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的囚徒[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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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代的囚徒[二战]-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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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舍笑了一下:“这不是传言,是谣言。”
  “打扰了。”秘密警察点了点头,带着自己做笔录的小跟班出去了。
  温舍这才松懈下来——终于结束了,太累了。所以他才这么讨厌动脑子。
  这下好了,再也不会有他有意放跑犹太人的谣言了。因为他已经把这项罪名坐实了。
  走出病房后,跟班说了一句:“这个人一定有问题,怎么可能记不住据点的位置呢?”
  但秘密警察说:“不,他说的都是实话。”
  “但是……”
  “如果是说谎,在我问他‘是不是在与犹太人搏斗的时候崩开伤口’时,他就该说‘是’了。但是很明显伤口不可能是那时崩开的,因为不可能他一路逃过来只有那条长椅附近有血迹,路上没有。而他给出了‘不是’的回答,可见他说的是实话。”
  经验丰富秘密警察看起来胸有成竹。
作者有话要说:  好烧本人的脑细胞啊~~喜欢请收藏+评论哦~

  ☆、马克思看守长Ⅱ

  醒了。
  阿翁从沙发上爬起来,发现天黑了。
  她觉得心情很不好,于是梳理了一下让自己不好的所有事情——对凡他们的担心、对温舍的痛恨、对自己所要面对的感到迷茫,还有,对准将的死。
  小时候她看过别的爸爸打孩子的场景,觉得要是有这样的爸爸还不如不要。但是绣绣被男孩子欺负时她爸爸上去对着人家劈头就是两巴掌——当阿翁也被男孩子欺负时就心里恨恨地想,如果爸爸在就好了。黄药师是那种和气型的人,每次都顶多笑笑说是小孩子打架,过两天就好。虽然确实如此,但是生气当时阿翁可是很憋屈的。而沃克更不用指望了,就算他对欺负阿翁的人恨得牙痒痒也不会做出任何实质性的事的,简直就是自虐狂脾气。
  但是那时如果有人打她一下,嬉皮笑脸地说她没有爸爸的话,她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喊回去:“我有爸爸的!”
  但是现在,她是真的没有爸爸了不是吗?
  早上,她在温舍的威胁下来到这个公寓。没有人,所有家具都用布罩住,布上积了厚厚一层灰尘。刚进门,左手边像是客厅,有茶几和白色沙发,右手边像是餐厅,有餐桌和冰箱。客厅通向阳台,阳台和客厅之间有一个玻璃做的左右拉门,而餐厅通向一个小小的厨房,厨具也都很齐全,不过看起来很久没有用了。
  客厅的南墙上开了两个门。阿翁打开看过,其中一个是卧室,靠卧室门很近的西墙上还有一个窄门,里面是厕所兼浴室。
  而南墙上的另一个门,是书房。阿翁被书房里的气氛震慑住了——除了门所在的这面,其它三面墙由书柜构成。书柜上面顶着天花板,下面踩着地板,大有“头顶天脚踏地”的气势,架子上书塞得满满的,有新书也有旧书,不过都被爱护得很好。
  阿翁随手抽了一本下来,居然是上世纪版本的《上帝死了》。她随手翻了翻,看见扉页上有钢笔写的一句话,是德文,用了不小的力气,纸都快要被划破了:“上帝死了,于是这污浊的世间必须由我们自己照亮。”
  她把书放了回去,接着发现在《上帝死了》周围,有不少书都是尼采的。尼采是十九世纪德国的一名哲学家,他的书阿翁没有看全,看了也记不住里面的话了,但是阿翁对尼采这个人的印象是——他的哲学很粗糙,很像狂人的胡言乱语,并不像别的哲学家那样思路清晰读起来好似高山流水,但是却通过那些难懂的疯言疯语把个人思想表现得非常透彻。不过这个人后来好像真的得病疯掉了来着。
  还记得当年看的那本好像叫什么什么“如是说”。她找了一下,果然有——《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还是像刚才一样迅速地翻了一遍,看见红笔画下的一句话:“人的精神会由骆驼变成狮子,再从狮子变成孩童。”
  什么意思……来着……
  等等,这是温舍看的书?在她的认知里温舍不太像能静下心看这么多书的人,那个被希特勒限制死的脑袋虽然好使却没有这种容纳量。
  她记起在和醉汉谈话时,醉汉曾经提到说一些富有的犹太人住着不错的房子,纳粹把他们赶出去后就把房子派发给当地的一些德国军官。
  这么说这些书,这整个房子,或许都是某个犹太人的?
  把书放回去后,阿翁闻了闻自己身上的血腥味,不得不洗了个澡。
  她是那种头发长得特别快的人,从集中营逃出后再也没人强制她剃掉头发,此时已经长出来不少。虽然作为女孩子来说还是太短太短,但是前额垂下来的头发已经开始让眼睛很不舒服了。
  阿翁身上的伤疤时间长了颜色很浅,但是狰狞的形状能让人知道受伤时的痛。背后和四肢上的伤口比前面要多得多,有鞭打的伤口也有捶打时挤破的伤。另外,由于剃头匠对犹太人的粗暴,阿翁头发下的头皮也有多处鼓起的伤口,是被剃刀划伤的。这些伤口都不再痛了,但是那上帝宠儿般光滑的皮肤也回不来了。好在那在从前并没有让阿翁觉得值得骄傲,所以现在的失去也没有让她过度伤心。
  洗过澡之后她打了桶水,把血衣放在里面泡着,从卧室的衣柜里找到了衣服。这里只有男人的衣服,对她来说大了而且满是灰,但是抖一抖好歹能穿。这时她再次确定了这里并不本就是温舍的家,因为这些衣服对温舍来说小了。
  之后她觉得又累又困,掀开沙发上的布倒上去睡了一觉。
  再醒来时天就黑了。
  阿翁昏昏沉沉地坐起来,肚子响亮地“咕噜”了一声。她想到如果温舍死了,就不会有人知道她在这里了;即使他没死,也应该在住院,一时半会出不来。那她该怎么办?
  阿翁打开灯,环顾四周,然后走向冰箱。幸运的是冰箱上有这样一张字条:
  亲爱的温舍:
  你都不住在公寓吗?我帮你打扫过了,家具上都盖上了布。我也买了菜想给你做饭,既然你不在,看来要等下次了,菜我放在冰箱里了。晚上我就要回柏林,我想我这次是见不到你了。我非常想念你。
  你的
  尤嘉莉
  1939。07。21
  阿翁迅速地打开冰箱,发现了一块生肉、几个西红柿,还有大蒜、土豆、胡萝卜。她笑了一下——都快忘了土豆和胡萝卜原来长什么样了。饿急了也就管不了料理那块生肉了,阿翁吃了一肚子的西红柿和胡萝卜,这样晚餐就吃完了。
  接下来呢?干什么?
  这无所事事的感觉真的就像是回到了准将府邸,现在她觉得自己要干的唯一的事就是等待。等待温舍回来,让她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意思,让她知道自己将是什么下场。按他自己的意愿应该是并不想杀她和把她丢进集中营的,但是那是个通常不会按自己的意愿办事的人。 
  想了想,阿翁再次走进那个异界般的书房,抽出那本《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
  “骆驼代表的是背负传统的束缚,狮子则是象征勇于破坏传统规范的精神,婴儿则是代表破坏后创造新价值的力量。”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
  “原来是这样吗?”阿翁自言自语。那么看这本书的犹太人,大概认为犹太人处在“骆驼”的阶段吧。还在忍耐,忍受纳粹的摆布与迫害,那么下一步,犹太人需要成为狮子。可悲的是即使犹太人成为了狮子,面对的对手可是霸王龙级别的。
  正想着,本该只有她一人的屋里突然发出很大的声响。阿翁吓得手上的书“啪”得掉下去,然后才反应过来——电话铃声?
  叮铃铃铃——叮铃铃铃——
  是卧室的那一间发出来的。阿翁觉得应该是温舍,跑过去拿起了听筒。她确实没有接触过电话,但是她看过夏利和库特通电话,一天一次,一次半小时,所以早就对电话不感到神秘了。正想对着听筒说话,那一头先开口了:“喂,温舍?你来公寓了?”
  阿翁一下子僵住,那是个女人的声音。
  “喂,喂,听不见吗?”
  阿翁就这么举着听筒,直到那一边先挂断,才一身冷汗的挂上了电话,然后跑到大门口去从里面反锁了门。
  大约五分钟后,电话再次打来,阿翁已经猫在书房捧着书里装听不见了。
  又过了一个小时左右,大门那里传来了钥匙□□钥匙孔,然后旋转的声音。阿翁终于再也看不进任何一个单词了,四下看看,寻找武器。如果是女人的话,倒是有胜算的。
  外面的人已经发现门被从里面反锁住了,用手晃了晃门,然后开始敲门。阿翁则找到了锤子、胶布、麻绳……总之等在门边一副待战的模样了。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开门。”
  阿翁立刻把一堆东西踢到了柜子下面,打开门,几乎是震惊的表情:“医生怎么会允许你出来的?”
  温舍按着伤口脸色苍白,衣服也穿得很少,阿翁能看见他说话时呼出的白气:“在我回答你之前能先让我坐下吗医生?”
  阿翁当然是不想扶他的,但是当自己痛恨的那个看起来很孤高的人突然狼狈地出现在自己眼前,谁都得疯。职业道德逼着她几乎条件反射地扶了他一把。
  “你是偷跑出来的吧?”阿翁让他坐下之后,坐到了他对面的沙发上,“你应该流了很多血,输血结束了吗?你有没有看见跑出来的时候正在挂的是什么?”
  温舍没有回答,右手撑着沙发慢慢平躺了下去,脸上又是一阵扭曲,看来伤口疼得厉害。
  “你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是什么样子吗?你……”阿翁忍住上去检查伤口的冲动。似乎现在这个场面,很难判断到底是谁受制于谁。他不知道自己有多招人恨吗?在这个状态下他不怕她会……算了,反正他本来就不想活了。
  她苦恼地拿手撑着前额。准将死了,凡那边也待不下去了,这里是她唯一能生活的地方,不然就是犹太人区、集中营、死。如果这也是温舍的想法,那他算是救了她——又开始了!阿翁拼命对自己叫停。救她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好处,反倒让他背叛了他的元首,怎么可能呢?
  “温舍,你到底是想干什么……”她喃喃道。
  温舍却只是闭着眼,说话的语气就像命令:“饭在门口,自己去拿。”
  阿翁愣了一下,去门口把纸袋提过来,里面是一铁盒饼干。她看向温舍:“你是对养宠物感兴趣吗?”
  “我没有那么闲。”
  阿翁试探性地问:“你是要我从现在起住在这里吗?”
  温舍睁开眼看了她一下:“你要出去的话我现在不会拦你。”
  阿翁憋了一下,又问:“你有钱让除了你以外的另一个没有收入的人也活下去吗?”
  “花在你身上的钱不会比花在宠物身上的多。”
  “那你什么时候回医院去?”
  “没记错的话你就是医生。”
  阿翁抽了口气:“病人和医生的关系是,病人把命交给了医生。如果你不能百分之百信任我,我是治不好你的。我没有药,也……”
  “我能。现在你可以闭嘴了。”
  阿翁愣了一下,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你一定要这样吗?”
  “我不喜欢医院里的味道,这个理由可以吗?”
  “你这疯子……”这绝对不正常啊……
  “为什么不接电话。”温舍突然问。
  阿翁再次怔住,想了想才明白:“因为在你打来之前有个女人打来电话,我以为是她。”
  “女人?”这时温舍似乎真的苦恼了一下,“她叫我什么?”
  “嗯?就是……温舍……”
  “是吗,那么是尤嘉莉……”他自言自语了一声。
  “尤嘉莉?冰箱上还有她给你的留言……”阿翁说着奇怪了一下,“为什么叫你温舍的就是她?”
  温舍再次看向她:“你到底是在哪里听说我姓温舍?”
  “我听见你的朋友叫你温舍先生。”
  “是的可那是我的外号。温舍不是我的姓,而是我的名字。”
  只是名字?阿翁突然想到了什么,混沌的脑子陡然清醒:“你到底叫什么?”
  “温舍。马克思。”
  好了,一切都清楚了。
  那曾经让阿翁以为将会是自己救命稻草的马克思看守长啊。
  终于见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请评论+收藏哦~

  ☆、自讨苦吃

  阿翁给温舍看了伤口,没有裂开,缝合得很好。她从柜子里找到药箱,给她的病人吃了镇痛的药,这药濒临过期但好歹还没过期,将就了。
  按温舍的说法,明天一早恩什差不多会找过来,需要的药阿翁可以写在纸上交给他,他会准备好送来。这是有多讨厌医院里的味道才会选择这么麻烦的方式?
  一切处理好之后,阿翁给病人拿了被子生起了壁炉还关了灯。因为温舍还是不要移动比较好,阿翁理所当然地让他睡了沙发,自己走进卧室。
  睡了一天,根本不能再睡了。她掀开床上的挡布倒在床上失神。
  这算是孽缘吗?
  温舍和马克思原来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
  “……听说马克思看守长最初是反对设立集中营的……”
  “……那个人,哈,你看出来没有,他始终对犹太人太好了。我总怀疑他狠心的一面也不过是装出来的,他的内心无时无刻不在忤逆元首……”
  “……听说他以前是上尉,在柏林的一次抓捕中失误使要犯逃走,才会被贬成中尉看守集中营的……”
  “……他绝对是故意放跑犯人的,我敢肯定……”
  ……
  集中营里,那两个看守的话反复在阿翁脑子里回放。他最初反对集中营?看守们认为他对犹太人太好?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在柏林的一次抓捕中失误使要犯逃走,才会被贬成中尉看守集中营。
  那一年在柏林,一个女孩曾经不要命地偷偷撬开锁放跑一车犹太人,当时执行任务的党卫军——虽然女孩当时不知道他的名字,但她清楚地记得那就是温舍。看来那些犹太人后来逃跑成功了,温舍则因为最初反对集中营而受到怀疑,有人认为他故意放跑要犯,于是遭到贬职来到集中营。
  但是那些犹太人,不是他放跑的。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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