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不为人知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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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不为人知的故事-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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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昭转过头,定定地看着那个男人,那人见杨昭这个表情,讪讪地坐回了原位。
那个大学生探过身,小声地问道:“姐,他是干啥的啊。”
杨昭没有看她,也没有回答。
她的目光看向车窗外,外面没有景色,漆黑一片。
她的脸上很平静,但是脑海里却在飞速地思考。
她在想那些人到底是做什么的,陈铭生如果被反咬一口怎么办,他有足够的法律知识来保护自己么。
过了好长时间,陈铭生回来了,但那两个人没有。
杨昭紧紧看着他,陈铭生冲她笑了笑,低声说:“没事的。”
陈铭生坐下,车厢里很多人都在看他,刚刚那个问杨昭问题的男人再一次开口,这回他直接问了陈铭生:
“兄弟,你被叫去干啥了?”
陈铭生淡淡地说:“没什么。”
那人又问:“刚才那俩人怎么回事啊。”
陈铭生看起来并不是很想回答他,杨昭替他开了口。
“这位先生,如果你有任何问题,可以直接去问乘警。”
男人觉得杨昭有点多事,闭上嘴不问了。
杨昭拉着陈铭生的手,低声说:“来。”
陈铭生顺从地跟着她起身,来到热水器旁的空当位置,她松开手,先问了一句:“他们没为难你吧。”
陈铭生摇摇头,“没有。”
杨昭抱着手臂,一语不发地看着他。
陈铭生低声说:“吓到你了么。”
杨昭:“嗯。”
陈铭生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抱歉……”
杨昭说:“他们是什么人,你为什么去找他们麻烦。”
陈铭生转头,看了看身边的热水机,下面放着一盒不知道谁扔在这的泡面,他静默了一会,杨昭说:“陈铭生。”
陈铭生转过眼看着她,低声说:“你看到刚刚那个从厕所拉出来的人么。”
杨昭回想了一下,说:“看到了,乘警叫他他为什么不出来。”
陈铭生说:“他在厕所里吸毒。”
杨昭好像没听清。
“什么?”
陈铭生说:“他的毒瘾犯了,在里面吸毒。”
杨昭半张着嘴,看着陈铭生好一会,然后看向一边,静了一下,又转过来,说:“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陈铭生说:“八点四十分钟左右。”
杨昭一顿,陈铭生的回答,听起来普通,但是仔细一想,又给人一种不太平常的感觉。他没有说是那个男的干了什么事情的时候,也没有说是杨昭和他做了什么的时候,而是直接说——
八点四十分。
列车在轨道上行驶,发出轰隆隆的声音。外面的天漆黑一片。
广播播报,马上到达五台山站,请要下车的乘客提前做好准备。
陈铭生说:“等下,我得去派出所做个记录。”
杨昭没有说话。
陈铭生张了张嘴,看起来有想说的话,可他看见杨昭的眼睛,最后又把嘴闭上了,最后只低低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杨昭心里的一块石头,忽然就放下了。
陈铭生待她很好。
他有自尊,有原则,也有自己的坚持。
杨昭低声说:“咱们回去收拾一下吧,等下我陪你一起去。”
陈铭生的目光好像含着一股浓浓的雾气,看不真切。
杨昭转身,淡淡地说:“其他的事,我们晚上再说。”
乘警在杨昭和陈铭生下车的时候一直跟在身边,他对陈铭生说:“做个记录,别紧张,很快的。”
乘警事先已经同当地派出所联系好,在下车的时候,有几个警察在站台上等着。
已经快十二点了,外面阴嗖嗖的,站台上也没有几个人。
杨昭下车,看见几个警察上去把那两个男人连带着行李一起先带走了。
剩下一个警察领着陈铭生和杨昭出了站。
五台山站是个小站台,杨昭看见虽然是大半夜,但是车站外面还是有不少人。有些卖吃的,有些举着旅馆饭点的牌子拉客人。
杨昭和陈铭生被带上一辆警用面包车,他们坐在车后面。
开车的警察年纪不大,一边发动汽车一边跟他们说:“派出所不远,一会就到,录个记录就可以,用不了多久。”
陈铭生嗯了一声。
“啊,对了。”那小警察从后视镜里看了看陈铭生,说:“我听乘警说是你一个人发现的,你怎么看出来的?”
陈铭生说:“看他的时候他一直在抖,我觉得不太对,就多看了几眼。”
杨昭默不作声地听着。
陈铭生说了谎,那个男人根本没有一直发抖。杨昭淡淡地看向窗外。
“不过你胆子也真够大的,这帮人都是群疯子,为了吸那玩意什么都能干出来。”小警察又说,“你这情况也比较特殊,自己也不容易,估计登记一下能给发点奖励啥的。”
陈铭生轻声笑了笑,说:“不用了。”
最近的一个派出所里车站的确没有多远,小警察在车上很能聊,说个五句陈铭生回他一句,而杨昭则是一直沉默。
车停到派出所的门口,小警察领着陈铭生和杨昭进到一间办公室。
“来,你们俩先坐会,旁边就有热水喝一次性杯,你们喝点热水,最近天冷的厉害。”
陈铭生说了句谢谢,小警察说:“稍等我一下。”
这是杨昭这辈子第二次进派出所,第一次因为陈铭生,第二次还是因为他。
这间派出所比凌空派出所更简陋,屋里连个像样的办公桌都没有。屋顶上是白花花的日光灯,闪得人眼睛疼。
已经十二点多了,窗户外面漆黑一片,冷风呼呼地吹刮,赶了一天的路,杨昭的身体很疲惫,但是她的精神又必须集中,这种矛盾相互穿插,让杨昭感觉到一股异常敏锐的紧绷感。
过了一会,来了两个年级稍大一点的警察,他们坐到杨昭和陈铭生对面,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
“你大概什么时候注意到他的。”
“其实我也没怎么注意到,就是看着有点奇怪。”
“你是怎么辨认出他是毒瘾犯了。”
“他坐在座位上的时候,手脚一直在抖,而且经常抓挠自己的脸,我觉得正常人应该不会做这种事。我开始怀疑他是小偷来着。”
“小偷?”警察努嘴点点头,认真做了记录。“那后来你为什么知道他在厕所吸毒。”
“我在厕所门口等着上厕所,但是隐约闻到一股奇怪的香味。而且另外的那个人来赶我,我就觉得有点问题。”
警察嗯了一声,说道:“麻古,是有异香。”他又抬眼看了陈铭生一眼,不经意地说:“你对这个挺了解啊?”
杨昭的心因为这个问题顿时缩紧。
陈铭生说:“我以前在老家开小旅馆,要定期参加当地的防毒防淫宣讲,我去过几次,记住了一点。”
警察点点头,说:“这个习惯不错,是得多参加,现在好多人都一点常识都没有,解释都解释不通。”
“嗯。”
警察又简单地问了几句,就在杨昭以为就快结束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女人吵闹的声音。
两个记录的警察对视一眼,一个人站起身,打开门,冲走廊大喊一声:“怎么回事——!?”
刚刚那个带陈铭生和杨昭过来的小警察匆匆跑过来,皱着眉头,杨昭听见他低声跟那个警察说:“家属来了。”
“这么快?”
“当地的。”小警察说,“家就在附近,一个电话就过来了。”
做记录的警察脸色有些不好看,他说:“先去前面吧。”他转头对陈铭生和杨昭说:“你们俩也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推个朋友的文《我的鸵鸟先生》,校园青梅竹马文,男主手臂残疾,年轻人的爱情,很清新。你们要是看这边看得压抑了,就去看看那边,别一棵歪脖树吊死,相互结合,有益身心健康。
最后,节日快乐。

第37章
杨昭在屋里的时候就已经听见外面的声音了。
警察领着他们去大门处;跟陈铭生和杨昭说:“记录做完了,辛苦你们了。”
杨昭说:“那我们能走了么。”
“行。”警察点点头;说:“可以走了。对了;你们是游客么?”
“嗯。”杨昭说;“来五台山玩的。”
警察考虑了一下;说:“那这样吧;你们再等一等;现在太晚了,门口也没有车了,等会小刘空出来让他开车送你们去宾馆。你们订了宾馆么?”
陈铭生说:“还没。”
“那要不这样吧;等会我让小刘直接送你们去我们的招待所;条件还行的;我跟他们说说,还能便宜点。”
陈铭生看了看杨昭,杨昭点点头。
“那就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不麻烦。”警察说,“应该的。”
他们走到大厅,那有一个一老一少两个女人,还有一个看起来五六岁的小孩,三个人一起在大厅里哭号。
“我家可怎么办啊——!你关了他我们一家可怎么办啊——”
杨昭和陈铭生站在后面,她看出这几个人应该是那两个被抓起来的人的亲属,就是不知道是两个里面哪家的。
杨昭静静地打量了一下,那两个女人穿得很普通,甚至有些寒酸,看起来家里条件并不好。
薛淼曾说过,女人是很容易被看出生活水平的,因为女人很敏感、很柔弱,就像精美的花朵。经受任何一点风吹雨打,都会留下明显的痕迹。
这个女人也一样,只要看一眼,就能感觉出明显的贫穷与窘迫,这两种东西混杂在一起,就形成了一种破罐破摔的刁蛮。
“你们不能关他啊——!不然我们一家都活不了了啊——!”
那个小警察挡在女人面前,说:“这位亲属请你先冷静一点,我们的调查还没结束,你这么闹我们不好工作。”
“调查什么!?调查什么——!?”女人拉着小警察的袖子,使劲地撕扯,“他就抽点东西,又没害别人,你们要关他,这是把我们家往死路逼啊——!”
小警察一脸愁容,说:“如果真的只是自己吸毒的话,是不算犯罪的,但是违反治安管理法,我们会对他进行强制戒毒和治安拘留。”
“我不活了啊——!妈!你听见没,咱们一家一起死算了!”女人的嚎叫声很大,脸上表情也很凄惨。杨昭觉得有些吵,往后退了两步。
那个做记录的老警察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别吵了!”
女人被吓了一跳,然后坐在地上开始哭嚎。
“你再这样就算影响办案,连你一起拘留!”
“你拘啊——!”女人瞪着眼睛,看着警察,“你把我也关了!把我们全家都关了——!”
“你——”
警察还要再说什么,门口忽然又来了一辆车,车里下来两个男人,进到派出所。
另外一个警察在门口拦住他们,“你们干什么的?”
一个男人说:“啊,警察同志你好,我是晨报的记者,刚刚接到电话说这边有案情,来了解一下情况。”
说完,他还把自己的名片递给了警察。
警车接过来看了一眼,说:“谁打的电话?我们现在不接受采访。”
“我打的——!”
所有人都看向那个女的,女人从地上站起来,来到记者旁边,紧紧拉住记者的手,说:“我打的电话,你帮帮我啊!我们一家就靠他一个人,他要是进去了我们可怎么活啊——!”
“等等,先等等。”记者从怀里掏出录音笔,警察在一旁看见,说:“说了我们不接受采访,请你配合一下。”
女人看起来完全癫疯了,警察想要把她拉开,她就把自己上衣给脱了,露出内衣来,挺着胸脯喊叫:“来啊!你来啊——!”警察紧皱眉头,躲开她。
“这位女士你也别这么闹。”记者说,“具体什么情况你先解释一下。”
小警察先一步说:“她丈夫在火车上吸毒,被抓了,现在在审,她就来这闹。”
女人嘶叫一声,对记者说:“记者!我家老母亲今年已经快八十了,根本受不了这个刺激,你看看给我儿子吓成什么样了。”
记者往厅里一看,一个五六岁的男孩皱着脸在哭,但是声音显得十分奇怪。
记者说:“他怎么回事?”
女人哭道:“我儿子命苦,出生发烧把嗓子耳朵烧坏了,也说不了话,他跟他爸关系最好,他爸要是进去了,我儿子可活不下去了。”
聋哑儿童?
记者兴致上来,往前走了几步,门口的警察给他挡了回去,口气有点不好了。
“我们拒绝采访,你先走吧。”
记者把录音笔放到警察面前,说:“警察同志,请问你们抓人的时候为什么不避开孩子?”
警察皱紧眉头。
“吸毒肯定是违反治安条例的,但是我们在抓人的时候是不是可以尽量避免对小孩的伤害,毕竟这孩子年纪这么小,而且还是聋哑儿童,自己的父亲在面前被抓,对孩子的心里影响肯定很不好。”
小警察有点生气地指着那个女的说:“这是她自己把孩子领过来的,我们又没在他们面前抓人。”
女人冲他大叫道:“孩子放不下他爸有错吗!?你不是亲爹养的吗——!?”
老警察怒吼一声:“你说话注意点!”
女人又升了一个分贝,喊道:“孩子只跟他爸——!你要是把他关进去,孩子就留给你们了!”
“好啊!”老警察气得声如洪钟,“来!你现在就给我开个断绝关系证明,犯了弃养罪,我连你一起关!”
“老邱你冷静点。”旁边一个警察碰了碰老警察的胳膊。
女人坐在地上,抱着孩子开始哭。
记者蹲在地上,问女人说:“你们家的情况怎么样。”
“我家就住火车站旁边,有个卖烤串的摊位。一个月最多就能挣个两三千块钱,全给孩子看病了,摊位上个月还被他们给查了,我老公外出去找旧亲戚借钱,现在刚回来就被抓,他要是被关起来,那我们一家都别活了。”
小警察说:“火车站前的广场不允许摆烧烤摊,已经说了很多次了。”
“那你让我们怎么办!?让我们怎么活——!?”
小警察皱着眉头,看向一边。
记者对那小警察说:“警察同志,你只看到他们犯了错,没看到群众生活有多苦。”
小警察也气得不行,在一边说不出话。
“我觉得,你也不用期待什么了。”
忽然一道平平淡淡的女声传来,在场所有人都顿住一下。他们回过头,看向站在最里面的女人。
陈铭生嘴里叼着一根烟,他也侧过头看着杨昭。
显然,谁都没有想到她会开口。
杨昭是对那个坐在地上哭的女人说的。
“你应该感谢警察,没有让你第一时间得到你丈夫已经把借来的钱花光的坏消息。”
女人瞪着她,“你怎么知道花光了!?”
杨昭脸色不变,淡淡地说:“因为我会思考。”
那女人反映了一会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顿时跳起来往杨昭这边冲,“你算什么东西——!?”
警察制止住她,“你注意点!”
记者也往这边看,他看见杨昭身旁的陈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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