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救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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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救姻缘-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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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呛了一下,说:〃可你;就是个女的呀,怎么是当的?〃

我举了双手:〃别又和我说只能嫁人才活得了,我不信我除了卖了我自己就没别的出路了〃。

他说:〃你干嘛说;嫁人就是卖了你自己呢?〃 平和语气里有一丝急躁。

我没在意,继续说:〃嫁人我还能干我刚才说的我想干的事吗,当然不能拉。〃 他没说话。

我接着来:〃自由是一切选择的前提。没了自由,我怎么去寻找我的目的呢。〃 说着,灵机一动,一拍手,〃我就叫任我游〃!

他咳嗽起来,双肩颤抖,我轻轻拍拍他,怕弄疼了他,接着言道:〃是有些露骨张狂,含蓄者为上。嗯,我喜欢古人诗句:行到水尽处,坐看云起时。讲的是随缘就势,豁达乐观。我现下可谓山穷水尽了,那就叫任云起吧。〃

他抬头看我,喘着气,肿的眼缝里有一丝泪光,看来是咳大份儿了。他喃喃道:〃任云起,好名字,云起,云儿,〃

我忙摆手:〃云起,不然别人该把我当女的了。〃

他又气结:〃你就是……〃

〃停!〃

我止住他,指着我的脑袋,他没再说话。我剪着贴着头皮的短发,额前发际处的头发短得呲起来。许多次我在洗手间里,有女孩见到我就尖叫起来,以为我是色狼。在商店里也有服务员叫我先生。他的头发比我长出多少倍。我说:〃这样的发形只能先当男的了。咱们下面该干嘛?

天黑了。点不点上个篝火?〃

他好象才发觉,四周看了看,说:〃不,我们白天不能走,只有夜里赶路,该动身了。

〃 得,我白搜罗树枝了。〃去那里?〃

我问他。他毫不犹豫地说:〃向南方〃。我看了看他,穿了我深色的衣服,他更显得骨瘦如柴。他好象知道我在想什么,淡淡地说:〃我行。〃

我想我们在这儿呆了一整天,没人追上来,真是幸运。也许那些人忙着砍别人去了。

但地震后,还是应该尽快离开灾区。没吃没喝的,弄不好还有瘟疫。得赶快赶在大批灾民之前到非灾区抢得食物。可拿什么去买吃的呢?

我从地上拎起我的背包,拿出那袋巧克力豆,打开。我不爱吃甜的,可是爱巧克力,买的都是低糖的。正好,失血过多的人也不该吃高糖食品。巧克力中有丰富的铁,可以补血。

我又到他面前,拿了三个巧克力豆,展手给他。他接过去,我说:〃马上吃了〃。他默默地塞了一个到嘴里,好听话。我拿出三个一把放进口中,嚼着,把袋子重按封了口,放进被包里。拿出水喝了大半瓶,递给他,他轻摇了一下头。坐在水里一天了,也不该渴。

我走到水边,重灌满了水,拧紧盖子,把瓶子放回包中,心里想着怎么才能两个人同骑一匹马。他腿坏了一条,不能单独坐,可也不能再象上次那样让他头朝下地卧在马上,太痛苦。我拉上了背包的拉链,甩在身后,双肩背上,突然停下手,看着我胸前的双肩背带。因为常出去野游,我特地买了个高级的双肩背包。不仅双肩背带有厚厚的海绵垫,而且背带长,大概给那些身高两米,体重190斤的人设计的。还有一大堆零碎,譬如有可以把胸前两条背带拉近的搭扣,可以在腹部相扣用以固定沉重背包的第三条背带,等等。哈!

我知道了!

我跳了一下,跑到他面前说:〃我知道怎么让你骑在马上了,就用这个背包!〃

他正想把最后一个巧克力豆放嘴里,一下停住,犹豫着说:〃这大概装不下我吧。〃

然后看了一眼手里的巧克力豆,慢慢把手放下,大概觉得我就是吃错了这味药才变傻的。

我扬起手打向他,口中道:〃你把我当傻子哪!〃

手刚要触到他肩头,生生停住,只用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的肩膀,说:〃快吃了,咱们走〃。

一触之下才感到他身上的衣服是多么单薄,才一件运动衫嘛。我垂头丧气地放下背包,拉开羽绒服,脱了下来。我真不想脱啊,但没办法,曾有人说过,良心是你哪都挺好可就是让你觉得不舒服的那个东西。〃那个东西〃太沉了,我脱了羽绒服,虽然冷了好多,还倒松快点,透了口气。

他的手刚从嘴边移开,直接就左右摆着,表示不要。我展开羽绒服披向他的肩头,一边说:〃我刚才举了那么半天大石头,热死了。一会骑马,也是运动。你就当会我的衣服架子,我觉得冷了,再向你要回来。〃

他也不说话,依旧推脱着。我一瞪眼,劈手拉住他的手,好冷,就往袖子里伸,一边厉声说:〃听没听说过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这是刘邦的老婆说的,也是我要说的。我给你的,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我要你的,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另外,日后在人前,别这样推推脱脱的,知道的说你有个人意志,想独立自主,不知道的会说我强迫威胁你,恬不知耻,霸王强上弓,赶鸭子上架,反正诸如此类罢,等等。这样对我的形象有很大的损害,你要注意啦。〃

胡言乱语,不知所云。

说话之间把羽绒服给他穿上了,他怔怔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把背包给他双肩背好,走到他前面,拉他慢慢站起来。背转过身,弓下腰,示意他趴到我背上。他迟疑着,我扭头对他说:〃别让我又得冒天下之大不韪来强迫你!〃

他叹了口气,趴到我背上。

我背起他,不禁说:〃你好轻啊,一会儿可别让风吹跑了。〃 我走到马旁,想一想他

的伤腿是左边,就绕到马的另一侧,靠着马把他轻轻放下来。转身把背包的所有的背带都放到最长度,背包掉下他的后背,我拢住那一大把带子说:〃别掉了。〃

他似有所悟地按住那些带子,我轻笑着说:〃我可又要轻薄你了。〃

他竟撇开脸不看我,我知道他发窘,更哈哈笑起来。心说怎么象恶少调戏良家妇女似的,只是我是恶少,他是良家妇女。

我扶着他转身面对着马,他双手攀上马鞍,我走到他身后,问:〃准备好了?〃

他点一下头。我抱住他的胯部,奋力把他举起来,他的右脚踩进马蹬,但竟没力量抬高他的伤腿。我的臂力还是差,一口气到底,再也举不高了,还发抖,眼看他就要摔下来。我一惊,低头钻进他的胯下,用双肩顶起他的两条腿,双手把他的身体往鞍上送去。他的伤腿甩过马背,他的私处从我低下的头的后部蹭过去,坐到了鞍子上。

他痛得啊地叫了一声,然后没了声音,双手支在马鞍上,身子抖成一团。

我本来羞得面红耳赤,心乱跳,手发抖,见此情景,忙按住他已踏在蹬上的好腿,怕他摔下来(那我不又得再受胯下之辱),来不及害臊了。我知道他腿伤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该是他后庭上的伤创。'奇·书·网…整。理'提。供'尴尬之余,不知该如何开口。又忧虑这旅途颠波,他如何受得了。

一会儿,他平静下来,说:〃好了。〃

我知道多说无意,就走到马的另一侧,解了马缰,扶住马鞍,登上左脚。想清楚了过程,才嘿地一声,直左膝立在空中,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右腿曲起到胸前,放过鞍子,慢慢坐在他身前。

我翻过右手,摸索到他的胸前,找到右边的背包带,探手伸过去。接着拧着肩,把左肩的背带也跨上。我说了声:〃往前倾点。〃

双手把双背带收到了肩头胸前。双背带系过我们两个人的肩膀,还好,居然不太紧。我把胸前的搭扣锁定,扯紧了多余的带子。双手又摸回他的腰间,拉过背包底部侧面的腹带,在我的腹部扣上。这样他完全贴在我背上。他的手僵硬地垂在两旁,他的脸在我的脖子后,我感到他急促的呼吸。

我知道他不好意思,我这个现代世界的开放女性都有点心跳,更别说是个封建古人。

但现下重要的是怎么才能走出一条活路,实在不能拘束於小节。我索性拿了他的双手环到我的身前,玩笑道:〃好好抱住,往后我嫁了人可就没机会了。〃

他扣了双手,喃喃地在我耳边说:〃你不是说不卖了自己嫁人么。〃 我叹道:〃我可没说永远不会。

此一时也彼一时也,沽之哉!沽之哉!我待贾者也。〃 (论语,孔子说美玉,卖了吧,卖了吧,我还在等买家呢。)

他大笑起来,接着又咳又喘。

我笑着说:〃看来你也是个知识分子。〃 他停了会儿,说:〃你又讲我听不懂的话了。〃

气氛缓和下来。我想了想,扯下围巾,把他的伤腿的大腿和我的大腿捆在一起,怕马跑起来过于颠动他的伤腿。

他踢开右脚蹬,我踏入脚蹬,侧身弯腰拢住他的脚让他踩在我的小腿肚子上,知道这只是形式上的,一跑起来,他蹬不住的。

我只能做这么多了,我知道他会受苦,我想说让他受不了的时候就告诉我,可觉得那样反而是看轻了这个已经承受了这么多痛苦的人。我叹了一口气,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尽在不言中吧。他稍稍抱紧了我的腰。

我抬头,只见星光初上,灿烂明润,不禁开口说:〃创造了这样美丽星空的神明,

谢谢您的众多奇迹让我们活到现在。请继续保佑我们吧。助佑生安全到家,完成他的心愿,帮我实现我来这里的使命。〃

我摸摸马脖子:〃好朋友,谢谢了。带我们向南方吧。〃

我稍一抖缰绳,马真的就自己跑起来了。他在我背后吸了一口气,贴着我的背颤抖不已。我心里也痛起来,焦急中,只好借着马的起伏轻轻地哼起军歌:〃向前,向前,向前……〃

他紧搂住我,把头依在我的肩上,强压着呻吟。

我们面前;树木在星光下慢慢分开两旁,我觉得象是骑入了一个朦胧美妙的诗境,而不是一个危险涌动的夜晚。

旅程 1

  我一支支地哼着不同的歌曲,从幼儿园的童谣,到黄金老歌,到时下金曲,轮着来。

  我十有记不起歌词,只一遍遍地哼着曲调,希望转移他的注意力,减轻他的痛苦。

  他不愿叫出声,只死忍着,地嗯哼,更让人难受。

  马在林中奔跑者,我不知道东南西北,却相信冥冥中的指引,任马载我们前行。

  有个把小时左右,他不出声了,想是昏过去了。这样也好,少点痛苦。他头上的

汗水渗过我的羊绒衫和棉毛衫,凉凉地湿在我肩头。我忽然感到我愿意好好照顾他保护他,哪怕为此……

我猛一惊,他是已经成群的人了,我根本不应该往那边去想。我感到的这股子变态柔情纯粹是母天的表现。这就是为什么护士会嫁给重伤员,大学生会嫁给残疾军人。

如果受了伤就能让我产生爱情的话,那下回我再碰上个被打得两条腿都烂了的,瘫在那儿起都起不来的主儿,我还不当场就扑上去献身了?岂有此理!

是,他那种柔耗语气和那说不清的坚强劲儿让我心动,但我相信这是我悲天悯人母仪天下情怀的副产品。不能和两情相悦的爱情混为一谈。

  我枉读了古今中外关于爱情的种种作品,竟分辩不清友情,亲情和爱情的区别吗?

  白读书了,上大学干什么吃的,出荔的工资和工人也没什么区别,还晚挣了4年钱……

我正胡思乱想着,马突然跑到了一条大道上,两边是平坦的田地。我抬头转来转去看着明亮璀璨的星空,找到了北斗七星。勺尖的两颗星联线指向的就是北极星,是

正北方向。我们此时正背道而驰着。我不说:〃最聪明的马宝宝,我就知道你是神明派来帮我的!我就叫你路路吧,因为你比我知道往哪儿走。〃

马好象很高兴,打了一个喷嚏,忽然飞奔起来,我赶紧弓了身子,双腿用力挟住,全身主动随着马的起伏前后摆动着。他无声无息地趴在我背上,星光下的影子里,

他的头发向后飘着,如柔耗翅膀。我竟感到非常充实,觉得我将无所不能,所向披靡。

  远远的我看到漆黑的村落慢慢退后,隐隐约约的狗叫,我不停马,任它跑过去。

越来越深了,应该是午了。我白天睡得够了,倒也不困。寒凉,可这么骑着马,我反而全身微汗。只是摸他的手,却依旧是冰凉。我是不是得把我的羊毛衫也给他?不要啊!良心啊!饶了我吧。

  他在昏迷中也紧紧环抱我的腰,大概肌肉僵在哪儿,动不了了。

前面渐行渐近了一个大的城镇,可地形不再平坦,左右丘陵和树木间隔。虽遮不住前面城镇的黑影,我也不能象原来似的一览无余了。我看路边一晃而过的牌子,好象叫朗州城。不管什么,我都不知道在哪儿。但是这条大陆直直地指向那里,我不对马路路说:〃咱们不能进城的,只能绕道走啊。〃马渐渐慢了下来,真甚人哪,我现在的知己就是这匹马了。

我不想到了城前再转弯,怕离城越近,越有可能遇上人。丘陵树木虽不是那么浓密,也是打劫的好场所。我想象如果我是劫匪,定是埋伏在大路左近,所以在这种地形,

离路越近越危险。古龙的越危险的地方就是越安全的地方这种理论纯粹用不上。

  我要是大摇大摆地走这极安全的危险之路而被劫了,劫匪一定说我是个傻冒,而我则不得不苟同他的看法。

  我颈一回劫匪,从林中走。

我纵马走入了黑漆漆的树林,这是今晚又一次走入树林,但前边那种浪漫洒脱的情怀不再,有点心惊肉跳的感觉。我让马自己走着,但我却全副紧张,不是为了认路,而是聆听各方的声音。

树枝树叶哗啦哗啦,细小的动物脚步,若有若无的风声……不知过了多久,等等,有人轻轻地咳了一声。又没声了,我多希望那是一个幻觉,但我知道那不是。我的心真的在嗓租儿跳啊,过去读到这样的句子就喊臭,现在知道自古常言不欺我呀,不在嗓子跳还在肚子里跳吗,这就和1加1等于2一样,没法用别的方式来表达的。

  陈景润说解了1加1等于2的死格,不知道那该等于几了……

他动了一下,嘿,你别的时候醒过来成不成,莫菲法则真准…最糟的机遇的可能最大。我忙腾出一只手,探过肩膀,食指尖摸到他的唇处,轻轻按在那里。他抖了一下。

马突然喷嚏一声,我几乎当场心脏病发作,昏过去。(我原来心脏很健康,但过去的24小时我经常觉得我的心脏在乱跳,所以自我诊断是即兴心脏病。)完了,我们被发现了。果然,四处一静,接着细细碎碎的脚步声远处响起。我放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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