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唯泽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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凄唯泽挚- 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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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阖上眼帘,掩下莫名的色彩。“什么时候出发?”
“明日。”小武答。
月凄美转身,低声道“我明日就不去送你了,若尘,斟两杯酒来。”
“是!”
双手端起白瓷酒杯,酒光流溢,白釉莹润。只是那双手,好像在颤抖。
“美酒赠英雄,小武,我要你…平安归来。”月凄美认真的说。蓝眸像是搅碎了的春水,看得人揪心的疼。
小武咬牙,仰头将手中的酒,连同心中的苦涩,一同,饮下。
狂风呼啸而过,是谁眸中的挣扎?是谁心中的怒吼?最终归于平静。
次日,红日当空,凉风习习。
出征的队伍集结与校场中,年轻的士兵神情雀跃,期待着这人生的第一战的到来。他们将在这一战中建军立业,一战成名,然后成为千古流芳名留史册的英雄!
站在高台上的,是他们俊美的帝王。
绛紫色的龙袍彰显其尊贵的身份,随风狂舞的黑发迷乱千万人的眼。妖冶的容貌似地狱里的曼珠沙华,美丽而危险。
站在后面的士兵看不清他的容貌,远远望去,便觉得是仙风道骨。
“朕…不求你们此次能为轩辕开疆扩土,你们将用生命扞卫轩辕的每一寸土地,保护轩辕的子民。”
威严的话语自那张薄唇吐出,浑厚的内力使这声音响彻九霄。每个士兵都有一种幻觉,皇上正在他们耳边说话,正在,认真的与他们对话。
五万士兵齐齐举起手中长矛,异口同声地喊“吾皇仁德!吾皇仁德!”
轩辕泽扫视台下一眼,对月夜(小武)说“启程。”
月夜有几分迟疑,然后一挥手,大军结队出发。而他则坐在马上,目光留恋的频频后望,眼中期翼的光是那样微弱,弱不可觉。
马蹄在不断在原地落下,地面留下杂乱的印迹,如他此刻的心情。
“月将军在等些什么?莫不是从未离家,遂惧怕了?”沐非上前讥笑道。
粗犷的声音惹得周遭的士兵仰头看向他们的主帅,心生怀疑。这还没长大的孩儿,真的能带他们踏平侵犯者的尸体?
月夜收回视线,瞟一眼沐非说“沐将军此言有扰乱军心的嫌疑,若是再犯,本将军就按军法处置。”
说罢便扬鞭而去,被马蹄扬起的风沙与他的期望一同散去,了无痕迹。
沐非碰了一鼻子灰,冲那人的背影啐了一口道“黄口小儿,你且嚣张。”
出征的队伍被拉得很长,站在城楼上,看到那个骑马的玄衣少年只影单行。
“铮——”
一声琴音泻出,少年身影一僵,却没有回头。冷风将细碎的铃声传来,更像是有人在呼唤。
士兵们回头,城楼上一抹赤色刺激着他们的眼球。隔得有些远,他们不能看清那人的相貌,依稀能辨别那是个女子。
琴音嘈嘈切切,令他们想起了家中母亲、妻子的嘱托,再冷的风,也吹不段亲情的线;
琴声急转而下,他们仿佛置身沙场,呼啸的风声中参杂着刀剑碰撞之声;
音调升高,士兵们左右张望,这草木随琴音挺立,像是即将奔赴战场的士兵。
肃穆之气凛然扩散。鲜血,怒号,死亡…这就是战场吗?
一曲尚未停止,那些年轻的士兵恍悟过来。短短几分钟,他们得到的东西太多,太多。正因这一曲,减少了未来沙场上一些不必要的亡魂。
骑在汗血宝马上的少年用力擦干眼角的泪水,她说过,男儿有泪不轻弹。
策马扬鞭,向着天地一线的地方。
琴音,远去;铃音,远去。
曲毕,月凄美端坐琴前,望着天地一线处那模糊的黑影,眼睛亦有些模糊。
大红色的宫装上绣着金色的凤凰,华贵逼人。只是那张清秀的小脸惨白如纸,看着就叫人心疼。
幽蓝的眸子闪过一丝歉意,却是快如闪电,转瞬便恢复如常。
身后传来温柔中带着关切的声音“站在城墙上风很大,还是回宫吧。”
月凄美没有转身,而是低头,轻声道“我…不配做他的姐姐。”
“不要乱想,他不会怪你的。”慕容风徐徐道,说话时连声咳嗽几声。
“你身体不好就不要出来呀!”月凄美惊呼一声转身扑去他的方向,秀美的眉毛紧蹙,模样有几分威严。
不过是刚入冬,慕容风就已经穿上厚厚的棉衣。白衣素裹,丝毫不见臃肿,反添羽化而登仙的气质。
墨发妖娆,他唇带浅笑,一双眼睛温和若水,叫人沉沦其中。
正是这双眸子,映着火红的身影;正是这双眸子,带着深藏的宠溺。
月凄美搀扶着慕容风道“快些回去吧!”
看着她紧张的神色,慕容风展颜一笑,轻轻点头。


☆、第七十二章:凤舞节 一

转眼间,一个多月已经过去了,边关没有传来任何消息,倒是宫中迎来了一个盛大的节日——凤舞节。
轩辕泽与月凄美并坐上位,自左右而下坐着一些大臣和有品级的宫妃。
这也算是个喜庆的节日,在若尘的劝说下月凄美身着深紫色长裙,青丝挽成凌云髻。脸上不施粉黛,所带的饰物也只一根紫珊瑚发簪而已。
与其他妃子的盛装打扮相去甚远,因她容貌普通,并未吸引很多人的眼球。
本该坐着月怜的位置并无一人,盛宴开始之前月怜就已经派人来说她身体不适不能前来,而轩辕泽也没有责怪之言。
要说今日的最大赢家,当属轩辕婷了。
她脸上的轮廓较深,少许的腮红使她看起来娇俏万分。再加上一身粉色露肩宫装,不少年轻官员都偷偷注视着她。
身为品级仅低于月凄美的皇妃,轩辕婷自然是要最先开始表演。
丝竹之声响起,她开始原地旋转。
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好像会说话,媚眼如丝的望着轩辕泽。
轩辕泽端起酒樽轻晃,旁人看不出异样,他的心思却并不在轩辕婷身上。
坐在他身旁的月凄美同样没心思看舞蹈,目光几度流转,却都是围绕着坐下那个白衣男子,好看的眉毛紧蹙,眉宇间带着愠怒之色。
乐声渐止,轩辕婷站在大堂中央娇喘连连,揣测不安的望着轩辕泽。
“婷儿舞得甚好,黄鹏,赐坐。”轩辕泽抿一口酒道。
轩辕婷低下头,收敛那一丝喜色,端庄的走到轩辕泽身侧坐下。
如此一来,便是月凄美和轩辕婷分居轩辕泽左右,二人之间的不同愈发明显。
另一名宫妃正在跳舞,轩辕泽偏头对月凄美说“不知皇后的舞姿如何?”
月凄美深深的看他一眼,声乐不能入耳,又敛目道“臣妾不胜舞技,怕拙了皇上圣目。”
轩辕泽冷哼一声,将轩辕婷带入怀中。轩辕婷先是一怔,而后掩唇娇笑,月凄美隐隐能听到那一声“讨厌”
醇厚的美酒入口,与唇舌一番缠绵,味道确实苦涩不堪,难以入喉。
又一个宫妃上前,娇嗔道“皇上,姐姐们皆是舞蹈,看多了也是会厌倦的,臣妾斗胆赋词一首献给皇上,望皇上垂怜。”
轩辕泽“嗯”了一声,看都没看这人一眼,又抿一口酒。
此女提笔,挥毫,落笔。几个步骤一气呵成,想来早已练习多次。
坐下那些才高八斗的官员纷纷侧目,好奇的看着这个胸有成竹的女子,想知道她到底写了些什么。
“皇上,此词是臣妾献给皇上的,还请皇上一睹。”这个妃子将宣纸呈起道。
轩辕泽漫不经心道“爱妃主动请缨,写出的东西自然非同寻常。直接念出来,让这些臣子也学习一番。”
听他这样说,这位宫妃犹豫起来,几次拿起宣纸又放下。
“还不快念?”轩辕泽声色稍厉,吓得这宫妃手上一抖,手中的纸也飘摇落地。
黄鹏见状上前拾起地上的纸张,像宣读圣旨一样认真的宣读着纸上的内容。
“我住长江头,
君住长江尾,
日日思君不见君,
共饮长江水。”
起初他的脸色还算正常,可到了后来,越念下去越是心里没底,不住的窥看轩辕泽的神色。
月凄美本来是眼观鼻鼻观心的听着,听到这诗后,猛然回过神来。还未咽下的酒液喷了出来,她伸手掩唇,将脸上古怪的表情一同掩去。
怎么会这样?这个宫妃不知道从哪里弄来她曾经念过一遍的《卜算子》也就罢了,居然只写了一半,实在是匪夷所思。
轩辕泽警告似的斜她一眼,不动声色的问“这词…真的是爱妃作的?”
因为轩辕泽的语气和之前没有丝毫变化,这位宫妃不知道他是否生气,只得点点头,瓮声应道“是臣妾所作。”
“放肆!这种淫词艳曲你也敢当众作出!”轩辕泽厉声斥责道。
说话时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月凄美,后者享受地品尝杯中酒液,似乎什么都不能影响到她。
被轩辕泽这么一吓,宫妃慌张地跪下,两只手在面前摇晃,她忙不迭解释“皇上,这词不是臣妾作的,是…”
她还没有说完,轩辕泽冷哼一声将酒樽放下,“朕刚才问你,你说是你所作,现在又说不是你所作,欺君之罪,你可担当得起?”
从未受过这样惊吓的女子瘫软在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保住自己的一条性命。眼泪夺眶而出,换不来一丝丝的怜悯。
“黄鹏,拖出去斩了。”轩辕泽吩咐一声。
这么一句充满杀气的话,他却说得格外风轻云淡,就像问好那样自然,没有半分忸怩或是犹豫。
丝竹之声井然有序的响起,虽然每一个音都在调上,却和之前比起来缺少了愉悦的气息。
大臣们面不改色的饮酒攀谈,好像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反观月凄美,仅仅是在刚听到那首词时喷出了一口酒,在那之后便是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轩辕泽面上没有表露半分,眼眸愈发冰冷。
只见他大手揽在轩辕婷肩上,低头与她耳鬓厮磨。
因为手滑的缘故,被筷子夹住的鱼肉落回盘子里,月凄美把筷子放下,什么话都没有说。
“皇后可会赋诗作词?”
正在和轩辕婷亲热的的轩辕泽无头无尾的扔出这么一句话,让月凄美摸不着头脑。
等她回过神来,便看到轩辕泽的手已经移到轩辕婷的腰上。原来是幻听啊!她嘲讽的一笑,将美酒一饮而尽。
“朕在问你话!”轩辕泽抬眸盯着月凄美正色道。
月凄美被他看得十分不自然,低头答“臣妾才疏学浅,不好意思当众献丑。”
徐徐凉风,带着刺鼻的脂粉香,伴着若有若无的冷哼,随着灼人的目光…月凄美将头低得更下,修长的脖颈裸露在外,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轩辕泽慵懒的靠在龙椅上,深邃的双眸惬意的阖上,薄唇性感的勾起,看得堂下男女怦然心动。
只见他毫无预兆的一动,月凄美随之侧身,却还是晚了一步。
她甚至没有任何感觉,但被那修长的指夹住的泛着幽光的发簪是那样眼熟。
秀眉一拧又舒展开来,她堆起娇笑,白皙细腻的手也伸出,抓住发簪的另一端。“皇上这是作何?不过是个紫珊瑚发簪,又怎能入皇上法眼。”
堂上斗得火热,堂下大臣不约而同的低头,仿若什么都没有发生,不过众人的耳朵倒是竖了起来。
是谁纤手颤动拨乱了琴弦?是谁心神不定踏错了舞步?又是谁恍然无识晃泼了酒液?
轩辕泽唇边邪妄的笑容缓缓舒展,眼中深邃异常。
月凄美正欲把簪子拿回,玉手却被人桎梏住了。她美眸含怒的望着轩辕泽,眸中的询问之意毫无掩饰。
剑拔弩张之势悄然展开,坐下,是谁苍白的手指紧握成拳?
手中异样的触感是那样熟悉,这只手他似乎早已牵过千百遍。“朕看这发簪别致,似非宫中之物?”轩辕泽压低了嗓音问。
眸中幽光一闪,拿着簪子的手往怀中靠了两寸,便听她说“皇上圣明,这发簪自然不及宫中贡品昂贵。”
轩辕泽面覆薄霜,不动声色的用力,那只拿着发簪的手向他靠近了四寸。
“若这发簪不够珍贵,必然是赠簪之人非同寻常。不然朕的皇后又岂会弃宫中异宝而选它,甚至于…让朕的爱妃亲自去荷花池中寻簪。”
月凄美心中漏了一拍,脸色变得古怪。
是什么,让那浩瀚如汪洋的双眸失去了光泽?
“皇上想多了,臣妾只是看这发簪挺好看,故随身佩戴。”月凄美冷声答,言辞间已然有了疏离之感。
臣妾二字刺入轩辕泽的耳中,让他心生无名之火,而且那火焰之炙热,将他往日的淡定焚烧得一干二净。
丝丝内力注入到他手中,骨节分明的大手化作白玉色。幸好无人窥见,不然又会是一番动乱。
毫无防备的被轩辕泽一捏,月凄美自然也不好受,秀美紧蹙,竟生出些许娇弱之态。
可惜轩辕泽眼中暗潮涌动,对于眼前的一切视之不见,手上的力道愈来愈大,甚至有些不可控制。
二人靠得较近,骨骼摩擦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月凄美的额头鼻尖渗出点点香汗,贝齿紧咬下唇,硬是把唇边的对于疼痛的呻吟声咽了下去。
手上使不出一点力气,发簪脱离她的掌控,往地下落去。
这一惊动也使轩辕泽回过神来,他松开手,并去接住那发簪。见发簪没有损坏,他心生安慰之意。
待他把发簪交道月凄美手中之后,他又靠了回去,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歌舞依旧,丝竹依旧。


☆、第七十三章:凤舞节 二

金碧辉煌的宫殿中歌舞升平,当真是其乐融融一片祥和。
高堂之上,男子双目紧闭,黄晕的烛光投在他脸上,往日妖冶的面容愈发妩媚。有他在此,场上的女子的光芒锐减,及不上他百分之一。
左侧女子云鬓高耸,脸庞却是清秀可人。一双幽蓝的眸子似是被诅咒一般,叫人不敢与之对视。
女子纤手紧握,在压抑些什么情愫,迟迟没有爆发。
右侧女子娇俏非凡,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叫人忍不住多看一眼。
堂下素衣男子面色微醺,原本苍白的皮肤在烈酒的作用下泛起不自然的粉色,使他的气质看起来更加洒脱非凡。
看起来没有什么异样,实则场面早已崩溃,只是缺一个打破平衡的契机罢了。
月凄美陡然站起,这动静使得堂下大臣一惊,有酒杯落地,美酒的醇香在空气中飘散;有竹箸落地,捡筷子的大臣再没有坐起来。有舞者摔倒,颤抖着跪于大堂中央…
轩辕泽漫不经心的抬眸,斜视着月凄美。薄唇噏动“爱妃这是要做什么?”
深邃的眸中掠过一丝戏谑和嘲讽,眼底寒意正浓。
“臣妾…身子不适,想要回宫休息一下,还请皇上恕罪。”月凄美别开脸徐徐道。
轩辕泽端详着她半晌,转头扫一眼堂下厉声说“这舞乐怎么停了?继续!”
被他这么一吼,堂下大多数人都颤抖了一下,丝竹之声杂乱的响起,跳舞的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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