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你一手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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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你一手掌握-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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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难怪媒体总报导他能力一流、EQ三流——她终于懂了。   
  龙兰祺无奈地鼓了鼓颊,又缓缓地吐出气来。要有耐心,国父革命十次才成功,她不过问了三个问题没人回答罢了。   
  于是,在他一张臭脸的注视下,她仍努力地让笑容挂在唇边。“第一个问题,请问你是不是龚希一龚律师?第二个问题,请问你是不是龚子谦的爸爸?”   
  “我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他转头拍拍肩上未曾存在的灰尘,仿若她不值得他正眼注视一般。   
  龙兰祺敛去了笑容。这人还真难以相处!收回原有的和善,她直接地问:   
  “是或不是,这么难回答吗?还是请‘龚大律师’回答问题都要先付费呢?”   
  “一般而言,没错。”龚希一面不改色的冷哼了声,讥讽的双眼看著她微闪着怒气的眼——女人,是情绪化的动物。   
  “感谢你让我知道‘一寸光阴一寸金’的最新定义。让‘您’开了尊口,我也算是小赚一笔了。”她气呼呼地转身离开。   
  她希望这个讨厌的人千万不要是龚子谦的爸爸,那不可一世的骄傲模样,让人动肝火一这家伙以为自己是皇帝还是国王啊?   
  “站住。你为什么问那些问题?”龚希一没有移动步伐,只是铿锵地吐出问句。   
  虽不是太想理会陌生人,但在事情没有个结果、在他还没有弄清楚她的来意之前,他也不打算就此放手让她离开。追根究底的坚持,早己自职业融入他的个性之中,成为一种处事的原则。   
  龙兰祺停下,仰着头仿若聆听什么拟的。一会,才回过头,故作讶异地朝他左右望了望。“你没带个太监在旁边,宣读你的圣旨吗?”   
  他嘴角往下一撇,听出了她的讽刺但为了弄清楚她的来意,他仍耐着性子咬着牙问道:“‘请’先回答我的问题,可以吗?”   
  “哇哇哇,他用了'请'字哩。”她用力地以最凶狠的眼神瞪著他。其实,很想在这时候给他一个冷笑,气一气他。偏偏她这人做不来什么笑里藏刀的高难度动作。   
  龚希一望著那一双睁得圆滚滚的眼睛,却无来由地有些想笑的冲动——她认真瞪人的样子还满可爱的。轻咳了声,他开口道:“我是龚希一,没错。”   
  “你是龚子谦的爸爸吗?”她固执地追问著,习惯性地要弄清脑中的所有问题。他现在看起来还满温和的嘛——跟刚才的凶霸模样比起来。   
  “你为什么如此想知道答案?”龚希一又板起了脸,深黑的眼瞳中有著阴霾。   
  他不随便回答问题,何况是一个他并不想回答的问题。   
  神经病。龙兰祺在心里啼咕了声,她是苯蛋才会用“温和”两个字来形容他。哪有人这么冥顽不灵的,只是请他开个尊口说句“是”或“不是”罢了。   
  看出她脸上的不以为然,他缓缓地开回说道:“这年头意图不轨的人太多了。”   
  了不起——了不起!这人的骂人技巧真是高明啊,龙兰祺走上前,在靠近他一步的地方,仰著头看他,突然有些发怒于自己一百六十公分的身高只到他胸前。   
  “古有名训:朽木不可雕,土之墙不可污。'您'真是给了我一个最佳例证。现在,你给我听好——问你的名字,只是想确定一下你的身分,并想对你说声谢谢,谢谢你平反一件冤狱,帮助了一个受冤屈的人。问你是不是龚子谦的父亲,只是想告诉你,子谦现在正帮我们家小朋友收积木,请你稍等一下。我的话说完,再见。”   
  她愤然地转过身,正想让自己的怒气冲冲成为两人之问最后的回响时,急促前进的脚步却硬是踩到了颗不大不小、但却足以绊倒人的小石子。倏地,脚打滑了下,肩上的背包及手肘下的画册首先啪地一声落地,接着是她重心不稳的身子……   
  龚希一反射动作地跨步向前,在她跌跤之前,快步环住了她的腰,阻止了她的摔伤。无暇去猜想怀中身子的僵硬原因为何,因为他的眼睛无法移开她脸上丰富多变的表情——又是气又是恼、又是羞又是尴尬的,垂下的睫毛轻动着不安,牙齿也仿若要阻止自己出口骂人似轻咬住唇瓣。   
  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不该用“可爱”两个字来形容,但她的模样却十足地可爱。龚希一,他喝了自己一声。她是个有孩子的有夫之妇。   
  烫手地放开了她,将她推到一步远的距离,没费心为她捡起地上掉落的背包与画册,只是一言不发地转身跨步离开。他一定是太久没和女人接触了,才会该死的对她的样子动了心念。   
  龙兰祺潮红着脸,气自己干么跌那么一跤,把刚才的怒不可遏都跌成了一场可笑的闹剧。不过,人家毕竟扶了她一把,没有在一旁冷笑一也算是个好人吧。   
  “你等一下。”   
  “又有什么事?”他显得不耐烦。   
  她飞快地捡起地上的画册,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后,抽出了方才为龚子谦所画的素描。她的直觉很灵——龚子谦一定是他的孩子。“这给你。”   
  龚希一接过了那张纸,却说不出任何话来——他知道画中的人是子谦,却又不愿意肯定那就是子谦。   
  画纸中的男孩不是一个七、八岁的孩童,而是一抹优郁的影子。他有多久不曾看过他了?他无法置信画纸上这个泛着孤寂的男孩,竟是与自己生活了将近八年的孩子。子谦看来那么可怜、那么脆弱。   
  心痛绞上了心头,他对这个孩子做了什么——除了蓄意的忽略外,还是忽略。   
  一任目光逡视过子谦不快乐的轮廓,却在望见画纸中那栩栩的细致眉眼时,硬下心肠抛断心中那浮起的怜惜。孩子长得像沈韵竹——那个曾经是他两年妻子的女人,那个专事掠夺的女人。   
  他这一生,不曾失败——除了他的婚姻。   
  龙兰祺静静地立在原地,虽不清楚龚希一心中想些什么,但他手中愈握愈紧的拳,却是一种挣扎的表征。他,看出孩子脸上的悲哀了吗?   
  “子谦需要人关心他。”她轻声地说。   
  “谁要你多事!”龚希一低吼一声,猛然抬起头来悍气地盯着她。“你没有开口的资格!”   
  龙兰祺深吸一口气,所有的好意在刹那间全转化成怒意。无怪乎龚子谦会变成这样一个自闭的孩子,有这样一个莫名其妙又不可理喻的父亲,他的童年休想正常了。   
  她咬牙切齿地开口说道:“对,我是没有开口的资格,我跟子谦非亲非故的,的确是没有资格开口,我只是一个外人。连一个外人都能看出他的孤独,都比你来得关心他,你,有什么资格说话?你不配做一个父亲。亏得别人还把你当成伸张正义的代表,你根本是个表里不一的……伪君子。”   
  一连串气愤的呐喊让她的心口发颤,她不清楚上一次如此动怒是何时的事情了,只知道眼前一双阴冷的眸子狠狠地瞪着她——一双没有任何歉意,只有怒气的眼眸。   
  “发表完你的高论了?”   
  他寒着脸,吐出的字眼个个像冰块一样的冻人。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这样侮辱他,何况是一个看来完全没有任何杜会经历的女人。   
  “说完了。”她昂着下巴,不想在他阴沉得吓人的气势下示弱。即使他此时的模样的确凶残得让人想拔腿离开。她想,他官司总是胜诉的一大原因——可能是因为任何人被他深邃而凶狠的眼一瞪,都很难吐出话来反驳。   
  “很好。”他朝她靠近了一步。   
  龙兰祺直觉地后退了一步,防备地看著他。龚希一甚至没有提高音量,但所散发出的戾气却使人不寒而栗。   
  龚希一只手高举起手中的那张画纸,在她面前晃动了两秒,而在下一秒间、在她的惊呼声中,将那张画纸撕裂成飞舞于空中的白色碎片。   
  “别人的家务事,不懂就少开口。”他将手中最后一张抹着炭笔的纸片不留情地掷到她脸上。   
  感觉到纸片摩擦脸庞的失坠触感,她呆若木鸡地望着自己的作品成为地面上撕裂的一片片画魂,所有情绪仿若在霎时间被掏剥一空——她犯到的是什么样的一个男人?!   
  她只是很单纯地想告诉他,子谦需要爱而己,为什么会遭受到这样的对待?   
  缓缓地,她抬起了头,看著那个仍兀立在身旁冷眼看人的他。   
  “你不配被称为一个父亲,因为你残忍地对自己的孩子视若无睹;你不配被称为一个律师,因为你心态不键全,无法接受别人的批评。而你既然看不见自己孩子的痛苦,又如何能体会杜会深层的不公平?你所做的一切,只是沽名钓誉。”她挺起背脊,清朗的眼眸盯住他。“我同情子谦,因为他有你这样一个不懂得爱的父亲;我更同情你,因为你根本是具没有心的行尸走肉。”   
  龚希一瞧着她仍激动的肩膀,却不再开口反驳、斥喝。他没有必要对这样一个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女人解释或说明什么,他有自己的行事方式。心,抽痛着,因为被顶撞的气愤,还是因为对子谦的内疚,他不知道……也不想弄清楚。   
  有情、无情对他而言,可以只是表面的假象。对于子谦,他……   
  “积木收好了!”一个娇软的稚气嗓音响起,引起他们的注意。商依依甜甜地笑看,拉著子谦的手往他们走来。“'我们'可以去溜滑梯吗?可以吗?”   
  龙兰祺收回了注视孩子的视线,再度瞪了那个毫无表情的男人一眼,随即跑到两个孩子面前,心疼地看著子谦凝住在龚希一身上的渴望。这孩子希望的不过是自己的父亲多在乎他一点吧?   
  “子谦,对不起,我们要先走了。”龙兰祺不忍地轻拍子谦的肩,难过地看着他的小脸垮了下来。蹲下了身子与子谦的眼睛平视,她捧住他的额头,给了他一个吻。“阿姨很喜欢你,下回阿姨帮你画一张飞机好吗?”   
  “那张哥哥的画呢?”商依依靠着阿姨问着,怯怯地偷看了眼前方那个看起来很凶的叔叔一眼。   
  “被一只野狗咬坏了。”龙兰祺直起了身子,示威地给了那人一个白眼。“我们走吧,免得又被狗咬了。依依,跟哥哥说再见。”   
  “哥哥,再见。”商依依学看爸爸和客人道别的方式,拚命地和子谦握手。“我明天去找你哦,再见。”   
  希望永远不要再见那个龚希一!拉著频频回首的商依依走出幼稚园时,龙兰祺如此祈求着。           
余宛宛将你一手掌握第二章       
第二章   
  爸爸……爸爸……   
  昏沉地走在黑暗之中,他搜寻看声音的来源。那呼唤的音量如此微渺,飘散在诺大的空间更显得空洞而凄清。他乍然止住了脚步,为着孩子隐约的哭泣声而不安。   
  “别哭。”他冲口而出,想安慰孩子。   
  深吸了口气,抹去额上的冷汗,他顺著墙沿摸索着电源开关。包裹在黑暗之中的任何声响、动静都显得诡谲——孩子会怕。如释重负地在墙间找到了凸起的按键,啪然一声,开启了光明。   
  天!   
  他跟跄著步伐,谅恐地望著满屋满墙的炭笔画像。数千张图片、数千双哀怨的眼睛压迫地盯著自己,仿若审判般地令人心慌。哪里来的画像?面这屋子除了他之外,就是这一壁诅咒似的画,他就这样被围限在这个诡异的空间中。而这个见鬼的该死房间,竞连个可出入的门都没有……   
  抑止住狂乱的心跳,他尝试在每一张相同的图片之中寻找着出口。然而,触目所及的却只有那些真实到令人发寒的画像。   
  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他?他握紧了拳头,控诉地回瞪着墙上的凝视。突地!“不要不理我!救我出去!”图画上千个黑灰色的唇喃喃地开了口,黝黑的瞳中音滴下鲜红的血   
  龚希一猛然坐起身,被环绕在室内的激动声响所惊醒。   
  扯住被单,他茫然地瞪着前方。是梦?   
  待意识开始进入脑中,他才开始缓缓地打量着室内。深灰色的沙发,核桃木的书桌,桌上仍未关机的电脑的蓝色光线……这是他的房间。龚希一如释重负地吐出了那口闷沉在胸腔中的气。   
  只是个梦,他告诉自己。   
  颓然地往后倒向床头柜,他不确定地再次望向落地窗外微微的晨曦。一阵风吹拂而入,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这才察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现在,是十二月。   
  龚希一掀开被单,使劲地捶向床垫。“该死的女人!”   
  如果不是她画了那样的一张画像、如果不是她的画强迫他正视了子谦的孤独,他怎么会作那样一个梦。   
  伸手捏揉着颈部的僵硬,他呼吐着胸臆间因极度焦虑而起的不适。侧过头望了望时钟——六点,对一个凌晨两点才上床的人来说,此时还是正好眠的时候,而他却坐在这,再也无法放松。过分真实的梦境让人恍惚。   
  他承认他疏忽了那孩子。孩子将近八岁了,却仍在大班,就是因为过分自闭内向,所以家人不敢过早将他送入小学的环境之中。他该多关心子谦一些的,但……那酷似沈韵竹脸庞的孩子,仿若是将他的错误重复倒带似地放映于眼前。对那个女人的不满与恨意,让他无法忍受看到那孩子。   
  前日开始接送孩子上下学,只是自己父亲为了拉拢他和子谦而强迫他进行的一项举动——没有特意的关心、没有身为一个父亲该有的慈爱,即使对于那孩子期待的眼光曾有过心疼,却也硬是狠下心来,不让自己心软。孩子简直是那个女人的翻版,他何必对她留下的任何“东西”有些许关爱之情。   
  起身进入浴室,泼了自己一脸的冰凉,让自己清醒。   
  拭去脸颊上的水珠,他望着镜中的那个人——刚毅而显严肃的眉,锐利深邃的眼,气势是吓人的,模样是坚决的,然而脸上的线条却是苦恼的。   
  女人!他低声咀咒了声。   
  一向自为情感分明的人,对于喜与恶的表达也是分明的。律师的职业,没让固执的他圆融几分,只是让他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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