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嫁宅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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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嫁宅门-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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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那探子来不及带走的罪证,还藏放在府里,在问不出藏放地点的同时,他也派人搜索,但这些日子来他命人翻遍了府里各个角落,始终都找不到,不过他早已想到姚祟浩一旦得知罪证的藏放之处,必会派人前来取出。

因此早已布署好一切,就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见状,那四人立刻退回柴房,将房门栓上。

纳兰瑞麟削瘦的脸庞扬起一抹冷笑,「来人,给我把这间柴房连同他们全都烧了,若是有人冲出来,立即格杀。」只要将他们连同那些证据全都烧毁,没了证据看姚崇浩还能拿他如何?

很快,柴房四周被泼上了油,火摺子一点下,红艳的火焰顿时漫天燃起,凶猛的吞噬了整座柴房,而里面没有一人逃出。

就在柴房四人被围困时,丁应司与孟广仁潜进了纳兰瑞麟的寝房。

「快找,姚大人说那些证据就塞在柜子底下。」孟广仁说道。

纳兰瑞麟作梦都想不到吧,那些证据其实就藏在他的寝房里,这正应了那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纳兰瑞麟以为姚大人派来的人马只有那三批,实际上,少爷早就想到要瞒过纳兰瑞麟必不容易,因此柴房那组人马也是欺敌之兵。如此安排也是担心姚大人那里说不定有纳兰瑞麟的眼线,担心走露了消息。

所以,真正来寻找罪证的是他和丁应司。为了保密,此事只有他们和少爷与姚大人知道。

抬眼打量着这间美轮美奂、华丽豪奢的寝室几眼,丁应司趴在地上开始一个柜子一个柜子仔细搜寻,一边低咒不已,「天杀的,这里的柜子怎麽会这麽多?」这屋子里起码摆放了十几个柜子。下一瞬想到什麽,他急忙起身,「该不会这些柜子里面装的全是那批朝廷的赈银吧。」他兴匆匆打开柜子查看,结果发现里面只摆了古董、字画、玉器和各种珍宝。

孟广仁看得双眼发亮,「这麽多珍宝,肯定是他这几年担任江苏巡抚时搜刮来的。」

丁应司挑眉一笑,打趣道:「待会儿咱们找到证据後,可别忘了把这些金银珠宝带一些走。」

「那是当然啦,不拿对不起咱们来这一趟。」孟广仁认同的附和。

片刻後,两人趴在地上把眼前见到的柜子底下都搜索过,却迟迟没有见到密信上所提到的罪证,不禁面面相觑。

「难道已经被纳兰瑞麟发现拿走了?」丁应司狐疑的忖道。

孟广仁也满脸疑惑,抓耳挠腮的环顾着这间华丽的寝房,「咱们是不是漏掉了哪个柜子没找过?」

丁应司果断的道:「那咱们再仔细搜寻一遍,这次你从那边找起,我从这边找。」两人交换方才寻找的地方。

找了好一会,还是一无所获,孟广仁粗犷的脸上流露出焦急。「我这边没有!」

「我这里也没有!」丁应司双臂环胸,目光缓缓重新将寝室打量一遍。

孟广仁急道:「该死的,难道真的让纳兰瑞麟拿走了?」

「还是姚大人说错了地方,或是那探子写错了地点?」丁应司猜测着,梭巡的眸光突然瞥见一物,他说道:「那床上咱们还没找过。」他快步走到床榻前,那床榻比寻常的还要大上一倍,雕饰华美,床顶上垂落的罗帐系在两侧,他探头一看,果然在罗帐後瞅见一只雕刻精美的柜子,那柜子约莫有床榻一半长,横放在床脚处。

他连忙要抬起那柜子,却发现柜子意外的沉重,手上使足了劲才能将柜子抬起。

他伸手摸了摸底下,果然摸到了一件物品,他连忙取出来,发现是包在一起的两本册子。

「找到了,这些就是罪证吧,咱们快走!」丁应司喜道。

「等等,我瞧瞧这柜子里放了什麽宝贝。」孟广仁试着撬开上了锁的柜子。丁应司趁着等他撬开柜子的时间,随手翻看了下手里的两本册子。

第一本册子上头记载了朝廷拨下来的赈银用途,只有三万两的银子被用来赈灾,其余的五万两被纳兰瑞麟分给江苏一带的官吏,用来封住他们的嘴,上头载明了收受银子的人名,另外十二万两全被他自己给私吞了。

第二本册子则是苏州府库银的帐册,丁应司没耐心仔细看完,索性翻到最末,结果赫然发现这库银早被亏空了四十万两之多。

这纳兰瑞麟不仅私吞了赈银,竟还亏空了这麽多库银!丁应司合上册子,见孟广仁还没打开那只上了锁的柜子,急忙上前拽住他。「孟兄,别撬了,咱们快走吧。」这两本帐册事关重大,必须赶紧送到姚崇浩手上。

「好吧,但先前纳兰瑞麟诬陷少爷派人偷盗了他府里的财宝,将少爷入狱,我今天就替少爷报这个仇。」孟广仁嘿嘿一笑,将寝房里贵重值钱的物品搜刮了一部分,才与丁应司一起离开纳兰瑞麟的寝房。

同一时间,那被大火困在柴房里的四人已移开最角落的柴薪,挥去覆在上面的尘上,地上露出一面木板,四人撬开那面木板,下头原来是条地道,四人从地道里从容离去。

那处地道是寒见尘先前派进来卧底的柯叔,无意中听见一名负责柴火的下人提起的,是许久以前的巡抚留下的逃生地道,但许久没人使用,且仆役换了一批又一批,知道的人很少,故连纳兰瑞麟也不知,拟定此计策时,寒见尘便告知此事,要姚崇浩善加利用。

外头的火焰熊熊燃烧着,纳兰瑞麟与守在外面的侍卫等了许久,竟等不到半个人冲出来。

他越想越不对劲,这些人不可能忍受得了高热的火焰而不出来!他命人立刻拿水来灭火,等火熄了,才发现他们早已从那处地道逃走。

他派人沿着地道追去,不料出口却已被人封死。

另一边的丁应司和孟广仁顺利离开,并将册子交给在附近等候的姚崇浩,接过那两本帐册很快看完後,他立刻下令埋伏在附近的兵马,将纳兰瑞麟府邸团团围住。

他是奉皇命暗中前来调查纳兰瑞麟私吞赈银之事,因此皇上事先已下了一道圣旨给他,让他能够调动江南一带的兵马,必要时可自行运用。

此时手上的证据已十分明确,他步入巡抚府里抓人,而纳兰瑞麟猝不及防,被轻而易举的抓住。

将纳兰瑞麟缉捕归案後,姚祟浩亲自前往监牢接出寒见尘。

「辛苦你了,见尘兄。这次若没有你的大力相助,我也无法顺利将纳兰瑞麟带回京里治罪。」姚崇浩俊秀的脸上露出笑容,拍着他的肩。

他在巡抚府里起出了十几万两的赈银,可说是人赃俱获、罪证确凿,但他所犯下的罪行还不仅如此,他亏空了四十万两库银更是一条大罪。

「我这麽做不是为了帮你,而是为了寒家。」寒见尘没有隐瞒的说。

「无论如何,这次能顺利找到纳兰瑞麟的罪证,并将其绳之以法,你都占首功,我会奏明皇上——」

寒见尘打断他的话,「崇浩,此事不要禀报皇上,我不可能再回京。」

「见尘,你真的打算就这麽一辈子待在苏州城经营作坊吗?皇上一直很赏识你,希望你能再为朝廷效劳,我出京时,他还交代我再劝劝你。」他也觉得以他的才干埋没在这里太可惜了。

寒见尘并没有因为他的劝说而改变初衷。「我无意再当官,如今只希望能将作坊经营好。」

见他语气坚定,姚崇浩叹气道:「好吧,若皇上不问起,我不会主动禀告他,但若他问起,你知道我不能欺君。」

寒见尘颔首表示明白他的难处,不再多言,他此刻只想赶回去见妻子。

告辞後,与孟广仁和丁应司坐上马车,寒见尘很快便发现这方向不是前往别苑,「广仁,为何走这条路,这路不是到别苑的啊?」

「少爷,这是要到丁家的路。」孟广仁接着说明,「昨日少夫人坚持要回来苏州城等少爷,我跟丁少爷劝不了她,只好带她过来。」他们昨日来时,寒府还有官兵把守着,因此只能先将她送到丁府。

「挽秋这几日还好吗?」寒见尘语气里流露出一抹无法掩饰的关心。

一旁的丁应司答腔,「姐姐还好,就是很担心姐夫。」

想到即将见到分别多日的妻子,寒见尘一向冷峻的脸庞罕见的出现一抹急切,恨不得能立刻插上双翅飞回她身边。眸光不经意一瞥,瞟见自己身上还穿着那身染了血的衣袍,他连忙出声,「广仁,先找个地方让我梳洗。」

「姐夫,很快就到我家了,到了那儿再梳洗吧。」不了解他的心思,丁应司只觉得没必要那麽麻烦。

「我想先换下这身衣裳。」寒见尘要求。

丁应司愣了下,这才发现他身上还穿着那件血迹斑斑的衣袍,下一刻,再看见他一脸未刮的胡髭,才顿时醒悟,姐夫大概是不愿让姐姐看见他这麽狼狈的模样,又令姐姐担心。「可大半夜的,要上哪换衣裳?」马车里也没有多余的衣裳可让他替换。

孟广仁提议道:「少爷,这儿离我家不远,不如先绕到我家去?」

寒见尘立刻颔首,「好,就上你家吧。」

到了孟宅,寒见尘梳洗後,孟广仁拿了一件自个儿的乾净衣袍来给他替换,他们身量相去不远,他的衣袍少爷能穿得下。

刮去脸上的胡髭,寒见尘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恢复了一身清爽,这才满意的走出孟家。

丁应司看见他虽比自己第一次见到时还苍白削瘦了些,但英挺的面容却神采奕奕,深邃的黑瞳里少了一分冷凛之色,多了分迫不及待。

姐夫应是急着想见姐姐吧,他俊朗的脸上不禁扬起了笑意。

很快来到丁家,丁挽秋早已焦急的等在前厅里,看见等待的人终於走进来,她细长的秀眸里流露出无法抑制的激动。

寒见尘墨黑的瞳眸在这一刻只看得见她,大步朝她走去,眸里流露出无法错认的柔情,「对不起,让你担心了。」这些日子最令他煎熬的不是施加在他身上的酷刑,而是见不到她的相思担忧。

丁挽秋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在喉间滚动着,却无法发出,最後只能化为一道饱含浓烈情意的声音,「只要你平安回来就好。」

女儿、女婿在分别多日後终於重逢,丁夫人在一旁看得湿了眼眶,她轻轻拭了拭泪,示意丈夫、儿子与孟广仁悄悄离开,好让他们夫妻俩说说体己话。

抚摸着他略显清瘦的面容,丁挽秋眼中盈满不舍,「这阵子你受苦了。」

「累你担惊受怕了。」分开的这些日子以来,他每刻都在思念着她,若不是为了大局,他早已不顾一切来找她。

「我听说纳兰瑞麟对你用刑,伤在哪儿?我看看。」她急着想知道他的伤势如何。

「都是些皮肉伤,没有大碍。」他不愿让她看见自己身上那些狰狞的伤口,知道会令她难受。

「让我看看,真的没事我才能放心。」说着,她伸手要解开他身上衣衫的盘扣查看他的伤势。

他按住她的手,「挽秋,我真的没事。」

「若真的没事就让我看。」她轻柔的嗓音里透着抹坚持,「相公,我们是夫妻,还有什麽是我不能看的吗?」

见她执意要看,寒见尘只好道:「我们回房再说吧。」

「好。」她牵着他的手,领他到出嫁前她住的寝房。

他这才脱下衣裳,看见他身上布满了触目惊心的鞭痕,她顿时红了眼眶,眸里浮上泪雾,「你受了这麽严重的伤,怎麽还能说没什麽?」

「只要没伤到筋骨,这些外伤对我来说真的没什麽。」看见她眼里的泪落下,他将她搂进怀中哄道:「你别哭,我真的没事。」

怕碰到他的伤口会弄疼他,丁挽秋小心翼翼推开他。「我去拿金创药来。」看着他伤成这样,她心口疼得发紧。

「不用了,我方才回来时已在广仁家抹过伤药。」

她泪眼凝视着他,「相公,以後不要再这样了……你知不知道这些日子我是怎样的担惊受怕?」

「不会了,这样的事绝不会再有下次。」他保证。

她哽咽的再要求,「你是我的相公,以後有难我们要一起担,你别再把我撇下。」

他冷峻的俊颜流露出一抹罕见的温柔,颔首答应,「好,往後有什麽事,我不会再瞒着你。」说完,他轻捧着她的脸,覆上她的唇。压抑多日的思念在这一刻溃决,他的吻仿佛炽烈的火焰,轰地烧灼起来。

她几乎要承受不住他狂烈的吻,那吻来得又急又猛,让她的心神几乎要溃散,她双腿虚软得快要站不住,是他双臂牢牢的搂着她,撑住了她的身子。

他的手解开她的衣襟,抚揉着她的娇躯。

她低低一喘,「相公,你的伤……」

「不要紧。」这一刻没有什麽比他想要她更重要了。

他再也难以忍耐对她的渴望,黝黑的眸里染着浓浓的情欲,横抱起她,走向床榻,大手一扬,挥落罗帐,掩住了里面的旖旎春色。

与纳兰瑞麟贪污一事有关的一干人等全被姚崇浩押入牢里,这其中也包括仗势欺人的李承祖,不日便要押解进京问罪。

寒见尘顺利收回寒氏作坊,同时将寒夫人接回了寒府。

「纳兰瑞麟一倒,李承祖被抓,李记算是垮了一大半,就像被拔掉了毒牙的蛇,再也无法威胁到我们了,见尘,你这次做得太好了!」寒夫人欣慰的赞许。

对於她的夸赞,寒见尘没有多说什麽,眸光里沁出一抹柔色,注视着坐在一旁的妻子,她温柔清雅的脸上也漾着暖笑看着他。

孟广仁倒是兴匆匆的接腔,「可不是吗?这次一举铲除了纳兰瑞麟和李记,真是大快人心。」

「相公,怎麽都没看见含青姐姐回来?」突然想起这件事,丁挽秋问。

「我当初只是为了掩饰她的身份,才以侍妾之名让她留在寒府,此刻事情已了,她自然要回到她大哥身边,不可能再回来了。」寒见尘解释着。

迟疑了下,丁挽秋启口道:「可姐姐说她……怀了相公的孩子。」这阵子因为担忧他的安危,她几乎忘了此事,此刻才再想起。

「就是呀,见尘,这是怎麽回事?」寒夫人也觑向他问。

寒见尘眉间微蹙,「我不曾碰过她,她不可能怀有我的孩子!」

听见他的话,寒夫人笑道:「你看吧挽秋,我就说她是在撒谎骗你。」

「挽秋,我与含青之间一直都只有兄妹之情。」寒见尘澄清,不希望她对他们的关系有所误解。

仿佛要印证他说的话,有名下人拿了封信进来。

「少夫人,有人送来一封信要给您。」

「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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