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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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审判-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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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作含蓄,并在“含蓄”中互相算计。纱都根本没有心情去分辨他们所说的话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但纱都还是注意到了长老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露出了十分戏剧性的表情,就好像戏台上表演的小丑一样。“那你们就有权力囚禁她了吗?同性之间不正常的关系确实违反了自然的法则,佐伊必须受到惩罚,但那女孩只是帮助两个人逃脱追捕而已,我们也没有必要去强求一个人类遵守精灵的规则,她确没有什么应该被像一个连续杀人犯一样对待的理由。你们还大肆宣扬她被抓的消息,或者引出她的那个叫奥西的导师才是你们真正的目的?一个女孩就如此了,你们还有信心对付她的导师?”

“长老大人,您害怕了吗?”

在纱都看来,正是如此。装模作样的长老被比尤蒂的这句话气得连连咳嗽,表面似乎是因为年轻人的无理取闹而很生气,事实上却正好像在承认被说中了。纱都由于职责的关系又不得不去搀扶他坐下,顺便给他倒杯水。不过看着长老坐都坐不稳的样子,纱都却反而有一种很爽快地感觉。这大概是这一场极其无聊的谈话中唯一的亮点了吧。

那个从南边来的精灵确实仗着自己的美貌十分的嚣张,那个叫奥西的人类在他们那边似乎也闹得很大,不过也终究没有和精灵族敌对过,她想要对付奥西应该只能算作个人的判断吧,而那个守林者却也被她给说服了?

“我会害怕?”长老的语调就好像听说了今天太阳从西边升起一样。纱都很清楚,极力的否认的原因正是由于对方的指责正中要害,“400年前猎巫运动的时候存活下来躲到森林里来的巫师哪一个不是极度危险的人物?我们这些老一辈的什么时候害怕过?到了现在,还会去担心一个近几年才崛起的黑袍?只是因为我们是精灵,不是那些无知的人类,看见黑袍就杀。奥西至今还什么错都没有犯,我们没有理由去与他为敌。”

纱都听长老的意思,发现了与“无知的人类”比起来,高贵的精灵也只是需要一个对付黑袍的理由罢了。精灵只是相比人类更加虚伪而已。

这只是一个一点儿都不好笑的笑话而已。作为半精灵,纱都能够被允许活下来的原因也许也只是缺少一个处死她的理由吧。对于其他人而言,当犯了大错的时候,让他继续活着的理由却是就算不动脑子就可以列举出好几页纸来的了。

那两方毫无建设性的争吵还在继续着。纱都注意到屋外的天色已经暗下来了,似乎隐约还能听得到雷声。纱都不认为在这样的季节里,珍贵的雨水会光顾布鲁森林覆盖着的土地,时间更只是午后的不久。

但喧闹确实是随之降临了。

纱都不顾在大厅中争论的三人,立刻扬起步伐跑到了门口。

这是一幅阴暗的景象。雷电带来的闪光稍纵即逝,而那巨大声响所带来的震撼却久久不能散去。和风之月的大风像稻穗一样拉扯着直耸入天的大树,将带着墨绿色叶片的树枝和树干全都吹向了一边。那是怎样一种狂暴的景象!刚才还是风和日丽,只一瞬间,苍穹就被阴霾所覆盖。地上高傲的万物就好像蝼蚁一般毫无反抗之力。

屋内的三个自以为是的家伙也惊恐的跑了出来,所有的光明已经被乌云遮蔽,到处蔓延着死亡的气息。他们抬头仰望着,痴迷地聆听着天空中传来的死亡的乐章,如同不懂音律的稚童胡乱地拨弄着琴弦,那诡异的节奏却有着一种震撼人心的魔力。纱都可以清楚地看到他们的嘴慢慢张大的过程。

这时候,空间被撕开了一条黑暗的裂缝,不比万年巨松矮上多少的白骨巨龙从裂缝中飞出,携带着一股冻结万物的寒气。他拍打着翅膀,破碎不堪的薄膜所鼓动的冷气依旧是百米之下的地面结上一层白霜,青草渐渐地变黄,树木以看得见的速度枯萎。

纱都仰望着天空,作出怀抱的姿势。她终于能够亲眼见证死亡来结束这个荒谬的世界了,她的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微笑。

森林中的精灵们在周围聚集,纱都欣赏着他们脸上恐惧的表情。这种真实表情,比起那些虚伪的笑容,造作的怜悯以及嘲笑不幸者的丑恶嘴脸,要美丽的多了。

白骨巨龙向下俯冲,精灵们尖叫着作者无畏的抵抗。那些软绵绵的箭,即使千百支之中有一两支击打在了巨龙坚硬的骨架上,也只是疲软的掉落下来,骨龙所喷吐出的寒气,却将那些自以为优雅的精灵们如他们所愿将这份美丽永久保存了。

凋零的生命,太美了!

“麻烦大了!你们没事做什么去招惹那个人!”

“又不一定是他,最近大陆的魔物本身就很不安定,比尤蒂不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来的吗!”

“哥布林是能和骨龙相提并论的吗!没有足够强大的力量是不可能把龙的灵魂封印在尸骨上的!”

那些愚蠢的家伙们,死亡已经在向他们挥手,他们却仍然在继续喋喋不休,就好像目光短浅的长舌妇一样,纱都根本不屑于理会。

“行了,长老先带纱都离开这里,这里由我们来想办法。”

纱都猛地回头,双眼向比尤蒂望去。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的名字竟然会被提及。她从来不认为自己和这个女人有什么关系。她不过是自己父亲的第一个女儿而已,和一个精灵而不是人类所生下的被人们承认的女儿。她这时候为什么要想到自己?

比尤蒂被所有人像一块宝石一样呵护着长大的时候,纱都却像一个垃圾一样被人给了人类,在人类的孤儿院里被同龄人欺侮;比尤蒂占有了时间最美丽的外貌的同时,纱都却在人类中也只能算是一般的相貌;比尤蒂拥有着罕见的剑术天赋,而纱都却学什么都学不好。

纱都总是在内心大吼:这不公平!

现在又算是什么,占尽了好处之后在施舍予关心?还要让弱者心存感激吗?

纱都越来越觉得比尤蒂可恨。

“随便了!”长老狠狠地扔下一句,开始去拽纱都的手臂。纱都挣扎不开。纱都坚信着,所有人都逃脱不了,这是末日的审判,她想要留下见证在最后时刻人们充满恐惧的眼神。但长老还是拉着她向远方奔去。

死前的呻吟从纱都耳边渐渐远离,纱都的脸上露出了浓郁的微笑。

尽管慌张的逃跑吧,丑态毕露地逃跑吧。精灵不是讲究尊崇自然吗?为什么不让这自然的力量来结束你们那些毫无用处的生命呢?

蛀虫们,垃圾们!全都去死吧!

如果可以,纱都真想大声地呼喊出来。

后面的精灵们还在徒劳的努力着。纱都隐约可以看到比尤蒂组织的精灵魔法使们将空中的魔龙包围了起来,地面在他们的魔法的作用下,生长出了粗壮的藤蔓,延伸向魔龙,将魔龙向下拉扯,那白骨的架子奋力地挣扎着,虽然最终被牵扯到了地上。比尤蒂迅速月上前去,挥舞着细长而灵敏的刺剑,犹如毒蛇吐着信子,向骨龙的关节处攻去。骨龙发出了凄厉的吼声,也只是拍大两下翅膀的功夫,就一下子挣脱了纠缠。它急速的上升,一下子消失在了纱都的视野中。

纱都在一瞬间感到了一把很大的拉力从手上传来,将她甩向了前方。当她再回过头的时候,刚才所在的地方,巨大的骨龙贴着地面飞过,嘴里叼着一个血肉模糊的身体,而纱都的手臂上,还带着长老桑尔多斯刚才拉着自己的那只手臂。泼洒在纱都身上温热的血液还没有被骨龙的寒气冻结,纱都的思维却好像已经被冻结了。她感不到害怕,也已经不知何谓欣喜,她只是痴呆地望着眼前的景象。

纱都身上隐隐作痛,不过她也已经感不到了。血色的魔纹在她身上显现出来,周围的空气变得更加混乱。

白骨巨龙拍打着翅膀再次向纱都俯冲而来,全身乏力的半精灵女孩已经几乎躺倒在了地上。

而那狂暴的魔物就在那一瞬间重新化作了一堆没有生命的白骨。

当纱都后来再次回想起当初的情景的时候,只记得一到黑影从眼前划过,悄无声息地丝毫没有预兆。就连伴随着黑影而来的压抑气氛,也是慢一步才到达纱都得身边的。

那黑影在不远处停下脚步。纱都无法相信,当那人家连转过来的时候,自己看到的是一张和自己差不多年龄的女孩的脸。恶魔——纱都只能够想到这两个字,这一切对她来说都来得太突然了。而那个恶魔女孩却只是转过头来看看刚才是什么东西挡住了自己的去路,那只和身材比例不符合得骷髅的右臂下垂着甚至超过了膝盖,而那双眼眸竟是白色的。而当女孩注意到纱都的时候,纱都可以从那俯视蝼蚁的眼神中判断出,她根本没有杀自己的理由。

纱都只见那女孩用活人的左手轻轻捧起她自己披散着的金色长发,在一边莫名其妙的自言自语着:“弗雷德丽卡的头发这么漂亮,为什么不留长发呢?——奥莉西雅,弗雷德丽卡的头发已经留长了……”她就这样自言自语着开始蹒跚的继续向前走去,带着疯狂的表情,一直到消失在纱都的视野之中。

纱都跪坐在原地,仿佛一切都恢复了平静。事实那蔓延与空间之中的恐惧才刚刚开始,按照长老的说法,那条骨龙只是黑袍法师奥西的先行使者。她想要离开这里,但有根本想不到要上哪里去。也许只是一会儿只有,一个纤细的身影出现在她的面前。

无袖的黑色皮背心以及黑色的长裤更加衬托出那个女人的白皙肌肤,露出的肩膀显得十分性感,按照那些迂腐的老人们的说法就是“天生媚骨”,一看那装束便是邪恶阵营的人。纱都呆呆的仰起头,望着那个奇怪的女人,期盼着有人来结束她的生命,但女人只是望了望那一堆骨龙的残骸,又望了望纱都:“是你干的吗?”纱都没有回应她。“无所谓了。你有没有看见弗雷德丽卡——一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可爱的金发女孩?”

纱都眨了眨双眼。好一会儿,才勉强的摇了摇头。

那个女人似乎很无奈地抓了抓头发,一边还自言自语着:“早知道就不要做出这种不能控制的东西来了,现在局势太混乱了。”

纱都在内心嘶吼着:杀了我吧,杀了我吧!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女人也慢慢的离开了自己,她的身影慢慢地模糊,随之而去的,还有纱都死的希望。

最后,又只留下纱都一个人跪坐在原地。周围有冰冻的土地、枯萎的草木、燃烧的残骸以及血淋淋的尸体。收养她的长老死了,她的姐姐大概也死了,其他精灵也都死了,但她猛然发现,为什么自己还活着?她看看自己的双手,沾满了暗红色的污浊。

一种莫名的悲伤开始侵蚀纱都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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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祖母绿等宝石并不是那么容易捏碎的,其实我在写的时候也考虑过大概有人会这样说,不过当时最终还是没有具体的说明。

事实上作为魔法发动的消耗品的宝石,应该是像燃烧一样被魔法给“烧”掉的,而火焰就是魔法的效果。集中精神和捏住宝石实质上是一个“点燃”的过程,魔法发动的同时宝石也就被“捏”碎了。

第十九章 告白
夕阳通红的光芒懒洋洋的撒在了山坡上,轻轻的托起自己身体的是软绵绵的草皮。弗雷德丽卡缓缓睁开双眼,好像睡了很久的感觉。阳光也一样洒在他的身上,已经没有了正午的威力的,反而让人感到十分温暖。那个熟悉的身影正坐在身边的不远处,黑色的皮衣与白色肌肤无差别地被染上了一层红色,只是一个是厚重稳健的绯红、另一个是朦胧梦幻的桃红。

一觉醒来的感觉是那么美好。

察觉到弗雷德丽卡的醒来,那个人缓缓地将脸转了过来,一阵清风吹拂而过,少女柔美的黑色长发随风舞动起来,那种飘逸的感觉配上令人安心的和谐笑容,可以说是摄人心魄。

“奥莉西雅?”塔那托斯得脸上是绝对不可能出现那么令人愉快的笑容的。

少女点了点头,向弗雷德丽卡靠近了点儿,关切地望着弗雷德丽卡。

弗雷德丽卡不知道已经和奥莉西雅分别了多久,奥莉西雅连头发的颜色都已经变得和塔那托斯一样了,不过那沉默寡言的性格似乎还是没有改变,那种熟悉的无言的关怀再次回到身边,弗雷德丽卡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安心,之前的种种不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奥莉西雅得有手轻轻地贴在弗雷德丽卡的额头上,左手放在自己额头上,比较着温度。不一会儿,脸上露出了安心的神情。

弗雷德丽卡的脸颊微微泛起了红晕。她不明白为什么,奥莉西雅总是毫无表情的脸,在近距离仔细观察的时候,却是那么瞬息万变。或者自己过去认为奥莉西雅冷漠,只是因为被表象所迷惑,而并不了解真实的她呢?

弗雷德丽卡勉强地用双手支撑起身体,坐了起来。全身的筋骨就好像是被从坟墓中重新挖出来的一样,即使只是小小的动作,也发出了“嘎吱”的声响。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刚刚醒来的弗雷德丽卡一边声音微弱的问着,一边把盖在自己身上的黑色外套,披回了奥莉西雅单薄的身上。

“和风之月七日,海盗船上分别的两个月之后。”奥莉西雅的语气依旧是像从前那么冷淡,但弗雷德丽卡发现那似乎竟是由于羞涩所导致的。奥莉西雅轻轻的抿了抿嘴唇,双眼有意无意地躲开了弗雷德丽卡的目光,视线不安地在弗雷德丽卡的鼻子、嘴、和脸颊周围游走。

奥莉西雅是出人意料的不懂得与人相处呢,所以即使是普通的交谈,也令她如此的不自在。这让弗雷德丽卡徒然生出一种贪玩的心理。她用左手的手背轻轻拨开奥莉西雅的头发,抚摸她的脸庞:“是你救了我吗,奥莉西雅?”

在弗雷德丽卡的刻意控制下,两人的脸凑得相当近,就好像情人一般亲密。奥莉西雅的眼睑微微下垂,这个让大陆上所有人闻风丧胆的黑袍法师正被一个十来岁的女孩调戏,而这个女孩正是自己——弗雷德丽卡一想到这个景象就有一种莫名的兴奋。

“我本来是要去救你的,但到那里的时候你已经自己离开了,找到你还花了很大的功夫。”

弗雷德丽卡这下似乎有了一点儿印象。她看了看自己的那只所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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