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云剑影侠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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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云剑影侠魂-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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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侠丐陶芳”回首道:“杨分舵主,你当熟知此地敌情?”
  —名马脸老丐应声而出,躬身道:“弟子听令!”
  “你准备答复少侠询问!”
  “遵长老法谕!”
  “龚执事?”
  另一名中年丐者,肃然而应。
  “命各弟子暂时退下,听候安置,同时派人清理四周!”
  “谨遵法谕!”
  “其余执事人等也退下!”
  “遵法谕!”
  所有在场的人全部悄然退离现场,院地中只剩下“侠丐陶芳”与姓杨的分舵主、南宫维道三人。
  马脸老丐自报姓名道:“要饭的沁阳分舵主杨齐法,恭候少侠询问!”
  南宫维道拱手还礼道:“不敢当,在下有几件事情杨舵主释疑。”
  “请讲,要饭的知无不言。”
  “金龙帮沁阳分帮的位置在何处?”
  “在沁阳南门外直行十里的潘家祠堂,少侠只认明一片榆林便是了,不过少侠在接近该地区三里之内,必有人上前盘查的!”
  “是的,分帮主是谁?”
  “飞天小神龙张之凡!”
  “哦!请问他可是昔年‘白鹤帮’帮主‘云中鹤东方英’的门人?”
  “是的!”
  “为人如何?”
  “狐假虎威,恶迹昭彰,这一带怨声载道。”
  “最近该分帮可曾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少侠指何而言?”
  “比如有人寻他……”
  “倒不曾听说。”
  南宫维道心头不由一凉,看来东方英没有采取什么行动。
  “在下听说他师父东方英要清理门户,不知东方英可曾在这一带出现过?”
  杨齐法偏头想了一想,道:“这很难说,东方英失踪太久,敝分舵弟子可能对他很陌生,见了也不认识……”说到这里,双眉陡地一沉,道:“我想起来了,一个月前,张之凡在出巡途中曾遭突袭,但仅受了点轻伤……”
  南宫维道心中一动,道:“不知那下手的是个什么人?”
  “这是事后的传闻,当场无人目睹……”
  “他只受了轻伤?”
  “是的,听说正巧有总舵的高手在旁,否则他可能不只受伤!”
  “以后呢?”
  “听说那突袭者失手被擒!”
  南宫维道心里猛地一震,那突袭的人八成是“云中鹤东方英”,时已过月,东方英还有命在吗?张之凡真敢欺师灭祖杀他师父吗?但以“金龙帮”的作为而论,决不会容忍敌人活在世上。
  这问题相当严重,东方英如遭了不测, “赤后五世”之谜便难以解开了。但这还在其次,主要的是自己曾受东方英救命之恩,没有他, 自己决不会活到今天,不是死在牢中便是做了“赤后门”的牺牲品……想到此,他忙道:“在下告辞!”
  “侠丐陶芳”灰眉一紧,道:“少侠该容老化子等略尽地主之谊。”
  “不必了,以后有机会再打扰。”
  “少侠看样子要赴分帮?”
  “是的!”
  “夜已深了……”
  “不要紧。”
  “有什么要老化子效劳的?”
  “目前没有,以后如有劳驾再……”
  “少侠的目的要找张之凡?”
  “是的!”
  “老化子之见,如果少侠直来直去,对方很可能避而不见,何不改换一下头面装束,减少对方戒备之意……”
  甫宫维道一想,这也是个办法,但此问何处去寻衣物改装呢?易容之术他也略通皮毛,但由于不打算用,平时就不准备应用之物。
  “侠丐陶芳”一眼看出南宫维道的心思,微微一笑道:“易容改装是本丐特技之一,如用药物易容不大方便,老化子这有人皮面具一个。可以奉赠,至于衣物……”说着,目注杨分舵主。杨齐法立即道:“有现成的,少侠大概只需一件外罩吧!”
  说完、立即向殿侧的角门奔去:
  “侠丐陶芳”自怀中取出了人皮面具,往自己面上蒙道:“少侠,就是这等形象!”
  南宫维道一看,老化子已变成了一个白净面皮的中年,腮边尚有一粒胡痣。配上一头乱发,百结鸦衣,那形象不伦不类,不禁哑然失笑,道:“好极了!”
  “侠丐陶芳”一笑,除下面具,递与南宫维道,口里接着道:“本帮易容,概用药物,不许借他人面目,这面目是一位至友所赠,从未用过,少侠使用是第一次。”
  南宫维道一愕,道:“这张面皮是谁的?”
  “脂粉客褚玉山!”
  “邪门人物?”
  “不错,五年前他因犯淫行,被老化子的至友撞上,予以搏杀,并剥下他的面皮,制成面具,此事江湖中尚无人知道!”
  “贵友是谁?”
  “现已退隐,恕老化子不便提起!”
  “晚辈只是随口一问!”
  “少侠肯见示姓名否?”
  南宫维道低声道:“晚辈‘宏道会’遗孤南宫维道,请老前辈暂时守秘!”
  “侠丐陶芳”显然吃惊不小,向后退了一个大步,疑惑道:“不是说‘宏道会’少主幼时即已被‘流云双剑客’之一的吴方出卖与仇家……”
  南宫维道面色一沉,悲声道:“此事甚多曲折,以后会公诸武林的!”
  “啊!实在太出乎老化子意料之外。”
  分舵主杨齐法匆匆从内奔出,手中拿了一件灰色风氅,道:“这合适吗?”
  南宫维道接在手中,道:“好极了,在下就此谢过!”
  “少侠过谦了,这算什么!”
  “告辞了!”
  三鼓已过,夜色正浓。
  一条灰色人影,急急奔向“金龙沁阳分帮”所在地的潘家祠堂,一路无阻,直到那片茂密的榆树林外,才有人现身阻挡,现身的是四名黑衣武士。
  其中一个冷声喝道:“何方朋友,请止步!”
  来的,正是“不死书生”南宫维道。
  南宫维道停下身子,冷漠地道:“本人要见张之凡!”
  “什么,朋友要见敝分帮主?”
  “不错!”
  “为何拣这深夜?”
  “有急事!”
  “请报名号?”
  “只说故人要见。”
  那武士迟疑地道:“朋友,请依江湖规矩。”
  南宫维道不屑地道: “若不依规矩,本人早直接闯进去了。”
  那武士莫测高深地瞪了这身披灰色风擎的中年人一眼,道:“朋友,一向无此例!”
  南宫维道冷哼了一声道:“今夜无妨破例!”
  那武士看来是个小头目,回头向身边另一武士道:“王三,传报大门警卫!”
  叫王三的武士立刻转身驰入林荫大道。不久,又折返原地,道:“朋友请!”
  南宫维道昂首前进,穿过一条长长的石板大道,来到祠前。灯光映照下,只见四名抱剑武士左右分立,一个戴较大“金龙号志”的中年武士当门而立。
  “朋友要见分帮主?”
  “不错!”
  “请示来路?”
  “见了你们分帮主他自然知道。”
  中年武士怔了一怔,道:“朋友与分帮主什么关系?”
  “渊源不浅!”
  “分帮主早已就寝……”
  “要他起来!”
  这种口吻令那武士难测深浅,停了一停之后,道:“朋友稍候!”
  说完,转身入祠,约半盏茶功夫,才随同一个睡眼惺松的老者出来,从衣襟的号志上,南宫维道知道对方并非分帮主,是管事一级的人物,当下默不作声。
  老者仔细打量了南宫维道半晌,突然面现惊容道:“朋友是姓诸吗?”
  南宫维道立即意识到脸上的人皮面具,那粒胡痣便是特征,对方把自己当作了“脂粉客诸玉山”了, 当下含糊地“唔!”了一声,算是作答。
  “老夫是分帮内三堂管事林立人,请问褚朋友有何贵干?”
  “这必须对你们分帮主当面讲!”
  “请进吧!”
  南宫维道随着姓林的内堂管事入祠,心想,臭排场不小。
  到了一间小厅之内,林管事肃客落座,然后转入后堂,这一去时间更长,足足一盏茶光景,脚步声起,一个白面无髭的中年人从屏门出现。毫无疑问,这便是“飞天小神龙张之凡”了。
  南宫维道大咧咧地坐着,连动都没动。
  张之凡登时面现不悦之色,但仍维持风度道:“阁下,幸会!”说着,自向主位落座。
  南宫维道冷冷地回答一声:“幸会之至!”
  “阁下深夜光临,必有指教!”
  “当然!”口里漫应着,心里却在盘算如何采取行动。
  “阁下已很久不现江湖?”
  “唔!”
  “本座愿听阁下指教。”
  南宫维道冷冰冰地道:“区区要找‘云中鹤东方英’!”
  张之凡面色一变,陡地离座而起,惊声道: “朋友说什么?”
  南宫维道声音平平地道:“分帮主冷静些,区区要找令师东方英!”
  张之凡脸上肌肉抽动了数下,冷笑了一声: “朋友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金龙分舵,没错吧?”
  “既然明知,何出此言?”
  “这有何不妥?阁下当了分帮主,难道忘了本?”
  张之凡一咬牙,道:“朋友直接了当说出来意吧!”
  南宫维道故意蘑菇了这一阵,心中已有了计划,轻笑一声道:“此地谈话不会走露风声吧?”
  张之凡为之一愕,他有些摸不到头脑,随即应道: “不会!”
  南宫维道故作神秘地压低了声音道:“你知道令师与区区的关系吗?”
  这一说,张之凡更加迷惘了,以“脂粉客诸玉山”的为人,凡正派人士都不屑与他交往的,师父的性格嫉恶如仇,而且也从未听说过双方之间有什么来往。
  “这个……倒是未曾听说过!”
  南宫维道主要目的要先探明东方英的生死下落,不然,他岂有这等耐性。
  “令师与区区是忘年至交!”
  张之凡满面疑云地道:“本座从未听说过!”
  “嘿嘿,区区一向任性,声名……呃,阁下是知道的,所以这段交情并未公开,当然,其中是有原因的……”
  “愿闻其详!”
  “你知道令师何以失踪?”
  张之凡精神陡振,迫不及待地道:“何以失踪?”
  “奇怪,你竟然不知道?”
  “真的不知情!”
  南宫维道故意一拍茶几,怒声道:“他不够朋友!”
  张之凡的情绪已缓和,脸上换上一片好奇又迷茫的神色,缓缓离座道:“家师何以不够朋友?”
  南宫维道气呼呼地道:“他想独吞一件宝物!”
  “什么,宝物?”
  张之凡眼中抖露出异样的光芒,颤声道: “什么无价之宝?”
  南宫维道一面察颜观色,一面故作玄虚地道:“区区找了他十多年,最后才想到你这里……试问,他连‘白鹤帮’的基业都愿抛弃,可想而知是怎么回事了!”
  “朋友说说看!”
  “难道你能找到他?”
  “这个……慢慢再说!”
  “找不到,说出来也是空的!”
  张之凡低头沉思了片刻,道:“也许有商量余地!”
  南宫维道紧迫着道:“这么说,你知道他的下落?”
  张之凡狡桧地道:“朋友不把事实摊明,恕无法奉告!”
  南宫维道沉重地道:“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区区在京中‘平蛮王府’得到了一本秘笈……”
  “秘笈?”
  “不错,叫做《上清宝笈》,是一部上古奇书!……”
  “奇在何处?”
  “得到这本书的,可以练成金钢不毁之身,岁华长驻,等于一般传说中所说的陆地神仙,稳居天下第一高手的宝座!”
  这篇鬼话,引得张之凡满面俱是贪婪之色。
  “真有这种事?”
  “奇了,我匆匆地深夜造访,是来扯淡的吗?”
  “怎么牵上家师呢?”
  “王府失宝,大内高手全部出去追查,我因事前曾在京中现身,成了主要的追缉对象。我被迫急了;只好把这宝物托交令师保管……”
  “啊!可是……朋友当时何不自己秘藏呢?这种奇珍……”
  “我是密封了交令师的,只说是一件值钱的东西,他并不知情。”
  “以后呢?”
  “待到我出面接受调查,用计转移了对方的视线,风声一松,令师已失踪了!”
  “哦!”
  “我判断他是一时好奇而私开密封,及至发现里面的东西,便存独吞之心!”
  “飞天小神龙张之凡”突然惊呼一声:“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家师如获得那奇书,时隔十多年,岂不成了无敌高手?”
  南宫维道是存心要诈出对方的实话,对方这么一说,已露出了破绽,如果他不与东方英碰上,怎知他未曾练成至高身手呢?为探详实,他又煞有介事的道:“令师是独身?”
  “朋友不知他早已有家室吗?”
  “这不就结了!”
  “什么意思?”
  “那《上清宝笈》必须童身之体方能修练!”
  “家师既明知不可为,为什么还要背友忘义?”
  南宫维道感觉这张之凡城府极深,必须小心应付才能达到目的。
  “人心难测,也许他在事后才发现这一点,也许他妄想改变练法,也许他想造就一名天下第一高手。总之,他定有某种原因促使他这样做。”
  “嗯——”张之凡陷入了沉思。
  南宫维道对东方英的私事可以说完全陌生,当下乘机问道:“令师母呢?”
  “在家师出走一年之后改嫁了。”
  “没有留下子女?”
  “没有!”
  “怎么样,话己说明了吧?”
  “这个……本座派人调查,三天之内奉复!”
  “区区要马上知道!”
  “这办不到!”
  “张分舵主,光棍眼里不揉沙子,响鼓不用重锤,你分明知道令师下落……”
  “阁下根据什么这样说?”
  “很简单,令师失踪已十余年,如你不知他的下落,从何查起?别说三天之内,三年之内也不成呀?”
  “本座必须从长考虑!”
  “双方对质,便可分出真假!”
  “这……”
  南宫维道丝毫不放松地道:“阁下是知道令师的行踪?”
  张之凡沉默了一会,道:“这点本座承认!”
  “那阁下还考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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