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
我看金哥还有话要说的样子，这时却听见嫂嫂的声音。
“以后再说吧！我还有事！”我焦急地推了金哥一把。他临走时还朝我吹了个口哨，暧昧地一笑。
嫂嫂正四下张望着找我，我赶紧躲了起来，随手拿了一捆卫生纸。
“在这呢！”我向她招招手，“我在这里挑卫生纸呢…”
“我刚才怎么瞥见你在和谁说话呢，是你的朋友吗？”嫂嫂无意间提起。
“啊？”我心底暗自一惊，难道她看见了？但我还是很快地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迅速镇定下来，“只是一个学长罢了！”
“哦…去那边买点饮料吧！”
听到这话，我才松了一口气，真是有惊无险！
☆、第十七章：岁月寂寞了沧桑（1）
从超市出来时，我和嫂嫂一人提了两大袋东西。正值五月底，天气燥热，从超市凉嗖嗖的空调下出来，更显得外面像个火炉。
“去喝点凉饮吧！”嫂嫂提议。
“嗯。”从刚才遇见金哥后我就一直心不在焉，不是因为被嫂嫂看见的缘故，而是金哥说的那些话。
什么叫为了换我放弃四年的势力圈？拼了命的保护我又从何说起？
我忽然想起徐姐曾说过：“金哥从来不把女人当人看…那天为了你…嘉臣第一次求他…”是吗？难道这就是我那次一醒来就在洛嘉臣房里的原因吗？
“呵呵，我想着便宜了金哥还不如便宜了我，怎么说我也比他好啊…”可是我却分明记得那天洛嘉臣这样说。
……
拼了命的保护我？也许是这样…
我想到了那天，就是洛嘉臣一身伤回来的那天。
赵叔说：“是因为一个姓金的…”、“我只知道那个金哥之前去过家里一次，说是如果洛先生不交出什么什么的…就走着瞧…”
那天赵叔目光闪烁，欲言又止的样子分明是想说又不敢说，而我却没有在意。
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雪儿，想什么这么出神？”嫂嫂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这才回过神来，低头一看，饮料已经见底了。
今天是哥哥的三十岁生日，我和嫂嫂早早就开始忙活。晚上，哥哥的同事们陆陆续续才到。我给他们大伙倒茶时，其中一个被称为“巩队长”的年约40岁的人看见了我，转身问哥哥：“这就是你那个妹妹吗？”
“是啊，今天过来帮忙！”哥哥说。
“呵呵，真是特别像…”巩队长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哥哥打趣道。
“巩队长，您又涮我吧！我长得哪有我妹子好…”周围人都哈哈大笑起来，我羞得脸蛋红扑扑的。
“你小子自恋什么呢！谁说长相了？我意思是不愧是兄妹，对打击罪恶可真有两下子…够胆儿！”
“嗯？”我闻言，一脸茫然地抬头看了看巩队长。
“呵呵…那个…雪儿，你去厨房帮你嫂嫂吧！”哥哥挥了挥手示意我离开，又转头笑着低声说：“说哪里的话，她还上学，别吓着她…
我一头雾水，开什么玩笑？我要是有“打击罪恶”的胆就真出息了！
“唉，真搞不懂男人们的友谊观，一个个非要互相调侃。即使是人民警察，脱下制服也不免流于大众。”嫂嫂切着菜，无奈地摇了摇头。
“谁说不是呢，呵呵！”我笑着应和道：“可是我也见过有一类男人，从来不表露出喜怒哀乐…”
该死！怎么偏偏又想到了他？
“是吗？呵呵，那雪儿喜欢哪一种呢？”
“嗯…我呢，喜欢随和一点、阳光一点、帅气一点的…”
“你还真贪心呐！”嫂嫂嗔道：“咦？我记得年前可可说在街上碰见了你的男朋友，后来也没问过你，怎么样了啊？”
“哦？那个啊…谈了一段时间…”我慌忙解释道，低下头掩饰我的不自然。
“那现在呢？”
“已经…分…了…”我结结巴巴，声音小的如同蚊子叫。
好在嫂嫂以为我是不愿意提伤心事，安慰了两句倒也没再追问下去。
☆、第十七章：岁月寂寞了沧桑（2）
一直到晚上10点左右，晚饭才结束。
同事们陆陆续续开车走了，哥哥高兴过头喝的有点醉，先去睡了。我和嫂嫂开始收拾残局，直到洗完澡都12点多了，我已经累得腰酸背痛。
我掏出手机，编辑短信：
结束的很晚，今晚我在哥哥家，明天回去！
省的明天那催命鬼又嫌我没有按时回家，只要我发了短信，至于他什么时候看到，就不关我的事了。
知道了！
“洛××”竟然很快回复了。
我深知洛嘉臣的作息时间，一般情况下都是10点多准时睡觉，也因此害得我错过了很多晚间独播的肥皂剧。我想着既然他要睡觉，那我就在一楼看完再回房间吧，可谁知每次当我蹑手蹑脚地“爬”上床的时候，那难缠的主就冷不丁一声“吵醒我了！”吓得我一个哆嗦…我真想不通他是真睡着了还是就专门等着我去碰枪口？
所以说我只是“例行公事”罢了，没想到今天他这么晚还没睡？
我关上手机，倒头就呼呼大睡…半夜里却忽然醒了。
“见鬼！”我低头埋怨一声。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半夜里忽然一个灵激就再也睡不着了。
全身还是酸痛的感觉，我闭着眼睛努力什么都不去想，希望睡意快点来。可是意识偏偏不由人，我越是想克制，就越是做不到。脑海里情不自禁地出现金哥白天说的那些话。
我是个心里搁不住事的人，一整个晚上对那些疑问都不能释怀，越想越觉得燥热。
终于熬到了天亮，我拖着沉重的双眼皮离开了哥哥家。
幸好今天周末，要不然我真能昏倒在教室里。
“师傅，麻烦到嘉恒新苑！”
一坐上出租，我就开始迷迷糊糊地打盹。
洛嘉臣他们都不在，我回去的时候大虎正在院子里擦车。看见我进门他只是淡淡地说了声早，这个家里的每个人对我都是淡淡的。尤其是大虎，自从我住进来他还没有和我主动说过一句话！
我认为这是一个好时机，反正家里又没有其它人，正好可以从大虎嘴里套来一点消息，来证实我的疑惑。
“我来帮你吧！”我挽起袖子，拿了一块抹布，蹲在大虎旁边。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行！”他慌忙站起身摆手道。
我看他那窘迫的样子，忍住了笑，“没关系的，我就当做运动…”说完还伸了个懒腰。
他也不再说什么。低头继续默默地擦着车，仿佛我不存在一样。
……
“呃…那个，‘大虎’应该不是你的本名吧？”我装作不经意。凭我看了那么多的港台警匪片，我知道卧底一般都要先使对方放松警惕。
“嗯。”
“那…你和小虎是兄弟吗？”我继续问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
“不是。”
“哦…”我暗自瘪嘴，还真是一字千金啊，问什么答什么！
……
“那…你们跟了嘉臣多久了？”我穷追不舍，并且故意用很亲切的语调称“嘉臣”，希望不被他发现我对洛嘉臣的敌意，好对我敞开心扉。
事实证明这一招的确好使！他终于放慢了手中的活，“我只大小虎两岁，跟了洛哥五年…洛哥人很好，是我们的…恩人…”
“哦，是吗？”我并非惊讶于大虎忽然说的这么多，而是因为我已经是第三次听到有人说洛嘉臣是个好人！
这让我更加迷惘于他是不是有点人格分裂？为何唯独对我不好？不对！我现在不知道他对我到底算不算好，为何每一次在我对他绝望甚至恨之入骨的时候，现实总会让我发现一些他似有似无的好与若即若离的温暖？尤其是昨天听到金哥的那番话之后。
他抬头瞟了我一眼，也许是发现我走神，干咳了两声。
“呃…呵呵，你的伤怎么样了？”我慢慢接近正题。
“嗯？什么伤？”他停下手中的活，疑惑地反问道。
这下轮到我懵了，“就上次洛…哦，不！嘉臣受伤那晚啊…怎么？你没伤着吧？”
“没，没有，我没伤着！”他像是忽然想起来，慌忙地否认。
“唉，真是的，不知道是谁这么狠，下手也太重了…你说会因为什么事儿呢？”我故意很悲愤，同时注意他的表情。
果然，听到这话，他眉心忽然紧蹙了一下，拿着抹布的手也不由得握紧了，青筋凸起。
“你知道是哪个混蛋吗？”我“气呼呼”地说，火上浇油。
“是金甲龙！”
我窃喜！他当真没有沉住气…
“啊？怎么会是他？他不是自己人吗？”
“呸！什么自己人，我早就想收拾他了！”他狠狠地咬着牙，“姓金的迟早会遭报应的！”
看这反应，大虎还真是衷心，洛嘉臣也算是“得人心”。
“那么究竟是为了什么？是为了钱？权？或者说是什么…人？”我小心试探。
“洛哥出面…从来不是为钱也不是为权！”他不悦地皱了皱眉，好像很不满自己的“恩人”被人说的那么庸俗，“其实那天都是因为…”
他忽然闭嘴了，干咳了几声，往一旁挪了挪。
我转头一看，洛嘉臣正向这边走来。
可是我已经达到目的，因为从大虎的口型中，我读到的最后一个字是“你”！
原来真是因为我？
☆、第十七章：岁月寂寞了沧桑（3）
“你看我干什么！”洛嘉臣发现我盯着他，不悦地说。
“没什么…”
“去给我拿点喝的。”他脱下运动服。
“好！”我急忙跑去冲了一杯咖啡。看见他满头大汗，又加了几块冰进去。
“怎么今天有兴趣跑步了？”我递上咖啡。
“不是今天好不好？我经常去好不好？”他反驳，看见咖啡里的冰块，疑惑地看了我好几眼。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我接过他怀里的运动服，坐在一旁。他不停地打量我，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也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惊讶，瞪了我一眼，拿起杯子起身去院子里。
“喂…”我追出去。
“你到底有什么事，吃错药了？”他终于没有按捺住，不耐烦地说。
“我是想…我们谈一谈…”我支支吾吾。
大虎听到后，很自觉地走开了。
“有什么好谈的！你不是很讨厌我吗？”他懒洋洋地躺在凉椅上，随手拿起一旁石桌上的报纸来看。
我没理会他的嘲讽，坐在一旁的秋千上。
“嗯…那个…”我不知道从何开口，“你…我…”
“要说就好好说，我可没时间听你在这儿哼哼唧唧！”他不满地皱了皱眉头，抿了一口咖啡。
“你是不是喜欢我？”我心一横，豁出去了！
“噗——”
洛嘉臣刚喝了一口的咖啡被呛的全喷了出来，然后剧烈地咳嗽。
我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一旁扫着院子的秀英听到后也捂着嘴偷笑。
洛嘉臣看见了一旁偷着乐的秀英，慌忙擦了擦喷在胸口的咖啡渍，然后转过头来压低声音对我说：“你大清早是不是疯了！你想吓死人呐？”
“我没疯！”我大声说道。
他被我这突如其来的大声吓了一跳，尴尬地望了望一直向这边偷看的秀英，说：“真是搞笑！你别玷污我的品位好吗？”
说罢，一脸鄙夷地走了。
这件事足以让我很久都抬不起头来。
不知道其它人是看到了，还是听秀英说的，一整天我都能听见一些似有似无的笑声。
徐姐一直盯着我看，还不时地抿着嘴偷笑，就连刘管家，赵叔他们也是一副看见UFO的表情。我的确算是自取其辱，这件事导致的结果就是一整天我都不好意思抬头看洛嘉臣。
晚上，我冲完澡出来，洛嘉臣正半躺在床上把玩着手中精致的打火机。我一看见他脸就红了，心里不停地乱跳。
“你过来！”他勾了勾手指。
我踱步过去，站在距他一米开外的地方，“干什么？”
“坐在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腿，示意我坐在他怀里。
“切！”我小声嘀咕：“不是嫌我玷污你的品位吗？”转身就准备离开。
可是他却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外力惊的重心不稳，一个趔趄倒了下去，不偏不倚刚倒在他怀里。
我像是触电般“噌”的一下站起来，却又被他压下去。
“你不是认为我喜欢你吗？”他调笑。
“……”
“我要是什么都不做…怎么证明我喜欢你呢？你说是吧？”他说着，头渐渐向我逼近。
我也不是不谙世事的青春少女，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就在他嘴唇快要贴下来时，我脱口而出，“等一下！”
我这一声果然让他停下了动作，他眯着眼问：“哟！怎么？还要做准备工作？”
我借机从他怀里滑了出来，坐在床的另一端，整了整头发，“我有正经事情要问你…那个…等会再说…”
“OK，请！”他咧着嘴说道，又把玩着打火机，一开一关。
“我…”
“如果是要问我是不是喜欢你这种无聊的问题，你就最好闭嘴！”他冷冷地打断。
“嗯…”我又不是傻子，丢一次脸还不行吗，还要再去自讨苦吃？
“昨天…我看见金哥了…”我注意到他听见这句话时，手停顿了一下，眼帘微微有些上抬。
只是很快他就恢复了常态，“嗯。”
“他说了一些话…那些话…我听后觉得很惊讶…”
“……”
“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他冷笑一声，“什么意思？”
“……”
“他说什么话了？
“就是那次…你们打架…”
“哦？那个呀…你就为这个谢我？我有时候真不知道你是单纯还是脑残？你以为这世界就是真善美？你以为我和他打架是因为你？”他语气里极尽讽刺的意味，“我说…你还不是真相信他了吧？
“不是吗？”我反问。
“笑话！你也太看的起你自己了吧？”他仿佛受了刺激似的，激动地说：“我和姓金的矛盾已经不是一两天了，我要想收拾他，你充其量也就是个借口而已！”
“你真是虚伪！”
“你说什么！”他横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