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裸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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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裸江山- 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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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头攥着我的牌子,一愣,傻乎乎地露出满脸疑惑:“恩公……?”
    我低喝:“快走!”
    袁头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我连磕了三个响头,郑重道:“恩公今日的仗义,袁头记一辈子!那货与船老子都不要了,恩公别去涉险,跟袁头走吧。”
    我将他扶起来:“我还不习惯让别人占我的便宜,应是我的东西,别人别想拿去!你且去吧,别忘了还有儿子惦念着你。至于你的生意,不会落摆的。你且回去等我消息,我们日后定然相见。”
    袁头抬起圆滚滚的脑袋望着我,没有走。
    我笑了笑,了然道:“我叫江山。”
    袁头却突然嘴巴大张,眼睛脱窗,半晌竟然傻乎乎的问道:“您是……是……是江山?”
    我挑眉:“怎么?”
    却不想那袁头竟然又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磕头道:“您是皇后,是皇后……皇后娘娘……”
    我一拍脑门,无比闹心道:“屁皇后,你到底走不走?”没见过这么能磨叽的人,我都要怒了。
    袁头忙起身,激动道:“这就走,这就走。我……奴才……”
    我被气笑,歪着脖子,问:“你哪里听见我被封了皇后?”
    袁头却来了劲头,眼睛一亮,放射出无数崇拜的光:“您不知道,大家茶余饭后就讲您来着,说您不但视金钱如粪土,更是弃权势如敝屣。不但才华横溢,更是胆大如天。圣上宠您,封您为后,您却跑了。那‘烙国’陛下亦要封您为后,您又跑了。怪怪,大家都在想,这名叫江山的女子,到底是啥个模样?只听说爱穿男装,到处晃。”
    那袁头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我一手挡了回去,压低声音问:“你,走是不走?”
    袁头忙点头:“小的这就走,这就走。”
    我不悦的喝道:“别跟我来那一套!我不是皇后,你也不是奴才,要说话就别学狗吠!”
    袁头的眼睛瞬间瞪得瓦亮,激动成了抖筛子状:“我……我……”
    我则掏出炭笔和纸张,刷刷写了两行字后,塞到袁头的手中,吩咐道:“别磕巴了,将这纸条交给边境的六王爷,然后一问三不知,接着就按我曾经对你说过的,去‘倾君之时’找柳絮,明白了吗?”指了指他身后的方向以及等在那本書轉載拾陸k文學網边的铁匠:“看准那个方向没?给我跑!”
    袁头终于转身就跑,却又突然停了下来,竟又扑通一声跪下,认真道:“袁头是个粗人,给主子磕头了。从今天起,袁头的脑袋就是主子的,听主子任何调遣,万死以报!主子,船里第四间舱子的隔板下,有一普通盒子,里面……是袁家的绝世这做——‘万斩’。袁头怕放在家里遭贼人惦记,便带了出来。今儿个,置袁头我没那个能力护得祖传,就交付给主子了。”三个响头后,人跑得没了影子。
    我则爬上了大树,假寐着,等那好戏上演。
    不知道罂粟花接到我的信函会是怎样生动的表情?我相信,我们都是不会轻易付出的主儿,所以,关于债务,那是必然要讨要的。
    我啊,真期待罂粟花追讨债务时的官威嘴脸呢,呵呵呵呵……
    终于,若干个时辰过去后,一身戎装的罂粟花带着属下,骑着战马,风风火火地赶来,理直气壮地跟‘鸿国’官员要起了船只与兵器。
    原因无它,这本就是‘赫国’的船,而船上的兵器更是有人特意定制献给‘赫国’士兵的礼物!褒奖他们为国而战,一身荣耀!
    为了不搞僵彼此的关系,也怕‘赫国’追讨船上的人员去向,那些官员终于在请示了神秘领导之后,将所有兵器与船只一同归还给了‘赫国’。
    看着胜利而归的罂粟花四处张望,那忽明忽暗的眼仿佛透过树叶的空隙直射在我的身上,引起了一阵阵神经末稍的涟漪。
    明知道他看不到我,但却仍旧收缩着身体,不知是躲避他的眺望,还是无法窥视自己真正的内心世界。
    眼见着罂粟花策马回旋,我缓缓勾起嘴角,心中充满无法言明的窃喜,那张纸条让他也眩晕了吧?呵呵……
    罂粟花
    速到‘鸿国’边界港口,取本人送得定情信物一船,愿此些武器助夫君旗开得胜!礼物收之,包装船请派人送回‘赫国’的‘乌衣港口’。其它,莫问。
    小娘子



一百一十六。万斩江山

           跟在罂粟花后面回了营地,绕到了后援位置,隐蔽在树木间,仔细观察着,希望能找到一个可以混进去的办法。
    皇天不负有心人,我的宝贝太医大徒弟果然随军而行,此刻正悠哉游哉地要回帐篷。
    我当即热泪盈眶地远扑了过去,还边跑边用蹩脚的声音哽着:“师傅……”我突然觉得自己有点猴哥的气质。
    本来打算拦阻我的士兵在明白我投奔得是太医大人后,便没再阻拦,让我来了个远程投射,直接扑到反映迟钝的老太医身上,小声道:“徒儿,为师来指点你医术了。”骗老人家,真是不地道。
    那老太医顿时变得异常激动,却不知道那双老手要往哪里放。
    我酝酿了全部的感情,大喝了一声:“师傅啊!!!”
    那老太医一愣,随即陪着我喊了声:“徒弟啊!!!”
    此事,就这么成了,老太医从今天起,便有了一个跛子丑徒弟。
    没给彼此太多的叙旧时间,我便怂恿老太医去船上看看,说自己要取些东西,需要他的掩护。
    于是,他走在前面,我跟在其身后,就这么装做若无其事地往码头混去。
    果然,拉船的人已经回来,此刻那巨大的船只正停泊在‘赫国’的港口,罂粟花已经组织人员开始搬运起了兵器。
    闻迅赶来的老太医与罂粟花寒暄一阵,便提出上船看看,想寻些医护用品。
    罂粟花准了,我便一瘸一拐地跟在老徒弟的身后往船上跛脚而去。
    罂粟花却突然唤道:“太医,本将军不记得部队里有个跛脚之人。”
    老太医回过头,倒也从容道:“回将军,此跛脚之人正是老夫的劣徒,虽然身有残疾却是个好帮手。”
    天仍旧很黑,以至于看不清彼此的表情,但我却觉得罂粟花一直在打量着我,却也因搬运工作的嘈杂,以及老太医的保证,终是没有继续追查,准我跟去了船上。
    到了船上,老太医便指挥着大家到处寻找着他的医护用品,我则一个闪身进了船舱,动作迅速地收出一个半人高的大木头盒子,看样子,有些年头了。
    抱起,上了甲板,自然而然地将箱子放到太医寻到的医护用品里,被纪录帐目的人盘点了个大概后,便放行了。本来嘛,医用品就属于消耗品,又不像刀子长矛弓箭,一个是一个地,需仔细纪录归类。
    官兵将一大箱子的药材物品放下后,便回去了。
    我与老太医话了些家常,听他说白莲也跟来了,就住在罂粟花的帐篷旁,却无缘无故的病了,一直发着低烧,已经昏迷两天了,几服药下去,也不见好转。
    心,竟然丝丝痛着,却已经不知道还能不能相信。
    白莲。
    我知道自己不可能对狮子说,让他防备着自己的儿子,防备着白莲,因为他就是‘逆凌教’的教主,时刻想要害你的人。
    我也不知道白莲是否真病了,还是装成昏迷,在不为人知中酝酿着什么阴谋诡计,想将所有的人,引入死亡的绝谷。
    一直不明白白莲的动机,难道是因为槿家人一辈子无法为后,他就偏激的想要争一个江山天下吗?
    我觉得,自己一直不懂白莲。不懂那个时而清透得若佛前露珠,纯净得不染凡尘;不懂那个时而狡诈馋嘴的小狐狸,为什么能笑出一脸的猫咪样?若不是他的僵硬、他的眼神,承认了他是‘逆凌教’的教主,我又如何能相信这一切的真假虚实?
    纵使明知道他是‘逆凌教’的教主,就是那个耍得我不亦悦乎的人,却仍旧恨不起来。有人说,没有恨便没有了爱,也许,我真得不曾爱过那个男人。可,若不爱,我……为什么会来?
    感情,真得让我琢磨不透。
    如果,爱情可以像刀子一样干脆,多好。
    没有人在我懵懂时教会我如何去爱,怎么才是爱。我只是凭着自己的喜好,说爱就当它是爱。那么,不爱的标准,又是什么呢?
    罢了,想不明白,便不去想。
    老太医一直观察着我的表情,试探性的问:“徒儿要去看看十一王爷,师傅是否要去?”
    我恍然回神,笑道:“太医不是唤我徒儿吧,免得走了口,若麻烦。”
    太医点点头,倒也没有迂腐得不知变通,重复问道:“那徒儿是否要去?”
    我站起身:“徒儿随师傅前去。”既然挂念,就去看看,就当是方便就近监视,探查一下他的最新动向。
    绕了一大圈子,终于走进白莲的帐篷,便看见躺在床上那个面容苍白得如同白纸、嘴唇干裂得如同沙漠、发丝凌乱得如同杂草般的男子。
    手指攥紧,忍下扑过去拥抱的冲动。
    他,何苦将自己折磨成这个样子?
    明知道我会来,还如此,想让我看着心疼吗?
    一股怒气突然升起,恨不得冲过去,狠狠掴他两个耳光!
    却……因不合时宜,生生忍住了。
    老太医遗退了其他负责照看的人,自己也转身出了门口,给我留下一片独立的空间。
    轻轻走进,努力平息混乱不堪的情绪,终是坐到白莲的垫子上,望着他仍旧不安的惨白小脸。
    他的眉头时紧时松的皱着,即使昏迷不醒,亦不安稳地似乎在挣扎着什么。
    那曾经漂亮的淡紫柔唇,此刻已经脱皮得厉害,仿佛行走在无尽沙漠中的渴水之人,轻轻颤抖着,似乎要说些什么,却又发不出一点声音。
    我的心情很复杂,复杂到有种想要杀了他的冲动!!!
    伸出手,抚摸上他紧皱的眉头,动作却是出奇的温柔抚慰。
    渐渐的,白莲的眉头松开了。
    我却越发觉得那唇上的干涸无比刺眼,恨不得一口啃掉那脱落的皮,露出他时而调皮,时而孩子气的柔唇,想看着他呲起小白牙,想要咬我嘴唇的模样。
    不自觉的低垂下头,伸出小巧的粉舌,一点点舔噬着他唇上的干裂,想让唾液的滋养恢复那唇原有的饱满柔嫩。
    白莲婴啼一声,竟然主动张开唇,伸出了丁香小舌卷曲上我的湿润,一口口的吸吮着,若孩子摄取着母乳,成了某种自发的本能。
    我一惊,慌忙扯出纠缠的舌,想要逃离。
    白莲竟然不满的呜咽着,仍旧执着地张着小口,若待哺的幼鸟等着母亲的喂食般,就差呱呱大叫两声,喊出肚子有多饿,控诉母亲多狠心。
    我一时兴起,竟然鬼使神差的又贴了上去。
    昏迷中的白莲一口叼住我的唇,吧嗒吧嗒吭哧吭哧地就啃上了,那样子,真是可爱透了。
    当我稍微一离开,白莲竟仿佛若被丢弃的孩子般,扭着身子,蹬着腿儿,似乎是想去追什么,口中还含糊地喊着:“别走……别走……山儿……别走……”
    心底的柔软被白莲触碰,仿佛所有的感情都化成了一潭溪流,滋养了孤寂的灵魂。原来,被人需要的感觉,是……这么……好……
    当我想再次亲近时,白莲突然变了脸,疯了般嘶吼道:“你走!你走!我杀了你!”
    所有的感官仿佛被打了结子,某些柔软被颠覆了,我又开始混淆不清,这个白莲到底是教主,还是那个馋嘴的少年?
    站起身,掀开帘子,将白莲其它的话语阻隔在里面,与老太医往回走,一路无言……
    夜晚,被太医安排在他旁边的帐篷休息。
    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摆设,却有一张软垫子供我休息,已经很好。
    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终是爬了起来,点了蜡烛,搬出袁头所谓的‘万斩’,缓缓拉开了那陈旧的大木头盖子,将那据说是绝世之作的武器绽放到眼前……
    当那古老而神秘的木头盒子被扯离,当那静静躺在盒子中的一柄武器露出真容,我只想说一句话来了表我此刻的心情,不,也许两个字就够了:我X!
    半身高的盒子里,竟然躺着一把长约三十厘米左右的黑糊糊匕首,且布满腐锈不说,更是老得掉渣!怕是一个寸劲儿就得玩玩。
    我想,它叫万斩还真合适,八成一把普通大刀,都能将其斩成两半,或者碎成尸首不全。
    但,我却对它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好感。
    笑了笑,伸手将那黑糊糊的东西拿到手里,借着蜡烛的微光,试图看出上面的纹路,想要考察一下它所经历的风雨。也许,还有些古董价值。
    将那黑糊糊的东西攥入手中,掂了掂,有种非常舒服的分量感,竟让我产生了一种钭其打磨出来的欲望。
    伸出拇指,摸了摸刀口的锋利度。
    却敏感地觉察出了丝不对,抬起手指,赫然看见一条出血口!竟在不知不觉间,见血了!
    那伤口不深,只是划破了皮,但显然,这口子是手中这把‘万斩’造成的。可……我并没有用力试刃,更没有自残的倾向。
    然,当我将刚才划破手指的地方凑近蜡烛时,看见上面仍旧是黑糊糊的,不过,却明显折射出一缕刺眼的寒光!
    心有所动,立刻将手指上的伤口割得大些,让血液瞬间涌出,全部滴落到‘万斩’上,看着它在蜡烛的光晕下一点点剥落身上的厚重腐锈,渐渐露出那黑色的锋利,若死神的武器,若战神的兄弟,若我的……一部分。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黑色也可以发出如此凛冽刺眼的光,若渴望血液的锋利兽牙,只等着冲开血的禁锢,露出凶残的本性。
    我以受伤的手指缓缓抚摸着它,看着它贪婪地吸吮着我的血液,看着它在我血液的沐浴下越发地寒光乍现,我笑道:“太张狂的恶魔,我不喜欢。你要明白,此刻,谁才是主人!若不臣服与我,就继续躺在盒子里,去回味那鲜血的滋味吧。”虽然明知道它是把匕首,但我还是想和它说话,就仿佛是一种对生灵的尊重。我相信铸造它的人,定然倾尽了心血,将它看成子女般锤炼着。
    渐渐的,它喝饱了,那嗜血的刺目寒光真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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