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挺高兴。
蒋毅看着尹清清，依然还是那张冰冷的脸，话照样不多：
“我来旅游。”
尹清清眼睛微微撑开了些，耸着眉头说，“青江很冷碍，你来这里旅游？”
脑子没病吧？
“不可以？”蒋毅抖了下眉，狭长凤眼斜睨她反问。
“哦，随便啊。”安以然摆摆手，反正蒋毅脾气古怪，他怎么合计的别人怎么知道？
南方没下过雪，兴许人家就是特意过来看雪的呢。
“你想吃什么？先说好，我没多少钱的哦。”尹清清笑着说。
蒋毅还没开口，许一凡就冲了上来，插两人中间，抬手搭在蒋毅肩膀上：“喂，说话就说话，至于靠那么近吗？耳聋了还是眼瞎了要靠那么近？”
“许一凡，你干什么，快放手，他是我学长！”尹清清一看许一凡那无赖劲儿上来了，赶紧上前拉人。
蒋毅对别人的碰触很反感，甚至是厌恶。所以许一凡手一搭上他肩膀人就火了，抬手眼疾手快的扣住许一凡手背，接着力道一番，直接将许一凡胳膊给背了过去，人也给制服了。
“我讨厌别人碰我！”蒋毅冷冷的出声，末了又莫名其妙补了句：“她戴的帽子是我买的，手套也是。”
“NN个龟孙，敢动你大爷，老子跟你没完……”许一凡当下来火了，抬脚侧踢，抽出手顺势就一把拽住蒋毅的皮衣，边往人脸上抡拳头边骂：“长得跟个娘儿们似地，还学爷们儿泡妞？也不拿把镜子照照那张人见人恶心的脸……”
许一凡和蒋毅以前都是问题少年，论打架，两都是个中高手。
两人就那么打起来了，这给尹清清在一边急得，拉这个被他那个打，拉那个被这个打。
见她来挡当然不会打下去，可尹清清当下就被许一凡和蒋毅拉扯得晕头转向，站都没法站稳。许一凡侧身就拽掉了尹清清头上的帽子，大力撂了老远。
尹清清头发都被拽掉了几根，嗷嗷的喊着疼，这边被许一凡拽着不松，另一边蒋毅又上手，尹清清愣是被大力给往后扯开了几步。人转了一圈，本来是劝架来着，结果旁人看起来她是打架的，一女对两男。
也真是巧了，武师益就陪他妈从商场出来了，而另一边，好得很，尹璐璐跟她妈正好从车里下来，准备进商场。
广场上打架的一开始就围了人，尹璐璐拉着她妈就凑上去。
“尹清清？”尹璐璐疑惑了，那是蒋毅吧，蒋毅不是鹭江人吗？怎么来青江了？
嗨哟，这可真是热闹了，尹璐璐拉着她妈就不走了，免费的猴戏不看白不看。
张氏一脸嫌恶，真不嫌丢人的，大姑娘家家的跟两个男人拉拉扯扯，真跟她那婊子娘一个德行。
“璐璐啊，跟这种人就要离远一点……”张氏忍不住说教尹璐璐。
张氏那话还没落了，就见武师益冲了过来，直接劈手把尹清清给拽身后护着，另一手一边一下挡开厮打成一团的蒋毅和许一凡，强健身躯横插在他们两中间。
张氏和尹璐璐脸上同时一慌，武师益怎么也在？
“璐璐你赶紧过去，过去呀还傻站着干什么？”张氏伸手狠狠掐了一把尹璐璐胳膊，这时候要是让武师益跟尹清清说上话，那不就都完了？
尹璐璐自己完全慌了，她哪里有她妈的能耐？
被张氏推过去，硬着头皮站在武师益身侧，忍不住瞪了眼气喘呼呼的尹清清：真是多事！
蒋毅被人拦下，当然不会再打了，他答应过他老子，不会再跟人打架，今天是逼急了才动手。站在一边，冰冷的脸上带着怒意。
许一凡更是余怒未消，怒吼一声：“谁他么多管闲事……”
提了口气往上冲来着，结果一看，得，武教授。
“教授……”许一凡这学期就武师益带的那科挂了。
因为不是主课，一学期总共十节课，愣是一节没去。结果被精明的武教授给查出来了，百分之一的挂科率不挂他挂谁？
这架算是给平了，武师益总算回头看向尹清清，一看，又控制不住心底的火气，稳了下情绪后，拽着尹清清往一边去：
“公共场合你跟两个男生打架？你……”
19，被动，场面混乱
“我打不打架关你什么事啊？”尹清清狠狠拧着眉，甩开他的手，满脸恼怒。
这人简直神经病，他哪只眼看到她打架了？
帽子没了，头发乱了，连衣服拉链都给扯坏了。尹清清是真被许一凡气得不轻，她这次亏大发了，这件羽绒马甲是陈女士去年买的，她最喜欢的一件，可如今却被扯坏了。
武师益抓住她手腕，扯动了一下，尹清清不得不抬眼看他。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行为……怎么还跟没长大似地，女孩子应该斯文一点。跟男生打架，多难看，你说是吗？”
武师益心里的火烧得噼里啪啦的，他是恨铁不成钢，知道她性子活，可再活也得有个度。
也是真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说出什么严肃的话来，武师益很清楚他们现在的关系，她毕竟不是他的学生，他们现在是平等的。
甚至，在这才开始确定关系的阶段，他都不应该用这样的语气对她说话。
可不说，就是他当老师的失责。
尹清清吐着热气，咬牙，用力想掰开武师益的手，却没能扳动分毫，很恼火：
“碍，你这人真是……叔叔，大冷天的不回家抱孩子你扯着我教育个什么劲儿？我怎么样跟你有关系嘛？真是火大！放手，再不放我要报警了！”
武师益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看，今早上还一口一声说着情话人，怎么这么快就变了？
尹清清头发乱糟糟的还没来得及理顺，衣服也被拉开了，一颗头像被围巾隔断了似地，只露出一张白生生的莹透小脸，鼻子有些发红，应该是被冻的，眼里满是恼意，微微开合的嫣红唇瓣一下一下吐着白色雾气。
武师益压下心底翻涌而起的情绪，他是个性子极好的人，可在见到她的时候却情绪波动得不由自己。
“好了，我不是在说你。”伸手给她顺了头发，把其余的头发从围巾里拉了出来，理顺。又下意识的伸手给她拉上大开的马甲，拉拉链时候才发现链子坏了。
尹清清暗暗咬牙，有些人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的，某一天他却莫名其妙的又出现在眼前。
尹清清头转一边去，她严肃的拒绝这种猿粪。
“师益哥哥……”尹璐璐很快跑了上去，也不管人两个是在说什么，反正就站过去了。
一上去就搂着尹清清胳膊：“妹妹，你今天怎么不等我？”
尹清清直接推开尹璐璐，看都懒得看一眼，转身想走，结果张氏给堵住了，拉着尹清清模棱两可的说：“璐璐啊，商场今年的款都不错，我们多看几家，不着急走。”
尹清清还没撂开张氏，尹璐璐又凑了上去，直接抓着另一边胳膊：“是啊是啊，不着急走。”
尹清清被夹在中间，脸子都垮了，左右推开，转身就走：一群神经病！
武师益却又在这时候拉住她，因为他母亲也过来了。不管她同意不同意，硬拽着她往他母亲跟前走。
尹清清是真的来火了，这人有毛病啊，边走边甩武师益的手。饶是她再用力，也抵不过一个成年男人的力气，气急败坏的吼：
“你是不是脑子缺氧啊？看我好欺负吗？”
武师益回头看她，并没有恼意，低声道：“听话，我妈在。”
“你……”你妈在又不是我妈，跟我有毛钱的关系？
尹清清一句话卡在喉咙，因为武太已经站在了他们面前，挑着目光正打量着她。
“叫伯母啊。”武师益攥紧了尹清清的手腕，拉动着，垂眼看着尹清清。脸上已经恢复了常年的温润笑意，声音极富磁性，异常好听。
“……”尹清清抬眼望着这个古里古怪的男人，在看到武师益脸上的温暖笑容时，尹清清目光僵直了一瞬，很温暖的笑容，感觉被阳光洒落了一身。或许是看到了他眼底的恳求，尹清清泄气，转向保养得很好的贵夫人喊了句：
“伯母，您好。”
“你好。”武太微微点了下头，并没多看，直接转向儿子：“师益，走吧，你爸爸今天回来，别到家时候屋里没人。”
武师益有点下不来台，因为他觉得不应该就这样。这是他这几年来唯一一个真正想要处下去的，自己看上的，当然希望得到家里人认可。
尹清清扯了下手，武师益照样还握着，没放。
太难得在外面遇到她，约了那么多次，她一次没出现。所以今天，他不想这么快就放过她。这么冷的天，喝杯热咖啡应该不错。
可这话还没出口就被张氏打断了：“师益啊，既然家里有事就赶紧跟你母亲回去吧，你别担心我们，有我在，璐璐不会有事。”
张氏说的时候直接握上了武师益攥住尹清清手腕的手，武师益当即诧异了。
这……
不得不放手，在长辈面前也真不太好就这么拉着人家不放。
尹璐璐就跟尹清清并排着站，尹清清都要抓狂了，转身就走。尹璐璐拉着尹清清说：“妹妹，你这么走了也太不礼貌了，你得跟伯母说再见啊。”
“放手！”尹清清侧头冷冷看了眼尹璐璐，尹璐璐拉着不放，这么多人在，这死丫头能做出什么来？
尹清清另一手直接朝尹璐璐打去，尹璐璐下意识的尖叫。巴掌却没落下来，因为被武师益拦住了。
“别胡闹。”武师益觉得这丫头是在打他的脸，看他母亲的脸色就知道不满意，可她还要在这时候这么胡来，她是想毁了他们的关系吗？
“放手！”尹清清眼底全是火，两手都被人拽住，她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吗？
武师益先放了手，紧跟着尹清清用力甩开尹璐璐。
“师益，走吧，别人家的孩子自有娘教，你也别多事了。”武太适时出声。
武师益没看他妈，张氏又插过来，边拉开插话说：
“是啊师益，我会好好说璐璐的，你别担心了，先陪你母亲走吧。”
现场气氛很糟糕，这是武师益对自己最失望的一天，有些无奈的看了眼尹清清，低声道：“那我先走了，晚上给你打电话。”
20，陪她半年
武师益开着车，好几次都想跟武太谈谈自己的想法，可武太一副旁人勿扰的样子，武师益只能忍着。
到家时候武太就给话了：“师益啊，还是再看看吧。现在这个，妈不同意。”
武师益愣了下，不作声。在客厅坐了会儿，自己进屋了。
武师益是个做了决定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的人，脾气好，可也是真的固执。
也并不是有意要怎么样，只是武师益出来的时候父亲回来了，顺嘴就说了句：“妈，我还是要试试，我的事，我自己清楚。”
武城民换了鞋进屋，看了眼武师益，并没有说话。倒是饭桌上开口了：
“他的事，不用你们多操心。”
说了一句后面就没话了，武太愣了下，得，这饭也别吃了，根本就咽不下去。就喝了几口汤，心里堵得慌。
武太感觉儿子离她远了，尽管她还在这个家里住着，可她已经不是这个家的人，所以他们父子现在是一条线上的人。
而她，只是个外人。
武师益有些抱歉的看着母亲，他也不是有意在父亲回来的时候说那么一句，他以为父亲没听到，可……
武师益这次是真没妥协，他曾经希望父母能是彼此相守一辈子的人。可现在，长大成熟了，看明白了很多事，明白两个人的婚姻如果成了一潭死水，扔颗石子进去都鼓不出一个泡出来。那么这样的婚姻还要继续下去，真的就只剩相互折磨。
如今，他们虽然离婚了，可相处却比曾经坦然得多。
武家太多现实版的例子，父亲，姑姑们。所以，他要相守一辈子的人，他自己选。感情方面，他不会做任何让步和妥协。
广场
“神经病！”尹清清这回连张氏都带进去了，张氏跟尹璐璐弄的那事儿不就是脑子有问题嘛？正常人能干出那样的事来？
许一凡跟蒋毅两还在僵持，跟老僧入定似地，虎视眈眈的怒瞪着对方。只要对方有一点动静，另一个立马拦住，那样子颇有种再来一战的架势。
尹清清一边推了一下，“不嫌丢人啊？都你们害的！”
谁也不管了，转身就走了。许一凡那边脸子一横，对着蒋毅比了下中指，转身也追了上去。
蒋毅看着跑远的人，看着男生追上去，死皮赖脸的挤上了尹清清拦住的车。好大会儿后收回了视线，目光落在地上的帽子上。
蒋毅有些苦涩的笑了笑，把帽子捡了起来。原来早有人了啊，怪不得小丫头一直没把他放在眼里。
*
挺偶然的机会，武师益的老同学许文涛受学校委托邀请他去鹭江大学讲课。
说白了，就是挖墙脚来的。
武师益本不是个忘根的人，回国就在青江大学任教。学校给他开的待遇不错，所谓知恩图报，就算没有额外的附加待遇，武师益还是会选择青江大学。
可如今……
也是契机，那丫头不是还得在鹭江呆半年嘛，这半年就来回跑吧。她那个性子，他还真是不放心，过去那边也好。如果讲的课时安排得多，在那边住个半年也行，就当陪她了。
21，为爱牺牲
武师益接受了鹭江大学的邀请，这事一直没跟家里说，开年后就已经开始在办理手续了。
武师益并没有全部放手青大的教学，而是开了一门选修课，在每周四晚上，从开学第四周开始，共十五周课时，第十九周结束。
开的是选修课，所以武师益的时间安排就松缓了一些。在鹭大也是同样的安排，开设了一门语言类的选修课，选修课除外，还带了几个研究生。
鹭大比青大早开学近一周，而且武师益带了研究生，所以得开学就过去。
中午下课后，许文涛敲了下办公室门走进去，办公室就武师益一个人，所以许文涛说话也没什么顾忌：
“你托我关照的那女同学……”许文涛捏着那话不好说，他是不知道那女学生跟武师益什么关系，可既然开口让他关照了，肯定是亲戚之类的。
武师益顿了下，放下书，起身给许文涛倒了杯水，递给他，顺口问：
“怎么了？有问题你说，知道问题才能改正。”
“这不仅是问题的事啊，师益，那女同学，尹璐璐对吧？马上毕业了，连最基本的式子都分解不开，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许文涛叹了口气说。
武师益脸色有些僵，其实也没什么不可理解的，那丫头性子活，以前成绩好，可上了大学没人管着性子就玩野了。
“熟人，还请老同学多关照几分。”武师益笑得温和，声音很清润。
武师益那话说得很不耻，自己也是当老师的，有多反感听这类受人嘱托的话自己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