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旭清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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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旭清河-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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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冀吩咐几句也追了上去。
  。。。。。。。。。。。。
  监控室所处的大楼是一个三层楼的老楼房,一层是一些后勤工作人员的办公司,二层是监控室,三层都租给了食堂人员做寝室。
  这地方人进人出。
  卫生间在拐角过去,走廊顶上是一盏盏散着淡光的灯,圆形,里头还有些黑色的杂质,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杨清河对这儿不熟悉,摸索一阵才找到卫生间。
  男女厕所公用一个洗手台,厕所里灯没开,乌黑如墨,只有洗手台那边的吊灯开了,但不知道怎么回事,灯光幽暗,十分微弱,能照亮的范围也很小。
  洗手台上有一副清洁工遗落的蓝色塑胶手套,镜子上大大小小都是水渍斑点。
  杨清河拧开水龙头抹了把脸。
  冷水拍在脸上,她整个人顿时清静不少。
  她之前看过关于挖眼女尸的报道,说是虐待性侵,随后凶手残忍的挖去了她的眼睛抛之垃圾桶。
  她不知道苏妗会被怎样的对待,但唯一确定的是她那样的性格承受不了这样的事情。
  杨清河站在洗手台前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她的焦点不在自己身上,眼神是模糊的。
  她的思绪飘到了很久以前。
  。。。。。。
  她住在淮城一个较偏僻的地方,比起高楼大厦那巷子里的屋子都保留了淮城从前的特色,青砖白瓦,似江南水乡。
  那巷子的标签有两个,一,淮城著名aaa景区,二,杨守城
  杨清河不记得崔萍,也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长大点,听得懂闲言碎语时她才知道崔萍在刚生下她一年的时候就跑了。
  她是奶奶一手带大的,老人家没什么本事,靠做些手工活赚钱,景区人多的时候一天能赚好几百。
  等她懂得钱的重要的时候,她忽然能明白为什么杨守城一回来就问奶奶要钱,要不到就骂就打,奶奶更是拿着扫把赶他,直呼孽子。
  再大点,上学了,她学到了几个词语,烂赌,不孝,家暴。
  杨守城字字都沾了。
  奶奶是在杨清河七岁的时候去世的,杨守城回来操办葬礼,他是被人打的鼻青脸肿回来的。
  那一阵杨守城一直待在巷子里,也不出去赌博,弄点花生米弄点啤酒,他能摊一天。
  杨清河不会做菜,但会用灶锅煮米饭,她几乎吃了一个月的白米饭。
  她也曾小心翼翼的告诉杨守城,“爸爸,我饿了。”
  杨守城说:“你饿死关老子屁事。”
  风头过了的时候杨守城又出去堵了,回来又是一脸的乌青快,边骂边抄家,找不到一分钱的时候他气得把椅子都砸了,椅子屑蹦到杨清河脸上,娇嫩的皮肤立刻渗出血迹。
  她愣了一秒嚎啕大哭起来。
  杨守城一脚踹她身上,“哭你麻痹哭,就知道哭!”
  小小的人儿被一脚踢在墙上,哭声一声比一声大,把邻居都引来了。
  大家纷纷劝杨守城,他说:“那贱人生的种我来养?去他妈的狗逼!”
  后来杨清河再也没哭过。
  杨守城每次回来都会砸东西发脾气,她不和他说话也不哭不闹,尽量躲着。
  最长的记录是,躲在房间里反锁,躲了一个星期,饿的吃掉了半本语文书。
  还是老师找上门她才出来的。
  老师走后,杨守城又打骂了一顿,“你还躲老子?给你吃给你住你还躲老子?”
  他一把提起杨清河,她直直的盯着他,目光里没有畏惧。
  杨守城更怒了,连着就给她几巴掌。
  扇完,他忽然发现女孩已经十一岁了,胸部微微凹凸着。
  那是杨清河第一次被猥亵,但她始终求过他,没掉过一滴眼泪,她咬破了杨守城的耳朵,他才收手。
  也许是他仅剩的一丝良心发挥了作用,他嘀咕骂了几句就走了。
  “婊子生的野种,长得也是一副骚样!操你妈的野种!”
  那次后,他很久都没回来。
  可后来每次一回来就会对她动手动脚。
  那是一个春天,阳光温暖,草地上小花绽放,风里有花香,还有蒲公英飞舞的种子。
  杨清河躺在床上,逼仄的房间散发着春雨后的霉味,阳光洒进来,她伸手摊开,金色的光熠熠生辉。
  她拿在小卖部里买的五毛钱的小刀隔自己的手腕,这是一把浅绿色的干净的刀,虽然不够锋利。
  她就像锯木头一样来回割,看到有血涌出来,她轻轻阖上眼,等待它的流逝。
  救了她的是隔壁的阿婆,阿婆来给她送点吃的,没想到这个13岁的姑娘自杀了!也好在发现的及时,从个阎王爷那里抢回条命。
  。。。。。。
  想到这儿,杨清河闭上了眼,她的呼吸都是紧绷的。
  那样血腥龌龊的事情又滚到了她身边,即使不是自己,可事发到现在,每一分每一秒都提醒着她,你也曾挣扎在泥潭里,寻不到走不出,如今有个女孩同你一样跌落到了深渊。
  杨清河甚至能想象苏妗害怕无助的模样,就像她那个时候一样。
  可她隐约又觉得不会发生什么,时间卡得那么紧,不会的。
  杨清河轻轻吸了口气,睁开眼。
  等会赵烈旭来找她,她就能知道结果了。
  嗒——嗒——嗒——
  不远处传来上楼梯的脚步声。
  杨清河洗了个手,转身出卫生间。
  楼梯和卫生间隔了一个房间,她从拐弯处走出来,那脚步声正好停在二楼楼梯口。
  顶上的光暗淡飘渺,漆黑漫长的走廊间有个人影。
  他一动不动的站在那,似在等待似在确定。
  杨清河放慢脚步,慢到停了下来。
  那人哑哑的叫道:“小美。。。。。。”


第26章 
  他往前走了一步,走到灯底下,面孔就露了半张出来。
  深陷的双眼无力无神,脸上布满沧桑和褶皱,他穿着一件暗红格子的衬衫和一条松松垮垮的牛仔裤,是看起来不符合他这个年龄的服装。
  杨清河望着他,不动神色的往后退了一步。
  这人是谁?
  小美又是谁?
  他眼珠直盯着她。
  杨清河确定,他是在和她说话。
  一个不可能的想法冒上心头,是挖眼女尸的凶手?
  可他不是绑架了苏妗,警方刚刚的枪声说明他们和凶手打照面了,怎么可能短短几十秒人就出现在她眼前,而且像是有备而来。
  曾国发见她在后退,双手拍拍自己的胸膛,“小美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国发啊,前两天我们还一起吃饭庆祝呢,你忘了吗,我拿了市里的一等奖,你可开心了,你说我是难得一遇的天才!”
  听到他称呼自己的名字,杨清河心一沉。
  凶手在她这里,那苏妗去哪了?枪声又是怎么回事?
  所以。。。。。。曾国发的目标是她,不是苏妗吗?
  这些问题不断在她脑海转,却始终得不到一个结论。
  曾国发伸出双手靠近她,“小美,我好想你。”
  杨清河听赵烈旭他们分析的时候大约知道点这人背景,公司破产欠债,妻子抛弃离去,他选中的受害人都和他妻子有共同之处,是对他妻子的执着也是积压多年恨意的爆发。
  可她和他妻子有什么相似之处?为什么他把她错认成他妻子?
  是因为长相吗?
  曾国发一步步逼近,脸上挂着虚空的笑,他想拥抱她。
  。。。。。。
  保安大叔喝了几口热腾腾的茶,看了会小品,总觉得哪里不对,朝边上的小保安说道:“那姑娘去了好几分钟了吧?”
  小保安说:“女生不都那样吗,比较久。我刚看她脸色不是很好,估摸着是不是肚子疼。”
  老保安奥了声。
  小保安:“也不知道警察抓到人了没有?”
  “你不知道吧,那位赵队长,可是神枪手,刚才那两记枪声,我估计是逮到了。”
  “老叔,你咋啥都知道。”
  “平时多看报多看新闻,少整那些游戏。”老保安又喝了口热茶,总觉得哪不妥,放下茶杯,道:“我出去看看,刚才赵队长还让我好好看着那个小姑娘,她别跑出去了。”
  小保安还在打游戏,“哎呀,有什么好担心的,这里不都有警察在搜查吗?没事的,不就上个厕所,离这里才几步路。”
  老保安拿上警棍出了监控室。
  。。。。。。
  赵烈旭边快步走边给身处监控楼的警员打了电话,陈冀一阵蹦跑从后头追了过来。
  “你们现在立刻去趟监控室,看看杨清河在不在。”
  警员还在挨个查房,突然接到这么个命令,也不敢多问,只硬硬的道了声是。
  陈冀说:“你先别担心,清河她和那两个保安待在一起出不了什么大事。”
  赵烈旭眉头紧拧在一起,“是我疏忽了。”
  陈冀也能理解他,所有事都赶一起,傍晚刚去的曾国发家调查,还没缓过来小张那头就调了来曾国发的资料,紧接着就就发现张宏住所的地下室和杨清河照片,事情刚有个头绪就传来有女孩被绑架的消息,警局里都来不及调人就要投入这场战役。
  这仗,打的太匆忙了。
  而就冲他在电话里的反应,陈冀就知道他被那个姑娘吃死了,这人呐,一有事轮到自己身上就容易慌了手脚乱了神志。
  这么多年,真的,陈冀头一回看他这样。
  陈冀说:“我们都只是普通人,谁也不是真神探,只要人没事,这仗就算打赢了。”
  赵烈旭抿着唇。
  杨清河说苏妗曾被尾随,出现在凶手所拍摄的照片上,学的是计算机专业,眼下又失踪,所有证据都指向曾国发的目标是苏妗。
  但却没料到这是曾国发布的局。
  是他大意疏忽了。
  他不解,为什么曾国发会选择杨清河。
  她一直待在国外,近期才回国,发生宾馆女尸的命案时凶手已经开始在规划人选,如果说苏妗,她本身在这里读过一年,曾国发会选中她合情合理,是什么让他短短时间内就把杨清河作为目标,并且今晚大费周章要找她。
  杨清河的外貌,专业,性格,兴趣,都和丁美没一点相似之处。
  像曾国发这样的人,犯案,绝不会没有理由。
  所有心理变态者都有催化的理由,他们出生时和世上的所有人都一样,在这个漫漫的过程里,只是有一个媒介致使他们变成这样一类人,杀人也许是为了对自我的认可,也许是为了报复,也许是为了得到某种满足,这些心理都不是凭空出现的。
  曾国发选择杨清河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
  老保安一出监控室,没走几步路就看见前头站着两个人影,似在说话。
  “什么人啊?”老保安大喊一声。
  杨清河视线一紧,看见朝曾国发慢慢走来的老保安,而曾国发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眼睛突然张大,十指死命的抓自己的脑袋,似头痛炸裂。
  杨清河站在原地没有动,她怕万一曾国发做出什么意外的举动。
  老保安走得近了些才看清人,“小姑娘你上完厕所了吗?那就快——你干什么!”
  他话还没说完曾国发突然冲过去,一把掐住杨清河的脖子。
  “小美,小美。”他急促的喊着这个名字,咬牙切齿道:“你背叛我!你是不是早就和他好上了?我一没钱了你就跟他跑了,你们大学时就好上了对不对?”
  杨清河双手扣着他的手,试图能让自己可以呼吸。
  “我没有。”这是她和他说的第一句话。
  曾国发一愣,手松了点,“既然没有,他为什么要那么关心你?还给你送花送吃的,我们结婚了他还约你吃饭?”
  他问完又突然发狠起来,“你还敢说你没有!你背着我和他乱搞,你给我戴绿帽子!”
  楼上查房的两个警员从三楼下来,都定在了楼梯口。
  老保安慌忙道:“快快快,这人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把人脸都掐白了,会死人的!”
  两个警员都有过一年左右的办案经历,虽然资历不是很深,但也经历过类似场面,今天要去张宏家时大伙都配了枪,但他们两个都没有实打实的开枪经验。
  整个案子他们都有参与,一眼就认出眼前的男人正是曾国发。
  两人举着枪,瞄准,“马上把她放了!听到没有!”
  曾国发一手掏出水果刀,一手牢牢锁住杨清河,“你们也想搞我老婆?你们算什么东西,你们知道我拿过多少奖吗,你们知道我公司赚了多少钱吗?你们拿什么和我比。”
  警察不敢轻易开枪。
  杨清河平稳自己的呼吸,说道:“他们当然比不上你。”
  一听到夸奖和认同曾国发笑了,手往上挪,轻轻掐住杨清河的脸蛋,“小美,我在你心里还是最厉害的那个是不是?你还记得吗?当初我就是穿着这身衣服和你告白的,你说穿格子衬衫的男人最帅了。”
  杨清河静静的看着老保安和警察,谁都没有动。
  曾国发又说:“那年毕业,我拿着花在所有老师同学面前向你求婚,所有人都觉得我们会天长地久,我也这样以为会这样。”
  说到这,他的表情十分遗憾失落。
  杨清河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渐渐握成拳。
  曾国发放下手想把她扳回来和她面对面,谁知刚一松手,他的两手腕立刻被她扣住,杨清河一抓一握往前一提,右脚一勾,背身一摔。曾国发侧身一百八十度摔在地上,刀尖叮的一声和地面碰撞。
  两位警察和保安愣是没反应过来。
  可杨清河力量有限,刚想抽手就被曾国发狠狠拽住。
  “婊子!你就是想给我带绿帽子!”曾国发举刀就想刺去。
  保安和警察还没来得及跑过去,身边唰的一道风略过。
  杨清河紧紧握住他的手腕,刀尖在她眼前。
  猛然间,一只手擒住曾国发肩膀,手掌扣住他小臂,膝盖往上一顶,曾国发排斥不了这股力量,握刀的手跟随着这股力量往右偏移,手被捏得酸痛使不上力,刀从手中滑落,整个人扑通一声被按压倒地。
  他使劲压着,手臂青筋暴起,臂膀结实的肌肉鼓起,漆黑的眸子满是狠厉,脸庞棱角分明硬气满满,浑身透着一股不知名的正气。
  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
  “赵队——”
  警察冲上来,一齐制住嫌犯,拷上手铐。
  小警察结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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