议爹,让我和弟弟们分别管一个铺子来测试我们的能力。结果,你己经知道了。」
「那年我十七岁、比我小七个月的二弟也是十七,三弟、四弟分别是十六、十五岁,结果出炉,继母哭着说不公平,说我年纪最大,自然占便宜。」
「后来呢?」
「那是我印象中笫一次爹没理会继母的眼泪,执意把我带在身边到处游历,那五年,我从爹身上学到不少东西,也丰富了人生阅历,最重要的是,日夜相处,我终于明白何谓父爱。」
「我问他关于娘的事,他说自己有罪恶感,却再也无法弥补,但他曾经喜欢过娘,是真心的。在我二十三岁那年,他与世长辞,他虽然抱歉,却还是求我,在他死后要好好照看弟弟妹妹和继母,我承诺了。」
「过去几年,继母的脾气依旧倔强易怒,但待我却缓和许多,身为母亲该做的事,她也四处替我张罗,我们谈不上母慈子孝,却也维特着表面上的和睦。」
「她帮你张罗的,包括婚事?」
「对。」
是她张罗的?那么会不会在里头动手脚,导致他后来的恶名?
见她未发话,他继续往下说:「爹过世后,兄弟分家,我仍然供养继母,对于出嫁的妹妹也没小气过,弟弟们生意不顺利,我非但没把他们赶出去,还负担他们的生活所需,我以为自己的仁至义尽会换来他们的感激……」他缓缓叹口气。
「他们没有吗?」
「表面上有,所以我相信继母是真心为我打算、为我寻找好人家女子,我相信闵家是兄友弟恭的大家庭,但……」他眼底升起一股无奈的寂寥。「有一回过年,我加快速度把南方的生意给处理好,一路快马加鞭,想回京同家人吃年夜饭,没想到我风尘仆仆赶回,想给大家一个惊喜,最后却是自己受到惊吓。」
「发生什么事?」
「我不让下人禀相,悄悄来到大厅,满桌菜肴摆上,己是酒过三巡,我亲耳听见继母带着醉意,乐呵呵说道:『那个外人不在,咱们这才是一家人团聚,以后啊,他就乖乖待在外头当咱们的挣钱奴才,少在踉前晃,省得我天天同他周旋演戏。』原来在他们心目中,不管我做再多,始终是个外人、是他们的挣钱奴才,那次之后,若非生意必要,我很少待在京城老家。」
尹霏心疼了,疼惜他脸上的落莫,本想一片丹心照汗青,谁知却是无奈明月照沟渠,好心成了驴肝肺,温情遭人践踏,这种亲人,不要也罢。
她紧握他的手,贴到自己胸口,说道:「没关系,在这里,你不是外人,你是我的内人。」
她的笑话引出他一道浅浅笑意,「在那之前,我对克妻这件事没有任何怀疑,深信那是我的命运,直到你的提醒……那候,你并不了解我的环境,却能说出这样的话语,当头棒喝似的把我重重敲醒。我居然从没想到过这层,这算不算当周者迷?」
「不算。应该说你太普良,对家人毫不设防,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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