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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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帝-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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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朱城的规矩是,凡是年过七岁的皇子皇女都要统一送到稚鸢宫去居住,由统一的老师教导文韬武略与宫中规矩。这样做的原意是想让皇族的子孙从小就一起生活,增加彼此之间的感情,不过此时的稚鸢宫里只居住了凤雪一人。说来也很是怪异,凤申虽然后宫侍君极多,但是子嗣却是极少,整个皇族直系只育有凤涛、凤翎、凤雪三人,其中凤涛、凤翎两人已经被封王,离开离朱城另外门户。所以在离朱城内就只剩下凤雪居住在稚鸢宫。
  “颜珠,三皇子呢?”带着秋衡等人走进稚鸢宫,秋怜开口问服侍凤雪的小侗伶。
  “回齐君,三皇子还未起身。”颜珠毕恭毕敬的回答。
  “还未起身?”秋怜顿了下,“你没有叫过他么?已经什么时候了?”
  “齐君,奴婢已经叫过了,可是三皇子睡得正香,所以……”
  “……”秋怜说不清为什么心中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没有继续盘问颜珠,他直接走进了凤雪的寝室。打开房门,迎面而来的是一股淡淡甜甜的花香,凤雪的寝室布置非常干净,为数不多的家具是按照稚鸢宫寝室统一摆放的,靠窗的妆台上放着青瓷花瓶,夜晴送的花就插在里面。秋怜走到凤雪的床前,只见床上的人儿脸色红润,鼻翼轻轻闪动看起来倒是真的睡的非常香甜的模样,才放下心来,好气的摇头道,“雪儿,都什么时辰了?还在睡?”叫了两声,凤雪却还在酣睡之中,没有一点反应,秋怜觉得有些不对了,提高了声音,“雪儿?醒醒!”他摇了摇凤雪,看见他却依旧没有反应。
  秋衡见状忙对一边的颜珠道,“去把太医找来!”
  “是。”颜珠见状也急了,慌慌张张的朝外跑去。
  急急忙忙赶来的太医很快就到了凤雪的榻前,诊治了半日,太医的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怎么了?”秋怜看到太医的模样心中有些不安,“但说无妨。”
  “回齐君,三皇子脉象平稳,没有什么大碍,可能只是太过劳累,睡着了。”太医斟酌了下,找了个说辞。
  “睡着了?那为何叫不醒?”秋怜看了一眼太医,突然冷声道,“王太医,欺上可是死罪。”
  “小的不敢。”眼见一向和善的秋齐君冷下脸,王太医吓了一跳,跪倒在地上。“三皇子目前确实没有大碍,从脉象上看只是陷入正常的沉睡而已,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一直不醒。”
  “人都叫不醒了,还叫正常么?”秋怜冷冷道,“吩咐太医院的院士全部到稚鸢宫来。”
  “是。”颜珠应了一声匆匆忙忙退了下去,他虽然进宫不久,也才三个年头而已,可是见到的秋怜从来就是温柔淡雅的模样,今天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位不关事的齐君发火,看来是动了真怒了。
  此时在离朱城另外一个地方,靠近申帝寝宫的玢梓宫内,刘偃正在听宫中的眼线回报事情的进展。听闻秋怜在稚鸢宫发怒的事,他露出笑容,有意思,秋怜那个人也会发火的么?他站起身,看来是时候也该去下稚鸢宫了。向前走了几步,他突然似乎想到什么,转身对还跪在地上的眼线道,“去,把申帝也请到稚鸢宫。”好戏一定要等演员全部到齐后才能上演呀。他嘴角隐去一丝冷笑。
  离朱城的太医一般都是各宫有专司的职责,很少有聚集到一起的机会。因为汇集太医院所有太医,这样的资格在离朱城里只有两个人有,一个就是当今的凤栖国主申帝,另外一个就是申帝的齐君,离朱城后宫之主秋怜。此时,在稚鸢宫的内庭,众太医聚集在小皇子凤雪的睡榻前不住的窃窃私语,秋怜和秋衡等人坐在一边,冷静的等待他们讨论出一个所以然。
  良久,见那帮太医还没有人有上前汇报的趋势,秋怜略一皱眉站了起来,走到那群太医院士面前,一双秋水明眸淡淡扫过在场的人,看得众人都低下头去,不敢正视这位离朱城第一美人齐君,他才缓缓道,“众位都是太医院的院士,都是我凤栖国数一数二的名医圣手,如今三皇子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你们难道全然诊治不出么?”声音不高,却含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可能是从未见过以和善淡漠出名的秋齐君现在这幅模样,众太医低着头全都冒出了冷汗。
  “秋齐君,按照我等的观察,三皇子只是陷入沉睡之中,身体真的没有任何异样。”眼见众人都大气也不敢出,领头的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医走了出来,此人是太医院的院士长,也是章良的老师,石之张。年近七十的他已经在皇宫中从医不下四十多个年头了,专门负责照顾离朱城中申帝,齐君两人的药石之事。
  “石太医,你说雪儿若只是单纯的沉睡,那如何会叫不醒呢?”看见站出来的人是一向照顾自己的石之张,秋怜缓和了下脸色。
  “这也正是老臣万思不的其解的事。”石之张顿了下,“按理说,有些药物确实是可以致使人昏迷不醒的,可是多少也是有迹可循的。刚才老夫已经问过颜珠等人,三皇子所用的御膳都是由专人事先品尝过的,既然尝食官都没有什么事,那么三皇子的御膳应该是没有问题。而三皇子的寝宫,老夫刚才也已经观察过了,也没有什么异处,所以这也是老夫疑惑之处。如果无因可循,那么也许也就无法可解了。”轻轻摇摇头,石之张说到这里又抬眼看了下秋怜,却见他闻言脸色都变了。
  “石太医,你的意思是……”秋怜有些艰难的说道,“雪儿有可能这样一辈子沉睡不醒?”
  “秋齐君,这个老夫不能断言。或许三皇子明日就会醒来,或许是数月后,也有可能就一直这样沉睡不醒。”石之张有些不忍看秋怜的脸色,轻叹口气,“请恕老夫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秋怜脸色苍白的重复了一句,坐回到了椅子上。自己果真是一个不幸的人吧?从以往就是如此,会把不幸带给别人,以前曾经翎儿在皇宫,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也一直是这样,老是遇到些不好的事,现在又轮到雪儿了么?
  “舅父。”看到秋怜无助的模样,秋衡上前扶住他,“舅父,请一定要保重身体,三皇子不会有事的。”凤雪从小就跟在秋怜身边长大,而秋怜也一直把他当成自己的亲生子一般疼爱,所以秋衡明白秋怜此时的心情。抬眼看了看夜晴,只见这个小娃儿已经哭的跟泪人一般了。秋衡叹了口气,夜晴与凤雪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是由于两人都是孤苦无依的孩子,不知不觉间早已经成就一段手足友情了。夜晴突然起身跑到凤雪榻前,摇着凤雪泣声道,“雪儿,你不是说要陪夜晴玩的么?怎么可以丢下夜晴不管了呢?我们还要一起去泛舟呢,雪儿你醒醒。”哭了半日,凤雪却依然酣睡不醒。
  夜晴看着沉睡不醒的凤雪,见他连睡觉的时候也不忘记抱着自己给他的娃娃,不由就更觉得伤心了。秋衡见状,走上前将夜晴拉回到座位边,细声安慰了几句,让夜晴先止了哭声,不知为何,突然遇到如此变故,秋衡隐约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却又理不出思绪,仿佛一下掉到了一团迷雾之中,没了方向。
  “皇上驾到,刘贵侍驾到。”正在此时,门外突然想起了侗伶唱喏的声音,秋衡微微一惊,心中的疑惑更重了。只觉得这申帝与刘贵侍未免也出现的太过是时候了罢?
  “你们这是怎么了?”才走进稚鸢宫内宫,就看见内庭聚集了一大堆人,唯独不见自己心爱的小儿子。申帝皱了下眉头,再仔细一瞧,发现跪着的几乎全是太医院的院士,甚至连院长石之张都在其中,连忙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雪儿呢?”
  “回皇上,三皇子在榻上。”低着头,可怜石之张年近七十,却整个人跪趴在地上。
  “榻上?”申帝看了看众人,又看了看秋怜,见他脸色苍白如纸,先一步走到他身边,“怜儿,你怎么了?脸色如此之差?”走在申帝身后的刘偃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狠毒的嫉妒,却马上隐于无形。
  摇摇头,秋怜反抓住凤申,“皇上,救救雪儿,救救雪儿。”说了两句,他的泪水终于滑落脸颊。
  “怜儿别急,告诉朕,雪儿怎么了?”心疼的抹去秋怜的泪,凤申把他抱进怀中,自从秋怜进宫后,他对她一直是冷冷淡淡的有礼,不会对她撒娇,不会对她奉承,不会对她有什么要求。在秋怜的眼中,她凤申就仅仅是凤申,不是凤栖国的君主,只是一个普通人,他的冷淡总让她又爱又恨,今日是她第一次看见他流泪,自然是心疼不已。又听到事关凤雪,不由得有些急了,“怜儿,好好说,不要急啊。”
  秋怜闻言,不但没有停止落泪,哭的反而更凶了。摇了摇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边也在抹泪的小侗伶颜珠见了,连忙先一步跪在凤申面前,把事情的大概说了说。凤申一听到凤雪陷入不知缘由的沉睡,怎么也呼唤不醒的时候,心中一惊,起身走到凤雪的榻前。只见自己的幼子果真沉睡在自己的睡榻之上,红润的脸色与平稳的呼吸无一不说明他此时正睡得香甜。“雪儿?雪儿?醒醒,母王来看你了。”凤申轻轻摇了摇凤雪,却见他毫无反应,脸色慢慢沉了下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凤申冷声道,一指石之张,“石之张,你来回答朕!朕的皇儿这是怎么了?!”
  “禀皇上,三皇子身体无碍,只是不知为何昏睡不醒。”石之张暗暗叫苦,这三皇子可是申帝的心肝宝贝,如今就这么跟活死人似的躺在榻上,自己却检查不出病因,就算是一般好脾气的父母都不会接受,更何况是当今的天子呢?
  “不知为何昏睡不醒?”凤申怒极反笑,“很好,你们这群太医,既然查不出三皇子的病因要你们何用?一群庸医。”她一挥手,“来人!给我全部啦下去斩了!”凤申话音刚落,全部的太医顿时哭闹成一片,一个个大叫着皇上饶命,把整个稚鸢宫吵得不可开交。
  “皇上。”秋怜见状,连忙开口阻止凤申,“皇上请三思,若是皇上把太医们全部斩首,恐怕会在民间留下骂名,请皇上三思。”
  “哼,朕的皇儿都治不好,怜儿你说,留着这些人有什么用?!”凤申摇摇头。
  “可是皇上,您若真的砍了他们的脑袋,那谁来医治雪儿呢?”秋怜见凤申仍然杀意未消,又补充道,“还请皇上给他们机会让他们医治雪儿才是正事。”
  “……”凤申看了秋怜一眼,见他的脸色虽然仍旧苍白,目光却是非常坚定。便叹了口气,“也罢,既然怜儿你这么说了,就饶了他们吧。”她扫了太医们一眼,“你们的脑袋,朕暂时就寄放在你们这里。倘若是医不好三皇子,就算齐君为你们求情也没有!”众太医听了连忙低声领命,围在凤雪的榻前忙碌开来。
  “皇上,齐君弟弟。”见众人都安静下来,刘贵侍慢步轻移走到凤申与秋怜面前,一双丹凤眼扫过秋怜身后的秋衡与夜晴,又回到凤申身上,轻声细语道,“偃儿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偃儿,你有话便说是了,都是自家人,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凤申连忙道。
  “是这样的,刚才偃儿听闻太医们说检查不出病因……”
  “那是他们废物!一群饭桶!”凤申冷哼一声打断刘偃,“若是偃儿也是为他们求情,那便不必说了。”她挥了挥手。
  “皇上,偃儿不是要为他们求情,只是偃儿觉得,太医们也不会胡乱骗人。若是三皇子果真是查不出病因,那怕便不是生病了。”刘偃摇头道。
  “不是生病?”凤申奇道,“难道是中毒?”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凤申忍不住一拍桌子,“反了他们,谁敢!”
  “皇上。偃儿觉得也不是中毒。”刘偃又摇摇头,“皇上您想,若是中毒,怎么可能没有一点迹象可循呢?如今三皇子除了沉睡不醒以外,其他一切无碍,所以偃儿觉得,也不是中毒。”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偃儿,那你觉得雪儿这是怎么了?”听了刘偃的话,申帝皱起眉。
  “我怕雪儿他。”刘偃犹豫了下,“怕是中了蛊邪了。”
  “蛊邪?!”凤申一下站了起来,紧紧盯着刘偃。“宫中怎么可能会有那个东西?!自从三代以前,那个东西就应该早已经从离朱城里消失了呀?!”她来回走了几步,“而且凤栖国人怎么可能会蛊邪这种东西?偃儿,话可不能乱说。”说实话,凤申情愿凤雪是生病或者是中毒,也不愿意自己心爱的小儿子遇到蛊邪这般恶毒的邪术。
  蛊邪,盛行于百年前的一种异地巫术,是从凤栖以外的其他国家传过来的。相传在百年前,正是凤栖国最为强盛的时期,东征西战的扩张领土,从别的国家虏来了不少奴隶,甚至很多地区的贵族在战败后都充入皇室后宫成为侗伶,至于和亲结盟而进入离朱城的一些别国的望族之后更是数不胜数,其中更有很多所谓的神子,那些人从小就具备了异于常人的精神力,可以学习他们本土的巫术,而蛊邪,正是那些巫术中的一种。它是借助了被施法人的贴身物品作为蛊虫的媒介,或者是将蛊虫制作成媒介放在被施法人贴身的地方,然后通过非自然的力量作用于被施法人,以达到施法人的目的。
  蛊邪本名为蛊术,与现在的蛊邪意义不同,蛊术在当时是作为一种中性的巫术所存在的。传说蛊术的最高境界可以左右人的命运,不过在当时蛊术都是用于祈福,去灾,借用蛊虫达到替身消灾的作用。然而逐渐的,当人们知道,不仅是蛊术的本体可以作用于作为替身的蛊虫,身为替身的蛊虫一样可以作用于本体时,蛊术的性质就开始慢慢改变了。当传统的蛊术逐渐消失后,蛊邪这种借助媒介蛊虫危害本体的巫术开始取代了它的地位。
  当时的离朱城是那些异国贵人神子的聚集地,也是蛊邪发源发展的地方。因为蛊邪的危害极大,可以说是直接威胁到了凤栖国的根本,所以一直被凤栖国的皇族深恶痛绝。自第一次‘清蛊之祸’到申帝前三代彻底把蛊邪从离朱城中清除,这其中所牵连的宫中的贵侍常侍数以万计,而其他一些侗伶侍卫以及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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