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的阳光+番外 作者:庄雨寒(晋江vip2012-06-06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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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灵的阳光+番外 作者:庄雨寒(晋江vip2012-06-06完结)-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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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过来的时候,爸爸妈妈都在身边。我才知道,是方逸尘救了我。
  开学了,我并没有碰到方逸尘,听老师说,他病了。我去他家找过他,可他不在。直到1个月后,他才来上学,我发现他又瘦了不少,脸青青的,还爱咳嗽……
  经过了这次,爸妈似乎对我宝贵了许多。妈妈提前转业到了财政局,爸爸也尽量抽时间回来陪我。我知道,他们是因为差点失去了我,所以才那么小心翼翼。我感激这次意外,更感激方逸尘,是他让我终于体会了久违的亲情。可是,妈妈更坚决地反对我跟他玩了。她说,他是“天煞孤星”,已经克死了他的亲妈,他的亲奶奶,这次还差点克死我。这说明凡是跟他走得近的人都不会有好结果。我不信!我跟妈妈大吵,但没有用,妈妈严密地把我监视起来,我和他单独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
  再后来,爸爸因工作调动,我们全家要搬去J省了。临走前一天,我去找他,他孤独地蹲在他们以前那个家的院落里,神情忧伤。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我只知道,我要想办法让他开心。于是,我把爸爸送给我的那个三棱镜送给了他。那曾经是我一生中最珍贵的一件礼物。可是,如果它能让他快乐,我也会很开心。他送我一张蓝色碎花手绢,他说,那是他妈妈留给他的。我小心地收好,我知道,他也把自己最珍贵的东西送给了我。那时,我才10岁,但不知怎的,在接过他的手绢的那一刻,我想到了永恒。
  他问我什么时候走,还说来送我,还说以后长大了会到J省来找我。我们拉了勾,我想,那就是永恒了,一辈子都不会变的承诺。我没有告诉他,我在心里对自己说,我等他,来找我,不管,多久。
  可是,他终究是没有来。第二天没有来送我,长大了也没有来J省找我。他也许早就忘记了我这个人,忘记了他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可是,我没有忘,我总是变着方地打听他的消息,虽然很少,但是我都一笔一笔地记在我的日记本上,也记下一颗少女的心。
  再后来听说的消息就不好了。先是听说他和他爸爸吵了架,引得他爸心脏病发;后又听说,他亲手把他弟弟推下楼,让他弟弟再也站不起来;再后来,他就失踪了,杳无音信。
  我曾经利用暑假,偷偷地回过一次G市,我碰到了于阿姨和方叔叔。可是,他们谈起他时,是那样的一脸忧戚。我记得,于阿姨最后对我说,“小武,你是个好孩子,好好学习,别再记挂着他了。以后你会知道,他不值得你那么做。”
  我什么也没说就回了J省,那夜,我的日记写了十几页。可到最后,什么也看不清,因为,我的泪早就把那些字弄得一塌糊涂。
  我以J省第一名的成绩考入梦想的B大。可是,我不开心。那个地方,曾经是我和他发誓要一起考入的地方。我曾经幻想,和他在分开7年以后,在B大重逢。可是,开学的时候,我顶着烈日,站在新生榜前把每个名字从头看到尾看了三遍,也没有找到他的名字。
  原来,他的遗忘是如此地彻底!
  大学四年,我醉心于学业,没有谈过恋爱,甚至连那样的想法都没有。我不算漂亮,但也不丑,再上显赫的家世,围绕在身边的男孩不可谓不多,可是,一旦跟他比,他们似乎都少了点什么。毕业以后,因为突出的成绩和爸爸的位置,我顺利进入国家**部**司。爸爸也在同年调入B城军区,担任一把手。我们一家人终于重新在B城团聚,生活也似乎恢复了它的本来面目。
  只是,爸爸妈妈开始忙碌起来,虽然我那时才22岁,但他们觉得我的终身大事必须得考虑了。他们亲自或是委托那些叔叔伯伯们给我介绍门当户对的对象。每个周末,我都是在相亲的宴会上度过的。我不胜其烦。终于,在不知是第N次相亲之后,我彻底爆发。我对他们说:“这辈子我只会嫁一个人,那就是,方逸尘!我6岁开始就喜欢他,喜欢了整整16年了。”
  爸妈都很震惊,尤其是妈妈。可是,他们是真的爱我,我看到他们卧室的灯在彻夜亮过3天之后,爸爸妈妈竟然同意了我的执拗。妈妈说,她会亲自给于阿姨打电话,说说这事。
  我明白其中的“说说”是什么意思。且不说爸爸那时的地位,就是妈妈自己也已经是部级干部。而方叔叔,我听说那时正在向省部级干部迈步的关键期。我的爸妈,为了他们的女儿,不惜牺牲他们的面子,用他们的位置利诱着方逸尘的父母。
  我明白这一切,可我什么都没说,我装作不知道,或者说,我默许我的父母做着曾经自己最不齿的事。
  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其他的,我不在乎了!
  可是,生活再度和我开了个玩笑,他说:“对不起,我不记得什么汪司令员的女儿了。”这话是于阿姨告诉妈妈,妈妈告诉爸爸时,被我偷听去了的。
  很奇怪,当时,我没有哭,只是身上有个地方痛,痛得我差点站不住。窜回房间的时候,我紧紧地蜷缩在自己的床上,死死地按住那里,可是,那种痛不曾停息过。那种撕心裂肺的,铭记一生的痛。
  妈妈第二天若无其事地告诉我,经过她和爸爸商量,他们觉得方逸尘不适合我,决定继续他们为我的相亲岁月。我没有戳穿妈妈,不是为了怕他们难堪,是为了给自己保留最后一点自尊。
  做了16年的梦,终于醒了;做了16年的傻瓜,也终于醒了。
  我烧了所有关于他的日记,除了那条手绢。我是想丢进那堆火里去的,可是,最终,我没有这么做。我想不通自己是为什么,我只是把它藏在一个最角落的盒子里,永远不再去碰触。
  国庆的时候,柳晓锋到B城出差,来看望我爸,顺便也看望我。他从16岁起,就当我爸的勤务员,当时,已是J省军区一个炮兵团长。他对我而言,像兄又像父。那个下午,我靠着他宽厚的肩,给他说了我和方逸尘整个的故事。我不知为什么会对他说,也许是压抑得太久,也许是就想找个人述说,也许就没有也许了。我用掉了整整一盒面巾纸。在整个过程中,他只是负责给我递纸,丢纸,一句话也没说。更多的时候,他会搂着我,紧紧地,如同小时候爸爸做过的那样,如同我落水时,方逸尘做过的那样……然后,在我终于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突然一把抱过我,轻轻地在我耳边说:“红武,让我来抚平你心上的伤,好么?”我吃惊地推开他,定定地望着他。他的目光坚定,声音悠远。他说,他爱了我整整10年了,从我12岁见到我的第一次开始。他说他一直在等我长大。他说他不介意我的心中曾经有过一个男人。他说他会照顾我一辈子。
  不知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理,我毫不迟疑地答应了他。当我们手牵着手向我的父母说明我们的事时,我只看到他们惊愕的脸。
  事实证明,只有一方爱情的婚姻注定不会长久。婚后,我们相敬如宾,我们更像是亲人,而非爱人。我们的婚姻仅仅只维持了不到1年,就以离婚告终。我随后去了美国,主修传媒学,在顺利拿到硕士学位后,我留在了那里。
  很多夜晚,在忙完一天的稿子之后,我会给自己倒杯咖啡或是汤尼水,倚窗而立,想起自己的这些年,想起,方逸尘。
  我以为自己经过这么多年,已是一个完美女人的化身,所以,也必定会以宽容的眼光看待他,如同我对待其他所有欺骗过背叛过或是伤害过我的人一样。可是,我悲哀地发现,我办不到!每当我想起他,心尖那里还是会痛,连带着那些放不下的往事和放不下的恨!我想,我肯定早就不爱他了,从他一次又一次让我失望的时候,从他不在B大新生名单的时候,从他亲口说出不认识“什么汪司令员的女儿”的时候……但是,我还是恨他,恨得很深很深。我想,这就是恨比爱更能持久的最好解释吧。
  不过,此生也许我没有机会再见到他。事实上,我们的生活从10岁以后便再无交集,我头脑中的他,也长久地定格为那个春天,我们分开的那个春天,那个高高的、瘦瘦的、目光灼灼的、但总是带着一脸忧戚的男孩。
  经过这么多年,他一定长得更加高大了吧?瘦削的身材在成长的过程中也必定健硕了不少。而那双亮亮的眼睛也必定在岁月的洗礼中换作了更加深邃而阴鸷,那些忧戚必定早已被成功的喜悦、爱情的滋养、开心的生活冲刷得一干二净了吧……
  我承认,我曾经这样为他画过一个像,而且,按照这个标准去查看身边的人。在那个高鼻鹰眼充斥的国家,要找到一个黄皮肤黑头发同时还要和那份画像相似的人几乎不可能……
  直到,我回国后,看到了他。雷涛,**银行的行长。从见他第一眼,他就给了我熟悉感。他实在和我的那幅画太像了。除了,过分瘦削的身材,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和那份过分忧郁的神情……还有,他姓雷,不姓方。
  不过,我还是本能地想靠近他,了解他。所以,当我在这个小镇再一次看到他的时候,我做了连我自己都匪夷所思的事。我居然留了下来,我居然住在了他的对面,我居然一次次忍受了他的冷漠、善变、不时抽疯,我居然想到用另外的男人去刺激他……我想我一定是疯了。他不会是方逸尘,尽管他们的外貌有那么多相似的地方,但是我的小尘虽然忧郁却不曾冷酷;虽然内向却不曾冷漠……更重要的是,他有那么一双明亮有神的眼睛,他甚至可以看到C字表的1。5。他曾说过要当飞行员,去看宇宙最神奇的地方……他不可能瞎,不会瞎!所以,雷涛,仅仅只是像他而已,永远也不会是他。
  所以,我们只是朋友,永远的。因为,我的心中已经不可能,再放下另外一个男人,即便,他再像他!



102、送行 。。。

  汪紫衣很早就醒了,收拾了几件衣服和几本杂志,悄悄拉开了房间的门。昨夜已在网上订好了票,她想早点走。
  一拉开门,她就楞了。雷涛竟然站在她的门口,穿得齐齐整整,戴着副黑边眼镜,就像要出门一样。
  “你……有事?”心里犯着嘀咕,汪紫衣连带着说话也不如往日利索了。
  “你……这就准备回B城了?”雷涛并没有正面回答汪紫衣的话。
  “是的。我昨晚在网上订好了今天早上11点40的飞机,现在去坐班车,应该差不多。”汪紫衣抬腕看了看表,准备向外走。
  “我……正好想出去,我们一起走吧。”说罢,雷涛也不待汪紫衣反应,很绅士地侧了侧身,示意汪紫衣先走。
  “你……要出去?”出门前,她特意看了看天。昨夜就开始下的雨一直未曾停歇,现在外面到处都湿漉漉的。
  “下着雨的空气最清新了。走吧,你不怕赶不上飞机啊?”雷涛掩嘴轻咳了两声,再度示意了下。
  汪紫衣也不再多说,拎起自己的包就准备迈步。
  “你带的东西多吗?”已经转身,身后那个有些沙哑的声音突然问。
  “不多,就几本书和一些衣服。我在那边也呆不了多久。”
  “书很重的。”雷涛向前紧走了两步,伸出手:“我帮你拿吧。”
  汪紫衣轻笑了声,“我又不是纸糊的,这点东西算啥?想当年,我受聘《LIFE》,转战欧洲15国,天天背着几十公斤的摄影器材还有一大堆行李,也没让别人来帮过我……”彼时的艰难困苦瞬间涌上心头,不觉陡然收了口,默默地迈下了楼梯。
  说者无心,而听者的心,却狠狠地滞了下,连带着竟涌上熟悉的抽痛,不似发病那般剧烈,却枝枝蔓蔓,一下一下地划过心尖。
  记忆中,她是那样一个娇生惯养的稚嫩女孩,别说那样粗重的折磨,当年即使是一个书包,也有一大堆人替她拿着背着……
  可是,她不应当是汪司令员心尖上的那块肉么?她不是应当一直生活在温室中么?她不是应当继续做那个娇滴滴羞怯怯的“千金小姐”么?这些年,她怎么会经历那么多,她怎么会受过那么多的苦……
  听着前方不断传来的清脆声音,雷涛的手狠狠地抓着身侧的扶梯,抓得那样紧,紧到指骨根根发白。
  不知是不是幻觉,下楼的时候,虽然不曾回头,但汪紫衣似乎听到身后一声低低的叹息。脚步滞了下,身后除了那依旧沉稳的脚步声,没有别的。甩甩头,甩掉那些那一刻突然涌上来的莫名其妙的情愫,她的脚步加快了些。
  到了楼门口,汪紫衣才发现外面的雨下得比刚刚又大了些。不假思索地回头,对着那个扶着楼梯已慢慢踱向自己的人喊了一声:“你别出来了,外面雨大,还是回你自己屋呆着去吧。”
  那人微一怔,脚下的步子却不曾停留。
  “我带了伞。”
  说着,已走到门口,撑开那把伞,倒冲着有些怔忡的汪紫衣叫了声:“还不走?”
  汪紫衣本是拿了伞在手上的,被雷涛这一叫,居然也没撑开,很自然地走到那把伞下站好,和着那个人,肩并肩地向着外面走去。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有雷涛不时掩嘴轻咳两声。雨落在伞面上,不一会儿就发出嘀嘀嗒嗒的声音,秋风吹在身上已有些凉,汪紫衣不觉紧了紧身上的外套。
  “咳咳……你冷么?”不料,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拢臂的动作却已被身侧的人敏锐地发现,他微侧了头,脸上的表情明显露着担忧。
  “没有。”汪紫衣瞟了一眼那双无神的眸子,“我是在想,这么大的雨,天又冷,你还在咳嗽,到底要到哪里去逛。”
  雷涛没有说话,只是转回了头,紧抿了唇,留给汪紫衣一个冷硬的侧脸。
  小镇不大,班车站过了桥再走上几百米也就到了。一辆开往A市的车正在吆喝着上客。
  “我上车了,你一个人别在外面逛了,早点回去吧。”临到分开的那一刻,汪紫衣发现自己心中竟然闪过一丝不舍。
  雷涛不置可否地笑笑,“快上去吧。”收了伞,塞进汪紫衣手里,“这个拿着。这边都下这么大的雨,那边也一定在下雨。”
  “我有……”汪紫衣往回挡了下,眼神却不经意地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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