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街男孩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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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街男孩的尖叫-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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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街男孩的尖叫》作者:三春柳青杨

第一章  走的就是歪门邪道



——谨此与青葱时代迷途的羔羊共勉

虹在忐忑不安中,遇到一扇敲不开的门。

关键时刻的犹豫不决最容易把事情搞砸。虹竭力镇静自己的心跳,一个故作镇静的深呼吸之后,心态逐渐平静下来。虹鼓起勇气,敲了几下门。笃笃声不像是敲击铁门,倒像是一个在古时衙门前鸣冤叫屈之人抡起鼓槌,面对法鼓,心里憋着一股子按捺不住的劲儿。开门人似乎就等候在门后面,容不得敲门人喘息,锈迹斑斑的铁门在悄无声息中拉开一条略显空洞的缝隙,露出一个目光犀利尖头猴腮的小男孩。满腹狐疑的神色在白癜风皮肤碎屑无规律脱落的面孔上绽开,白里透红中流泻着种种难以琢磨的惊悚和诡异。看见小男孩半张五花脸的同时,虹的内心陡然一阵毛骨悚然的感觉,误以为光天化日之下撞见了阴界的厉鬼凭空献身,呲牙咧嘴恐吓生性胆小之人。虹急忙问道:“请问这儿是鹿儿胡同149号附13号吗?”

小男孩的表情硬邦邦,冷冰冰,脱口而出:

“这里是寻常人家,请勿打扰!”

虹抬头再次验证门头上的门牌号,正确无误,确凿无疑。小男孩极不耐烦的眼神里明显有一丝难以觉察的轻蔑,容不得来人有丝毫的犹豫不决,顺手要关闭已经开启的门。急中生智的虹伸手拉住门把,说道:“请等等!”

小男孩的话语容不得虹有思考商榷的余地,态度生硬地说:“对不起,这里不是温柔之乡,没藏污纳垢,不提供特殊服务,你敲错门了!”

走在路上的虹,反复背诵并铭记在心的一连串接头暗号,见到一张极度恐怖的面孔,慌乱无措的心情在陡然紧张尴尬之时突然灵魂卡壳。脑子里只有小男孩恐怖狰狞的面孔瞬间定格的画面在反复闪回,精心背诵的一大堆台词稀里糊涂之间竟然忘得一干二净。小男孩的眼神像剃刀一般犀利,一刀便能刺穿鲜活跳动的心,明显对来人极不信任,极不友好。犹豫片刻,等不到虹开口说话,一个生气的咣当声在绝情中戛然而止,活生生将一扇原本就难以开启的门重新栓死。

一个下意识的战栗中,虹的灵魂豁然开窍,骤然间想起了电话上约定的接头暗语,慌乱无措中喃喃自语道:“一辈不上床,上床就戳上。”

世界陷入莫名的疯狂,人类的天性发展到一个空前的极致。你可以计算出天体的运行规律,却无法计算人类天性的疯狂指数。和一个陌生人预约办事,见面的开场白不是友好的握手寒暄和相互介绍,竟然是毫不相干的隔靴搔痒的无病申吟,听起来还有那么一点点暧昧味道的接头暗语。稀里糊涂之间的感觉不亚于一个功课差学习不努力的小学生,被刻板刁钻鬼怪的老师逮了个正着,高压势态下强行勒令差等生面对老师背诵一段晦涩难懂绕口费解的文言文。

面对冷冰冰的铁门静心凝思,虹的心情在略显绝望中耐心等待奇迹的出现。时间仿佛停滞不前,空气中凝聚着恐惧和不安。虹的鼻子尖上沁出了一层细小的汗珠儿。沉默片刻之后,铁门竟然在阿里巴巴“芝麻开门”梵语的召唤下,吱吱呀呀中拉开一条好似强行撕裂的缝隙。小男孩的脸没有露出来,隔着门扇,传出一阵老气横秋的朗诵声:“戳上先蹬腿,蹬腿流红水。”

平仄押韵、空灵诡异且天衣无缝的接头暗号,是对方在电话里事先约定,千叮咛万嘱咐,切莫在慌乱中说错了接头暗号,以免坐失良机,悔之晚矣。

负责接应的小男孩是一个患有先天智力障碍的人,认真中略显呆板执拗的办事风格,丝毫不逊色于一台飞速运转中的电脑,登录认证用户密码时,铁面无私,六亲不认,决不姑息迁就。

虹的心在一阵轻松惬意中释然开来,谢天谢地,皇天不负有心人,总算接上了头,一场前后奔波没有白忙。

事过数年之后,虹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知道,接头暗语不是一句梵语,居然是一个谜语,谜底是杀猪!跟谜面中的瑟晴味道八竿子打不着边儿。

容不得虹站在门口有丝毫的犹豫,小男孩粗鲁中略显极其不耐烦的动作,一把将虹拉进院子里,探身门外四下匆匆张望一眼,动作干脆而利落地将铁门迅速关闭。小男孩瞪着一双凶巴巴的眼睛,犹如瞬间定格的死鱼的眼睛,白眼珠上布满了血丝,口气生硬且不容置疑地问道:“刚才进胡同的时候,没有咬住尾巴吧?”

虹的神色满是诧异中的惊讶,心中不解地问道:

“尾巴?”

小男孩一副十分厌恶的表情,极不耐烦地挥挥手,说:“算了算了,说你也白搭。跟我来!”

跟随小男孩走进门的瞬间,虹兜里的手机铃声骤然大作,吓得两个人灵魂出窍,毛骨悚然。电话就是这么讨厌人,迟不响早不响,偏偏在节骨眼上响。虹顺手从兜里拿出来手机,来不及抬眼看清楚屏幕上来电显示的电话号码,犹豫不决中准备嵌动按键接听电话。屋里传出一个男人沙哑的声音局促不安中急忙提醒道:“千万别接,单线之间的联系都是惊弓之鸟,草木皆兵。为了保险期间,故意验证一下来人是否确凿无疑是非常重要的。”

虹抬眼瞥一眼埋头忙碌于杂乱无章的机器零件堆里的中年人,来电显示正是好不容易联系上的电话号码。虹合上手机翻盖,中年人没有抬头,自顾忙碌手中的活计,随口说道:“坐下来,稍等一会儿,马上就好。”

小男孩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开,来无影去无踪,犹如一个飘忽不定的幽灵。虹坐在一张已经千疮百孔裸露出海绵的旋转椅子上,小心翼翼环顾室内。满眼皆是电脑,打印机,复印件,雕刻机,纸张,塑料封面,和一些根本叫不上名堂的机器。墙上悬挂着刻制好的简易印版和沾满花花绿绿颜色的丝网印版,几枚红色橡皮的公章胚子在桌子上各种工具之间格外抢眼。单从这一点上看,这里的确是一个到处涂鸦电话号码,被城管称之为“城市牛皮癣”的办证窝点。中年人忙着手中的活儿,嘴巴没消停地有一句没一句的和虹闲聊。

“一定打了不少不该打的电话,交了不少不该交的学费,上了许多不该上的当吧?”

虹联想到第一次被人强尖的遭遇。按照大街上喷涂的电话号码联系,在对方巧语花言中毫无怨言地将二百块钱通过银行汇进指定的账户,之后对方的电话号码再也无法打通,红彤彤的两张毛爷爷就这么在不经意间打水漂儿了。如今的骗子为了达到目的,花样翻新,煞费苦心,不择手段。虹瞪着中年人,直截了当地问道:“不会是你们下的套儿吧?没套着狼反倒搭配上一个清白无辜的孩子。”

中年人一个无奈的苦笑,说道:

“我们是搭配上白白胖胖的婆娘,没能逮住翻墙偷情的和尚。”

虹差点没笑出声来。

“幸亏我们从事的是地下产业,不然3。15那天我们第一个站出来理直气壮打假!”

虹说:

“听上去满委屈的,好像你们也是无辜受害者,就差三伏天没有下六月雪了。”

中年人满脸委屈地说:

“可不是,我们比窦娥冤枉多了。那些拿人钱财不办事的所谓办证者,整个一双空手套白狼的魔爪,把实实在在办证的人可给坑苦了,害惨了。”

深受其害的不仅是办假证者和收钱不办证者之间的利害冲突,为了应聘一个维持生活填饱肚子的工作,先天条件的遏制,活生生把一个不足十六岁的少年着实难为了一把。

时下的就业形势满世界揪心,多如牛毛的大学生在毕业后几乎找不到一份称心如意的工作,何况是一个高中肄业的中学生,其难度不亚于一个频繁出入风月场的捞女,竭尽全力想证明自己是白璧无瑕的**,然后想方设法嫁给一个有贼心、没贼胆、有贼钱、又怕情人知晓的钻石王老五,逍遥自在地过完后半生。

经过一段时间的连续奔波,曾经万丈雄心的虹遭遇到处碰壁的残酷现实。工厂流水线的工作并不难找,只要有足够的耐心和力气,第二天就能开始上班。一天十多个小时的工作量,虹能够撑得下去,摆在面前的问题是辛苦一个月的劳动,换来的报酬难以达到理想和预期中的目标。虹决定更弦改辙,另谋出路。面对多如牛毛的应聘单位,先决条件必须具有大学本科文凭和两年以上的工作经验。

面对接二连三的遭遇和挫折,虹的心态逐渐适应下来。为了找到并打开招聘单位的大门,敲门砖就是一张形同虚设的大学本科文凭,虹的手里就差掂着见门就撬的一把撬杠和见谁就是当头一锤子的一把榔头了。到哪里去找一份能够改变自己身份的一套有效证件,着实把已经被现实世界撞得体无完肤遍体鳞伤的少年难的几乎想一死了之。

事情在阴差阳错中邂逅到在女人街一步三摇悠闲逛街的同桌“罂粟狂花”。罂粟狂花一身张牙舞爪的扮相,手里拿着一包被营养专家称之为“垃圾食品”的小零食,不期而遇中邂逅满面苦大仇深愁眉不展的虹,扑上前一把猝不及防的拥抱,旁若无人地又是揉脸,又是搓手,亲昵的尽头丝毫不亚于一个久别重逢后的一对爱得死去活来难舍难分中的恋人,爱恨交织的目光里流露出十二分只有鬼知道的疼怜和爱意,眼泪盈盈地说:“几天不见,是谁把头戴探照灯脚、踏风火轮的优秀男孩折磨成全国停电暗无天日的样子。”

虹心里正烦着呢,无心听罂粟狂花夸夸其谈流于表面的文章,一把毫不怜香惜玉般地拨拉开如潮水般扑面而来的香水味缠绕的双臂。一声叹息之后,双手掩面。罂粟狂花双手叉腰,横眉竖目喝道:“是谁?!告诉我,是哪根葱?连夜让兄弟们带上家伙,人间蒸发这小子去!”

虹一声有气无力的话语:

“既是叫来玉皇大帝,也无济于事!”

罂粟狂花不依不饶,说:

“别藏着掖着,理直气壮说出来,天下压根儿就没有摆不平的事儿!”

虹的情绪几乎低落到冰点,抬眼望着满脸稚气且已开始养尊处优的罂粟狂花,说:“是生活,是无奈的生活。你能把我的生活给摆平吗?”

罂粟狂花发自肺腑的一声叹息,犹如怏怏不快中一阵郁郁寡欢:“原来是这码子糗事儿?”

一段时间不见面,罂粟狂花明显成熟世故许多,光滑的额头上平添了几多风尘,清晰可辨的唇纹上残留着难易觉察的划痕,说话办事儿不像从前那样不加思索,脱口而出。乳房骄傲而又无所顾忌地耸立着,大有人未到跟前,胸已抢先一步通知对方——我来了,别用诡异奸诈的目光随意玷污我胸口上的凛然不可侵犯。

罂粟狂花沉吟片刻,喃喃自语道:

“这事儿真不能怪你,国务院正在插手解决!”



第二章  胆怯和懦弱意味着失败



虹哪儿有心事和罂粟狂花打情骂俏。一个是衣食无忧的悠闲阶级,一个是为生活四处奔波的边缘阶层。两个人之间的差距有天壤之别,简直无法相提并论。

罂粟狂花是虹的同班同学,中学时期坐过一段时间的同桌,大名兰碧溪。传说中的兰碧溪是个颇具传奇色彩之人,从幼儿园时代即受到神灵的点拨,瞬息之间情窦绽开,从此一发而不可收。经过学前班三年苦心修炼,进步神速,技艺超群。进入小学更是如鱼得水,深谙眉目传情和适当的时候抓住机会的巨大威力,用不了多少时间,尚未绽开的石榴裙下折戟沉沙一大批稀里糊涂似懂非懂的小男生,活脱脱一副超前早熟的特殊个案。

乱石崩云,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引江湖英雄豪杰竟折腰。

随着青葱时代的到来,女人的各种本能早已轻松驾驭,左右逢源,酬酢自如。平日的作派气质颇具几分狂野之中的妖娆之相和恶毒之态,同班的一些好事者送给一个恰如其分的绰号“罂粟狂花”。兰碧溪生来一个富贵之相,天下的好事儿全让她一个人当人不仁地给巧取豪夺去了。集别墅靓车,家境优越,衣食无忧,身材窈窕,青春靓丽于一身,深得班上好色无聊男生的追捧,唯一的缺憾就是学习不肯用功。不是罂粟狂花的脑子先天弱智,而是把所有的心事和精力全花在抢占地盘和纵横捭阖上,各门功课的考试成绩几乎从来没有及格过,手下的钢丝粉丝倒是数不胜数,足足胜过一个加强连队。

漂亮的女生压根儿用不着头悬梁锥刺骨,生来就是男人供养的坯子。只要天生一副倾国倾城的模样,身材令人望而生畏,三围凹凸有致。举手投足间骚得出色,坏得流水,不愁没有男人心甘情愿花钱养你。

罂粟狂花偏偏又是个好大喜功之人,从不愿在人前留下说不起嘴的短头,争不起一张形同虚设的面子。

高二上学期那年,班主任分配座位。虹在阴差阳错中中了头彩,和罂粟狂花虹坐到同桌。初坐到一起的两个人几乎是兵戎相见,势不两立,水火不相容,叫起真儿来简直就是不共戴天。罂粟狂花总是有意无意之间挤兑虹。原因是虹在关键的时候,不让罂粟狂花抄写作业,考试的时候不让抄袭答案。班级里的男生拼命追求罂粟狂花,巴不得引起罂粟狂花的注意,到头来连骚气也没嗅到。而罂粟狂花象一个傲气十足的公主,一副趾高气扬的神态目不斜视,对班里男生投来从心底里变态狂强尖狂般的目光不屑一顾。唯独对虹情有独钟,关爱有加。恨不得投怀送抱,宽衣解带,上床**。差一点没把一大群跟在屁股后面等待机会的铁杆粉丝们的鼻血给气出来,稠乎乎喷洒一胸膛。

几番磨合下来,罂粟狂花渐渐适应了虹的脾气,有事无事总是拿些新鲜的玩意和小食品加以贿赂。无奈虹是个刀枪不入的东西,偏偏不吃糖衣炮弹这一套。气得罂粟狂花拍桌子瞪眼睛,大声诘问:“你这人怎么这般不识好歹呀?好不吃,歹不吃,塞把狗尾巴草也不吃!我怀疑你小子前世绝对是一个净过身的超级太监托生的,看见美眉怎么会这么一副无动于衷的德行?”

虹摔出一句话,存心要把罂粟狂花当场噎死:

“小的各项生理机能发育正常,只是暂时对母的不感兴趣,尽管母性具有无可替代的吸引力,尽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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