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裸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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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裸江山- 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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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狮子却似笑非笑道:“还以为山儿念在旧情,会白白赠予。”
    我惊讶得说不出话,半晌,才磕巴道:“你……你什么时候,转性了?”
    狮子却用那双深邃的眸子凝视着我,字字清晰道:“你又何时真正试着了解过我?”
    心,默然一痛。难道,作为帝王,也渴望被人了解吗?眼中,含了一丝迷雾。
    狮子眼波烁烁,勾唇一笑,问:“山儿,想了解真正的我吗?”
    我觉得心跳得厉害,直觉气氛越发不正常,忙抱拳道:“各位英雄,家中有事,先行一步。”转身,就拉开大步,迅速逃离这明显波涛汹涌的暗流。
    疾步走出,却发现四大爷不见了,隐约听见嗯昂之声,倾耳寻去,绕了个小弯,赫然发现四大爷立于残山之下,对我粗声嘶叫。
    笑了笑,踱步过去,轻拍了一下四大爷的屁股,驱赶它前行。
    而四大爷却并无动静,只是喘息着粗气,继续嗯昂地叫着。
    我放眼去寻,赫然发现四大爷的驴蹄被以隐蔽的方式,捆在了枯黄的杂草中!
    当即感觉不妙,忙拔出‘万斩’,砍向那捆绑住四大爷的隐蔽绳索,耳边,却只听轰隆一声!
    变故,就在此时发生了!
    不知道什么东西瞬间燃爆,只觉得伴随着一声轰然巨响,头皮一麻,一种铺天盖地的致命压迫感迎头袭来!
    我只觉得呼吸一紧,便被一具高大身影护入怀里,努力向危险之外扑去,却没能冲出巨石的翻滚,硬是将两个人拍在了硬石之下。
    那人在第一时间,将我完整地护在身下,扑到地上,用后背挡住了要人性命的攻击,为我撑起一片安全空间。
    爆炸过后,我呈现片刻昏厥,在醒来时,觉得鼻息间,皆是浓列的血腥……
    慌了,乱了,无措了,试着喊人,却被重力压得无法喘息,有种随时会窒息而忘的错觉。
    身后的人,无声无息地护在我身上,那滴落在我脸上的血液,变成了刺体的冰凉,让我害怕得连身心都一起颤抖着。
    我不敢动,也不能动,只能忍着,等着,慌乱着,揪心着,刺痛着,颤抖着……
    黑暗中,尽管知道他们会来救我,但我仍旧惶恐得如同坠落深渊的孩童,只能紧紧攥着狮子的一只冰凉手指,在无法透气的空间里,瑟瑟发抖着,一遍遍祈求着:狮子无恙,狮子无恙,狮子无恙……
    狮子的血液通过手指如同泛滥的河水般源源不断地流淌入我的手心,刺痛了一片片肌肤,痛揪了一根根神经!
    我试着张开嘴去询问他的好坏,但喉咙却仿佛被禁锢了般无法开启声响,我想,懦弱的我,怕了……
    怕这个犹如英雄般存在的人物,对我的疑问没有任何回答。
    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实则只是恍惚的一瞬间,周围快速松动,那承载着希望的光,终于照射进我的视线,勾起了希望的火种。
    当所有重量去除,当我可以转身之后,当我看见狮子那被鲜血沁满的头颅时,当我看见他左臂血肉碎裂下的皑皑断骨时,当豆大的泪滴从我眼角滑落时……
    狮子缓缓抬起布满血痕的左手,欲抹掉我脸上的泪痕,却画出了红色眼痕。
    我记得狮子说过,宁断臂,亦不愿我受伤。如今,狮子的誓言,却是用鲜热的血肉所见证堆砌,却不知,我宁愿不要曾经,也不愿他为我受伤!
    泪,染了狮子的鲜血,红红的滴落着。
    狮子缓缓闭上了眼,却强撑着一丝清明,勾起僵硬的嘴角,送给我一记红色笑颜,柔声虚弱地模糊道:“脖子没有断,还可以,让山儿……坐……坐在上面,看得更……远……”
    更远是多远?如果没有狮子的有力臂膀将我举起,我是否愿意望得更远?



一百六十。举世雄狮

一百六十。举世雄狮

       狮子的右臂上被我亲手砍掉的白骨皑皑。 
那只袖管空了,那曾经金戈铁马上的黑甲战神成为了过去,再也没有可以手持长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不世传说。 
但,狮子却说:“我还有左臂,可以抱着山儿,一同策马草原。” 
狮子的双腿被砸残了,必须靠轮椅才能有所行动。 
当那滚动着的木轮代替了他曾经沉稳有力的王者步伐时,狮子却说:“相信我,终有一天,我会站起,仍旧会让山儿坐在我的颈项,看得更远。” 
于是,这个家中,便多了个属于狮子的位置。 
狮子的脑袋伤了,身体残了,却没有萎靡,也没有自暴自弃,仍旧如一个真正的男人那样,站立着! 
及时,他现在需要仰视着他人的面孔,才可以看见他人的表情,但,在我们任何一个人心里,他仍旧是站立的,甚至,比任何一个站着的人,都高出一头,眺望得更远。 
狮子,是我心中的英雄。 
不是因为他救了我,不是因为他护着我,不是因为他爱着我,不因为他在危机时刻用自己的身躯换取了我的生命延续。 
而是,他那永远打不败的精神,成就了我心中的崇拜主义,将那已经灰败的感情又重新点燃了起来,在不知不自觉中。寸寸燃烧而蔓延。 
当我看见他用左臂支起身子,架起拐杖试图站起,却一次次摔成狼狈的样子时,我竟然觉得他的身影是如此性感,动作的如此的诱惑。 
当他从地上仰起坚韧的脸庞,对我闪烁着黑金般的眼眸,笑道:“山儿,地毯铺厚点,这么摔下去,怕是没学会行走,还得摔坏了肾脏。”我竟觉得他的话,比一千句甜言密语都要触动心弦。 
当他对我伸出手,倚靠着我的力量站起,我粗着嗓子,调侃道:“还以为你不会倚靠我到力量,定咬牙自己站起来呢。” 
狮子却似笑非笑道:“山儿是我的另一半,当靠得靠,不算过分。” 
我哑然,张了张嘴,气恼道:“我总算明白罂粟花的油嘴滑舌,到底遗传了谁的不良因子!” 
狮子也不恼,低低一笑,道:“若没有我的优良种子,怎么会有今天入画的绝色美男?山儿,应该感谢我。” 
我眨了眨眼睛,懵懂的问:“你……怎么转性了?” 
狮子直直望着我的眼:“山儿,你从来没有试着真正了解我。曾经,我是帝王,就有推卸不掉的责任,却……不是我所渴望的生活。”转而一笑,抬起左手,摸了摸我的发,完全无赖道:“反正现在山儿有钱有势,我又因功致残,就这么赖着你好了。” 
我的嘴角抽筋半天,发现这人不做皇帝,简直可以当地痞无赖,让我等望尘莫及。 
狮子见我没有反应,便摇了摇我的小下巴,笑道:“想什么呢?终是赖不上你。” 
虽然狮子说得轻巧,但我却敏感地观察到他那一瞬而逝的……落寞,心猛地一抽,痛了神经,忙开口道:“切!爱走不走,反正我不差你一人吃饭。” 
狮子挑着眉眼,但笑不语,却将我扫视得不自然后,才暧昧道:“我想如厕。” 
放了口气,心却不愉,说不明的感觉,赌气般地对帐篷外吼道:“狮子尿尿!” 
这就是狮子,从清醒后,就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重新开辟了另一页,真让我华裔他也拥有了穿越后的灵魂。 
其实,对于狮子,倒也不是说性格上有什么翻天覆地的转变,但,他的种种行为,就是让大家完全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却也不得不赞叹他绝对无可比拟的坚韧与顽强! 
狮子知道我是山儿,知道罂粟花是罂粟花,知道白莲是白莲,知道月桂是月桂,知道眼镜蛇是眼镜蛇,也知道……自己就是狮子。却偏偏绝口不提那三朵花,是自己儿子的事实。 
他唤那四个男人别名,也会和他们聊天,说些闲话家常,或者调侃那些江湖趣闻,仿佛他根本就是江湖游侠,从来就不是一代帝王。 
例如,他会说:“月桂,把你的佛经拿来我看看,总这么躺着,也着实闷得慌。” 
例如,他会问:“罂粟花,你知道最近江湖上,可有什么动向?” 
例如,他会讲:“白莲,昨晚你偷拿回帐篷的蛋塔,放久了,可会坏了味道,还是拿来我们一起吃掉吧。” 
例如,他会玩笑道:“眼镜蛇,你的酒品可有长进?” 
狮子唤他们四个别名,也让那四个男人唤他狮子。刚开始,其他人都别扭着一股劲儿,不肯叫他狮子,不会与他调侃打趣,可渐渐的,在狮子的坚持下,也就习惯了,一声声狮子叫得也都颇为顺口。 
狮子的伤口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长合,而他本人,也随着不懈努力,一独特的姿态,不可忽视的存在感,悄然无声地融入到我们这个特别的家庭组合中。 
其实,我曾经怀疑过狮子的意欲所为,但一直无果。不是狮子掩饰得太深,就是我愚笨得干不了侦探行业。 
不过,话说回来,狮子的内心世界,确实不是一般人所能窥视的斑斓。 
但,我却闭上了眼睛,抛弃了过往,真正的感觉到,现在的狮子,确实是……快乐的。 
狮子每天都在尝试着锻炼双腿,坚信自己有一天可以重新站起。 
我问狮子:“这么摔着,疼不疼?” 
狮子说:“在千万次的重复摔倒中,我体会到千万次的痛,但每一次跌倒,我都告诉自己,若你还想有一天可以把山儿抱上床,就必须爬起来!” 
我不自然的呵呵一笑,将眼睛扫向他的小狮子位置。 
狮子狡诈的笑道:“山儿,你可以用手检查一下,看它坏掉了没有。” 
我真想一脚踹过去,却生生忍住了,不能……再让他骨折了,虽然那里没有骨头。 
看着这样的狮子,我清晰的记起,他曾经年少的愿望,不过是要游走江湖,做一适意的游侠。 
而在那朝气勃发的日子里,没有月桂,没有罂粟花,没有白莲,买有……我…… 
所以,狮子在经历了生死后,又回归到最初的心态上,渴望着自由的光,任意的翱翔。 
子女、血缘、亲情、牵绊,与他而言,不是淡薄,而是独立。 
他将周身所有的一切,都看成了独立的个体,给予他们自由发展的个性,让他们可以不顾及所有的阻拦,只做最鲜活的自己。 
就像有一天,大家吃过饭后,调侃着生活时,狮子对我说:“没有我,他们也会活动着,没有我,你还是你,有了我,我便要为自己活着。你们也是一样。” 
这话自私吗?不,我一点也不觉得。倒觉得。这才是人本来的真性情。不欣赏道貌岸然的伪学者,更为欣赏狮子的直白。也许,剖析得不近人情,但,事实如此。 
然,望着狮子璀璨的眼,我突然觉得有丝心慌,仿佛要掌控不住这头已然苏醒的雄狮! 
这种心思,让我既觉得好笑,又觉得惶恐。 
曾几何时,我与狮子的感官,竟完全对调了? 
也许,在很久以前,一直眺望远方的我,也给了狮子如此不安稳的感觉,让他急切地想要抓住这份飘渺的观望,去掉那动荡的惶恐与不安,却因彼此身边的复杂情感,必须要强撑着可怜的自尊,即使已经交付出真心,却不肯牵一发,动全身。 
我突然明白,狮子曾经说的,他为了我,犯了怎样的禁忌。 
曾经,我一直认为自己夹在他们父子间,十足的为难。 
现在,才能真切到感受到,原来,狮子一直是最受煎熬的那个。 
一面,是自己的孩子,一面,是自己的女人。不说‘曾经的女人’,是因为在帝王的字典里,是他的,就一直是他的,没有曾经两个字。 
然而现在,狮子却与我们一同生活在草原,住在结实的帐篷里,每天定然出现于眼前。同吃、同乐、同行,俨然以一家人的姿态,存在着。 
如今,我将自己陷入这个圈子,坐拥了罂粟花与白莲的感情,无法再次张口,去对狮子表白自己隐藏的爱恋,只能……守候着…… 
如今,我懂得了狮子曾经的难为,明白他不但为我犯了禁忌,更是以绝然的姿态,将我保护在了羽翼之下,承受力儿子们的怨恨,导致了月桂的最终背叛。 
也许,他们一直以为,是狮子的强势霸占了我的感情,却不知,是狮子的强势,保护了我的脆弱,教会了我坚强! 
如果说,我不在乎这身肉皮,是一种姿态,那么,狮子不在乎肉体,边便士一种境界。 
当姿态遇见境界,便低矮了下去,只能归属,只能依附,只能绚丽了表面,高歌中,为境界翩然起舞。 
一后二皇三王的故事,在三国的接壤处,不知道一怎样的故事,传递了出去。 
而我们六个当事人,却只是平静地过日子,偶尔喝喝小酒,恶意灌醉眼镜蛇,鼓动他唱两个小曲儿,或者学人家舞姬扭扭屁股摇晃着大腿,倒也其乐融融,别有滋味。当然,这也就是大家喝高了的时候会,待到第二天醒来,那眼镜蛇的脸色绝对能冻死个人。他会一把揪起我这个作俑者扔进帐篷,不由分说地扑上来一顿强吻,并让我发誓,再也不学灌他酒后,才变着法地折磨他开心。 
我是个为我不屈者,当即一派桌子,软软道:“眼镜蛇,你酒后的样子,真得很可爱。”吱溜跑了…… 
现在,也不知道是事情变化得太快,还是我的理解能力根不上形式。 
要说奇怪的,绝对不止是狮子,他这转变来得轻巧,而眼镜蛇的复国来得就更蹊跷了。简直是在无声无息中,见弩就带兵来迎他回宫了,只说是政局已定,恭迎陛下回朝。 
眼镜蛇却没说走,也没说不走,就这么耗着。 
额‘赫国’到政务则落到了月桂、罂粟花到头上,没有办法,谁让狮子身受重伤,需要休息呢? 
现在,与我真正过夫妻生活的,其实,就是罂粟花和白莲,其他人,都或多或少的有些芥蒂,不是朝夕间就能释怀的。 
然而,在我考量中,眼镜蛇和狮子终究会离去,不过是时间长短问题,至于月桂,我相信他不会走,却也拿捏不准,他到底是一直清修下去,还是会与我滚落红尘。 
即使不想承认,其实,我一直活在患得患失中,即为罂粟花和白莲给我的情感而幸福得有些不真切,又为狮子、眼镜蛇、月桂的态度,而迷惘无解。 
有时候,我甚至想,就将他们全部攥走算了,省得我被他们牵扯着鼻子走,还撞得晕头转向。 
结果,每每听到狮子豪爽的大笑,看到眼镜蛇偶尔的绽放笑颜,望着月桂梳理我发丝时的专著温柔,我就泄了所有力气,只能当自己身边多了几个蹭饭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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