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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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我爱你-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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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问你下个星期天有没有空?」

  「下个星期天?」

  「有一个聚会需要携伴参加,可以的话,我想请妳当我的舞伴。」

  「别开玩……」但一触及刘岱轩认真的脸,央柰硬生生的将最后一个字吞进肚子里,「我从小到大没参加过要穿小礼服的场合,我的英文很破、酒量很差,最主要的是,我不会跳舞。」

  「没有妳想的那么正式,只是一个简单的聚会而已。」刘岱轩极有风度的说,「妳考虑看看,一个星期后再回答我也没关系。」

  看着刘岱轩的背影,央柰的感觉很复杂。

  这一个多月来,刘岱轩一直对她不差,常常会找她说话,也试过要约会她,但是,她就是没有怦然心动的感觉。

  她的心中已经有人了,所以没有别的空间给他。

  平心而论,他是一个不错的人,她跟沈老爹以及央樨提过这件事情,沈老爹当时很激动的要她好好把握这个天上掉下来的礼物,还说如果她需要打扮经费的话,尽管跟老爹开口之类的话,吓了她好一大跳。

  相对于老爹的惊人演出,央樨只要她顺其自然。

  央樨说:「如果喜欢,就约会看看,如果真的不行,也不需要勉强自己,还年轻嘛,不用急。」

  说得真好,「还年轻」嘛。

  她不知道自己是受到央樨那句「还年轻」的影响,抑或者是因为她清楚自己心中已经有人占据,所以对于旁人的敲边鼓,有那么一点点波澜不兴的味道。

  她喜欢袁希珩,袁希珩喜欢央樨,央樨谁也不爱,然后她又跟央樨是双生姊妹,什么跟什么啊,有够复杂……

  「央柰?」又一只手搭上她的肩。

  央柰吓了很大一跳。

  「袁……希……珩……」十分钟内的第二跳让央柰有点腿软,靠着墙壁的她,表情有点虚弱,「下次先出声,不要这样突然冒出来………」

  「我叫妳好几次了。」袁希珩的眼中有着关心,「怎么,不舒服?」

  「如果我跟你说,我刚刚才被这样吓了一跳你信不信?」

  他看着她,大手朝她伸去,「下次别发呆。」

  「哎唷,不要这样揉我的头发啦。」她躲开魔掌,双手梳梳弄弄,将自己的短发拨好,「我又不是小狗。」

  他今天是吃了亢奋剂不成,居然在事务所跟她这样玩,他们在这里的关系是用「我认识她姊姊」这样带过的耶,万一给别人看见了怎么办?

  她知道即使是加起来不到三十人的地方,还是有他的地下亲卫队在,而且队长正是她隔壁桌的李又柔。

  李又柔在事务所已经四年了,是袁希珩大学直属学妹。

  央柰刚到的时候,李又柔问她,「妳跟袁律师什么关系?」

  她回答标准答案,「他认识我姊姊。」

  原以为就此风平浪静,没想到这一个多月来,李又柔常常用一种打量似的眼光看她,理由也很番石榴—我好像在哪看过妳。

  谁知道她在哪看过她啊?说不定是她记错,或者眼花,反正央柰印象所及,两人根本没见过,想来想去,可能是亲卫队长的本能发作吧。

  「央柰。」袁希珩含笑的声音响起,「我说了,别发呆。」

  「哎唷,别弄我的头发啦。」

  袁希珩心情很好似的收回手,「我中午要出去,妳帮我跟宋律师说一声,晚点我会去她那边一起谈昨天接的案件。」

  ***

  下班时间的捷运列车里,人多到数不清,前后左右都是人。人人人,怎么样看都是人,虽然央柰已经被挤到脸都快变形了,但是她的心情还是很好,因为她今天下午领了生平第一份薪水。

  钱……真是工作的最好报酬。

  其实信封里只有一张明细表,但是,她还是有种莫名的感动,不能说这是最好的收获,但却是她这一个月来最实在的收获。

  发薪日,是回报的日子。

  袁希珩替她介绍了一份好工作,而央樨则是很大方的将所有的衣服以及饰品全部出借,所幸他们是双生儿—因为尺码一样,央樨的衬衫、裙子、长裤、鞋子她通通可以穿,也因为脸长得一样,央樨戴起来不错的项链或耳环,她也可以达到八成左右的效果。

  同事佳妤与思佩问过她的衣服在哪个专柜买的,婉琪对她穿过的某双珍珠色高跟鞋很有兴趣,宋律师中意她的幸运草项链,孟真干脆直接告诉她「下次要逛街请找我一起去」。

  刘岱轩会喜欢她,基本上也是因为她看起来还不差吧……啊,刘岱轩……头痛……因为他人真的很好、很温和,所以央柰没有办法像当年拒绝毛毛那样开门见山的拒绝他。

  她还没回答他,关于要不要当他舞伴的事情。

  他说他找不到舞伴,请她帮忙,要帮忙当然是可以,但是帮那种忙,感觉起来怪怪的,她总不能跟爱慕者参加很浪漫的舞会之后,再告诉他「我真的没有办法喜欢你」,那感觉很像在耍人。

  啊……可恶。

  央柰揉揉太阳穴,决定暂时不要想,反正还有几天时间,也许到时候他已经对自己没兴趣了也说不定。

  捷运列车里,传来规律的女声,「台北车站到了,要下车的旅客……」国语一遍,台语一遍,客语一遍,英文再一遍。

  她去过央樨上班的地方一次,虽然是前年的事情,但怎么说她也在南阳街混过三年时间,她记得很清楚,手工饭团反方向,直走,然后等红绿灯,绿色镜面大楼,啊,有了。

  精英升学补习班。

  六点多,学生们早已下课去吃饭,从大楼门口走出来的大都是补习班的钟点教师或者是职员,八月初,招生大战打得如火如荼,人人脸上都写着:累。

  央柰拿出手机,按了央樨的电话。

  「央柰?」央樨的声音有点意外,「怎么了?在这个时间打来?」

  「我……我今天领薪水,想请妳吃饭。」

  「我跟人家约好了耶。」

  「不能改天嘛?」

  「央柰,等等,别挂。」感觉央樨好像压着话筒,说了句「那两份是我的考卷」之类的,才又回到对话,「是很重要的事情,所以没有办法改期,央柰,对不起喔。」

  「没关系,那就明天好了。」

  央柰挂了电话,感觉有点失落—央樨跟人家约好了没空,袁希珩更绝,下班前两个小时就不见了。

  央柰一个人去吃了以前补习时最喜欢的一家小吃,看看手表,才七点多,于是决定到附近的百货公司晃晃。

  百货公司的橱窗里满是漂亮的女装,虽然时间正值夏末,但有些专柜秋装早已出现了。唔,这件淡蓝色镶钻的小礼服好可爱,很轻薄、很飘逸,如果有头长发的话,穿上它一定会很好看,不过,价钱实在太可恨了,就算她愿意把这个月的薪水全倒进去,也买不起啊。

  央柰正打算离开,但却意外的在转身之际,看到专柜内有个熟悉的挺拔身影。

  那个发型、那个衣服、那个站立的模样,央柰睁大眼睛—袁希珩?!

  他在这里做什么?这里是女装部门耶!

  像是在回应她心中的疑问似的,试衣间的门开了,一个长发美女穿着一套白色的小礼服从里面走出来。

  是……央樨。

  央柰下意识的往身后的衣架缩,心儿怦怦跳,央樨……央樨不是说有重要的事情吗?怎么、怎么……

  穿着新装的央樨对着袁希珩转圈,细微的五官上出现一抹优雅的微笑。「好不好看?」

  袁希珩的俊脸出现了一抹温柔笑意,「很漂亮。」

  「那就决定买这件了。」

  「再配件披肩吧,我觉得光是这样可能会冷。」

  央樨低笑,眉眼间有种成熟女子才有的妩媚,「你不要那么溺爱好不好?」

  袁希珩从皮夹中拿出信用卡,替央樨结了帐,提着装有衣服的精致纸袋,两人很快的消失在百货公司的人潮中。

  央柰呆呆的,分不清楚心中应该有什么样的感觉。

  有点想哭啊,其实。

  这些事情是她早就知道的,但她总习惯自欺欺人。可惜爱情没有先来后到,对大部分的人来说,感觉比顺序更重要。

  她早该知道的…… 
5
央柰十六岁的大事:从国四班毕业,考上了一所风评不错的女校。

  也许是因为确定了未来三年读书无虞了,所以她在接到成绩单之后,整个人又懒散了起来,整天在星星花坊晃来晃去。沈老爹当时已经懂什么叫做「顺其自然」,对于这个脱线的女儿,唯一的要求只有「不要学坏」这四个字。

  「我爸很好笑吧。」央柰骑在河堤旁的草地上,仰望着台风过后的宝蓝色长空,「老是在担心我会不会学坏。」

  袁希珩露出谅解的神色,「因为他是妳爸。」

  「我知道啊,所以他每次唠叨这个的时候,我从来不顶嘴。」

  袁希珩摸摸她的头,「央柰是个好孩子。」

  「哎唷,不要这样摸我的头啦。」

  央柰将刘海拨回原位,想到那句「央柰是好孩子」,感觉很诡异。上星期,她爬上楼顶想看星星的时候,发现央樨在那里,手上点着一支烟。

  央樨笑说,那是同学借放在她那的,她只是好玩,想知道烟味闻起来的味道。

  「那为什么会放在你的书包?」

  「因为教官不会检查我的东西啊,还有什么地方比资优生的书包更安全?」

  说完,央樨捻熄了烟,下楼去了,留下央柰一个人。

  央柰讲不清楚,但是,总觉得有哪边不对,那个总是留着长头发,像个小公主似的央樨,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感觉非常陌生。

  然后,她们都没再提起这件事情,对央柰来说,这是个迟来的暑假,央樨则把全部精神都放在八月初的钢琴比赛上,每天都去琴室,即使回到家里,钢琴的声音也没断过。

  也许因为太出色了,央柰从来没有想过央樨交到坏朋友的可能,不管告不告诉老爹,对央柰来说,都是压力……

  「央柰。」袁希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跟我在一起这么无聊啊,整个下午都在发呆。」

  「不,不是啦,我只是在想事情。」

  「想事情?妳?」

  「干嘛这样笑啊?我不可以想事情吗?」

  「可以。」袁希珩的声音听起来好像在笑,「那我不干扰妳了,等妳想完再告诉我吧。」

  那是一个夏天。

  台风刚过去的夏天。

  他们就骑在河堤旁的草地,空气中有大雨冲刷过后的味道。

  许久许久,央柰终于再度开口,「喂,我问你喔,你会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还是相信喜欢的人跟你说的?」

  「当然是后者,这有什么好问的。」

  「可是你亲眼看到喔?」

  「我还是相信我喜欢的人说的话。」袁希珩稍微顿了一下,「央柰,我觉得,没有什么事情比相信更重要了,如果我真的那么喜欢,我愿意去相信。」

  说完这些话,袁希珩看了一下手表,「我要回去了。」

  「这么快?现在才五点?」

  「我妈昨天回台湾,我晚一点要跟她吃饭。」

  袁希珩的母亲几年前再婚后,就随着新任丈夫到美国了,一年回来一趟,他们母子两人一年也就见那么一次面。

  他站起身,牵起了自己的脚踏车,又说了一句类似「不要太晚回家」之类的话,接着很快的消失在前往美丽街的方向。

  河堤边,又剩下央柰一个人。

  细细的想着他刚刚讲的话,「如果真的那么喜欢,我愿意去相信」,嗯,也许,她不该怀疑央樨会做出老爹口中的变坏行径,她一定觉得好玩而已,何况,她所看到的只是一支被点燃的香烟,并不是抽吸中的香烟。

  「沈、央、柰。」音音的声音遥远的传来。

  央柰从草皮上做起来,用力的摇手,「这里、这里。」

  音音一下跑过来,一脸暧昧,「我看到了喔。」

  她一脸莫名其妙,「看到什么啊?」

  「袁希珩吻你了,对不对?」

  什么?吻,没有啊,喔,那个……央柰又躺回草地上,「我刚才在揉眼睛,把睫毛揉进去了啦,他帮我找睫毛掉在哪里。」

  「喔,这样啊。」

  「你也用不着那么失望吧。」该失望的人是我啊。央柰想。

  最靠近的时候,两个人的脸不到三公分呢,可是他把她的睫毛吹出来后,就把她放开了。

  「我还以为自己看到了什么大消息呢。」身为里长的女儿,音音血液里的报马仔因子正在燃烧,「在对岸看,真的好像在接吻喔,你们真的没有?妳这么喜欢他,没有趁机把握机会?」

  「我想啊,可是力不从心,而且袁希珩一直把我们两个分得很清楚,我又不是央樨。」

  「我在讲妳跟他,干嘛扯到央樨?」

  「他喜欢央樨啊。」

  「他跟妳讲的?」

  央柰咦的一声,这个问题还真的问倒她了。虽然说袁希珩看起来「应该」是喜欢央樨,不过,他好像从来没有这么说过,她将相识以来的记忆很快的在脑海中转了一遍,嗯,没有。

  他没这么说过。

  音音很用力的捶了她一下,「笨央柰,袁希珩喜欢央樨是你自己想的对不对?」

  「妳……妳……妳怎么知道?」

  「拜托喔,我们认识了十几年,妳那什么表情我会不知道。」音音对于自己的读心术显然颇为得意,「妳跟央樨是不同的类型,虽然说央樨的确很出色,但那不代表妳就比较黯淡,对自己有信心一点嘛。」

  「话是没错啦……」

  「而且据我看来,袁希珩好像比较喜欢妳耶。」

  咦?大消息。

  央柰转过身,一把抓住音音的手臂,「真、真的吗?」

  「嗯,因为他跟妳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在笑。」

  「他就那么一号表情啊。」

  「才不是呢,袁希珩,远远看是可以啦,可是一接近,感觉就不太好,他妈妈不是为了再婚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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