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的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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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的模型-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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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进实验室,萌绘发现之前只有她一个人的房间,现在多了同学牧野洋子和金子勇二。 
  “星期天还在接受指导?”在桌子旁看漫画的金子对进门的萌绘说。 
  “嗯,被国枝老师逮住了。”萌绘经过金子身旁回答,“唉,犀川老师房里的客人是谁?” 
  “不清楚……”在自己的桌子上网的牧野洋子说:“刚才只有听到敲门的声音。” 
  “对了,刚才国枝老师的丈夫打电话给她喔。”萌绘对洋子说:“不过她表情完全没变呢。国枝老师实在太强了。” 
  “哪里强啊?”洋子觉得很不可思议地问。 
  因为不知该怎么回答,萌绘只好耸了耸肩,将装有文献的资料夹放在自己桌上,然后在椅子上坐下。 
  之后,她跟牧野洋子的话题,都围绕在国枝桃子助教怎么称呼她的“结婚对象”上面。萌绘最近有很多直接接触国枝的机会,所以对国枝所有的举动都很在意。国枝超越了女人的定义,拥有以一个“人类”来说,算是极为洗练精简的人格。萌绘不禁心想,如果人格真有设计图的话,那国枝桃子的个性,应该是以明确、一贯的合理思想来作为设计的蓝图吧。 
  当她极力主张这个想法时,边用电脑跟她聊天的牧野洋子嘻嘻窃笑起来。 
  “什么嘛,那不就……像机器人一样吗?” 
  “就是机器人没错。不过,我这样说并没有恶意。”萌绘说。她转向默默听着她们对话的金子勇二。“金子,你不这么觉得吗?” 
  “从表面上来看,设计都是很理想的,不是吗?”金子的回答伴随着沉重的鼻息。“所谓的设计大部分不都是这样吗?” 
  “金子,难道你讨厌国枝老师?”萌绘问。 
  “我没这么说。” 
  “那你又是什么意思?” 
  “我说大小姐,”金子叹口气,摇了摇头。“这只是一般的说法啦,而且这是我个人的主观想法,所以你也不用在意……真是的,所以我说女人讲话就是让人伤脑筋嘛,什么事都要扯到喜欢讨厌的,这应该没有关系吧?就算是我没有说明的非常清楚,这种程度的小事你也应该了解才对。” 
  “‘女人讲话’这句话也是一般的说法?” 
  “那只是……你怎么问,我就怎么答而已。不好意思,我跟你道歉。” 
  “好啦。”萌绘露出微笑。“我也有错,对不起。” 
  “牺牲的部分越多,设计当然就能越洗练。越削会越尖本来就是设计原本的含意,同时也是顶尖这个形容词的定义,对吧?这是不言自明的事。” 
  “是啊。简单来说,问题就在于有没有牺牲的勇气啰?” 
  “嗯。”金子点头。“就是这样。” 
  “金子是怎么称呼你的女朋友的?”牧野洋子问。 
  “你所谓的‘女朋友’,是指谁啊?” 
  “就是正在跟你交往的女人。” 
  “那牧野又是怎么称呼的?”金子反问。 
  “咦?” 
  “虽然我不知道到底是你追他还是他追你,不过对方是男的就是了。” 
  洋子嘟起嘴吧不发一语。 
  “好啦……是我不对。”萌绘站起来插入两人之间。“要不要谈些别的?” 
  “不要再做无聊的争论了,感觉好蠢。”金子不屑地笑,卷起漫画的书页。 
  牧野洋子背对着金子,对萌绘作个歪嘴的鬼脸。 
  这时门开了,犀川副教授将头探进房内。 
  “西之园同学,过来一下。”他讲完后就马上关起门,连让萌绘回答的机会都没有。 
  “拜拜。”洋子灵活地动了动张开的五指,小声地说:“我要先回去了。” 
  萌绘站起来走到门边,金子依旧看着漫画,没抬起头来,。萌绘于是向洋子挥挥手后,就走出了房间。 
  在横越走廊到犀川房门前的几秒钟内,萌绘针对“人的称呼”做了短暂的思考。 
  金子勇二叫牧野洋子“牧野”或“你”,对萌绘则是叫“大小姐”,几乎没有叫过“西之园”或“你”。被仪同世津子叫“创平”的犀川,萌绘则是叫他“老师”,犀川叫萌绘则是“西之园同学”。 
  被对方怎么称呼这件事,难道也是包含在自身的机能也就是设计里吗? 
  很可能就是这样。 
  只要想想人们是怎么称呼自己所喜爱的偶像或是卡通人物,就可以了解这个道理。通常被辩解成是别人的思考、别人的感觉或别人的价值观现象,其实是在反应自身的机能,以及代表自身意志的一部分。 
  反过来说,人类所有的造型都是在这里形成,而我们之所以会在不可能成为生物的人工物品上,看到“生命”的假象,也是基于这种心理作用。 
  连小孩子也能替娃娃取名字,就算对象不是活的,人也能把它看成是活的。当然,就算在对方是活的情形下,也有一部分人会擅自给他另一种生命的意义,擅自为他取名字。 
  究竟这种机能为何会产生,萌绘仍在思考中。 
12 
  “啊,原来是喜多老师吗?”萌绘有些惊讶。 
  造访犀川房间的客人,就是土木工学系的喜多副教授。在六个小时前,他们还在鹤舞公园一起行动。 
  “我们已经把难懂的话都聊完了,所以想找你来喝杯咖啡。”犀川在桌子上坐下说。 
  “你这种说法对她很失礼耶。”坐在椅子上翘起脚的喜多微笑地说:“才没什么难懂的话啦,只是在谈无聊的工作话题而已。” 
  “你那想法也只是因为‘难懂等于高尚’的扭曲定义而产生的偏见罢了。”犀川喃喃说着。 
  “只要让我喝咖啡,我就没什么好抱怨了。”萌绘插入两人之间的对话,陪以微笑。 
  咖啡机已经设定,蒸气不断涌出,一滴滴黑色的液体正滴落进玻璃壶里。 
  “刚刚在隔壁跟国枝小姐讲话的,就是你吗?”犀川边点烟边说。 
  “是的。” 
  “有人打电话来吧?那是国枝小姐的丈夫打的吗?”犀川用指尖掸了下香烟。 
  “啊,没错。”萌绘依旧站着。“老师,你怎么知道这个?” 
  “会在星期天这个时间打过来的,也只有他了……” 
  “咦?难不成那个人常常打来吗?” 
  “嗯。”犀川弯起嘴角微微一笑。“国枝小姐结婚后唯一的变化,只有每个星期日傍晚的热线而已。而我的秘密推测,是到现在才得到印证。” 
  犀川站起来从餐具柜上拿出杯子,萌绘则帮忙把咖啡倒进杯中。咖啡杯被端上桌时,犀川拿出报废的磁片代替杯垫,把咖啡杯放到彩色的磁片上面。 
  回到桌子后面,犀川陷入座椅。萌绘也在喜多的旁边坐下。 
  “再来,我们就听西之园同学讲话吧。”犀川说。 
  喜多也望着萌绘的脸点头。 
  虽然萌绘对这个极为难得的状况感触良多,不过她忍住抒发感受的冲动,只是将今天下午在M工大所看到的一切简单说明了一遍。不论是时间地点都非常接近的两件杀人案,公会堂无头女尸和M工大的勒毙女尸,其共通的关键字就是“密室”,而共通的关系人就是寺林高司。 
  “那个寺林先生会被怀疑也是理所当然的。”喜多也点起烟说:“如果他不是凶手,这两个房间要怎么从外面上锁就会成为问题焦点。这情形感觉起来,很像西之园你最喜欢的‘那个’吧。” 
  “你不要太煽动她比较好。”犀川喃喃指责。 
  “不要紧。我又不是那种容易受到煽动的小孩子。” 
  “还真是对答如流啊。”犀川低声说。 
  看来,他是在评论萌绘的说词或语气。 
  “对了,喜多老师。”萌绘问:“你把寺林先生抬出去的时候,他有拿着钥匙吗?” 
  “我想应该是没有拿。”喜多回答,“当时我并没有去调查他的口袋,而且也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不过既然钥匙是创平在玄关捡到的,就算把它当成是从他口袋掉出来的,也不会不自然吧?” 
  “这就是问题所在。”萌绘竖起食指。“也许犀川老师捡到的钥匙,并不是从寺林先生的口袋掉出来的,我们也可以认为那是有人故意把钥匙丢在那边的。也就是说,那个人是故意要让别人觉得,那钥匙是属于被救护车载走的寺林先生所有。” 
  “哦……”喜多沉吟着。“是吗……” 
  “这样一来,公会堂准备室的命案现场就不是密室了。”萌绘继续说:“如果钥匙不在房间里的话,那就代表只是某人使用那把钥匙从外面锁上。而且这同时也代表那个人可以拿得到寺林先生手上的另一把钥匙,也就是M工大实验室的钥匙。凶手一开始先在公会堂杀害筒见明日香,打昏寺林并抢走两把钥匙,然后去M工大在实验室杀害上仓裕子后,把那边的门锁上,再回到公会堂,把实验室钥匙放回寺林先生的口袋里。之后凶手的行动大概是先将明日香小姐的头砍断,再把房门锁上逃走。” 
  “咦?结果M大的钥匙还是在寺林手上吗?”犀川问。 
  “啊,对喔……那把还没找到……” 
  “不过凶手应该是故意把准备室的钥匙遗落在那边给犀川捡吧?”喜多说:“也就是说,那时一定有人在那里。” 
  “嗯,他一定是料到寺林先生会被抬出来。”萌绘立刻回答。 
  “为什么要把准备室锁起来呢?”犀川吐了口烟。 
  “我想凶手应该是想制造密室。” 
  “为什么他想制造密室呢?”犀川又再追问。 
  “为了让寺林先生成为杀人犯。” 
  “应该是相反吧。房间不要锁上还比较妥当。”犀川依旧面无表情地说:“没必要把那间房间变成密室。” 
  “不过犀川老师,就因为门锁上了,才能造成只有寺林先生才可能犯案的误判。另外我们也可以当成凶手并不知道只有寺林先生才有钥匙,而他之所以锁门,单纯是为了拖延被发现的时间而已。” 
  “这个说法还比较合理。就公会堂一案来看的话,的确是这样……”犀川稍微歪着头。“如果头没被砍断的话,事情也许就如西之园同学所说的一样。” 
  “当完全的密室里只有尸体和伤者两人时,杀人凶手通常就是活着的那个人。”喜多用比他平常的音量要小的声音说:“可是那里的尸体没有头……这样一来,就表示有把头带走的人存在,而这一点就让密室这个条件变得没有意义了。” 
  “或许它们是独立的案子。”犀川说。 
  “你意思是凶手有两个人啰?”喜多问。 
  “嗯。”萌绘点头。“的确也有地点和时间碰巧太过接近的可能。如果是这样的话……” 
  “那就是锁的问题了。”犀川捻熄香烟说:“变成M工大的实验室密室有问题了。” 
  “你说的没错。把这些当成个案来看,那公会堂案的凶手就是寺林先生。他假装成被害者,在那里假昏迷了一个晚上。如果寺林先生是M工大的凶手,他就不会把应该只有自己有钥匙的实验室房门上锁。假设M工大一案的凶手另有他人时,问题便在于那个人是怎么上锁的了……” 
  “而且这也代表那个人没有料想到会发生公会堂的案子。”喜多插嘴说:“那个凶手本来应该是打算嫁祸给寺林,才会把那间实验室弄成密室吧?虽然我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方法,但为了让寺林有嫌疑,他应该是煞费了一番苦心。不过没想到寺林恰巧在同样的时间犯下真正的杀人案。凶手的苦心都化为泡影了,是吗?” 
  “公会堂的案子就这样断定寺林先生是凶手,也未免太快了吧。”犀川说:“他如果是个头脑清醒的人,就不会在那种地方犯案了。再说,在现场伪装昏迷是非常危险的,又不是在骗小孩。” 
  “那老师的意思是,公会堂的凶手也是别人啰?”萌绘歪着头。虽然这项可能性的成立与否她已经思考过了,不过她在说出口时,还是会采取较委婉的疑问句。 
  “嗯,如果是这种情形的话,那边的密室形成手法就会跟你刚才说的一样。”犀川点头。“钥匙是凶手在救护车来的时候故意遗落的。” 
  “很好,总算有些像样了。”喜多兴致盎然地说:“那么公会堂的凶手也是要陷害寺林先生啰?等一下,可是头的问题还是存在啊。” 
  “不是那样的。”犀川拿起杯子说:“寺林应该只是刚好在那里而已。凶手尾随那个女模特儿……不,也有可能是约她过去吧?嗯,大概是约她过去的……然后凶手抢先一步来到准备室,殴打刚好人在那里的寺林。我想,凶手当时一定是认为寺林已经被他打死了。” 
  “可是,门锁上了啊。”萌绘说。 
  “寺林先生被打的时候,不是刚好在锁门吗……他当时刚好钥匙拿在手上,被打后钥匙就掉在地上。然后,凶手的当务之急,就是得赶紧把寺林拖进房间深处藏起来才行,毕竟凶手还要埋伏在那里等待那个女孩。后来,那女孩才刚到,随即就被偷袭而遭到杀害。当凶手把头砍断要拿走时,无意间发现地上的那把钥匙,于是便想到了能让警卫在早上之前都不会发现的好计策,决定把门锁上。” 
  “老师的意思是指这件案子起初并不是计划来要陷害寺林的吗?”萌绘注视着犀川说。 
  “嗯,就是如此。”犀川以口就杯,啜饮着咖啡。“他只是刚好挡了人家的路而已。” 
  “那又为什么要让你捡钥匙?”喜多问。 
  “我想凶手并没有一定要我捡的意思,毕竟我会去那边也只是偶然而已。” 
  “那么,为什么凶手要把钥匙丢掉呢?” 
  “因为到今天早上时,凶手得到了三个新情报。”犀川依旧面无表情地说:“一个是寺林还活着。不过,这种事凶手也许有预料到。人不会容易被打死这种常识,应该不难料到吧。” 
  “另一个就是M工大发生命案的消息吧?” 
  “没错。凶手是在今天早上才知道M工大也发生杀人案的。”犀川回答,“他一定看过早报。” 
  “这样一来的话……”萌绘看着天花板说:“他也知道警方为了那边的案子正在搜捕寺林的事啰?” 
  “嗯。”犀川点头。“凶手如果是一般人的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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