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妹种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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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妹种田记-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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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不清,暑气蒸腾,燥得她把手里的团扇往地上一扔,一脚踢开。
“管他呢,将来的事情谁知道,没准老娘会甩你第二次呢!”
扇子颤颠颠地滚出了老远,最后撞在了一双白底青面的布鞋上,打了个旋儿停了下来。
秦襄弯腰拾起扇子,掸去了上面的灰尘,望着苏然无奈道:“怎么又跟扇子置气了?”
苏然一时语塞,但自己任性的姿态被他撞见也不是一两次了,也没觉得有什么难为情的,只是心里有话口难开,只得胡乱找了个理由搪塞:“我不喜欢那上面的画!”
她的脸蛋因激动红扑扑的,双眼也蒙上了一层水雾,又气恼又着急的样子,秦襄不解,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扇子,是个很普通的宫装美人折花细嗅的图案,旁边写了两行旧诗:“年年花落无人见,空逐春泉出御沟。”
秦襄笑了笑,不以为意道:“怎么有心情叹起宫怨来了,你还没嫁给我呢,就这么迫不及待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苏然气噎,狠狠瞪了他一眼,语气也有些不善:“谁稀罕,就算飞龙真的升天了,难道鸡犬就必须要跟着去么?”
秦襄的脸蓦地沉了下来,扇子在他的手中来回翻转着,一时语寂,只有知了声一浪高过一浪。
气氛渐渐僵硬,苏然说完就后悔了,眼神也变得有些局促。秦襄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他走到苏然身边,牵过她的手往家里走,轻语道:“上回剩的化瘀膏你还收着么,找来给我擦上些,背上的旧伤复发了。”
夕阳照在他的身上,投落下长长的影子,苏然一言不发地走在他的阴影之中,看他的肩膀比以往瘦弱了许多,又想起他最近日夜操劳,连个整觉都睡不好,不由叹息了一声,方才的冲动也都化为虚无了。
双方都有意粉饰太平,说起了无关紧要的琐事,好像刚刚的僵持不存在似的。
屋内,闷热的令人窒息,昏暗的烛光只照亮了周围一小圈。
苏然轻柔地替秦襄抹着药膏,他的背上肿起了一片。
“这是第三次复发了,再这样下去要留下病根的。”苏然抹好了药,轻轻吹着。
羽毛轻拂过般的细痒和凉凉的药□□织在一起,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感觉,秦襄捏紧了拳头,腰背挺得笔直。
苏然注视着他肩头的一处旧伤,陷入了回忆,那还是那年他们在鬼沙海里逃亡时留下的,如今伤口早已长出了新肉,在大大小小的新旧伤疤中已经不甚显眼了。
“我们就这样过下去吧,这里是个世外桃源,我们可以做对平常夫妻。”终于,苏然鼓起了勇气,把长久以来压抑在心口的想法说了出来,尽管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哀求。
虽然是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但苏然相信秦襄能够理解。
窗外的夕阳收起了最后一丝光辉,秦襄久久没有回答,苏然知道这阵沉默代表着什么。
“嗨,瞧我最近总是胡言乱语的,恐怕是节气到了,心里烦躁。”苏然迫不及待地打断了尴尬的氛围,强颜欢笑了起来,她不知道自己心中那份颤抖的恐惧是什么。
“是了,最近气候多变,这么闷,怕是要下雨了,”秦襄也笑着附和,他顺手揉了揉苏然的小脑袋瓜,捺了捺她发迹线上细碎的柔发,“在家若是闷了,就出去逛逛,这些天忙,冷落你了。”
“嗯,不用担心我。倒是见你总是食不下咽的,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说到这里秦襄的脸色又有些凝重,他避着眼睛揉了揉眼角,叹气道:“从这里运出去的稻种,在外面种了一轮,收成都不好。”
苏然知道秦襄在外面发展着自己的势力,她也从不过问,只是说到这一茬,倒让她想起了一件事。
“你还记得我们在新仓码头租赁了一间货仓么,早先我在里面存了许多粮食,少说有七八十石,都是春草园里出产的。只是……这一批时日有些久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出芽。”
秦襄听了后倏地站了起来,兴奋地在屋内来回踱步,也不知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顿住了脚对苏然大笑了起来:“然然,你果然是我的福星啊!”
苏然垂着眼笑了笑,似乎并不将他的话放在心上。秦襄迅速走到案边,龙飞凤舞地写好了一封信,就匆匆离开了。
苏然望着他渐渐没入夜色的背影,闭了闭眼睛,心底有一处地方莫名地疼了起来,她在期待什么呢,希望他能为了爱情放弃经营多年的宏图大业吗?苏然自嘲地笑了笑,这完全是在自寻烦恼。
作者有话要说:消失了很久的某作者暗搓搓地来了一发。
、第89章 情敌
又一个雨季刚刚过去,太阳冉冉升起,空气中荡漾着清新凉爽的气息,山间的小溪潺潺流过,偶尔有一两条小鱼来回穿梭。
一只木槌敲打着湿漉漉的粗布衣衫,苏然正趁着早凉,麻利地漂洗着衣服。汗珠子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汇聚在鼻尖欲滴未滴。
苏然一边手上动作不减,一边盘算着今日要做的活计。院子里的葡萄成熟了,今晚就摘下来酿酒或晒干储存;屋子的外墙有些斑驳了,自己和点泥补补就成;米缸里的粮快见底了,因为口粮紧张,今儿就只喝清粥吧……
正想得入神,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还未待她回头,就突兀地落入一个结实的怀抱。
秦襄一言不发,脸颊轻轻蹭着苏然的头发,双臂却是微微颤抖的。
他很少表现出激动的一面,尤其是一大清早就有这样的举动。苏然不禁心中一紧,小心翼翼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秦襄听见苏然的问话,收紧双臂把她勒的更紧了,重重吸了一口气,激动道:“赢了!捷报传来,海战赢了!”他将脸埋入苏然的脖颈,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然然,多年的心愿就要成功了……”
乍一听见这话,苏然有一瞬间的恍惚,刚刚她还在思考着柴米油盐之类的琐事,却突然被告知……身后的这人,就要完成他的宏图大业了?这让她有了一种“人生真荒唐”的失真感。
不过仅仅是片刻时间,她就恢复了平静,这样的结果她早就料到了,秦襄准备了这么多年,后勤保障充分,又是战略战术的高手,也是时候反扑了。只是,这样的局面让人有些害怕面对,她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试探着说:“只是赢了一场海战,敌人也不是善茬,还不可掉以轻心呢。”
“你说的不错,不骄不馁才稳妥。只是这一次,何有纹被安了个‘指挥不当’的罪名,已经被打入大牢,少了何家这个臂膀,剩下的乌合之众根本就不足为惧了!哎,我这个三哥,做了皇帝还是这般偏激短视。”说到这里,秦襄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把苏然的手握在手心里,捏捏她的指节,显得心情极好。
“他有那么蠢?”苏然觉得匪夷所思,即使是她这样的军事小白,也知道临时换帅是大忌,新皇好歹也是在政治圈中摸爬滚打长大的,这点常识也是有的吧。想到这儿,她不禁斜瞄了一眼秦襄,该不是这家伙从中作梗了吧?
秦襄像是看出她心中所想,唇角上扬,闷闷地笑了起来:“他早就对何家有所忌惮,一直在找机会铲除这个心腹大患。这次海战,我的人只是佯装成海盗,对沿海港口抢劫骚扰,他的二十艘精锐舰船居然不敌区区几个‘倭寇海盗’,自然大动肝火,除了怪罪何家,各大海港也关闭了,这让他死得更快。还有滇南的叛乱没有平定,折损了不少兵力,实力大减,现在真是成了偏安一隅的小朝廷了。”
秦襄说得兴起,搬过苏然的身子,视线在她的脸上来回逡巡,最终定定地凝视着她,轻声说道:“然然,不出明年六月,我将必定问鼎中原,到那时,你就陪在我的身边,我们共同看尽天下风云,可好?”
苏然心神一震,这大概是这个男人最动情的话了,原本沉静的双眸渐渐湿润了,她抚上了秦襄的脸颊,细细勾勒着他俊美的轮廓,很想不顾一切地说一句“我愿意”,只是在张开嘴的那一刻,却从喉咙深处传来一声深深的叹息。
凝望着秦襄满含期待的双眸,苏然闭上眼睛狠了狠心。
“还记得三年前的那个雪夜吗,那时我对你说的话,今天,依然不变……”那一晚,他说父亲将她许配给她,可她却挣脱了他温暖的手心,坚定地说出了“我不愿意”的话语。此刻,虽然嘴里说着无情的话,她的心却像是被锯齿碾压了一轮,痛成渣滓。
秦襄的笑容一点点消失了,原本满心欣喜之情也迅速冷却了下来,他没想到会遭到这样拒绝,犹如一盆凉水当头浇下,骄傲如他,自尊再次受挫,是最不能容忍的一件事。他失落地笑了笑,眼神中不禁也蒙上了一丝嘲讽:“原来一直以来都是我一厢情愿了?呵呵,姑娘的心是石头做的吗?即使是石头做的,也早该被捂热了吧!”
“锦鸿……”苏然胸闷异常,用力眨了眨眼睛,将眼泪逼了回去,说话声却带着一丝鼻音,“你还记得,曾有一个人爱你如命,她嫁给了你却得不到你,她耗尽了所有力气,却落得抑郁而终的下场……那样的人生,我不想重蹈覆辙!”
这话彻底激恼了秦襄,他一把挥开苏然抚在他脸颊上的手,双目变得通红,他狠狠盯着苏然的脸,像是要将她看穿一般。
“你究竟想说什么?嗯?原来在你的心中,我连保护心爱之人的能力也没有!”
“你自小生活在那样的环境之中,自然比我更清楚后宫女子的悲惨命运!”苏然又气又急,失控地大声呛了回去。
“那是她们没有足够的地位!若是母仪天下、宠冠后宫的皇后,谁敢比肩!”
“那你希望我成为什么样的人!是整日战战兢兢不敢行差踏错的小妇人,还是遍布眼线算计他人的铁娘子?是争风吃醋不择手段的毒妇,还是野心勃勃心狠手辣的权后!”
秦襄的呼吸一滞,苏然的这些话字字诛心,他竟然找不到话来反驳,不由得悲从中来,他不明白原本水到渠成的事情,为什么就变得这么复杂了。
他绝望地望着苏然,满心疲惫:“即使为了我,你也不愿意妥协么?”
“你瞧,我们都是自私的人,”苏然笑了,语气中也是无尽的悲凉,“兜兜转转这么久,我们还是回到了原点。”
秦襄步步逼近苏然,咬着牙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那你究竟要如何?”
究竟想要个什么样的结果呢?苏然犹豫了。她很久以前认为,如果秦襄为了她抛弃世俗的成见,顶住舆论的压力,只娶她一个,她就心满意足了。
可是后来渐渐地,她发现他们之间的问题并不在于娶几个女人,而是他们根本没有思想上的共鸣。秦襄始终跳不出一位封建君主的思想禁锢,就好比他知道苏然无法忍受他另娶他人,可他所能想到的办法不过是给她更多的荣华富贵来弥补,而苏然,也绝不可能在这一点上委曲求全。所以渐渐地,她明白了,如果她嫁给了他,即使不为了后宫,也还会有其他无穷无尽的矛盾。
一想到这观念上的天差地别,再多的勇气也被消弭殆尽了。可是,历经千辛万苦才走到的这一步,难道要轻言放弃吗?
不,从他们再次相遇的那一刻起,苏然就决定了,即使希望再渺茫,她也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改变他们的命运。
“我现在脑子很乱,让我静一静,晚些时候,我们谈一谈,我会把我所有的想法,都跟你坦白。”最有帮助的沟通莫过于坦诚,苏然决定放手一试了。
“好,我等你。”秦襄也完全冷静了下来,只是声音有些沙哑,苏然愕然发现,他的眼圈竟然红了。
告别秦襄,分道扬镳。
苏然独自一人走了回去,短短的小道竟然像走了一个世纪般漫长,当门扇缓缓关上时,她抱着双臂缓缓蹲下,方才的争吵仿佛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汗水淋湿了她的发丝,白皙的脸蛋因为激动泛着红晕。
她的思绪杂乱,前世今生的许多零碎片段,像电影画面般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虽然决定要和秦襄坦诚相谈,却不知道该从何处说起了。
时间一点点流逝,苏然一直沉静在自己的思绪中,连午饭也没有吃,当空腹的鸣响传来时,才猛然惊醒。蹲得太久双腿都不听使唤了,她勉强抬起一寸身体,却因为酸麻难忍而摔倒在地。
恰巧在这一刻,房门被推开了。
刺眼的阳光照进来,苏然眯着眼往外瞧,只看见三个模糊的身影。
“怎么跪在地上?”秦襄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弯下腰轻轻把她扶了起来。
苏然并没有回答他,因为她的全部视线,都被另外两个人吸引住了。
逆光下站着一男一女两个身影——
杨铮,以及,消失了许久的,何素娥。
秦襄曾今的女人。
曾经在苏然眼皮底下逃跑掉的女人。
何素娥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了一番苏然,视线在秦襄扶着苏然的手上一晃而过,露出一丝得体的笑容,对着苏然轻轻点了点头。
苏然并不知道她这样的举动是什么意思,只本能地感到有些不自然,一想到这个女人曾经是秦襄的爱妾,心情就有些微妙。秦襄有没有对她动过真情已经无从知晓,苏然也不会去刨根问底自寻烦恼。可是,正因为对秦襄的过去一无所知,苏然的心情在这一刻才五味陈杂,仿佛有一根刺扎进了心中。
气氛变得极其诡异起来,杨铮来回看着两个女人间的眼神交锋,似乎有些受不了这样的尴尬,握着拳头放在嘴边咳嗽了一声,打破了沉静。
苏然收回了目光,深吸了一口气,若无其事地对着杨铮笑道:“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杨铮这小子看上去更高更壮了,眉梢处留下了一道伤疤,褪去了少年般的稚气,性子变得更加沉稳刚毅,他对着苏然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个友好的笑容。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呢?”苏然瞥了一眼何素娥,无波无澜地问道。
杨铮张了张嘴刚准备回答,却被何素娥抢过话头:“这位就是苏姑娘吧?果然闻名不如见面,”说罢,她稍一低首,做出了一个优雅的揖礼,眉眼唇角边都透露出无尽的风情,“在下何素娥,字慧卿,今日有缘得见姑娘芳容,实乃卿之大幸!”
她同男子一般自称“在下”,是极与众不同的,也流露出了超脱的自信风采,这般成熟从容的气质是苏然在其他女人身上没有见到过的。苏然的个头在她面前有些吃亏,只得仰着头看着她,何素娥身上显露出的气势更加让人有种压迫之感。
“去屋里谈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秦襄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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