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当自强3·爱得比你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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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当自强3·爱得比你潇洒-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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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孟霆禹公司门口,她正想请柜台找他,一个穿着迷你短裙、玉腿修长、打扮时髦的女人刚巧走出来。

    她上下打量沈静。「你找霆禹?」

    「是。」沈静转向她。「可以麻烦你帮我叫他出来吗?」

    「他现在跟客户开会。你是哪位?」

    「我是他女朋友。」沈静慌张地解释。「他忘了带一份文件了,我是特地替他送过来的。」她取出牛皮纸袋。「可以麻烦你把这份文件交给他吗?我怕他开会时要用到。」

    高丽娜没接过文件,明眸将沈静整个人锐利地瞧了个仔细,然后细眉一扬,薄唇一撇。

    「也不怎么样嘛。」她喃喃批评。

    「什么?」沈静没听清。

    「没事。我是说我正好要出去,没办法帮你。」顿了顿,眼底闪过一道诡异的光。「不如你自己送进去给他吧,会议室就在那边。」

    沈静顺着高丽娜手指的方向望过去,不疑有他,感激地点了点头。「谢谢你,我马上去。」语毕,她匆忙便往会议室去,没注意到高丽娜嘴角不怀好意地一弯。

    来到会议室门前,她透过门扉上的玻璃,一眼便看见孟霆禹正为客户做简报,她朝他挥挥手。

    他没看见,她急了,轻轻敲了敲玻璃,又挥挥手。

    他总算注意到了,但注意到的人,不只他一个,几乎室内所有人都好奇地往她瞧过来。

    孟霆禹脸色一沈,

    她打开门,将文件袋送交至他面前,小小声地说:「霆禹,我帮你把报告拿来了。」

    「什么报告?」他皱眉。

    「你今天要用的报告啊。你不知道,我发现你忘了带,好紧张啊,急忙从公司赶过来。」

    他没答腔,接过纸袋抽出里头的文件一瞧,表情一变。「这是我前两天要你用碎纸机绞掉的文件,你还拿来做什么?」

    「什么?」她怔住。

    经他这么一提醒,她才恍然忆起似乎是有这么回事,当时她接过文件,随手往皮包里一塞,后来就忙忘了,偏巧今天把这只皮包带出门,才闹了这个乌龙。

    「对不起,霆禹,我忘了……」道歉的言语,凋萎在唇畔,她仓皇地望着他极端不悦的神情。

    「霆禹,这位小姐是谁啊?」某个客户忽然朗声开口,语气里带着浓浓的调侃味。「是你女朋友吗?长得真秀气。」

    「你女朋友给你送文件来吗?真不错啊,对你真好。」另一个客户闲闲接口。

    言下之意便是:你连重要文件都忘了带,还怎么指望你替我们顾好投资绩效?

    孟霆禹很明白,对这些随手就能抛出上亿资金的金主而言,投资什么商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替他们赚到更多的钱,一个不够审慎精明的交易员是得不到他们青睐的。

    沈静今日闯下的祸,很可能害公司丢了这几个处心积虑经营许久、好不容易才拉拢来的重要客户,他怎么对得起部门其它同事?

    一念及此,孟霆禹脸色铁青。「抱歉,请大家等我一下。」他强自镇定地扫了众人一眼,展臂半推半拉,将沈静拖离会议室。

    直把她推到公司门外,他才在楼梯间朝她低声咆哮。

    「你到底来做什么的?你上班也快一年了,难道不晓得人家开会开到一半闯进来,很没礼貌吗?」

    「我……我不是故意的。」她刷白了脸。「我是怕你……」

    「我拜托你,用用脑子好吗?」他没给她解释的机会,双手捧住她的头,恶狠狠地瞪她。「你怎么都说不听啊?做事老是这么糊里糊涂的?你要我怎么放得下心?!」

    「对、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霆禹,我发誓以后不会这样了。」

    「以后不会了?这种话你说过几百遍了?到现在还是这样!」他厉声怒斥,暴跳如雷。

    她惊骇,说不出话来。

    孟霆禹看着她怔愕的脸,看着她颤着身子,环抱着纤肩,像受惊的兔子般整个人缩成一团,他又气,又急,又是心疼,却也心冷。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不能一辈子,守着永远长不大的她。

    胸口跳动的心,慢慢地,长上一层硬硬的茧,包裹住柔软的肉,阻隔了温热的血流——

    「我看我们还是干脆点,分手吧!」

    ☆

    一个礼拜后,孟霆禹整装出发,前往纽约。

    沈静赶往机场送他,在送客大厅拦住他,泪眼婆娑,哭着求他一定要回来,她会在台湾乖乖等他。

    他百般想安抚她,劝她断了两人情缘继续的念头,她却怎么说都不听,坚持不肯分手。

    到最后,他冷下脸,不理她。

    她坐在他身畔,紧紧地揪着他臂膀,一声又一声,细细地啜泣,又怕他嫌烦,不敢哭得太明显,不时以玉手掩住唇鼻,藏去呜咽。

    时光,在她极度的不安与忧伤中,冷漠地向前,终于,她再也挽不住,只得含泪目送他通关。

    她执着地追随他的背影,不肯放弃,直到那影子远远地淡了、细了,成了一根针,扎在她心头肉上。

    鲜血,涌出。

    她哭倒在地,用了好大的力量,才振作起瘫软的双腿,攀扶着墙,踉跄着来到机场大厅外,目送飞机起飞。

    她不确定他坐在哪一架飞机上,不晓得究竟是哪只庞大如怪物的飞鸟,衔走了她心爱的人,她只是怅惘地伫立在那里,看着飞机起起落落。

    从日正当中,守到彩霞满天,再到夜色苍茫。

    该回家了,他早离开了,就算她望断了台湾的天空,也望不到他。

    该走了。

    她像植入了语言程序的机器娃娃,一遍又一遍地自说自话,也许连自己也不明白在说什么,沉重的步履印在路上,每一个,都是心碎的线索。

    心,是碎了,然而胸怀里,还颤颤地抱着一丝希望。

    也许,他会打电话来,也许,他说分手只是一时气话,也许等他气平了、想通了,他会再回来找她。

    对,她要相信,事情还未到绝望的境地,四年的情丝绝非一剑就能斩断,那是绵密的、坚韧的,无法轻易扯开的网。

    断不了的。

    一定断不了。

    她说服自己,热切地盼着他捎消息来,她等在信箱前,等在电话前,等在电脑前,等在家门前。

    她相信自己终会等到他的字,他的音,他的人。

    她盼呀盼,等呀等,岁月碾过她的脸,践踏她的心。

    时间,在她字典里成了一个难以辨认的符号,一个无法下定义、也看不到解释的符号。

    她恍惚地任那符号在每一样她接触的事物,无情地做记号。

    直到某一天,她痛痛快快地大病了一场,熬过慑人的高烧后,醒来。

    她神智醒了,执着的情,也彻悟了。

    她坐在地上,沉默地看着自己的身影,在月光下悠忽地晃动。

    不能怕寂寞喔,沈静,要习惯。

    她静静地告诉自己。

    因为以后,你就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只有孤独的影子,陪伴自己。

    在那个月光泠泠的夜晚,在那个四下寂静、唯闻她自己浅促呼吸的夜晚,她,忽然懂了。

    原来人,并不是一天天、一年年,慢慢变老的。

    是在电光石火的一瞬间,是在自己也猝不及防的时候,乍然老去。

    是这样变老的

 第四章

    沈静拉回幽蒙的思绪。

    夜晚,她在自家屋里,悠悠地跟庄晓梦与童羽裳分享孟霆禹归国的消息时,两个好姊妹都是大为震惊。

    「那家伙还回来做什么?」庄晓梦首先开炮。「他居然还有脸回台湾?他怎么不待在美国死一死算了?」

    炮声隆隆,吓得苹果咬到一半的童羽裳心惊肉跳,整个人差点从沙发上弹跳起来。

    「晓梦,你好犀利。」她睁大眼,呆了两秒,忽地噗哧一笑,竖起拇指。「不过说得好,赞。」

    「他说公司派他回来主持一件收购案。」相较于好友的激动,当事人沈静反倒显得老神在在,连说话的嗓音都是清清如水。

    「收购案?该不会是要欺负哪家可怜的小公司吧?」庄晓梦冷哼。「这种人工作的公司肯定是那种没良心的大企业。」

    「听说,他现在在『谭氏投资集团』工作,顶头上司就是谭昱。」

    「谭昱?那个谭昱?」庄晓梦睁大眼,好惊愕。虽然她进「翔鹰」工作是这几年的事,但当年谭昱为了追求佳人,不惜收购「翔鹰」的事件可是惊天动地,到现在都还脍炙人口。「你说孟霆禹的老板就是谭昱?」

    「嗯。」沈静点头。

    「这下可好,真的让他功成名就了,可恶!」庄晓梦忿忿然地撇嘴。

    「怎么回事?」童羽裳不晓得来龙去脉,好奇地追问。「那个谭昱很厉害吗?」

    「谭氏家族在纽约可是赫赫有名,谭昱也是华尔街响当当的人物。」庄晓梦双唇厮磨,超不悦。「居然让那个薄情男跟到谭昱,真是让他赚到了!」

    「这样啊。」童羽裳其实还是没弄清楚,不过大概也猜到薄情男进了一间很不得了的公司,跟了一个很不得了的老板,现在肯定是高高在上,睥睨一切,志得意满。「真不公平!这种人还让他事业有成,荷包赚满满!」银牙用力咬苹果,果肉在唇腔里无助地碾碎。

    「怪上——老天没长眼啦!」庄晓梦硬生生将说了一半的字眼绕回来,怕笃信基督的童羽裳听到她侮辱上帝会发怒。

    童羽裳自然也听出了这番转折,抿唇一笑,拍了拍好友粉颊。「晓梦真乖,不可以乱说话喔。」

    庄晓梦没好气地横她一眼。

    童羽裳轻轻地笑,回过眸,发现主角一声不吭,静静地啜饮红酒,顿时收起嘻笑的表情。

    「静,你还好吧?」

    「我很好啊。」沈静浅浅勾唇。

    「真的没事吗?」童羽裳和庄晓梦,一左一右,夹在沈静两旁,担忧的眼直瞅着她。「你不要硬ㄍ一ㄥ喔,有什么不开心的要说出来。」

    「我没有不开心。」沈静还是一派淡然。

    其它两人交换意味深长的一眼。

    「那你老实说,你现在是什么想法?」童羽裳首先直率地开口。「前男友突然出现在你面前,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我当然有感觉。」

    「什么感觉?」

    「这个嘛……」沈静把玩着酒杯,凝睇着杯缘的眼,略微迷蒙。「很复杂,我很难形容。」

    「你说说看嘛。」童羽裳撒娇地央求。「你应该很恨他吧?会不会想一脚把他踹到太平洋去?」

    沈静摇头。「我不恨他。」

    不恨?

    庄晓梦与童羽裳再次交换一眼,这下,更加忧心仲忡了。

    沈静不恨那个负心人,难道还爱着他?

    「你不会这么傻吧?静。」童羽裳转过好友的脸,颦着两弯月眉,神色凝重。「那家伙曾经对不起你啊!他抛弃了你,把你一个人留在台湾,你记得吗?你不可能到现在还放不下他吧?」

    「谁说我放不下了?」沈静反问,仿佛觉得好玩似的,秀眉一扬。

    「可是……」

    「你不是说你对他还有感觉吗?」庄晓梦插口。

    「我是说,我见到他时感觉复杂,并不是说我还爱着他。」沈静微微一笑,优雅地啜了口红酒。

    「这什么意思?你不爱他,也不恨他,那到底是什么感觉?」两个女人茫茫然,不懂。

    「不爱了,就一定要恨吗?」沈静淡淡地反问。「我对他,既不是爱,也不是恨,就像见到一个很久不见的老朋友那样。」

    「一个……很久不见的老朋友?」

    「嗯,大概就是那样。」

    不懂。

    童羽裳和庄晓梦哑口无言的表情,明明白白地透露出心思。

    沈静微笑了,忽然感觉胸口一阵悸动,一波波的暖潮柔柔地荡漾——她可爱的两个好姊妹啊,她们是真的很为她担心。

    但她们其实无须如此忧虑,因为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沈静了,她已经长大了。

    「总之,他约我改天一起吃饭。」

    「什么?!」她平平淡淡一句话,对其它两人,却是威力十足的震撼弹。「他约你吃饭?」

    「嗯。」

    「你答应他了?」

    「还没,我还在考虑。」

    「你疯了!静,还考虑什么啊?!」庄晓梦整个人跳起来,童羽裳也变了脸色。「跟这种负心汉吃什么饭?你应该把他赶得远远的,要他永远不要出现在你面前!」

    「问题是,他已经出现了。」

    「叫他滚回去!告诉他,台湾不需要他,你不需要他,叫他滚回他最爱的华尔街去!他不是一直想功成名就吗?好啊,他现在做到了,可以在纽约好好享受他的荣华富贵了,还回来找你做什么?」庄晓梦气愤得咬牙切齿,挥舞的双手像在台上徒劳地想争取观众眼光的小演员。

    沈静看得又是好笑,又是感动,站起身,盈盈走向她,轻轻揽下她一双藕臂。「晓梦,你别激动。」

    「叫我怎么不激动?那种烂人,让我看到他,一定扒他的皮、挖他的心!」庄晓梦恶狠狠的,横眉竖目,颇有街头大姊大狂嚣的架势。

    童羽裳坐在沙发上,深有同感地望着庄晓梦,正想上前助阵时,眸光一转,落在沈静温柔似水的脸上,心念一动。

    「晓梦,你冷静点,这事让静自己去处理吧。」她细声细气地劝。

    庄晓梦听了,一愣。「童童!怎么连你也这么说?」

    「你别忘了,静可是我们当中最成熟稳重的那一个,她该怎么做,还需要你教她吗?」童羽裳慢条斯理地说。「她一定能处理得很好,我们要相信她。」

    庄晓梦怔了怔,纠葛的情绪慢慢打开,她望向沈静,幽幽叹息。

    「童童说的有道理,静,就照你自己的意思去做吧,我相信你能处理得很好。」

    「谢谢你们,晓梦、童童。」沈静一手拉一个,清浅的笑意,在翦翦秋水里晃漾。「别担心,我知道怎么做。」她温声安慰两个手帕交。

    「你真的会去跟他吃饭吗?」

    「或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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