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上的女尸等6部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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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地上的女尸等6部短篇-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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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是的。”科尔小姐说,“大多数先生都是因为这个才来的。” 
  “那当然。”波洛说,“小姐,非常感谢您,祝您愉快。” 
  他若有所思地回到蒙勒波宅第。他不时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看看。 
  “有机会的话,必须立即行动。”他咕哝着。 
  他回去后第一件事就是问帕森斯哪能找到玛格雷夫小姐。帕森斯告诉他她正在小书房里处理阿斯特韦尔夫人的信件。这个消息似乎使他很满意。 
  他很容易就找到了小书房。莉莉玛格雷夫小姐正坐在窗户旁边的桌子旁写着什么。屋里没别人。波洛小心翼翼地随手把门关上,走到姑娘跟前。 
  “打扰你几分钟,小姐,可以吗?” 
  “当然可以。” 
  莉莉玛格雷夫把文件放到一边,转向他。 
  “我能为您做什么呢?” 
  “惨剧发生当晚,小姐,我知道当阿斯特韦尔夫人在他丈夫那几时你直接回房休息去了,是这样吗?” 
  莉莉玛格雷夫点了点头。 
  “你没有再下过楼。” 
  姑娘摇了摇头。 
  “我想你曾说过,小姐,那晚你没去过塔屋?” 
  “我不记得这样说过,但事实是这样的,我那晚不在塔屋。” 
  波洛扬了扬眉毛。 
  “奇怪!”他咕哝着。 
  “您是什么意思?” 
  “很奇怪!”赫尔克里波洛又咕哝道,“那你怎么解释这个呢?”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块浸脏的绿色布头,举起让姑娘看了看。 
  她的表情没有一丝的变化,但他感到而不是听到了姑娘沉重的呼吸。 
  “我不明白,波洛先生。” 
  “我明白你那晚穿了件绿色的雪纺绸礼服,小姐。这……”他弹了弹手里夹的布头,”是从上面刮下来的。” 
  “那么你是在塔屋发现的?”姑娘厉声问道,“在哪里?” 
  赫尔克里波洛仰头看着天棚。 
  “目前就说是……在塔屋!” 
  第一次,姑娘的双眼掠过一丝恐惧。她开始辩解,然后又纠正自己,波洛看到她放在桌边的白皙的双手攥得紧紧的。 
  “真奇怪,那天晚上我是去了塔屋?”她说道,”晚餐前,我是说……我不这样认为……代几乎肯定我没有……如果那块布头这个时候还在塔屋,那么我想,警察当时竟然没发现?真是不可思议!” 
  “警察?”这个瘦小的人轻蔑地说,“赫尔克里波洛想到的他们不会想到。” 
  “就在晚餐前我可能到那儿待了一会儿,”莉莉玛格雷夫说道,“或者是那天的前一天晚上。我也穿了那套礼服。 
  是的,我几乎能肯定是那一天的前一天晚上。” 
  “我不这么认为。”波洛不动声色地说。 
  “为什么?” 
  他只是缓缓地摇了摇头。 
  “您是什么意思?”姑娘轻声问道。 
  她身体微微向前倾着,盯着他,脸色苍白。 
  “小姐,你没有注意到那是块浸脏了的布头吗?毫无疑问那色斑是人的血。” 
  “你是说……” 
  “我是说,小姐,案发之后,而不是之前,你曾去过塔昆我想,如果你如实相告对你必有益处,否则将对你非常不利。” 
  他站了起来,用食指指着姑娘异常严厉地说道,瘦小的身影却让人不寒而栗。 
  “你是怎么发现的?”莉莉屏住呼吸问道。 
  “这很容易,小姐。我告诉你什么也逃不过赫尔克里。 
  波洛的眼睛。我也知道汉弗莱内勒上尉的一切,你那晚出去和他约会。” 
  莉莉突然头伏在胳膊上失声痛哭起来。波洛马上又转变了态度。 
  “好了,好了,我亲爱的孩子。”他说着拍了拍姑娘的肩头,“不要伪装自己,这骗不了赫尔克里波洛。一旦你明白这一点,你所有的烦恼都会烟消云散的。现在你给我讲讲你所看到的一切,好吗?你会告诉老爸爸波洛的。” 
  “这不像你说的那样,不是的,真的。汉弗莱……我的哥哥……连他的一根头发都没动。” 
  “你的哥哥?”波洛说,“啊,这就好。嗯,如果你想澄清他的嫌疑,你现在必须把一切告诉我,毫无保留地,知道吗?” 
  莉莉坐了起来,她把额前头发向后捋了捋。然后低声但很清晰地说起来。 
  “波洛先生,我告诉你事实。我现在知道做任何其它的事都是徒劳的。我的真名叫莉莉内勒,汉弗莱是我惟一的哥哥。几年前他在非洲发现了一个金矿,或者说是发现了潜在的金矿。我无法准确地告诉您这方面的情况,因为我不懂得那些技术细节,但后来又发生了这样的事。 
  “这件事似乎是一个大骗局。汉弗莱带着写给鲁本先生的信回到家里,他希望鲁本先生可能对这事感兴趣。到现在我也不明白这件事的利害关系,但我打听出,鲁本先生曾派了一名专家去探查再写个报告,之后他告诉我的哥哥专家的报告很令人失望。他,汉弗莱犯了一个大错误。我哥哥便返回非洲组织了一支考察队深入内地考察,从此便失去了音信。据说他和考察队没什么生还的希望了。 
  “这之后不久,就有一家公司勘探姆帕拉金矿。这时我的哥哥没有死,又回到了英国,他得知此事后马上发现这金矿像他曾经发现的那座金矿,哥哥又进行了调查得知鲁本先生似乎和这家公司没任何关系,他们似乎是自己发现的。 
  但我的哥哥并不就此罢休,他相信鲁本先生把他给耍了。 
  “这事使他疯狂、愁苦。我们俩在这世上孤零零的,一个亲人也没有,波洛先生。当我必须出去找份工作维持生计时,我就想出了混入这家的主意,从中调查鲁本先生和姆帕拉金矿之间的关系。当然我要隐姓埋名,我承认我用了假证明。 
  “这个职位有很多竞争者,他们的条件都比我好,于是我精心写了一封落款是佩思郡公爵夫人的热情洋溢的信。 
  当时我知道这位公爵夫人去了美洲,我想公爵夫人会左右阿斯特韦尔夫人的选择。事实正如我所料,她录用了我。 
  自从那时起,我就干起了那讨厌的事当了间谍,但一直没什么收获。鲁本先生对他的商业秘密守口如瓶。但当维克托阿斯特韦尔从非洲回来时,他在谈话中放松了警惕,我便开始相信,汉弗莱的判断是对的。凶案前两周我哥哥来了这里。我晚上偷偷地出去与他会面,把鲁本先生和维克托阿斯特韦尔所谈之事全部告诉了他,他听了很兴奋并告诉我绝对对路。 
  但那之后又出了问题,可能有人看到我偷偷地溜出大门就报告了鲁本先生。这引起了他的怀疑便开始查看了我的履历证明,发现是伪造的。冲突是在案发当天发生的。我认为他以为我瞄上了他妻子的珠宝。不管他怀疑什么,他不想让我再在蒙勒波宅第待下去了,尽管他答应不指控我伪造证件。阿斯特韦尔夫人完全站在我这一边,站起来勇敢地和鲁本先生理论。” 
  她顿了顿。波洛面容凝重严肃。 
  “现在,小姐,”他说,“我们谈谈事发当晚。” 
  莉莉艰难地喘息着,点点头。 
  “说之前,波洛先生,我必须告诉你我的哥哥那天晚上约好和我见面。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但我没有上床睡觉。 
  我在等待,我猜所有人都睡着了便又偷偷地下了楼,从偏门出去了。见到汉弗莱匆忙把发生的事向他简单他说了。我告诉他他想得到的文件就在塔屋鲁本先生的保险柜里,我们商量好作最后一次冒险在那晚取出文件。 
  “我在前面探路。当我从偏门回来时听到教堂的钟敲了十二下。我径直去了塔屋。刚上楼梯,我就听到‘砰’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摔倒在地上,接着听到一声惊叫:‘我的天哪!’不一会儿,塔屋的门开了,查尔斯莱弗森走了出来。月光下他的脸我看得很清楚,但我在楼梯的暗处蹲伏着,他没有看到我。 
  “他站在那儿,摇摇晃晃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他侧耳听着什么,然后振作起来,推开门又走了进去,随意喊叫着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他的声音轻松自然,但脸上却是惊慌恐惧。他又等了一会儿,然后慢慢地上了楼,不见了。 
  他走后,我等了一二分钟,见周围寂静无声便偷偷地走进塔屋。我感觉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幸的事,吊灯没有开,但台灯却亮着。借着灯光,我看到鲁本先生躺在桌边的地板上。我不知道当时怎么壮的胆,抖抖索索地走过去蹲下去看,发现他死了,是被人从后面击中的。好像没死多长时间,我摸了摸他的手,还温热。太可怕了,波洛先生,太可怕了!” 
  她想着又感到一阵寒意袭来。 
  “然后呢?”波洛说着用犀利的目光看着她。 
  莉莉玛格雷夫点点头。 
  “是的,波洛先生,我知道您在想什么。我为什么不喊醒家里的人?我本应该这么做,我知道,但我蹲在那儿,头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我和鲁本先生的争吵,我偷偷出去见汉弗莱,他打算第二天把我赶走,再加上他的死。如果我在案发现场,后果会不堪设想。他们会说是我让汉弗莱进来,然后汉弗莱出于报复杀了鲁本先生。如果我说我曾看到查尔斯莱弗森从塔屋里走出来,准会相信呢? 
  “太可怕了,波洛先生!我跪在那儿,越想越害怕,一低头看到鲁本先生倒在地上时从他衣袋里滑落出来的钥匙,其中有保险柜的钥匙。我早就知道了保险柜的密码,因为我曾听阿斯特韦尔夫人说过。我走到保险柜前,开了保险柜门,在里面的文件里翻找着。 
  最后我找到了。汉弗莱猜得很对,鲁本先生是姆帕拉金矿的幕后指使者,他巧妙地把汉弗莱耍了,这就更糟糕了,因为别人会把这个当做是汉弗莱作案的动机,我们会更难澄清了。我把文件放回保险柜,钥匙没取出,径直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第二天早晨,当女佣人发现尸体时,我装做既惊讶又恐惧的样子,像其他的人一样。” 
  她站起来,可怜兮兮地看着波洛。 
  “相信我。波洛先生,你要相信我!” 
  “我相信你,孩子。”波洛说,“你解开了许多令我迷惑不解的谜。一个是查尔斯莱弗森作的案,另一个是你极力阻挠我来这儿。” 
  莉莉点了点头。 
  “我怕您。”她直率地承认,“我知道阿斯特韦尔夫人不知道查尔斯有罪,但我却什么也不能说。我很矛盾。我希望同时又不希望您拒绝接受这个案件。” 
  “如果我处于你这种处境也会这样做的。”波洛艰涩地说。 
  莉莉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她的嘴唇动了动。 
  “现在,波洛先生,您下一步做什么呢?” 
  “不要担心,小姐。我相信你说的这些,也理解你的处境。下一步是去伦敦找米勒警督。” 
  “然后呢?”莉莉问。 
  “然后,”波洛说:“我们走着瞧吧。” 
  走出书房。他又看了看手里的那块浸脏的绿色雪纺绸布头。 
  “很神奇!”他自鸣得意地咕哝着,“赫尔克里波洛是个天才。” 
  警督米勒却并不很欣赏波洛。他不属于苏格兰场里喜欢和这个小个子比利时人合作的那群人,他觉得赫尔克里波洛有点被夸得神乎其神了。他也自命不凡。他趾高气扬地接见了波洛。 
  “是为阿斯特韦尔夫人而来的,不是吗?你听信了她那海市蜃楼般的假想。” 
  “那么在你看来这个案件就没有值得怀疑的?” 
  米勒眨眨眼:“再没有比这更清楚的,就差没当场捉住了。” 
  “莱弗森先生也有他的理由,是吗?” 
  “他最好闭嘴!”警督说。“他一而再再而三地申辩说他径直回房了,根本就没见着他的舅舅。这显然是骗傻瓜的把戏。” 
  “这当然违背事实!”波洛咕哝说,“这个年轻的莱弗森先生是怎样反驳你的?” 
  “见鬼,这个小傻瓜。” 
  “说性情软弱的人不会做这样的事!” 
  警督点点头。 
  “一般人会很难相信那种年轻人会……怎么说呢……有杀人的胆量。” 
  “表面上看,不能。”警督赞同道,“但,我的天哪,这类事我也遇到过好多,把文弱、浪荡的家伙挤到角落里灌醉,不一会儿你就会让他脾气暴躁起来。这种人走投无路时比一个强壮的人都危险。” 
  “是这样的,是的。你说的对极了。” 
  米勒放松了些。 
  “当然,你说得对。波洛先生,”他说,“你也同样从中受益,自然你要装作检验证据来敷衍,这我很理解。” 
  “你对这方面很感兴趣。”波洛咕哝着便起身走了。 
  他下一个拜访对象是查尔斯莱弗森的律师。梅修先生是个干瘦、纤弱、小心谨慎的人。他客气地接待了波洛。然而波洛自会让人畅所欲言。十分钟之后两人便亲切地交谈起来。 
  “你也明白,”波洛说,“我主要是为莱弗森先生的利益而来。这也是阿斯特韦尔夫人的愿望,她相信他没罪。” 
  “是的,是的,确实是这样。”梅修先生不感兴趣地说。 
  波洛眨了眨眼。“你也许对阿斯特韦尔夫人的看法很重视?”他试探着说。 
  “她明天说不定就相信他是有罪的了。”律师干涩地说。 
  “她的直觉当然不能证明什么。”波洛同意道,“表面上看这个案件对这个可怜的年轻人很不利。” 
  “遗憾的是他在警察面前还那么固执。”律师说,“他坚持他的说法对他无一益处。” 
  “他对你也一再坚持他的说法?”波洛问道。 
  梅修点点头:“没什么不同,他就像只鹦鹉。” 
  “这就使你对他失去了信心!”波洛说,“啊,不要否认这一点。”他做出举手投降的动作急忙补充道:“我看得出来你内心里相信他有罪。但听我说,听我说,我赫尔克里波洛给你讲讲事情的原委。” 
  “这个年轻人喝得醉醺醺地回到家中,他浑身显示出,怎么说呢,荷兰人的勇气。在这种情绪下,他用钥匙开了门,跌跌撞撞地去了塔屋。他朝房间里看了看,在昏暗的灯光下看到他的舅舅伏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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