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田家的明国武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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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田家的明国武士- 第2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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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田胜赖做下如此布置之后,已感到精疲力竭,脸上露出痛楚之色,将手举起挥了挥手。

众将领命起身告退。

而这时武田胜赖却言道:“李晓,等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主公。”侧近头目秋山亲久似有话要说,但终究还是唉地一声止口。

而一旁马场信房,穴山信君却停下脚步,今日长坂光坚刺杀胜赖之后,所遗留之言,虽是很明显的栽赃之言,但众人眼下看向李晓的眼光中却多了几分异样。

击杀信长,这惊天之功,以及胜赖莫名遇刺,这两件事居然都和李晓沾粘在一起,如果说这场织田武田的长筱合战,真要说一个胜者,那唯有李晓可以居之了。

现在李晓已不自觉的,成为了武田家家臣之中的众矢之的。

是的,武田家与织田家不一样,信长死后,织田四天王有可能把持会欺负弱主,但这四人之中,彼此势力差不多,没有一个绝对的优势,故而还会保持一直制衡状态。

而武田家则不同,胜赖一旦身故,那么五名顾命之臣中,谁的势力最强已不言而喻,即便就是其他四人联合在一起,说不定也压制不了李晓。

若说谁最有可能,在信长胜赖死后,掀起什么风浪,那么唯独李晓最有可能。

举兵自立,或者架空其余四名家老,操纵武田家于股掌,甚至下克上以取代武田家宗家的位置,这并非是什么不可能之事。

难道武田胜赖要在此斩除后患,埋伏下伏兵杀了李晓,以一了百了。

军帐之内,忍不住已有几人开始了这样的揣测。

但若是李晓在此身死,如何面对外周震怒的上万飞驒越中军团士兵。

况且李晓本人又是万人敌,若布局杀他不成,反而牵连甚多。

究竟武田胜赖留下李晓是何用意,众人皆在揣测。

只担心今夜的长筱,又会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是,主公。”

本已经起身的李晓,重新坐下。

而其余几名家臣们,则忍不住驻足观望,而武田胜赖又挥了挥手,不快言道:“我要与李晓单独说话,你们没有听懂吗?”

“喔!”

最后众将有几分不情愿的退出军帐之外,只留下李晓武田胜赖二人。

又一场的大雨,降落在射乐原外。

稀里哗啦的雨声,传入军帐之内,空气中传来几分腥冷之意。

火盆之中,火光抖动。

武田胜赖转过头,看向李晓,脸上带上几分笑意,言道:“李晓,两年前,父亲大人临死前,身边有信廉叔父,山县大人二人陪伴,而现在我要走前,想来想去,想让你再陪我这最后一程,说上几句话。”

“殿下。”

李晓神色微动。

武田胜赖望着帐篷顶端,长长地言道:“李晓,人生真是如白驹过隙,当年我深夜到军帐之中找你,请你担任我指导的一幕,似乎还发生在昨日,那日我在未如何能接替兄长,继承本家家督而苦恼,想来真是可笑。”

“而今日,转眼就要到了,呼出最后几口气的时候,当年种种过往,到了现在于眼前可谓是历历在目。”

说到这里,武田胜赖转目看向李晓,言道:“李晓,若非有你,我胜赖绝不可能有今日,能够继承武田家家督的一日,而今日在这射乐原上,击败天下最强大名家,讨取信长之事,这些之事连想象也无法想象。”

“多谢了,李晓。”

李晓听武田胜赖如此之言,言道:“殿下言重,若非殿下赏识,李晓也焉能有今日率领万人之威势,或许今日不过是一名四处寻人比试武艺的浪人而已。”

听了李晓之言,武田胜赖露出笑容,言道:“不错,你可是我的枪术师父,连上泉信纲也胜不过你,如果你若不出仕我武田家,眼下已是天下第一了,也说不定,真是命运弄人。”

李晓闻言哈哈大笑,言道:“殿下,这可不是什么好的笑话。”

顿了顿,武田胜赖对李晓言道:“李晓,你知道么,我们名为君臣,但我一直将你视作朋友,我今日虽是身死了,但幸甚的是,你我之情谊却可以保全了,我的意思你明白么?”

听到这里,李晓身躯一震,心道难道武田胜赖这话的意思,是他早就看穿了自己的野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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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七十章 不负

第四百七十章

不负

李晓揣摩着武田胜赖话中的意思,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善也。// 

武田胜赖这时说的话,应是可以坦诚以待。

李晓看向武田胜赖。

只见武田胜赖似在喃喃自语地言道:“李晓,自古以来,主弱臣强之事,为数不少。鸟尽弓藏之主,亦并非少数,如当年勾践杀文种,刘邦杀韩信,源赖朝杀源义经,是他们二人天性凉薄么?并非如此,同患难易,共富贵难,众人实乃太多迫不得已。”

“位居高位者,往往比普通人更容易畏惧,因为他们拥有的更多。本家之中,家臣对你颇有意见,事实上,我也决定若是长筱合战大胜之后,是应该对你有所动作了。”

李晓听了,一言不发沉默地看着武田胜赖,言道:“殿下,何必如此说,若是对我有所猜疑,只需殿下一句话,我就可放弃家业,携家人返回明国去也。”

武田胜赖闻言哈哈一笑,言道:“李晓,不要骗我了。我知道你办不到,你是个有野心,抱负之人。你知道么?父亲大人,临死之前,曾留给我一封密信,他让我两年后拆开,而信中内容是有关于你的。”

李晓听闻武田信玄给武田胜赖,留了一封密信,而且是指名道姓地针对李晓自己,当下震惊不已。

想到信玄在世时,对自己的种种安排和提防。

李晓以前就在揣测,除了竹中重治,马场昌房,山本堪藏这三个明面上监视自己的棋子外,信玄说不定还在自己家臣团中,安插下了伏笔。

而倒是,李晓若有心有不轨,这个伏笔就是李晓致命的弱点。

除此之外,信玄或者还安排下了什么手段。

而两年之后,武田胜赖已坐稳武田家家督之位,而这时候,信玄让胜赖看这封信,告诉他当初对自己布置手段。

李晓这么想,而这时武田胜赖伸手朝床褥下一指,李晓看一眼,从那抽出一封信来。

眼见信玄留给武田胜赖密信,上面确实是信玄当年亲笔手迹,并且火漆完好,显然还未拆开过,李晓心底竟有几分当场撕毁的冲动。

武田胜赖笑着对李晓,言道:“信的内容是什么,我至今没有看过,但是我命已不久矣了,即便看了,也没有意义了。所以这封信,就交给你了。”

对于武田胜赖这个答案,李晓当下想到第一个念头,就是三国演义里,刘备给诸葛亮托孤时,对诸葛亮说,彼之才能十倍于刘禅,他日或可以取代之。

当年二人初识时,李晓可经常与武田胜赖说过三国演义的故事,而在今日三国演义在日本大名武士之中,传阅的也是相当普及。

当初武田胜赖,招揽李晓时,还说要效仿刘备三顾茅庐,招揽诸葛亮。

差不过也到了通读完一本书,可以获得传说中智谋+10的效果。

武田胜赖要做刘备,以恩义揽人,而他将自己视作可安心托孤蜀汉之诸葛么?

然后这封明知是不易于自己之信,交给自己,以示推心置腹么?

或许明知计谋手段对自己不起作用,当然以大义名分的手段,来囚禁住自己。

李晓想到这里,心底隐隐冷笑了几声,待抬起头看向武田胜赖时,却见对方脸上却是温和笑意,这笑容似曾相识。

仿佛是当年川中岛时,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目空一切,好高骛远,又十分不自量力。

是的,武田胜赖有种种缺点,但是他却不是刘备。

想到这里,李晓毕恭毕敬地,言道:“此信是先主公留给殿下之物,李晓不敢擅自拆阅,更何况是关乎于我的,还是请殿下信廉公,信房公二人在场浏览此信。”

武田胜赖摇了摇头,言道:“不必了,此信只有你我二人能知,不会透露给第三人,李晓拆信一阅吧,我也很好奇,父亲大人临终时,对你有何安排?”

李晓低下头看着这信的火漆,只需轻轻一摄就可看到信玄对自己的算计,如此他就可以依法做出应对,保住自己目前的地位,消除隐患。

对上武田胜赖的视线,李晓微微思索之后,做出了决定,言道:“既然殿下如此对臣下信任,那臣下就自作主张处置此信了。”

说完,李晓将信一折,直接丢入了火盆之中。

之后此信无声无息地化为灰飞。

武田信玄对李晓之处置,亦从此无人知晓。

武田胜赖看着这封信燃烧成黑灰,笑了笑言道:“好吧,既然你不愿意看,就算把事情揭过了,我把武田家交给了武王丸,却没有再多的东西交给你。”

“唯一我会给与你承诺,只要我武田家宗家在位的一日,你李家就是我武田家的第一大名。李晓,我绝不会负你,我的子孙也不会负你的子孙,我武田家也不会负你李家。如此,我只想换回你一个承诺,一个武士的承诺,替我守护好武田家,守护好武王丸,最后将风林火山的旗帜竖立在京都,开创武田幕府的霸业,你可以做到么?”

“拜托了!”

听了武田胜赖在病榻上之言语,李晓心底此刻犹如翻江倒海一般,眼眶之中,似隐隐有什么东西在爬动。

李晓当下拜伏在武田胜赖病榻之前,言道:“主公,臣下一定竭尽所能。”

“咳!咳!”

床褥之上,武田胜赖咳了几声,脸上却露出欣然笑意,欣慰地言道:“李晓,多谢你了,你对得起我的信任,替我照顾好,武王丸,代替我守护这武田家,如此我纵是死了,也可以瞑目。”

随着武田胜赖声音渐渐的低垂,他的目光亦缓缓地合上,言道:“现在我终于可以放心心事,死后我要葬在诹访湖,去陪伴父亲大人和母亲。”

天正三年,五月二十一日,夜。

武田胜赖于军帐之中,伤重而亡。

与织田信长同日死于长筱。

次日,武田家大军返回甲斐。

长筱城中因见织田军大败后,毫无军心,最后落城。

奥平信昌一族,被武田军屠尽,以惩戒其倒戈之罪,之后武田军将长筱城付之一炬。

武田大军返回踯躅崎馆,而随后武田胜赖身死消息传出,甲斐,信浓,上野,骏河,远江五国震动。

武田一族中,围绕是否让武王丸即位一事,展开了激烈的争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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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七十一章 立嫡之争

第四百七十一章 立嫡之争

甲斐,惠林寺。/

庭院之中,门外添水的竹筒敲打着石池的边沿。

噗地一声响起,显得格外清静。

僧房之中,已出家的武田信繁与惠林寺住持快川绍喜相对而坐。

武田信繁,面目流露着哀寂之色,言道:“胜赖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本以为我武田家可以在他手中发扬光大,更胜往昔,做出超越他父亲之功业来,没想到却遭遇不测。”

快川绍喜言道:“我记得当年,德川家康之祖父,松平家家主松平清康,年纪轻轻即一统三河,被誉为三十岁前可以一统天下的男子,未料到守山之崩他为家臣所弑,导致松平家至此一落千丈,东海道落入了义元公之手。”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松平家之事,乃是我武田家前车之鉴。此事不知左京殿知晓了吗?”

武田信繁点了点头,言道:“父亲大人,他早就知道了。自他而下,我武田家两任家督皆没,他听了不甚感慨,言道儿子,而孙儿都死,自己这把老骨头还在世,不是莫名的讽刺么?”

快川绍喜言道:“还请左京殿,节哀顺变才是,切莫因此伤身才是。”

武田信繁摇了摇头,言道:“麻烦之事,正在于此。”

快川绍喜诧异问道:“难道左京殿病倒了么?”

武田信繁摇了摇头,言道:“并非病倒,而是父亲大人刚愎自用的脾气又犯了,他这一次要更改馆主大人立武王丸为下一代家督的遗命,而要立仁科五郎为家督。”

“什么!”快川绍喜讶然言道:“如此轻易更改法度,就太乱来了。”

武田信繁长长吸了一口气,言道:“这两年父亲大人,因思乡情重,又在骏府城住不习惯,故而迁至高远城,住在信廉府中。平日仁科五郎多有对他看望,故而对他甚是亲近,因而爱屋及乌。”

“父亲大人,还评价仁科五郎颇有他当年之风,而眼下馆主大人身故,父亲大人声言幼主不可执掌武田家家督,恐会有权臣所欺,而仁科五郎智仁双全,可以接替胜赖执掌武田家,他日必为本家之雄主,而待到将来天下安定,仁科五郎退位之后,再将家督传给武王丸。”

快川绍喜听了武田信繁说道,猛地摇了摇头,言道:“左京殿太感情用事了,对他而言五郎是他的孙儿,自然比四郎之子更亲一分。但是馆主大人,遗命已下,骤然更改将破坏了法度,如此何人再服从本家宗法。你可想过如何规劝左京殿?”

武田信繁无奈了摇了摇头,武田信虎何止感情用事,当年他被武田信玄放逐出甲斐,以至对家中大小之事全无话语权,连甲斐也是四十多年不回,这口气他如何憋下。

眼下自然他要重回甲斐,以更立家督之事,重竖当年的威信,也是一解心头之气,但这哪里是成熟稳重的作为,完全是意气用事。

武田信繁苦笑一声,言道:“父亲大人的脾气是不听劝的,否则也不会有当年兄长与他,父子失和的一事了。”

就在快川绍喜,武田信繁二人商议之时,走廊外的木板噔噔地响起,一名僧人脚步匆忙地来到僧房门外,向武田信繁,快川绍喜二人言道:“住持,巢月大师,武田典厩,望月左门卫两位殿下,在山门外求见。”

快川绍喜听闻之后,笑着对武田信繁言道:“两位殿下,必然是来接你,回踯躅崎馆主持大局的。”

武田信繁听后微微一笑,缓缓站起身来,言道:“身在山林参禅十五年,今日一朝重返俗世,并非我所愿的,但是我终究还是放下对本家的牵挂,此去乃一尽责任。”

快川绍喜听闻后,双手合十,言道:“如此就希望,巢月你能达成所愿。”

武田信繁点了点头,言道:“还请将僧房替我打扫,终归我还是要回来的。”

说完武田信繁,身着一身僧袍大步走出出去,待经过山门时,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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